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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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将军-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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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丞也是听闻探马回报匈奴人已现退意,赶过来希望徐胜利能去通知王恢一下,见徐胜利招其近来,走到大汗淋漓、一脸苍白的县令旁边站定,还没开口说话,徐胜利已道:“你速去阴原通知骁骑将军李广,拜托他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咬着匈奴骑兵打。”
    县丞已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必要,从徐胜利眼神以及身上的动作已知对方要去通知王恢堵住匈奴撤离的退路,拱了拱手领令就要离去,徐胜利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下官名叫孙王金!”
    “孙王金?”徐胜利喃喃了一句,感觉这个名字很奇怪,好像是由三个姓氏组成,道:“我记住了,去吧!”说完,与周冲也站了起来,出门朝马厩而去,只剩下呆得根块木头一般的县令仍在屋中发愣。过了老大一会,徐胜利、周冲以及孙王金都已出了县衙,他才如梦发醒,疯了一般的追了出去,在衙内又蹦又跳,嘴中放声大笑道:“什么孙王金,他叫金王孙,敢欺骗陛下的侍中,死罪,死罪!”
    贾子光站在城楼上,不时往衙门的方向张望,看看日头终于到开午饭的时刻,匆匆下了楼。徐胜利发热沉睡时,他整整在榻前伺候了一夜,天快亮才到城楼上。此时,人虽在城楼这力,心早就飘到了衙门口,挂念徐胜利也不知现在醒了没有。下楼上马正要往衙门去,看到对面驶来两人,其中有一个酷似徐胜利,而另一个则像极了周冲。
    贾子光有些不敢相信,来城楼时,徐胜利已是个半死之人,浑身大汗不止,嘴中发出让人听不懂的呓语,没道理三个时辰不到跟换了个人一般。何况,据他所知,周冲此时正在东海,身上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到这里。
    一定出现了幻觉!贾子光揉揉眼睛再看,确是徐胜利与周冲无疑,赶马迎了上去,咧嘴呵呵直乐,道:“兄弟,你醒来了?”
    “小弟发热贪睡的毛病倒让哥哥操心了!”徐胜利赶马继续往前走,拱了拱手道。
    “醒来就好!”贾子光转头又对周冲道:“周老弟,你怎么来到了马邑,我守在城门上,怎么就没看到你进城?”
    “哥哥守在西城门,小弟在南城门进的城,如何能遇到?”周冲道。
    “两位哥哥这是去何处?”贾子光道。
    “雁门郡!”徐胜利道。
    “匈奴人马上便到,大战一触即发,两位哥哥怎么放着一场好热闹不凑,要赶往雁门郡?”贾子光道。
    “情况有变!”徐胜利表情严肃的道:“匈奴人可能察觉到我们的计划,打算在雁门郡附近溜走!”
    “我陪哥哥们走一趟!”贾子光赶马一鞭,奔到城楼门口,吩咐守城小校将城门打开一个口,领着周冲、徐胜利出了城门,笑道:“匈奴人改过雁门郡也好。听说卫青、公孙敖他们全在雁门郡,去了咱们一同并肩作战,杀尽匈奴人后,大碗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岂不痛快!”
