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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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将军-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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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你倒精明,知道用大功来抵大罪!”刘彻下了榻,绕着徐胜利转了三圈,笑骂道:“奶奶个熊,竟射了十万矢,十万矢!一矢从选材到制作完成,耗费二十五到四十钱,十万矢便是四百万钱!你说,让你领五百兵马,三天就耗朕四百万钱,要是领一万人马,三天岂不是要耗朕八千万钱!整个大汉的国力,够你几天折腾,这还不是大罪?让朕如何升你的官?”
    “如此说来,臣还真的是有罪!”徐胜利咧嘴笑了笑!
    “‘壶口要塞’的事情朕听卫青他们都讲过了,但他们讲的太过夸张,好像你不是个人倒像是个得道的方士。来,坐到朕的旁边,给朕细细讲讲‘壶口要塞’的始末!”
    徐胜利被刘彻拉着在白玉水晶榻上坐下,开始的时候还不敢太过放肆,半拉屁股挨着水晶榻坐了下来。讲到精彩处,整个屁股都坐到了榻上,甚至于后来盘膝与刘彻对坐。正讲间,门外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夸张的尖叫:“皇帝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嘘,是朕的南宫妹妹来了!”刘彻给徐胜利使了个眼色,等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走到近旁,拍了一拍水晶榻,道:“来,坐到我的旁边,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姑娘长得水灵可人,两只大眼睛更是清澈见底,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丝绸裙子,整个人明媚动人。她穿着蛮靴一跃上了水晶榻,爬在刘彻背上手抱刘彻的脖子道:“今天是陈娇姐姐的生日,我们一早就到了,等你都等得肚子咕咕叫,你却一直不去!”
    “你看,我这不正忙着与大臣说事呢吗?先去,我一会便去!”
    “不行!”南宫公主右手虚张,露出五道锋利的指甲挨在刘彻脸上,威胁道:“马上就去,不然我在你的脸上留下五道血痕。等明天上朝,大臣们一见你脸上有五道疤痕,一定纷纷来问:皇上,怎么和皇后打起了架,还把脸弄成这样!有趣,有趣!”
    “他们不敢问!”刘彻痛爱的拍打着南宫的屁股。
    “他们嘴上不敢问,心里也会问。我不管,我答应了陈娇姐姐一定把你请到,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你一定得马上跟我去!”南宫公主不依不饶的道。
    “南宫,听话,再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刘彻佯怒,朝徐胜利撇了撇嘴,又道:“还有外人在此,你这样闹,让朕颜面何存?”
    “喂!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不许看,把脸给我倒过去!”南宫公主朝徐胜利嚷嚷了一句,搂着刘彻的脖子撒娇道:“去嘛,你快跟我去嘛,不然陈娇姐姐又要笑我无能了!”
    “哟哟,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敢笑话你啊,又在陛下面前卖我的赖!”殿内又移驾进来一位贵气逼人的漂亮女子,嘟着红唇道。
    自打南宫公主进来,徐胜利顿觉眼前一亮,好像大殿里突然射进一道阳光,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自在,整个人都傻了。回想起刘彻曾经戏言要将南宫许配给他,徐胜利眼眼瞧明媚动人的公主,心猿意马无法自制。转瞬又见南宫刁蛮的让人害怕,对当今的陛下都敢如此,对未来的老公不知要蛮横到什么地步,心中又暗暗叫苦,好似刘彻必定会把南宫许配给他,而他必定会娶了南宫一样。
    耳听到南宫公主问他叫什么名字,徐胜利在榻上跪直身身子正要回答,又见皇后陈娇进了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卑微的侍中实在不够资格与陛下、公主同坐一榻,慌忙下了榻,立在榻旁垂道道:“臣给皇后请安!”
    “平身吧!”陈娇随口道了一句,懒得多看一眼,走到榻前笑道:“皇上,几日前您便答应过人家一定会一同庆祝人家的生日,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哟!”
    榻上有妹妹的撒娇,榻下有陈娇的哀求,刘彻只得道:“徐胜利,你且回去,改日朕在找你!”
