《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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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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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作者:繁朵 


内容简介:
  外室子貌忠实奸狡诈又刁猾;
  祖父骗回来的世兄是披着男神皮的花花公子;
  年少有为的政坛新星肤白貌美大长腿,矢志不渝爱的却是她爹的钱袋;
  大侄女容貌清纯,见人就羞红小脸低头揉衣角,但志向是睡遍天下美男!!!
  还有一个总是好心办坏事的小堂妹……
  专业掌上明珠十二年的盛二小姐怒掀桌:
  说好的轻松愉快甜宠文呢?!

  【非穿越非重生,本土原装女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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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皆当少壮日,同惜盛明时。】

 第一章 外室子还有一盏茶时间到达战场!

    藕荷色绣蹙金芙蓉帐被一对玉钩整齐挂起,帐下一面缠枝番莲海兽铜镜,正照出一张白生生的脸儿,眉清目秀,唇丹齿鲜,一双眸子犹如点漆,极灵动的一转——坐在妆台前的盛惟乔站起身:“好了,走吧!”

    “今儿个公子要回来,是不是再添朵珠花?”伺候她梳妆的丫鬟绿绮嘴快才道了一句,已被同伴绿锦暗中捏了把。

    果然盛惟乔登时冷笑出声:“区区一个外室子!便是认了回来,难为还值得我为他兴师动众的打扮?!他配么!”

    绿绮、绿锦唯唯喏喏不敢作声——

    谁都知道盛惟乔之父盛兰辞当年为了娶冯氏,曾当众立下重誓,今生今世无论何种情况,都只冯氏一人,绝无二心!

    结果这件感动举郡的姻缘,到今年算来也才十七年,盛惟乔十三岁生辰还没过呢,盛兰辞忽然就要领回一个儿子来了!

    本来冯氏无子,盛兰辞实在想要个继嗣的后人,冯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问题是,今日要进门的这位正正好好也是十七岁,算算年纪,竟是盛兰辞才跟冯氏山盟海誓那会就有了的!

    母女两个的心情可想而知!

    前两日冯氏才接了消息就打点行李,要带女儿回娘家住——盛惟乔拒绝了,她觉得她爹既然变了心,母女两个这么一走,岂不是叫那外头来的称了心如了意,正好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要走,也应该是那外头来的滚!

    是以她怎么也不肯跟冯氏去外家,闹死闹活留了下来,就是为了今日这场相见!

    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狐狸精,叫她爹爹瞒了她们母女这许多年!

    呵斥完丫鬟,盛惟乔整整衣裾,再次对镜确认仪容后,方举步前往正堂。

    她抵达堂上的时候,盛家除了大房之外的大大小小,都已到齐,使人上了香茗,正在高谈阔论——话语中不乏对她们母女的幸灾乐祸。

    见盛惟乔进来,包括老夫人明氏在内,纷纷尴尬的住了口。

    惟独盛惟乔的二婶白氏,嫉恨冯氏已久,觑到机会,忍不住笑着道了句:“乔儿来啦?婶母可要恭喜你,终于有哥哥了呢!往后出了阁,总也不至于没个依靠了!”“我父母齐全外家子嗣兴旺,依靠多了去了!”盛惟乔都懒得正眼瞅她,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外头来的算我哪门子依靠?二婶自己出身小门小户,无依无靠惯了,只道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见到个人就迫不及待的攀上去?!”

    “大哥房里的事情,听大哥的就是了——你罗嗦个什么?!”她二叔盛兰斯看势头不对,忙呵斥住妻子,“咱们今天就是被大哥喊过来吃个茶的。”

    说着打开茶盖“哧溜”一口,朝侄女安抚的笑了笑。

    这时候上首明老夫人也笑容满面的招呼:“乔儿快来祖母这儿坐!”

    盛家原本只是寻常富户,能成为南风郡三大势家之一,全赖盛兰辞之功,而盛兰辞平常最疼妻女——哪怕这会盛兰辞从外头领回个私生子,气走了发妻、气着了女儿,在确认冯氏母女彻底失宠之前,这些做长辈的也不敢当真得罪了盛惟乔。

    不然盛兰辞翻起脸来,他们可未必还能有眼下的锦衣玉食了!

