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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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 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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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岭南王,从未对岭南有苛刻,没想到养了一只硕鼠成猛虎。”
  花颜颔首。
  安书离看着她,“太子妃可有何良策?”
  花颜笑看着他,“你不如直接问我,花家还能拿出多少米粮来做后盾?”
  安书离不好意思地笑笑,轻咳一声,“正是此意。”
  “若我说花家的米粮,全线调用,也不足以支撑两个月,你可信?”花颜看着他。
  安书离立即说,“信。”话落,他叹了口气,“昨日,我与程顾之商议之时,也觉得花家怕是已被掏空所剩无几,就算花家累世多年,但米粮这种事物,又不能保存太久,多则三年,便成陈米陈粮,再久,便不能用了,喂马都怕发霉不吃。”
  花颜点头,“若说花家财富金银,倒是堪比国库,我既为太子妃,哥哥和花家长辈,虽有祖训,但国难当前,也不会吝啬不给,但再多的金银,也不是米粮。”
  “看来,少不了,要从百姓手中取米粮了。”安书离抿唇,“不过以金银购买,就怕被人将米粮价格炒上来。”
  花颜摇头,“不,先不购买。这是最后一步。”
  安书离盯着她,“太子妃有策略?”
  “嗯。”花颜点头,看着他,“据说安氏一族的官司至今还乱作一团,没个定论?”
  安书离一愣,没想到她说着此事便话音转到了安氏一族,他点头,头疼地说,“花灼兄救了我,不要谢礼,推在了殿下身上,父王便决定自己清查梳理安氏一族,给殿下开个路。但没想到,着实棘手。后来殿下前往荒原山,如今救回你,又适逢岭南王谋反,殿下又离了京,安氏一族直到现在,还拖着,殿下要拔除世家大族牵连的官场污秽,也只能暂且搁置了,我也腾不出手来理会。”
  花颜端起茶盏,手腕晃着茶中浅碧色的茶水,慢悠悠地说,“如今就是个机会,不如我们联手,一步到位,将粮草之事趁此机会解决了,也将世家大族盘踞朝廷的根给拔除它。你说如何?”
  安书离心神一凛,“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意思,你可舍得拿安氏一族开刀?”花颜问。
  “自然舍得。”安书离这些日子被烦透了,眸光聚上寒意“安氏一族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以为我做了安宰辅,他们便也跟着鸡犬升天了,父皇为保安氏一族,宁可辞了世袭爵位,大哥虽好女色,本事平常,但也不糊涂,宁可不要世子之位,也要安氏一族自查,却枝叶保枝干,煞费苦心,但安氏一族人,老的老,少的少,不但不思己过,反而还拿父王做伐,说他为了我的官位,不顾族人死活,这一个月来,父王被气病了三次。我也容不得他们再瞎了眼睛糊了心地闹腾。”
  “那好,既然你舍得,我们就一起来做一局,拿安氏开刀,拿宗室开路。”花颜秀眉凛然,“在南楚太平盛世面前,谁都别想再做蛀虫。”
  “行!”安书离一锤定音。


第七十九章 
  安书离与花颜商议妥当后,用了午膳,匆匆离开了东苑。
  敬国公夫人从厨房端了最后一道菜出来,正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身影,对花颜说,“这安宰辅走的也太急了些,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花颜摇头,“不是,朝事儿繁多,他不敢多耽误时候。”
  “哎,再急也要好好吃饭啊。我看他比以前,真是瘦了太多,安阳王妃指不定怎么心疼呢。”敬国公夫人叹了口气,“不过,到底是个好孩子,就是愁坏了他娘,越是着急给他娶妻,越是找不到个能让他心甘情愿娶的。如今他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更别说娶妻的心思了。安阳王妃怕是更愁死了。”