    “臣……遵旨!”徐胜利打了个躬,一直低着头退到门口,转身离去,没有看到皇后异样的眼神。
    “在想什么?”刘彻下了榻,看出陈娇的异样,问道!
    “没……没想什么!”陈娇连忙收起纷乱的思绪,道:“陛下,我们走吧!”
    “走,我们走!南宫,你坐朕的銮车,咱们移驾鸾凤宫,替皇后好好庆祝生日。”
    刘彻携着南宫的手走在前,当再也看不到陈娇时,眉头一皱,脸上现出厌恶之色。陈娇若有所思的跟在后边,上了轺车,挑开帘布对随在车旁的亲近侍女窃窃私语了几句。那名女子点了点头,出了末央宫,遥遥的跟着徐胜利,等查明徐胜利的住址,转身去了馆陶公主行馆。
   
第七十四章 馆陶行馆


    徐胜利心中诡测楚楚与周冲的关系,一见到楚楚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周冲,对于巫山云雨的妙事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同床异梦过了一宿,一大早起身便要去朗中署找周冲问个明白,才出大门还未上得马车,对面走来一个穿着讲究,一脸精明的男子,拱手道:“可是徐胜利徐侍中?”
    “正是在下,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找我又有何事?”徐胜利一脸的狐疑,拱了拱手客气的道,猜不透对方来历。
    “不才珠宝商人董偃,想请徐侍中到家中一坐,还请赏光!”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伸手一摆,做起邀请。
    徐胜利本就对商人就没什么偏见,贾子光的仗义更是让他对商人抱着一种好感,何况他还有一个大得不着边际的理想,想组织起一支庞大商队,在西域、波斯乃至于罗马经商,为大汉赚来数也数不清的财富,十分愿意结交各路商人。不过,现在驱使他愿意亲近董偃的动力却不是这些,而是跳入耳内的‘珠宝’二字。
    既是珠宝商人,手中一定有诸如夜明珠一样的宝贝,如果能讨要一个拿到楚楚面前,便可试探出那个女子找他的目的所在。
    “原来是董大哥,早就听闻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不曾想大哥竟然亲临寒舍,实在是三生有幸!”
    “徐侍中太客气了,不才一个卑微的商人,能得大人的高看,实在是惶恐不安……”
    两人站在那里客套了几句,徐胜利拉着董偃就要往家里去详谈。董偃推辞道:“不,去我家,已请了几位贵客在家中等候,大人无论如何赏光!”
    与董偃谈,为的是夜明珠子,去自己家中被楚楚听到反而弄巧成拙,徐胜利不再相让,笑道:“却之不恭,那就去府上叨挠,上我的马车!”
    “上我的马车!”董偃朝远处摆了摆手,一辆三马拉的车停在两人近旁,车饰异常豪华。
    按照大汉律,商人根本没有坐马车的资格,更别说三马拉的车(徐胜利身为侍中,坐的是两马拉的车),董偃身为一名珠宝商人却明目张胆的坐一辆三马大车!
    徐胜利对对方的身份好奇,上了马车,问道:“哥哥家在何处?”
    “北阙里!”
    北阙里在末央宫的北边,因离皇宫最近,是达官贵人必争的地方。一个商人能够在北阙里买下房产居住,徐胜利的好奇变为惊奇。不过他也没打破沙锅问到底,道:“哥哥既是一名珠宝商人,手中一定有许多的翡翠、金镯金链、夜明珠子之类的东西。”
    “那是自然!”谈珠宝自是呵到对方的痒处,董偃见徐胜利只是笼统的说了一些珠宝的名类,看来是对珠宝知之甚少,正要去细分珠宝的名目,徐胜利又道:“夜明珠子也有?”
    “有,当然有!”董偃笑道:“夜明珠又叫‘随珠’、‘悬珠’、‘垂棘’、‘明月珠’……”
    好不容易听完对方一堂夜明珠常识普及课,徐胜利两手比划出一个大小来,笑道:“有没有这么大的一颗夜明珠子?”
