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于它,在乎加之意而已。”愿陛下因用所闻,设诚于内而致行之,则三王何异哉!
陛下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夙寤晨兴,忧劳万民,思维往古,而务以求贤,此亦尧、舜之用心也,然而未云获者,士素不厉也。夫不素养士而欲求贤,譬犹不琢玉而求文采也。故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太学者,贤士之所关也,教化之本原也。今以一郡一国之众,对亡应书者,是王道往往而绝也。臣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则英俊宜可得矣。今之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于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贫穷孤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是以阴阳错缪,氛气弃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皆长吏不明,使至于此也。
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訾,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谓积日累久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久,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知,务治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久以致官,是以廉耻贸乱,贤不肖浑淆,未得其真。臣愚以为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所贡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遍得天下之贤人,则三王之盛易为,而尧、舜之名可及也。毋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录德而定位,则廉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陛下加惠,宽臣之罪,令勿牵制于文,使得切磋究之,臣敢不尽愚!
于是天子复册之。
制曰: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故朕垂问乎天人之应,上嘉唐虞,下悼桀、纣,浸微浸灭浸明浸昌之道,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于阴阳所以造化,习于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乎当世之务哉?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意朕之不明与?听若眩与?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今子大夫既已著大道之极,陈治乱之端矣,其悉之究之,孰之复之。《诗》不云乎,“嗟尔君子,毋常安息,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朕将亲览焉,子大夫其茂明之。
仲舒复对曰:
臣闻《论语》曰:“有始有卒者,其唯圣人虖!”今陛下幸加惠,留听于承学之臣,复下明册,以切其意,而究尽圣德,非愚臣之所能具也。前所上对,条贯靡竟,统纪不终,辞不别白,指不分明,此臣浅陋之罪也。
册曰:“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臣闻天者群物之祖也。故遍覆包函而无所殊,建日月风雨以和之,经阴阳寒暑以成之。故圣人法天而立道,亦溥爱而亡私,布德施仁以厚之,设谊立礼以导之。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爱也;夏者天之所以长也,德者君之所以养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也,刑者君之所以罚也。繇此言之,天人之征,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参之于古,考之于今。故《春秋》之所讥,灾害之所加也;《春秋》之所恶,怪异之所施也。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古者修教训之官,务以德善化民,民已大化之后,天下常亡一人之狱矣。今世废而不修,亡以化民,民以故弃行谊而死财利,是以犯法而罪多,一岁之狱以万千数。以此见古之不可不用也,故《春秋》变古则讥之。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度制不节。是故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入有父子兄弟之亲,出有君臣上下之谊,会聚相遇,则有耆老长幼之施,粲然有文以相接,欢然有恩以相爱,此人之所以贵也。生五谷以食之,桑麻以衣之,六畜以养之,服牛乘马,圈豹槛虎,是其得天之灵,贵于物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谊;知仁谊,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乐循理,然后谓之君之。故孔子曰“不知命,亡以为君子”,此之谓也。