    依言到明老夫人身旁落了座,盛惟乔扫了眼底下的长辈、同辈们,看到除了白氏之外,莫不在迎上自己视线时露出多多少少带着讨好的笑容。

    哪怕才被她讥诮过的白氏,此刻也不敢跟她对望,心里又酸又涩:“这些人这样忌惮我,无非是知道爹疼我,只可惜那么好的爹爹,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她难受了一阵,想到眼下情形,立刻打点起精神,若无其事的同众人说起了话——待会狐狸精跟外室子就要到了,盛惟乔再伤心,也绝不会在那对母子跟前流露半分!

    盏茶光景,外间有丫鬟低眉顺眼进来,道:“大老爷跟公子已经进府了!”

    原本其乐融融的堂上,忽然就静了下来——包括明老夫人在内,都噤了声,敛了笑,目不斜视,屏息凝神的等待着。

    片刻后,盛兰辞的身影出现在门中。

    他今年不足四十,身材很是高大,面皮白净,五官端正,颔下一把短髯,修剪得整整齐齐;穿一袭靛蓝圆领袍衫,束着革带,戴一顶皂色软幞,四平八稳的走了进来——进门后先看向上首,不是继母明老夫人,而是女儿盛惟乔,顿时就露出个慈爱的笑。

    要搁往常,盛惟乔肯定也喜笑颜开了,这会却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向他身后。

    不是预料中烟视媚行妖娆勾魂的外室。

    而是一个玄衫少年。

    瞧着不过十六七岁,已经跟盛兰辞差不多高,只是更为瘦削。

    他肤色白皙,白皙到苍白,仿佛终年不见阳光,但剑眉斜飞入鬓,眸寒似星,鼻梁挺拔,薄唇鲜艳,容貌昳丽却不失男子该有的矫健阳刚,通身朝气蓬勃。此刻嘴角轻勾,笑意浅淡,却使人如坐春风——如果他不是自己亲爹的外室子的话,只凭这副长相,盛惟乔也会对他很有好感。

    但这会她摩挲着手中茶碗,却只投下冷冷一瞥!

    那少年却出奇的敏锐——盛惟乔目光才扫到他身上,他已迅速转头看来!

    “这位一定是妹妹了吧?”兄妹对视一瞬,盛惟乔才要露出厌恶之色,那少年却先朝她友好的笑了笑,欢喜道,“妹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月貌花容,温柔可亲!”

    盛惟乔不吃这套:以为扮出好哥哥的模样,我就一定要做你的好妹妹?呸!

    她铁青着脸,把茶碗朝案上重重一搁,冷嗤:“你叫谁妹妹?!南风郡上下都知道我娘只我一个女儿,你这天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东西,算我哪门子兄长?!简直不知所谓!”

    锐利而不屑的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圈,又白了眼盛兰辞,哼道,“德容功行,以德为首。初次见面却直言容貌,看来果然是子肖母,首重姿色,也难怪,当年你就是这么来的吧?”

    “这不是妹妹?”那少年显然听出她话中之意,暗指自己生母依仗美色勾引了盛兰辞,方有自己的出生——他眉头一皱,目光在盛家几位小姐身上一掠而过,估了估年纪觉得应该没认错,不禁疑惑的转向盛兰辞,“您不是说,妹妹素来温柔贤惠,说话细声细气,怎么会这样凶?”

    话音未落,堂上已是鸦雀无声!

    “惟乔自来被大房当心肝宝贝,盛兰辞把这女儿惯得跟什么似的!”明老夫人等人仪态端庄的喝着茶,心情十分激动,“结果今儿回来的这个也不是善茬,外室子跟嫡出女一照面就掐——今天这场热闹可有看头了!”

 第二章 盛爹:我女儿的好,根本说不完……

    盛惟乔不负众望的把茶碗砸了:“混账!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少年看着迎头飞来的茶碗,想都没想,眼疾手快一把扯过毫无防备的盛兰辞。

    “哐啷!”

