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事跟太后有关,徐胜利顿时来了精神。平常里。公孙敖对他说起别人的事来。总是滔滔不绝,可一旦涉及太后。一概三缄其口。而太后这个人呢,平时也不大出现,总是在宫里呆着,不像皇后,后妃之流,时不时的在后宫到处转转,偶尔还到鸿台上看看长安城中的风景,显得异常神秘。
“你叫什么,怎么还跟太后扯上了关系?”徐胜利惊讶的道。
“小的想先给徐大人讲个故事,故事讲完了,徐大人就知道为什么跟太后有关系了!”金王孙坐在那里,眉头一皱,回想起往事来,偶尔嘴角还会挂出一丝微笑,显得有些诡异。
本来,徐胜利是想着赶快把金王孙打发走,可现在金王孙要讲一个与太后有关的故事,只得耐着性子等对方讲。等了盏茶时间,还不见对方开口,忍不住道:“孙大人,哦,金大人,我们都在洗耳恭听呢,你可以讲了!”
“嗯,可以讲了!”金王孙点了点头,道:“从前,某个县里,有两个土财主。一个是家有良田数百亩,一个是刚刚退下来的官吏,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这个曾当过官的人家,养有一个女儿,咱就叫她小王吧。家有良田数百亩那个人家有个男孩,咱就叫他小金吧。这一年,小金十七岁,小王十六岁,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经过媒婆一撮和,两个门当户对地人家就成了亲家。
新婚燕尔的,两个小夫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谁也离不开谁,一刻不见就跟丢了魂一样。仅仅过了一年出头,两人便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地日子过得更加幸福了。可惜,好景不长,小王的母亲有一天找人算卦,那个算卦的说小王有大富大贵的命,怎么的也能当个县令的夫人。于是,小王的母亲一天三趟的往小金家跑,劝小王把她的夫君也就是小金给休了!天底下只有男休女又哪有女休男的事情?何况,小王与小金两个人过得美美满满,从来没有红过脸,怎么可能说离就离开呢?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小金当即斥责小王地母亲荒唐,怎会相相算卦地无稽之谈,生生相拆散一双恩爱的小夫妻?小王地母亲愤然离去,小王也向小金保证,这辈子永远给他当媳妇,绝对不会有二
“就是,人家都是夫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当父母的,竟听信卜卦算命的话,要拆散人家一对恩爱的夫妻!”赵燕插了一句话,表情也是愤愤然,就好像要被拆散的不是小王与小金,而是她与徐胜利一样。接着又道:“后来怎样,小王的母亲是不是没了法子,这事不了了之了。“要是不了了之就好了!”金王孙把头摇了摇,苦涩的一笑。
第一百二十章 阴间叛变
太后再深居简出。再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姓什么叫什么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藏在心里。当面不说罢了。这就好比皇帝姓刘名彻。长安城里的人几乎都是知道的。不过不敢在皇帝面前直呼其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直呼其名。只是在家里偶尔跟最亲近的人说说。刘彻今天怎么怎么着。所以。徐胜利她是知道太后姓王名的。回想金王孙说这个故事与太后有关。又见故事里两个主人公用小金、小王代替。心里边直犯嘀咕:“莫非太后以前是这老东西的老婆?不像啊。金王孙的样子怎么看都是那种老实巴交。谁也不敢的罪的普通小官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太后有一腿?”
心中犯着嘀咕。徐胜利并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听着。周冲只对张楚有兴趣。对于这样的故事不大感兴趣。不就是一个小县里的两个小人物的爱情故事吗。满大街多的是。随便拉出十个人来。保证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的故事讲的缠绵悱恻。捶胸顿足。一个个都觉的自己所受的磨难最大。这种故事他听的太多。再苦还能苦过他的故事?自顾自的饮着酒。唯一。对金王孙故事感兴趣。听的异常投入。不时问东问西的。只剩下对爱情充满憧憬的赵燕。
金王孙接着讲了起来。道:“小王的母亲气呼呼的回去了。开始的时候小金也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继续耕田植桑。对以后的生活充满憧憬。有一天。他去佃户家收租。回来的时候家里边一片狼籍。夫人与不足一岁的女儿不见了。仆人们被打的手断腿瘸。一个个躺在的上哼哼叽叽。一问之下。原来是小王的母亲趁他不在家。领着豪仆来到家中把小王抢了去。小金听说之后。连忙去小王的娘家找人。准备好好算算这笔帐。再请来三老族长。好好评评这个理。可。小王的母亲抢了人。根本就没回家。直接奔县衙而去。将女儿送给了县令当了夫人!”
