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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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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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直接扔了,如今还能为她做的事,着实是寥寥无几。可真要扔了,又不舍得,迟疑再三还是打开了那封信,却在看见第一页纸上的内容之时,任由手中还未看的信连同信封一道滑落在地。

    昭历伺候在一旁,附身要去替秦岳拾起信之时,伸在半空中的手却僵住了,忘了反应。

    那信上有两个字格外醒目,入眼便是冷夫人端庄温婉的字迹写着的两个字: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那个柔弱的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的女子,死前却还惦记着女儿的婚事,为女儿写了婚书。

    秦岳不晓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在那么几年前就让师娘将唯一的爱女许配给自己,可他晓得自己是恨的。

    为何这信自己不早些看?为何自己会觉着,师娘是要自己将女儿嫁出去,当她女儿的靠山?真相摊开在眼前之时,秦岳只觉讽刺万分。

    那个如艳阳一般温暖过自己的女子,明明就是属于自己的。明明,师娘给她写的婚书上,她的另一半是自己啊。

    秦岳也不晓得自己愣了多久,方回过神来,小心翼翼收好那婚书后,又开始看起冷夫人写的遗书:

    岳儿,你若见到此信,必是师娘早已不在了。冷叔说我虽毒性不烈,却在体内日积月累,我晓得,我的日子到头了。

    该说的,先前都与你说了,身后事也都安排了,只是年幼女儿着实叫我放心不下。

    本想收你为义子,却又不舍得叫你只当我的儿子。你说师娘自私也好,不近人情也好,但望你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收下婚书,替师娘娶了嫣嫣罢,就算师娘在这儿求你,求你娶她。你是一个有担当之人,定不会苛待了她。

    师娘也晓得这强人所难了些,可师娘膝下只得嫣嫣一个女儿,自幼娇惯坏了,世家大族规矩多,不适合她那随心所欲的性子。

    师娘懦弱了一辈子,也就强硬这么一次。便是逼着你娶嫣嫣这事儿,都不敢当面说与你听。

    此时你大抵已是金榜题名了,拿着婚书去与你老师瞧,让他念在十多年夫妻情分上,求他了却我的遗愿,让我走的安心些罢。

    给你保管的那些银票与一应契纸,便是师娘给嫣嫣攒的陪嫁,放在冷家我不放心,故而提前交与你了。

    再有便是,娶了嫣嫣便带她离开冷家,能走多远走多远,别回来了,也别叫她替我报仇。岳儿你定要记着,别让她替我报仇,带她走罢。

    只有她离开冷家,我才能走的安心。师娘最后求你,娶了嫣嫣后,好生待她。连同师娘不能照顾她的遗憾,也替师娘补上罢。

    他日你若有了喜欢的女子,也请你善待我的嫣嫣,别伤害她。便是你不能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去疼爱她,也盼你能以一个兄长的身份眷顾她。

    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晓得我说了些什么,岳儿你应当明白师娘的,还望你不要恨师娘逼你,师娘也是不得已。

    下辈子,师娘做牛做马来还你,这辈子,望你能替师娘护她一世安稳。

    楚芸绝笔。

    许是因着生病体力不支,越是后面的字便越浮躁,又似是怕什么人知晓,加快了写字速度,字迹也有工整变得凌乱。

    秦岳在冷府,只呆了一夜,第二日便收拾着所有的东西去了长公主府。到长公主府时,一夜未睡的长华正坐在桌前,对着一桌山珍海味也提不起胃口。

    见了秦岳,憔悴的面上尽是笑意:“小岳,她们说你回来了,娘还当你她们是唬娘的。你还未用膳罢?快来坐下,陪娘用早膳罢。”

    秦岳不曾回答她,也不曾坐下,只面无表情且一字一句道:“我要去工部。”

    长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似是不大相信,瞧着秦岳的眼里俱是不解。对此,秦岳也懒得解释,只重复一遍:

    “我说,我要去工部。”

 第71章 笑颜如花

    长华不知他为何偏偏要去工部,却也不想叫他失望,是以很果断的点了头,应下:

    “这事儿娘记着了,回头便去办。快来坐下,陪娘吃个饭罢,这些东西冷了,小岳你要吃什么?娘让厨娘给你做,再让人人去叫来你妹妹,我们三人一道吃。”

    面对她这般热情的邀请,秦岳面上也不见喜怒,只淡淡道:“我吃过了,你们吃罢。”

    长华闻言,面上白了两分,随即又带了几分笑意:“是娘疏忽了,你身子还很虚弱,便让胭脂和翡翠伺候你歇息去罢。待你身子好了,娘亲自带领你去府里逛逛。”

    胭脂与翡翠得了命,便上前来,想要扶着秦岳回他的院子。秦岳却是从容不迫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们保持一定距离后方道:

    “我习惯了昭历伺候,让她们两人回去你身旁伺候罢,我用不着。”

    长华笑容依旧温和,瞧着秦岳那张酷似他父亲的脸,眼中柔情更甚:

    “你如今是世子爷,身旁伺候的人自是不能同往日一般随意了。你若实在不喜,便将她们放在外屋伺候罢。你从冷家带来的人都能贴身伺候你,她们不能跟去也说不过去。”

    秦岳本就没抱着能打发掉那两人的奢望,能将昭历留在身旁便是好的。至少,也有个故人能说话说话。

    养病的日子,似是格外漫长。秦岳每日除却吃饭吃药,剩下的时辰都废在了看书与作画上。

    因着秦岳算得上是近段时间以来的风云人物,是以不论他作什么画,但凡流露出去便引来无数人追捧。一时间,街头巷尾流传的,皆是无双公子除却文采不凡外,画技也炉火纯青的美名。

    当然,这些都与皇城内的深宫女子无关。此时正跪在若水堂里的冷世欢,正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人听得自己接下来说这些话之时,是何神色。

    “我娘与世无争了一辈子,能让她心心念念放不下之人,也只得我一个。我想,待陛下大业得成之日,我若还能活着。

    求陛下恩准我回扬州给我娘守墓,一旦踏足扬州与我娘守墓,我愿立下重誓,此生再不离开扬州半步。”

    齐嘉烨听得这些话时,心下微惊,接过张庆礼手中的茶轻轻啜了一口:

    “现下可是你在求朕,朕为何要给你谈条件的机会?一日为妃,终身为妾。顶着皇家妾的名头,你还盼着朕允你在扬州落地生根,丢皇家脸面不成?”

    面对齐嘉烨这番话,若说是以前的冷世欢,定是什么也顾不得豁出命也要起身理论。而今,她也只将本就埋得有些低的头埋的更低了些:

    “是我求陛下,可陛下也需要一枚棋子替她挡去所有的明枪暗箭。而我,恰好便是那枚最合适的棋子。

    我不似我娘那般大度能容人,也不似一般宫妃那般知书达理,也不想自己成为世人口中的泼妇妒妇,我望陛下允我永不侍寝。

    有些东西,不曾沾染,便不会生二心。陛下仪表不凡,沉醉其中难免迷了心智,为确保我不意气用事,陛下只需给我一个空头衔顶着便好。

    作为陛下的一条犬,我要做的便是听陛下的命令。陛下让我往东,我便不往西,陛下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便是陛下要我的命,我都给。

    便是冷家如何,也都与我不相干。只求陛下,能替我娘报仇。为人子女,我不想我娘在黄泉路上都走的不安心。

    再有,如若我真能活着等到去扬州那一日,也只为了替我娘守墓。为了能一生一人陪着我娘,我愿背着天家皇妃去扬州祈福的名头,终生不嫁。”