  花颜笑,“缘分是天注定的,也许他的缘分还没到。再说安宰辅年轻,再等个几年也不怕什么,多的是女人家愿意嫁他。”
  花颜不敢说安书离本来有一桩和赵清溪的姻缘,被她帮着安书离给破坏了。不过,幸好梅疏毓和赵清溪如今两情相悦好的蜜里调油,否则啊,她午夜梦回也是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儿。
  “这倒是。”敬国公夫人点点头,叹气,“还有你大哥,也愁死了人,他不想娶,怎么说都没用,七公主我看是个好孩子,偏偏他不喜欢。如今,我连他人影都摸不着了,更不用催了,眼不见为净。”
  花颜拉着敬国公夫人落座,笑着说,“义母别急,这事儿急也急不来。七公主是也不错,我大哥也不见得真是讨厌他,只不过她的身份,也许让他一直以来不想尚驸马,就敬而远之,久而久之,见了就躲,如今,七公主的婚事儿更在拖着,毕竟现在情势不是太后和皇上给她选亲的时候,以后天下安定了,到时候我们再使使劲,不见得走不到一块,就算真走不到一块,那也会各有因缘。”
  敬国公夫人拍拍花颜的手,笑着说,“你会宽慰人,是这个理儿,如今咱们也没空想这个。”
  花颜笑着点头。
  安书离出了凤凰东苑后,脚步比来时,轻松了不少。
  他想着,天下女子,还真也就花颜,当得起太子妃。换作别人,眼界也就落在高墙内的尺寸之地。
  看来,有太子妃坐镇京城东宫,与太子在京城,也是一样的。
  小忠子如今依旧跟在安书离身边,他没想到好不容易把殿下盼了回来,如今转眼有走了,他留在东宫跟着安宰辅跑腿比跟着殿下有用,故而又留下了他。
  他追上安书离,问,“安宰辅,是去书房?还是议事殿?”
  “都不去,去安阳王府。”安书离出口,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回家都不说回而说去了。
  小忠子一愣,连他都几乎都快忘了,当安宰辅是东宫的人了,他问,“提前去大声招呼?”
  “不用。”安书离摇头,“直接回去。”
  小忠子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安阳王府内,安阳王妃正与安阳王说话,语气带着怒意,“我从来不知道安氏一族的长辈这么不要脸,倚老卖老,闹腾个没完,一个个的,是真的都想砍头吗?”
  安阳王也面色寒怒,一脸病色,“他们糊涂,就拿准了如今朝局动荡,太子殿下分身乏术来管,也吃准了我狠不下心。”
  “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那也不能太心软,让他们逼到这个地步。”安阳王妃气的眉头都打成了结,“你的好心,他们当你窝囊。”
  安阳王叹气,“总归是同族宗亲,一脉相承。”
  “呸。你认一脉相承,你看看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哪里还有亲族血脉?一个明白人都没有。”安阳王妃不想再跟安阳王说话了,起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安阳王拉住王妃。
  “去看我儿子。”安阳王妃甩开他的手。
  “你要找他来管?他忙的很,别给他添乱了。他若是能抽出空来,要出手了。”安阳王咳嗽两声,“你消消气,我再想想法子,尽量不让他们整日闹腾了。”
  “你能想出什么法子?他们就是捏住了你的肋骨。”安阳王妃没好气。
  “总有法子的。”安阳王道。
  安阳王妃哼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外面有人惊喜地禀告,“王爷、王妃,二公子回来了。”
  “什么?”安阳王妃猛地转过身,看向门外,以为幻听了。
  “是二公子回来了,已经进了大门了,正奔正院来。”
  安阳王妃这回听清楚了,立马奔了出去。
  安阳王连忙从榻上起来,起的太猛,咳嗽起来,也不管不顾了,一边咳嗽,一边披了衣服出了房门。
  安阳王妃见到安书离,就跟几年没见一样,又哭又笑,问他,“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书离看着他娘,哭笑不得,他从来都觉得他娘在他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他拍拍她娘的手,说,“回来与爹娘说说安氏一族的事儿。”
  安阳王妃看着他,“怎么?你有时间管了?”