    茶水飞溅中,茶碗跌落在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满头茶水茶叶的盛兰辞:“……”

    明老夫人一行人:“………!!”

    盛惟乔:“!!!!!”

    “大老爷,您没事吧?”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罪魁祸首,却见那少年落落大方的取出帕子给盛兰辞擦拭,边擦还边一脸关切道,“您也真是的,看到茶碗过来,怎么不躲啊?还好这茶水不算烫,不然可不是要受伤了?”

    盛兰辞默默咽了口血:老子本来根本不需要躲好吗?!

    他忍了,盛惟乔却快要气死了——她被那少年的不要脸惊呆片刻,腾的站起,拎了裙角跑下来,先问盛兰辞:“爹您要紧么?”

    见盛兰辞满脸欣慰的表示无妨后,她二话不说一脚朝那少年踹去,“你这个……”

    到底做惯了大家闺秀,盛惟乔这会气极了也想不出来什么骂人的话,只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

    这回那少年倒没再扯盛兰辞挡灾,就站在那儿生生受了她一脚,依然笑着:“大老爷年纪大了,难免反应不过来。妹妹聪慧、懂事、孝顺、温柔、体贴、机灵、美貌、宽容……该体谅他老人家才是!”

    他说话的功夫,盛惟乔已经运足如飞,把他玄色长衫下的一条白绫绸裤踢得满是印痕,饶是如此犹不解恨,气喘吁吁的游目四顾,想找个称手的东西——这会堂上之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但她七岁的堂妹盛惟妩向来崇敬姐姐,见状竟同仇敌忾的从旁抱了只尺高的鹤芝同春蒜头瓶递了过来!

    “惟妩!”盛惟妩的爹娘,盛家三老爷跟三夫人见状差点吐血,正要起身阻拦,冷汗直冒的盛兰辞却已忙不迭的抢过蒜头瓶,狠狠瞪了眼添乱的侄女,把瓶子藏到身后,对女儿赔笑道:“乖囡,你猜爹这趟出门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他本来想用这话题引开女儿的注意力,再不济也能缓和下气愤,谁知盛惟乔看也不看他的冷笑一声,指着那少年:“这还用问?您带回来的不就在这儿么!”

    “……”盛兰辞再次咽了口血,继续赔笑道,“爹说的不是睡鹤,是一把匕首,你上回不是想要你祖父书房里那柄御赐的短刀吗?只是那刀对女孩儿来说太沉了点,带着也不方便,爹就想着给你弄柄好点的匕首……”

    说到这里那少年盛睡鹤忽然露出错愕之色,边任盛惟乔踹着,边似笑非笑道:“原来爹爹把娘留给我的匕首要走,是为了给妹妹?您早点说,我还会犹豫那么久吗?”

    “您居然拿个外室的东西来给我?!”盛惟乔一听,差点气死,抓狂道,“您不嫌脏我想想都觉得恶心——还有你!你那个娘留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去,少来弄脏我住的地方,没的污了我的眼!!!”

    盛惟乔越说越伤心,她尽管对盛兰辞带回盛睡鹤很不满,但方才砸下茶碗后,看到盛兰辞被儿子扯到跟前做了挡箭牌,还是很担心的。

    结果这个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才带进门的儿子坑成这样,愣是一句责怪的话没说,反而还要百般阻拦给他出气的自己!

    这会还想拿外室的东西来哄自己——想想以前盛兰辞出门,哪回带给女儿的礼物不是千挑万选,用尽心思?如今……如今……

    她泪眼朦胧的瞪了眼盛兰辞,又用力踹了脚盛睡鹤,切齿道:“你们父子情深去吧!我不碍你们的眼!”

    说着也不管盛兰辞满面惊慌的阻拦,举袖掩面,哭着走了。

    “这是睡鹤,他老师已经给他取了字叫恒殊。因着身子不适,故而接回来方便照拂。”盛兰辞看到女儿负气而去,心疼得要命,忙匆匆介绍了句儿子,跟着就道,“劳老夫人惦记这些日子,这会人见到,老夫人还是莫要太劳累了!”