册曰:“上嘉唐、虞,下悼桀、纣,浸微浸灭浸明浸昌之道,虚心以改。”臣闻众少成多,积小致臣,故圣人莫不以晻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言出于已,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著。《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胡尧兢兢日行其道,而舜业业日致其孝,善积而名显,德章而身尊,以其浸明浸昌之道也。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非明乎情性察乎流俗者,孰能知之?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善恶之相从,如景乡之应形声也。故桀、纣暴谩,谗贼并进,贤知隐伏,恶日显,国日乱,晏然自以如日在天,终陵夷而大坏。夫暴逆不仁者,非一日而亡也,亦以渐至,故桀、纣虽亡道,然犹享国十余年,此其浸微浸灭之道也。
册曰:“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臣闻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之弊,弊者道之失也。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处,故政有眊而不行,举其偏者以补其弊而已矣。三王之道所祖不同,非其相反,将以救溢扶衰,所遭之变然也。故孔子曰:“亡为而治者,其舜乎!”改正朔,易服色,以顺天命而已;其余尽循尧道,何更为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亡变道之实。然夏上忠,殷上敬,周上文者,所继之救,当用此也。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此言百王之用,以此三者矣。夏因于虞,而独不言所损益者,其道如一而所上同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受而守一道,亡救弊之政也,故不言其所损益也。繇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汉继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
陛下有明德嘉道,愍世欲之靡薄,悼王道之不昭,故举贤良方正之士,论议考问,将欲兴仁谊之林德,明帝王之法制,建太平之道也。臣愚不肖,述所闻,诵所学,道师之言,廑能勿失耳。若乃论政事之得失,察天下之息耗,此大臣辅佐之职,三公九卿之任,非臣仲舒所能及也,然而臣窃有怪者。夫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古以大治,上下和睦,习俗美盛,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吏亡奸邪,民亡盗贼,囹圄空虚,德润草木,泽被四海,凤皇来集,麒麟来游,以古准今,壹何不相逮之远也!安所缪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与?有所诡于天之理与?试迹之于古,返之于天,党可得见乎。
夫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其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与天同意者也。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乎!此民之所以嚣嚣苦不足也。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是故众其奴婢,多其牛羊,广其田宅,博其产业,畜其积委,务此而亡已,以迫蹴民,民日削月浸,浸以大穷。富者奢侈羡溢,贫者穷急愁苦;穷急愁苦而不上救,则民不乐生;民不乐生,尚不避死,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蕃而奸邪不可胜者也。故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此上天之理,而亦太古之道,天子之所宜法以为制,大夫之所当循以为行也。故公仪子相鲁,之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其葵,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古之贤人君子在列位者皆如是,是故下高其行而从其教,民化其廉而不贪鄙。及至周室之衰,其卿大夫缓于谊而急于利,亡推让之风而有争田之讼。故诗人疾而刺之,曰:“节彼南山,惟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尔好谊,则民乡仁而俗善;尔好利,则民好邪而俗败。由是观之,天子大夫者,下民之所视效,远方之所四面而内望也。近者视而放之,远者望而效之,岂可以居贤人之位而为庶人行哉!夫皇皇求财利常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易》曰:“负且乘,致寇至。”乘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担着小人之事也,此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其患祸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亡可为者矣。
《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