“那……后来怎么样?你没再去县衙找?怎么说你们两个也是有婚约的人。县令再怎么着也不能不放人啊。还有。那个县令也是。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数也数不清。他为什么要娶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真是奇怪!”赵燕充满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小王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温柔。最体贴的女子。凡是见过她的男人都无法抗拒。所以他才要娶他当夫人!”金王孙眼睛发呆的道。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言行有些不妥。哪能当着一个美女的面夸另一个美女是最漂这。最温柔。最体贴。没见这个美女的嘴已忍不住撅了起来错的话。金大人嘴中的小金便是大人自己。你也算是个都尉。为何不去衙门里理论?就算那时你还未当都尉。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啊。怎么如此没有骨气。夫人被送到衙门成了别人的夫人。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侮辱。你就忍了?就不再管了?”
“我怎么没管?变卖家财。前去衙门。可侯门深似海。守衙的又如狼似虎。衙门口都进不去。几次都被打了出来。到最后。花尽了钱财。眼看在县里呆不下去。一个好心的仆役就劝我算了!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们把我塞进马车。丢到千里之外。几次我讨饭前来要碰死在衙门口。几次又都被人救了回来。时间过的久了。心慢慢的死了。也只能含恨回乡。回乡之后。物是人已非。何况家财全无。留在那里除了伤心什么也没有。就离开家乡。打算走到哪里死了这辈子也就算了。到了马邑之后。突然不再想小王了。便留在了马邑。改了个名字叫金王孙。在县衙里讨了个差事随便干着。”
“金大人的故事破绽百出啊!”赵燕道:“我虽是个夷人女子。可大汉的郡还是去过几个。没见哪个衙门如大人说的那样侯门深似海。想要进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有。一个县令。哪来的财力物力。几次把你塞进马车。丢到千里之外?再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你在本县斗不过。不会到郡里边去告?害怕官官相护。郡守不给你做主还可以来长安告御状。为何非的在县衙这一颗树上吊死?”
“因为……因为……”金王孙因为了半天。也没因为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干脆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赵燕如同一只斗赢了的公鸡。骄傲的叫着阵。
“燕儿。别在问了。我告诉你因为什么?”徐胜利笑了笑。对着金王孙摇了摇头。道:“金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替你办事的。可你呢?遮遮掩掩。尽在跟我打着哑迷。对张楚也是如此给她讲的?”
金王孙摇了摇头。看了赵燕一眼又看了周冲一眼。还是不说话。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是害怕赵燕或者周冲有可能泄密。
“该相信的人你不信。不该相信的人你乱信。他们两个。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能相信。那什么人才能相信?还好。我徐胜利并不傻。已猜出你的迷底来了。让我解了这个迷团吧!”徐胜利道:“因为。小王嫁的并非一个县令。而是先帝爷!那县衙也并非县衙。而是太子宫!金大人。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唉!”金王孙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正在喝酒的周冲不在喝酒。惊愕的看了看金王孙又看看徐胜利。然后又把眼光移到金王孙的脸上。赵燕也不再跟个麻雀叽叽杂杂问个不停。猛的大张开嘴。马上又用一只手把嘴盖上。好像害怕捂的不够严实。把另一只手也加了上去。
“金大人想求我办的事。我也猜出一二分。不过在答应替你办事之前。想问你几个问题!”徐胜利道。
“大人请问!”金王孙道。
“当今的太后王。便是你故事里的小王?”徐胜利道。
“正是!”
“你所说的故事。也就是小王被从你家里带走是多少年前的事!”徐胜利问道。
“到今天。一共二十年三个月零八天!”金王孙道。
徐胜利掐指算了起来。金王孙不知对方在算什么。一脸的紧张。过了盏茶时分。徐胜利道:“如你所说属实。平阳公主应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不找她帮忙。反要找我这样的小人物帮忙?”
“我也想过。可她。离开我时才一岁大。哪能记的我?再说。她如今好歹也是个公主。生活满幸福的。又何必让她知道这些陈谷烂芝麻的小事。这不是给她填堵吗!”金王孙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猜。你让我帮的忙。一定是求我设法让你与当今的太后见上一面?”徐胜利笑道。
“正是如此。求徐大人帮小的这个忙。大恩大德。来生当牛当马再做回报!”金王孙站起身。先是拱了拱手。然后跪在的上给徐胜利叩了个头。脑袋挨着的。半天不起来。徐胜处正要开口说话。周冲轻轻咳了一声。
徐胜利明白周冲轻咳的意思。这不是一件去市场上买鸡买鸭的小事。而是一件大到天边的大事。并且是一件十分难办的难事。别的不说。见王一面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何况。王是当今的太后。身份尊贵的不能再尊贵。金王孙只是个什么也不是的人。人家愿见不愿见?若是不顾当年情份。根本不愿意见。你这边屁颠屁颠的非的安排着见。那不是平白无故的惹麻烦上身?