   
第五十四章 王恢双耳闭塞


    从‘马邑之战’的整个态势来看,‘骁骑将军’李广率领的骑兵起着与敌对冲的任务,也就是说这支人马的生命安全最无法得到保障。
    大战一发,四下合围,基本上能将匈奴骑兵团团围住,逃出包围圈的匈奴骑兵少之又少,‘将屯将军’王恢的人马只是起拦截散兵的作用,相对来说士兵生命安全最可以得到保障。
    带兵驻‘阴原’,李广头疼的不是如何以几万骑兵冲击匈奴人十多万骑兵,头疼的是如何才能保障帐下卫青、公孙敖等的安全。若是这些人中死上一两个,陛下肯定伤心,就算不对自己责罚,赏封功劳时也会大打折扣。正好王恢那里也有骑兵,李广便打发中郎将卫青带着与刘彻关系亲近的羽林赶往王恢那里相助,把这顶不轻不重的包袱甩给了王恢。
    王恢自然明白李广的用意,也没说什么,把卫青、公孙敖等派往‘壶口要塞’。
    ‘壶口要塞’在雁门郡长城关隘南三十多里远的地方,如果匈奴人打雁门郡入关,‘壶口要塞’为第一道屏障,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匈奴铁蹄踏碎的危险地方。如今匈奴人打代郡入关,‘壶口要塞’反成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王恢心中甚至想到,等散败的匈奴骑兵炮到雁门郡,要不要给卫青他们留一些?最后决定,如果匈奴散兵的人数在一百人往下,便不做拦截,任由匈奴骑兵往‘壶口要塞’跑,当作给卫青他们的礼物。
    毕竟,卫青是刘彻的小舅子,刘彻把他派来此地,用意如何,自然人人都心知肚明。
    从刘彻同意‘马邑合围’的计策始,王恢身上不透露出一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霸气,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之中,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这种亢奋越来越重,当听到匈奴大军入代郡的消息,亢奋到达顶点。
    在这种亢奋的刺激之下,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闲不下来。任何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摆放在面前,都挑不起一点食欲,只能强迫自己随意吃点。躺在床上,脑子清醒的如一潭溪水,没有一点睡意,只能强迫自己闭一会眼。
    一战灭匈奴十多万人马,生擒匈奴大单于。一想到这件事情,王恢就乐得合不拢嘴,继而看不起先秦汉初时的所有名将,幻想着自己的大名将荣登史书最显著的位置。这一天,听到亲兵徐胜利携周冲在营门外求见,踞傲的坐在中军大帐内,狂笑道:“让他们进来!”
    换作平时,一个侍中一个羽林求见,王恢虽为‘大行’,但对皇帝身边的人还是比较恭敬的,会迎出去,虚伪的客套两句。可今时不比往日,为大汉立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劳,莫说一个小小的侍中、羽林,三公来了他也懒得出去相迎。
    王恢叉开两腿,拿着一捆‘简’假装正在看着,明知徐胜利与周冲已经入帐,却并不抬头招呼,仍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简,直到亲兵上前附耳禀报,才放下简,爽朗的大笑一声:“徐侍中,周羽林,什么风把两位吹到我这里来了?坐,快请坐!”
    王恢指着帐中的几案,让徐胜利与周冲坐下,接着又道:“徐侍中,按说你此时应在‘马邑’。周羽林呢,更该在千里之外的‘东海国’。两位陛下身边的红人,怎么一同前来此地,莫非是匈奴有变,竟要逃跑,两位前来通知我防范不成?”
    “正是如此!”徐胜利站起身,一脸的忧虑,道:“马邑县令故作聪明,在荒野中撒下牛羊,以为会让匈奴人放松警惕,岂料却让匈奴人起了疑心……”
    “哈哈!”王恢大笑两声,根本不信徐胜利所说,道:“我跟侍中开个玩笑,没想到侍中也与我开起了玩笑,几只牛羊怎会让匈奴人起了疑心?挛鞮军臣贪心的很,人一贪心就变得很愚蠢,就是有人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这是一个计谋,他也不会相信,又岂会因为几只牛羊而起疑心?”
    “下官并未跟大人开玩笑,事实正是如此,匈奴大军确实起了疑心,正率领二十万铁骑往‘雁门郡’赶来,还望大人立刻调集兵马,堵住匈奴退路!”
    徐胜利说的严肃,王恢心中一惊,不过仍是不信,道:“徐侍中,开玩笑应该有个拿捏,可知乱传军情是个杀头大罪!”
    “下官说的是事实,如果大人认为下官是在乱传军情,下官愿负这个责任。务必请大人马上调兵遣将,在雁门一线布下大阵,防范匈奴人马于此逃脱,导致‘马邑之围’功亏一溃。”
    “整个计划可谓天衣无缝,怎么可能因为几只牛羊而使匈奴人发觉!”王恢整日沉醉在即将大破匈奴骑兵的幻想中,哪怕心里已信徐胜利之言,这些日子所形成的自大也不容他承认,道:“匈奴人向雁门郡而来,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谣传,凭空的想像?”
    “乃是探马所报!”
    “探马如何说的?”