  “嗯。”安书离笑笑,“他们不识时务,那就怪不得我大义灭亲了。”
  安阳王妃闻言解恨,但还是有些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可不是小事儿,会不会对你将来名声有所影响?”
  “不会,娘放心。”安书离语气温和,抬眼看到了安阳王,道,“娘,我们屋里去说,父亲还生着病了。”
  安阳王妃闻言瞪了安阳王一眼,“你出来做什么?”
  安阳王一噎。
  安阳王妃不理他,拉着安书离进了屋。
  花颜起的晚,醒来直接吃午饭,用过午饭后并不困,想起关在东宫天牢的叶兰盈,对敬国公夫人说,“义母大清早就起来忙到现在,您去歇着吧!我去后花颜转转。”
  敬国公夫人的确是累了,对她说,“走路小心些。”
  花颜笑着点头。
  方嬷嬷带着人跟上花颜随身侍候,拿不准花颜是真想走走,还是别有事情。
  出了凤凰东苑,花颜问方嬷嬷,“东宫的地牢在哪里?”
  方嬷嬷一惊,“太子妃,您……要去地牢?”
  “嗯。”花颜点头,“我去看看叶兰盈那个故人。”
  方嬷嬷犹豫劝说,“地牢阴暗潮湿,霉气重,您怀有身孕,踏足地牢,对身体不好。”
  花颜笑笑,“我看看她就出来,待不了多久。”
  方嬷嬷还想劝说,但想着太子妃既然说是故人,便也不好再拦着,别说看东宫的地牢,就是刑部大理寺的天牢,太子妃说要去,那谁也拦不住,她只能点头,“您答应奴婢,待一会儿就赶紧出来。免得小殿下染了晦气。”
  “嗯。”花颜点头。
  方嬷嬷带着人带路,领着花颜前往东宫地牢。
  东宫地牢轻易不关押人,建东宫至今,期间关过少有的几个犯人,有的因为刺杀云迟,有的则是罪大恶极者,关去刑部大理寺都不让人放心,叶兰盈就是属于后者。
  东宫地牢自然是重兵守卫。
  花颜来到,护卫们齐齐见礼。
  花颜摆摆手,吩咐人打开地牢的门,护卫自然别无二话,利落地打开了地牢大门。
  花颜抬步进入,诚如方嬷嬷所言,地牢阴暗潮湿,乍然打开,一股霉气,她以前自然不在乎这等气味,如今娇气了,用帕子掩住口鼻。
  方嬷嬷提着心,很怕花颜身体不适。
  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坐在草席上,面前摆着一碗白饭,上面放了点儿菜叶子,不见荤腥,她并未食用,而是闭着眼睛坐着。
  听见动静,叶兰盈抬眼,便看到了走进来的被前呼后拥在中间的花颜,只见她穿着打扮简单,但难掩玉容姿色,步履款款走来,如明珠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地牢。
  叶兰盈瞳孔猛地缩紧,死死地盯住花颜。
  花颜隔着铁门一步远的距离停住脚步,目光淡淡地看着叶兰盈,见她一副盯紧她脸色攸地难看的模样,她笑了笑,“我本来以为再见面你会成为云让的女人,没想到再见,你却跑来我家的地牢做客了。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她说完,叶兰盈忽然愤怒地冲上前,声音尖锐,“花颜,我要杀了你!”