重要配角之汉武帝篇
刘彻,在他的历史舞台上活跃了七十年,值得称道的事情很多,对后世产生影响最大的有两件事情。
第一:将儒家学派捧上神坛,用政治力量助儒家排斥其他学派和学说。
任何一种思想,即令是最可敬的思想,只要定于一尊,就会变得可厌。儒家学派定于一尊之日也就是中国灿烂浑煌的时代,开始停止不前的时日。随着封建特权的发展和因科举制度而又出现的官场文化,儒家把这潭水搅得深不可测。
罗马帝国要到四世纪八十年代,基督教才开始定于一尊,中国比西方早六百年实施思想禁锢,当西方从基督教中挣脱出来,中国还在苦苦挣扎。决定这项政策时,刘彻才区区十七岁。
第二:领土的扩张,使中国疆域倍增。
在安土重迁的农业社会,跟崇古畏战的儒家系统当权两种条件之下,疆域不丢失已算幸运了,根本不可能扩张。而中国疆域在公元前一世纪竟然扩张了两倍往上,使中国原始的国士面积广达五百万平方公里,原因在于刘彻的雄才大略以及意志坚决。
罗马帝国的扩张,历时数百年,正所谓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而中华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本土面积,却几首由刘彻一手完成。他所扩张的疆域,以后很少变动,直到十八世纪清王朝,中国领士才作两倍以上的扩张。
所以,刘彻注定是个大书特书的人物。以下内容从百度拷贝过来,纯属凑字数之举,嘎嘎。
汉武帝简介:
汉武帝刘彻(前156年—前87年),汉族,生于长安,幼名彘,是汉朝的第七位皇帝。中国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战略家、诗人。汉武帝是汉景帝刘启的第十个儿子、汉文帝刘恒的孙子、汉高祖刘邦的曾孙,其母是皇后王娡。4岁被册立为胶东王,7岁时被册立为太子,16岁登基,在位五十四年(公元前141年—公元前87年),建立了西汉王朝最辉煌的功业之一。曾用年号:建元、元朔、元光、元封、元狩、元鼎、征和、后元、太始。谥号“孝武”,后葬于茂陵。《谥法》说“威强睿德曰武”,就是说威严,坚强,明智,仁德叫武。他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使汉朝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他也因此成为了中国历史上伟大的皇帝。
汉武帝创造了六个“第一”;
第一:第一个用儒家学说统一思想的皇帝。
第二:第一个创立太学培养人才的皇帝。
第三:第一个大力拓展中国疆土的皇帝。
第四:第一个开通西域的皇帝。
第五:第一个用皇帝年号来纪元的皇帝。
第六:第一个用罪己诏形式进行自我批评的皇帝。
正如历史正剧所云: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
汉武帝创立年号同时也是中国第一个使用年号的皇帝。他登基之初,继续他父亲生前推行的养生息民政策,进一步削弱诸侯的势力,颁布大臣主父偃提出的推恩令,以法制来推动诸侯分封诸子为侯,使诸侯的封地不得不自我缩减。同时他设立刺史,监察地方。在军队和经济上则加强中央集权,将冶铁、煮盐、酿酒等民间生意编成由中央管理,同时禁止诸侯国铸钱,使得财政权集于中央。他采用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儒学成为封建正统地位地位铺平了道路。不过事实上汉武帝时期从来不曾缺少法治思想,在宣扬儒学的同时汉武帝亦采用法规和刑法来巩固政府的权威和显示皇权的地位,因此汉学家认为这更应该是以法为主以儒为辅,内法外儒的一种体制,对广大百姓宣扬儒道以示政府的怀柔,而对政府内部又施以严酷的刑法来约束大臣。而宣儒并不等于弃法,法依然是汉武帝时期的最终裁决手段,当时积极启用的汲黯和对司马迁用宫刑即是其中著名的例子。
春节始于太初改历,汉武帝改正朔。
汉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三次大规模出击匈奴,封狼居胥。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丝绸之路。从此西域成为几大文明交汇之地,汉武帝被称为“冠于百王”。
治下名臣名将:
丞相:窦婴许昌田鼢(虫字旁)(田汀┭锨嗟裕ㄓξ嗟裕┦旃锖亓跚鼱犹锴
太尉大司马:田鼢(虫字旁)(田汀┪狼嗷羧ゲ』艄
御史大夫:严青翟韩安国公孙弘张汤石庆卜式儿宽杜周桑弘羊
列将军:霍去病金日石单(di)(金日磾)上官桀
奉常太常:王臧孔臧韩延年
郎中令:王臧李广李敢
卫尉:李广韩安国张骞路博得
太仆:灌夫公孙贺公孙敬声
廷尉:张汤赵禹杜周郭居
太行令大鸿胪:王恢李息张骞田千秋
宗正大农令:韩安国郑当时刘受颜异桑弘羊
中尉少府执金吾:韩安国赵禹李息王温舒尹齐颜异桑弘羊
都尉:汲黯朱买臣江充
内史:石庆郑当时公孙弘汲黯儿宽(儿宽)减宣
还有东方朔主父偃司马迁苏武周亚夫董仲舒司马相如李陵
晚年生活
知天命的汉武帝亦感到自己晚年政治决策的失误带来的恶果,安抚流民的同时,在轮台颁下《轮台罪己诏》“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悉罢之!”以表示承认自己的错误。天下也因此又逐渐归于和谐,为昭宣中兴的盛世奠定了基础。
史书《罪己诏》记载:「朕自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靡费天下者,悉罢之。」强调「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政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
公元前88年,汉武帝叫画工画了一张“周公背成王朝诸侯图”送给霍光,意思是让霍光辅佐他的小儿子刘弗陵作皇帝。子幼母壮,为了防止太子的年轻母亲钩弋夫人重演吕后称制的局面,汉武帝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