    “当然有!我手中那颗珠子还有一个名号,叫做‘石磷之玉’,可见夜明珠说白了也是玉的一种。管仲曾说,玉有九德。到了春秋晚期,孔丘又道,玉有十一德。这第一德……”
    耐着性子,徐胜利终于把管仲的九德与孔丘的十一德听说,又听对方讲了一大通辩别良玉与劣玉的方法,张嘴要问可否将‘石磷之玉’转让给他,御手把车停了下来,挑开帘子道:“两位爷,到了!”
    “徐侍中,请!”董偃热情的把徐胜利都搞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只得闭嘴不谈,下了车想找个由头再提‘石磷之玉’,一抬头看到篇额上的四个大字——馆陶行馆。
    行馆既然用名馆陶,自然是馆陶公主在长安城中的家,徐胜利暗暗一惊,以为那夜救卫青的事情败露,馆陶公主借董偃之手把他诳来是要他的命。一切都已明白,难怪董偃会有三马拉的车以及住在北阙里的殐荣,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指着篇额上‘馆陶行馆’四个大字,徐胜利苦笑一声:“哥哥把我骗的好苦,这是你家!”
    “当然!”董偃把脖子仰了仰,异常的得意。
    “这真的是你家?”徐胜利摇了摇头,道:“哥哥是在欺我不认得字吗?这明明是馆陶公主的家!”
    “馆陶公主的家既是我的家,馆陶公主是家中的女主人,我却是家中的主人翁!”董偃十分爱看徐胜利惊愕的表情,这种表情能够给他带来满足的快感,微笑道:“徐侍中,请吧!”
    董偃拉着徐胜利的胳膊往里走,徐胜利也无心欣赏馆陶公主家中的奢华,满脑子想的都是刘嫖把他诳来此处究竟为何。过了几进庭院,眼见待客的大堂越来越近,他将心一横,暗道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走一步说一步,我就不信馆陶公主有多么的跋扈,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杀陛下的近臣。”
    入了堂屋,徐胜利抬头一瞅,堂上坐着两名女子,一个是馆陶公主刘嫖,一个是当今的皇后陈娇。做为女儿,陈娇有皇后的身份,自是坐在正中的位置。坐为母亲,刘嫖仅仅是个公主的身份,坐在旁边相陪。
    几名歌伎正在跳舞,飘飘欲仙,优美动人。刘嫖见董偃两人进来也不搭理,等到舞曲将才轻击一掌,令歌伎停下舞姿,朝徐胜利上下打量。
    “公主,人,我给请来了!”董偃弯了弯腰,笑道。态度说不上恭敬,也不算不恭敬,就如普通家里夫妻说话的样子。
    “嗯!”陈娇轻轻点了一下头。
    “小臣告退!”董偃行了个礼,又对徐胜利点了点头,带领歌伎退下,轻轻把门带上。
   
第七十五章 误认方士


    经历了‘壶口之战’,徐胜利的鼻子灵敏起来,几乎能嗅到危险的味道。
    屋中,刘嫖城府极深的打量着他,一言不发。陈娇端庄的坐在那里,眼角带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屋内的气氛十分诡异,有怀疑也有欣赏,唯独没有杀气。
    “他便是你所说的那个方士?”刘嫖扭过对去,轻轻的问道。
    “嗯!”陈娇点了点头。
    “年纪太轻,不像有道的高人!长安城中现在都流传李少君是个长生不老的活神仙,连陛下都信任他,我看还是不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钱财,找李少君吧!”
    “娘亲,就是这人在鸿台上的一句话,打消女儿寻死的心思,而且正如他说女儿又得到宠幸。是否得道,不应只看年龄,应该看有没有真本事,女儿信他!”
    “你怎么找到他的?”