第八十章 
  方嬷嬷一看叶兰盈冲过来,立马带着人上前护住花颜,齐齐挡在了她面前,转眼,便将花颜护了个密不透风。
  花颜愣了一下,想着方嬷嬷一把年纪了,动作可真是快,手脚太麻利了。
  东宫地牢铁门的栅栏有拳头般粗,别说叶兰盈手上脚上戴着手铐脚铐铁锁链,就是她什么都没戴地冲过来,也会被铁栅栏拦住,根本连花颜一根头发都伤不着。
  叶兰盈来到铁栅栏门前,伸出手来够花颜,自然够不到。
  花颜来时,便防着了,所以,距离铁栅栏门不多不少隔了一步的距离。
  但即便如此,方嬷嬷脸也青黑了,厉喝,“罪犯,你敢冒犯太子妃,不要命了?”话落,她伸手,“啪”地狠狠打了叶兰盈伸出的手臂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至极,响声不小,叶兰盈白皙的手臂顿时红了一大片。
  叶兰盈一瞬间就被打清醒了,满身的怒意和戾气一僵,方才想起来,这里是东宫的地牢,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当年那个让云让喜欢上并且在她离开后魂牵梦萦惦记了多年的人,而是东宫太子妃。
  她看着被围的人影都看不见的花颜,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花颜,当年你一声不响只言片语都没留地离开,可知道云让念了你多年?你倒是好本事,让太子殿下闹的惊天动地地娶你为妃。她可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喜欢拈花惹草的女人?”
  方嬷嬷脸色青紫难看,很想堵上她的嘴,顺便把她的脑袋拧下来,但她是重罪犯,不是她一个奴婢做的了主的,她转头看花颜,立即说,“太子妃,您千万别听她胡说,小殿下要紧。”
  她生怕花颜气出个好歹来,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花颜自然不会生气,她两辈子,也只上辈子惹了个怀玉,这辈子惹了个苏子斩和云迟,至于云让,她觉得算不上,若要牵强点儿扯上关系的说,只能说是她刚有那个心思还没来得及沾惹,便被她哥哥给掐断了。
  她伸手拍拍一脸紧张的方嬷嬷,柔声说,“嬷嬷没事儿,你们且退开。”
  方嬷嬷见她真没事儿,摆手,带着人退在了一旁。
  花颜瞅着叶兰盈,将她从头到脚瞅了一遍,漫不经心地一笑,“云让念我多年,我倒是不知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么说,你一直没能得手得到他?”话落,她不客气地戮她的心窝子,“当年是谁说让我滚远点儿,别白费力气,说我再怎么靠近,也没用她近,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没什么用啊。”
  叶兰盈眼睛冒出了火,若是有一把刀子,她大约会毫不犹豫地将花颜穿个透心凉。
  花颜就喜欢看两种美人的两种表情,一种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种是气怒恼火恨不得杀人。她欣赏了叶兰盈表情一会儿,觉得十分有意思,对她说,“当年我没见过叶香茗,倒还没联想起来,原来你出身南疆,却长大在岭南王府。南疆皇室出美人,真可惜你这一副样貌了。”
  叶兰盈面色一变,她想不承认,但今时今地花颜这般肯定地说出来,由不得她反驳。
  花颜瞧着她脸色变幻,瞅了个够本,才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盼着云让来救你?”
  叶兰盈死死盯着她不说话,眼底却有那么一丝波动,藏都藏不住。
  花颜打击她不留一丝余地,“别做梦了,云让是不会来的。”话落,她扬唇一笑,故意说,“就算他来了,应该也不是为了救你,大体会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地牢里太阴暗潮湿,霉气太重,她没必要为了个叶兰盈,委屈自己多待。
  “花颜,我要杀了你。”叶兰盈的声音又从后面尖锐地传来,用力地拍着铁门。
  花颜听着很悦耳,所以,一路走出地牢,心情也很好。
  方嬷嬷和侍候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出了地牢,阳光一下子洒下,花颜脸上的笑意未收,迎着阳光,美如画,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太子妃,您是去逛后花园?还是回房休息?”
  花颜偏头问,“武威侯还被圈禁在东宫?”
  “是。”方嬷嬷点头,生怕花颜去看武威侯,立即说,“太子妃,武威侯不像是叶兰盈,虽被圈禁在东宫,但是好吃好喝好住,您万一去了,他动起手来,奴婢们可护不住您和小殿下。”
  花颜是有打算去,他想见见武威侯,四百年前,祖父救了怀玉,以命送他来四百年后,梁慕一脉代代相传,将花家那枚暗主令自然也传到了武威侯府中。她想知道,武威侯为什么没拿着暗主令找上花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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