    “探马说匈奴骑兵拿下‘武州要塞’后,在离马邑仅剩一百二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驻足观望,似乎有直奔雁门退出关外的可能!”
    “你看,探马仅仅是说似乎有这种可能,并没有探到他们已往雁门郡而来,你如何能确定他们朝此而来。”王恢狂妄的笑了笑,道:“说不定,匈奴骑兵已赶往马邑,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徐胜利已经察觉出王恢的眼神中有种变态的疯狂,根本无法使他相信自己的话语,照此情况来看,或许凭借卫青特殐的身份能将其说服。道:“敢问大人,中郎将卫大人今在何处?”
    “卫大人守在‘壶口要塞’!”王恢呵呵而笑,道:“那里是个安全的地方,徐侍中与周羽林也去,陪卫大人玩上几天!顺便告诉卫大人,过上几天,等匈奴的残兵逃到这里,我会放些匈奴败将让你们猎杀的,到时多斩些头颅,也好赚个爵位。”
    “谢大人栽培!”徐胜利起身拱手道,不愿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告辞而去。出了帐,叫上在大帐外边等侍的贾子光,三人上了马又朝壶口要塞而去。
   
第五十五章 匈奴扑马邑


    挛鞮军臣感觉自己快打疯了,近二十万骑兵推进的速度过快,在长城关内拉开一条长达两百里的战线,致使后边的辎重部队与前边的先锋部队连接不上,如果不是刚刚打下的‘武州要塞’里还残留有一点粮食,他亲率的一万骑兵与须卜邪率领的一万先锋很有可能饿肚子。人饿肚子还没什么,挺挺也能过上两天,并键是马一饿肚子,路便无法赶了。
    ‘武州要塞’确实很难打!根据栾缇莫斯探来的情况,整个要塞中只有汉兵一千两百人,然而须卜邪打了数个时辰,损失近两千人马也没打下来。只到挛鞮军臣赶到,以二十倍于敌的兵力,又在要塞中汉兵弩箭不继的情况下,再次损失近千骑兵才算拿下。
    汉兵的顽强与视死如归,让挛鞮军臣更加坚定了拿下马邑的信心,命须卜邪继续前往马邑,他则带领一支亲兵去要塞中捡拾汉兵遗留下来的弓弩,并令另一队大约两千人的兵马,在‘武州要塞’周围捡拾散落四野的箭矢。
    每一个战死的汉兵都是身中数箭,他们手中的弓弩大多于临死前已在要塞石壁上磕断,这使得挛鞮军臣在感叹敬佩这些士兵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
    汉人弓弩制造的工艺很高,比匈奴弓箭不知好上多少倍,射程远不说,穿透力还极强。匈奴的弓弩对付周边小国那些穿皮甲的士兵可谓游刃有余,对付汉兵却显得略有不足。往往,射中汉兵四五箭,才有一枝碰巧穿过汉兵的甲片缝隙形成杀伤,其余的几枝会被铁制甲片挡掉,造不成一点伤害。用汉弩汉箭的话,可以射穿铁制甲片,所以挛鞮军臣每打下一个地方很注意收集汉制弓弩箭矢,装备自己的亲兵。
    一千两百兵卒,亦就是说有一千两百弓弩,可完好能用的弓弩挛鞮军臣仅仅搜罗了一百出头。吩咐亲兵把损坏的弓弩也带上,又让人将要塞顶的十数个巨弩卸下,这时前锋营须卜邪派来的一名斥候赶到,报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前方十多里外,遍地牛羊却不见一个人影。
    得知这个消息,挛鞮军臣心头一颤,一边令斥候回去让须卜邪停止前进,一边带着数百亲兵赶了过去。
    千里沃野,到处是三五成群的牛羊,却看不到一点人烟,挛鞮军臣心生疑虑,派小队攻打周围县兵把守的亭障,捉到马邑县县尉属下的一名尉吏。开始时,这名尉吏还硬气的很,无论拳打、脚踢、鞭抽,咬紧牙关一字不吐。
    挛鞮军臣眼看不是办法,想到徐胜利说的一句话——世上的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笑呵呵让亲兵停止拷打,让须卜邪告诉对方,只要把实情说出来,便封其为匈奴天王。如果不说的说……嘿嘿……