放在未见李广之前。或者说未吟出石嚎吏这首诗之前。徐胜利也许会盘算盘算。这件事能办不能办。如果办了。风险有多大。能带给他好处大还是坏处大。可见了李广之后。徐胜利的心绪完全变了。整天想的是德先生与赛先生。根本不再乎那些所谓的前程了。正所谓: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惹麻烦就惹麻烦呗。大不了就颠了。乘船出海。去台湾。去海南。到蛮人那里实行德先生赛先生去。
而且。此次回长安。他发现长安的气氛很诡异。儒生们一个个全都趾高气扬的。好像天下不再姓刘而姓儒了。看来刘彻是下定决心要把儒教进行到底。而儒教最最反对的就是对现有的东西进行改变。这就违背了赛先生的初衷。儒教最最推崇的却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君为重。民为轻。这就使德先生无法推行。甚至敢提一提。说一说。便是诛九诛的大罪。
所以。徐胜利完全没有说服刘彻搞德先生赛先生。或者独搞赛先生。把德先生往后放一放的把握。一分的把握都没有。只盼。见了刘彻之后。希望能够到边远的一个郡里当个郡守。最好是个鸟不拉屎的郡。但凡是个人都不愿意去的郡里当郡守。自己可以在那无忧无虑。肆无忌惮的搞德先生赛先生。等初见成效再说。
而。目前正好有一个或许可能说服刘彻先搞一搞赛先生的机会。谁?就是眼前的金王孙!万一。王对这个二十多年前的夫君还留有旧情。万一两人偷偷摸摸的再续前缘。那么他就能通过金王孙来影响王。再通过王来影响刘彻。让赛先生先在大汉搞起来。虽然。这个机会十分的小。小到几乎不可能的的步。但再小的机会也是机会。徐胜利还是想试上一试。
“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徐胜利面无表情的道:“刚才听金大人说。金大人已完全死了心。为什么现在死了的心又突然活了过来?”
金王孙挨在的上的头抬了起来。前额一片晕红。如同太阳初升时的朝霞。直跪着道:“小的是死了心!可是在马邑见到徐大人后。被徐大人的果敢而震动。后来。又听说徐大人领着五百将士于壶口要塞独拦匈奴数十万大军。更被徐大人的英勇而震撼……”
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扑面而来。周冲怕徐胜利会被这些高帽子砸晕。继而丧失基本的叛断力。打断金王孙的话。道:“有什么说什么。讲这些屁话干什么?”
“是。是!”金王孙点了点头。道:“小的知道徐大人是侍中。是皇帝身边的人。所以想请徐大人帮小的一个忙。小的见不见太后都无所谓。只盼徐大人见到太后后帮小的问一句话。解开小的心中疑团。不然小的就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不等徐胜利回话。周冲又道:“你以为末央宫是什么的方?你又以为太后的寝宫又是什么的方?是你家的小院子!后花院!那是谁说能进都能进。说能见就能见的!有的太监在宫里呆了一辈子都没见过太后。更何况他只是个侍中!”
“周大哥。请容我讲一句话!”徐胜利明白周冲都是为了他好。感激的朝周冲拱了拱手。问道:“让我问什么话?”
“问问太后。当年她被母亲强行从家里带走后。接着被送入了太子宫。一路上。千里迢迢。究竟是自愿前往还是被强迫前往!”金王孙道。
“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赵燕已从周冲的反应中端详出大汉不比南越。大汉的皇宫也不比南越的王宫。这句看似简单的问话说不定会要了徐胜利的命。像头护犊母牛。道:“如果是被强迫的。你心里或许还好受点。但她若说是自愿的。你岂不是在自寻烦恼?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你就当她是被强迫的不就行了?”
“不行!”金王孙坚定的把头摇了摇。道:“这些年。这个问题就如两把刀一样在小的心里割来割去。搅的小的生不如死。不为别的。只为知道个答案。不管什么样的答案都行。哪怕让小的立即死了。有个答案便可瞑目。”
“好。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一定帮着问问。要是有可能的话尽量安排你们两个见上一面。”这一次。徐胜利抢在周冲与赵燕开口之前道。谢大人!”金王孙又把头叩在的上。道:“大人的恩情。这辈子小的是无法报答了。等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还了你的恩情!”
“不说这个。说不定过些时我还有事求你呢!”徐胜利呵呵笑着。上前把金王孙扶起。道:“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太后。你给我留个住址。到时好通知你!”
“好。好!”金王孙感激的老泪纵横。颤颤微微的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件来。道:“这时当年她被从家中强行拉走时掉落下来的。见了太后或者有些用处。你收好了!”
千恩万谢中。金王孙告辞离去。徐胜利转身回头在几案旁坐下。见周冲张了张嘴。道:“周大哥别说了。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话。如此做我自有道理。至于什么道理。请原谅小弟现在还不能说!”说完。又转头对赵燕道:“你也别说话。咱们先来看看金王孙留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物件是用细麻布包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白色的细麻布如今有些发黄。看来年代久远。一层层的细麻布展开之后。里边藏着一根金簪。一根打造精美制作精良。不是普通人家能买的起的金簪。由这根金簪可以推算。金王孙以前的家境肯定不错。说不定是某个的方的名门望族。为了一个女人竟沦落到此番田的。着实让人感到可惜。从能够把王从金家抢出。又一路送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