    “女儿再次得到宠幸,便开始寻找他,可惜一直找不到。昨日女儿生日,去请皇上,正好他在清凉殿与皇上说话,听到他的名字才晓得是他,派侍女跟踪,因此找到了他。”
    刘嫖、陈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完全视徐胜利为无物。从两人的交谈中,徐胜利猜测一定是因为当日鸿台上不忍陈娇伤心,开口胡说了一句话,竟让陈娇误会他是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方士。
    “可是,她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徐胜利心中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马上又释然。入宫当值都得进行严格的登记,只需事后查一下当日的登记记录便知。
    刘嫖点了点头,转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见找自己不是因为救卫青那档子事,而是因为一个误会,徐胜利释然的给堂上两位女子各请了一个安,道:“回禀公主,小臣叫徐胜利!”
    “徐胜利?你便是徐胜利!”刘嫖的脸色猛变!
    救卫青的事情再秘密,毕竟有一百多人参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事后徐胜利等都被擢升,成为刘彻的心腹,与卫青走得极近。刘嫖早就打听出救卫青都有哪些人参于,所以没有动手一一铲除,一来有刘彻护着,二来陈娇又得宠也就把这事放下。不过,看到事件的主角就在眼前站着,她还是没有忍住胸中的怒火,道:
    “听说,乱石岗那件事情是你带头干的?”
    “乱石岗?”徐胜利心中一惊,装着迷糊道:“乱石岗是什么地方,小臣不知!”
    “别跟我装疯卖疯,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说那件事做得极其隐密,怎会泄露出去,原来有你这个未卜先知的方士在里边带头,那就难怪了!”刘嫖冷冷的嘲讽道。
    “公主在说什么,小臣完全糊涂了!”徐胜利继续装傻,抱定绝不承认的主意。
    陈娇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疑惑的:“母亲……”
    刘嫖也不想让天真的女儿知道太多的事情,道:“算了,算了!这件事情我先不追究,今天让你来是想问你几件事情,回答的好,前嫌不计,还会赏赐你大批的钱财,皇后也会帮着擢升你的官职。回答的不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公主有话请问,只要小臣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胜利拱了拱手,在旁边的一张几案上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你既然能预知皇后还会得宠,皇上不会废了后位。那我问你,陛下是铁了心的要对皇后好,从今往后不再提废后之事,还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这……”徐胜利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陈娇与刘彻的恩恩怨怨,他本没有太多的印像,听公孙敖讲‘金屋藏娇’的故事,才恍然大悟这个故事原来说的是刘彻与陈娇。后来,有事没事的想起这个故事,总有一股愁绪涌上心头,起先并不知道这时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联系起刘彻要废后,潜意识里才想起金屋藏娇有个浪漫的开头却有个悲惨的结局,因此才会有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迟疑便是不好开口,不好开口便是陛下还要废后,可有破解之法!”刘嫖又道。
    “破解之法,破解之法!”徐胜利喃喃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刘嫖,心中暗道:“妈的,真把我当方士了,刘彻要废陈娇是他个人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有破解之法便是有,没破解之法便是没有,期期艾艾个什么劲!”刘嫖把眉一皱,怒道。
    “母亲!”陈娇看了刘嫖一眼,道:“你别逼他,让他好好想想!”
    “唉!”刘嫖叹了口气,爱怜的看着女儿,不知还得为这个宝贝女儿操多少心。
    刘彻为什么又突然对女儿好,不再提废后之事,女儿不知道,她却清清楚楚。刘彻登基之后,虽说贵为皇帝,其实朝庭上大多半的权力还在窦太皇太后的手中掌握。刘彻贪恋美色,爱好玩耍,信任重用儒家,使得太皇太后逐渐对其不喜,只需她在加把火,母亲便会动用铁腕废掉刘彻的帝位。
    也许是刘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许是有王娡背后指点,就在刘彻执意要废掉陈娇的后位,而她也准备扇风点火来一个一拍两散,刘彻突然‘痛改前非’,不再提废后之事。
    刘嫖有九成把握相信女儿再次得宠绝对是刘彻的权宜之计,等他大权独揽时还会起废后之心。所以,刚刚若不是徐胜利迟疑一下,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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