    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却是把寒暄、敬茶之类的环节全部省略,暗示明老夫人等人可以走了。

    虽然很不合规矩,明老夫人等人却不得不走——盛家老太爷脾气暴烈又偏心,他最喜欢原配嫡长子盛兰辞,前些日子出门访友时就交代过,自己不在家时,一切事务都听从盛兰辞安排,包括续弦明老夫人,也必须惟盛兰辞马首是瞻!

    若有人敢违背,盛老太爷回来后,自会亲自教其做人!

    “虽然看不到大老爷怎么收场,然而惟乔已经走了。”明老夫人一行人自我安慰,“方才那一幕已经从头看到尾,这小半日茶水倒也没白喝!”

    看着他们离开,盛兰辞正要去追女儿,想起方才之事,不禁跺脚质问盛睡鹤:“你明知道那柄匕首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特意淘来的古物,做什么要跟乖囡说是你娘留给你的?!”

    要不是盛睡鹤这么拆台,盛惟乔方才也不会被气走!

    不想盛睡鹤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慢条斯理道,“聪慧、懂事、孝顺、温柔、体贴、机灵、美貌、宽容?”

    见盛兰辞闻言,老脸一红,他唇角笑意越发玩味,“您当初信誓旦旦说,以上美德尚不能形容您这嫡女之万一,简直是天下地上绝无仅有的淑女,所以我来了这个家之后,务必不能欺负了她?嗯?”

    刚才堂上众人居然认为他盛睡鹤不要脸?

    真正不要脸的,绝对是盛兰辞好么!

    那么凶悍泼辣的女孩儿,亏他能描述得古往今来所有贤妇孝女加起来都比不上、还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别欺负了这女孩儿,弄得他还真以为自己会有个温柔似水娇娇怯怯的妹妹呢!

    结果呢?

    刚才要不是盛兰辞抢走了花瓶,瞧盛惟乔那气势,能当场砸死他!

    这么个母老虎,盛兰辞竟也能把她形容成小白兔!

    ——盛睡鹤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三章 进击的外室子

    一路哭回后院的盛惟乔,自不知道自己走后的事情。

    不过她若是晓得了,也未必觉得安慰——三步两步跑进内室,扑到帐子里哭了个昏天地暗!

    随后追进来的绿绮跟绿锦怎么劝都劝不住,想想自己服侍大的小姐,打落地就是父宠母爱,珍若掌珠。往常看着庭中落花皱一皱眉头,上上下下都要紧张得嘘寒问暖一回,生怕她伤了心,什么时候受过今儿这样的委屈呀?

    两个丫鬟听着哭声也替她伤心,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这么着,半晌后终于赶来朱嬴小筑的盛兰辞,才进院门就听到扑面而来的号啕声——他只道女儿负气回来后,做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吓得魂飞魄散,软着脚冲进闺阁里一看,盛惟乔趴在素色暗云纹引枕上,固然正在垂泪,却分明好端端的。

    盛兰辞一颗心方放入肚子里,在看还跪在脚踏上扯着喉咙嚎的两个丫鬟,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抬脚就踹了上去:“青天白日的,发什么疯?!”

    “爹瞧我不顺眼,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拿我的丫鬟撒气?!”谁知他这一脚固然踹得两丫鬟怯怯住了声,女儿却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高声说道,“您何必这样指桑骂槐,直接说这个家里容不得我们母女,让我们滚不就得了?!”

    盛兰辞差点也要哭了:“乖囡,爹一向把你们母女当眼珠子的,怎么可能容不下你们?更不要讲让你们滚——爹就是自己滚,那也不能叫你们滚啊!”

    “我们没叫您滚,您也不去外头弄出个儿子来了吗?!”盛惟乔不吃他的甜言蜜语,这种话她打小听多了,以前总是深信不疑,为自己有这么个好爹而自豪,到今日方知道姨母所言“男人的话啊听听就算了,当真呢你就输了”,才是至理之言!

    “睡鹤他之前受了重伤,身边又没合适的人照料,爹也是实在不放心这才……”盛兰辞在女儿充满怒火的注视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嗫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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