    挛鞮军臣冷笑一声,也不明示不说的后果是什么,只是叫人牵来五匹壮驹,在每匹马的尾巴上拴了一段麻绳。挛鞮军臣清楚的看到,那个县兵尉吏,听到‘天王’两个字时,眼睛内闪烁出炙热的光芒,明显已经动了心。当五匹壮驹停留在他的身旁,五位膀大腰圆的匈奴骑兵站在他的面前,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的手足脖子时,尉吏彻底崩溃,竹筒倒豆子的将一切合盘托出,哪里有多少伏兵,主将是谁的事也一一讲了出来。
    听完县尉的话,挛鞮军臣感觉自己的灵魂要从躯壳里飞出,浑身冷汗直冒,忍不住号叫:“一听遍地牛羊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想到是如此大的一个阴谋。”立即让身边的须卜邪通令全军,马上撤退。
    须卜邪犹豫了一下,问往哪里撤退。挛鞮军臣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有点慌急,竟忘了指示撤退的方向,略一思索,道:“往雁门郡的方向撤退!”……
    送走徐胜利、周冲,王恢还在好笑对方的疑神疑鬼,感叹一声徐胜利能够把挛鞮军臣骗得团团转,足以证明对方有够聪明,但毕竟太过年青,有点风吹草动就沉不住气,以为对方发现圈套,要从雁门郡前撤退,竟让他拦截匈奴退军。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站在地形图前,眼勾勾的看着‘马邑’方向。
    地形图上的山川水流,在他的眼中慢慢幻化成一片战场:汉兵持弩执戟、前仆后继的朝匈奴骑兵冲去。匈奴骑兵,人仰马翻,被弩射死,被戟刺死,无处可藏。挛鞮军臣像个小贼一般,抱头鼠窜,也顾不得大单于的尊严,换了一身小卒的行头逃了起来。
    李广、李息、公孙贺、程不识,不认得挛鞮军臣,让匈奴的大单于在重围之下逃跑。可他却目光如炬,在败军之中一眼便认出挛鞮军臣来,亲自骑马赶上前去,一声断喝:“挛鞮军臣,还认得老夫吗?”把挛鞮军臣吓得从马上摔落,然后像提小鸡一般将挛鞮军臣活捉。
    王恢激动的不能自恃,脸上笑意大盛,想像自己如何押解挛鞮军臣前往长安,引来李广、程不识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一路上,百姓夹道欢迎,陛下从末央宫大殿中亲自迎了下来,为他执缰牵马,对他大加封赏。
    正想到得意之处,一个谋士快步走进屋中,一语打断他所有的美梦。
    “将军!探马来报,匈奴骑兵近二十万人马并未往马邑而去,军纪严明的朝雁门郡扑来!”
    “什么?”王恢惊惧的眼珠子都差点绽裂,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突然断裂,浑身瘫软下来,无力的坐在地上。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派出人马拦截,为其他的将军争取合围的时间?”谋士道。
    “我好累,想睡觉!”王恢揉着自己发疼的脑袋,语无伦次的道。
    谋士一愣,不明白王恢在如此紧要关头为什么想要睡觉,道:“将军,现在必需得下个决断,我们是拦截匈奴骑兵,还是任由他们离去。”
    “拦截?如何拦截?我们仅有三万兵马,其中五千骑兵,五千车兵,剩下的全是步兵。面对匈奴二十万骑兵,除了自取其辱之外,还能干什么?”
    “可,如果我们拦截的话,其他兵马便有赶到的可能,或者能够对匈奴骑兵再次合围?”
    “再次合围?哈哈,怎么可能?除了李广的是骑兵部队外,其他的全是步兵,离此最近的也在两百里往上,最少需五日方能赶来。我们能抵住匈奴二十万铁骑五日时间吗?不能!既然不能,与其让三万人马葬送性命,还不如为陛下保存这三万兵马。”
    “那……卫青他们怎么办?壶口要塞将独自面对二十万匈奴铁骑!”
    “卫青?卫青!他们怎么办?我又怎么办!只盼陛下看在我为大汉保存三万将士的功劳下饶我一命,现在又哪能顾得上他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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