    冷世欢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隐藏,只因在齐嘉烨面前,什么谎言都没用的。上位者,喜欢的是对自己坦诚的人。就算是一条狗,也不能瞒他什么。

    齐嘉烨本一直面无表情听着她说话,却在听到她要求替她娘报仇时,面上有一丝的触动。一言不发顶着她许久,随后吩咐张庆礼:

    “给她点上守宫砂,别叫人发现了。你掩护朕去冷宫,今夜的彤史,就记她了。”

    吩咐了那么一句后,起身抖了抖袍子,一言不发的从冷世欢身旁走过。只是在经过她身旁之时停下脚步,道了句:

    “你很幸运,还能有机会替你娘报仇。这一点,朕嫉妒你。”

    说罢,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若水堂。齐嘉烨一走,冷世欢便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瘫痪在地上。瞧着静的有些可怕的若水堂,冷世欢对着现在才进来的半夏道:

    “半夏你看,我还是回来了。便是叶明珠她不帮我,我也还是从储秀宫出来了。总有一日,我要叫她后悔,跟那些害死我娘的人一样后悔。”

    齐嘉烨初登基,大多都是景仁宫长生殿留宿,那里住着殷丞相的孙女。又或者是去娴小仪叶明珠处,再有去的多的地儿,便是白小仪白灵秀宫里。

    而今彤史上,家世比不过殷俪知与白灵秀,却又经常被齐嘉烨留牌子之人。也就冷世欢了,一月下来拢共不过三次,也遭了无数宫妃白眼。

    不论去哪儿,总能受一通乱七八糟的气。对此,半夏觉着很是委屈,私下里红着眼眶道:

    “她们只晓得欺负小主,只晓得妒忌小主得宠,那里又晓得小主这是拿命在办事儿?小主,我们跟皇上求饶,别做那些惹人恨的事儿了罢?根本就不曾得过宠,何苦要来承受这些。”

    冷世欢挽起袖子摸了摸臂上的守宫砂,目光一时怅然,随即又放下袖子笑道:

    “我都不觉着委屈,你倒先哭上了。快别哭了,来看看我今日穿什么衣裳才能配上陛下赏的那支钗?收拾好了,还得出去会会日理万机的娴小仪呢。”

    虽是带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半夏含着泪替冷世欢寻了身合适的衣裳,又替冷世欢梳了头,插上发簪:

    “小主还能笑得出来,都不晓得能不能活到陛下大业得成那一日,又何苦拿命来赌。

    小主看看罢,头梳好了。”

    冷世欢仍旧笑着,夸了句半夏手艺好后,便领着半夏去叶明珠跟前显摆了一番,完成了齐嘉烨给她吩咐的事儿后,便想去御花园约定的与齐嘉烨复命。在那儿不曾见着齐嘉烨,却是又遇见了冷嫣堇。

    瞧着冷嫣堇朝自己福身,冷世欢心中十分复杂。在储秀宫重新学规矩的那段日子,叶明珠不曾搭救她,其他的“好姐妹”也都不曾来探望过她。

    唯一来的,只有这个不被自己待见的冷嫣堇。更甚,她还替冷世欢走动了一番,求到七公主那儿了。

    此时再见,冷世欢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她的恩情是她的恩情,可冷夫人的仇,冷世欢还是要报的。只是那仇不针对冷嫣堇,与冷嫣堇在宫里相互依偎,也算是一种慰藉,是以,抬手免了冷嫣堇的礼:

    “左右我不过只是比你高了那么一点儿的选侍,有什么好行礼的。先前的事情谢谢你。”

    许是因着很少说谢,冷世欢说的十分不自然,冷嫣堇却只无力笑了笑:“你是我姐姐,我生气,却也做不到不理你。往后,你要改改性子。父亲说,你这般在宫里,会吃亏的。”

    瞧着冷嫣堇憔悴的模样,冷世欢也难得的留下来多跟她说了几句,寒暄一阵后方问:

    “你,这是怎么了?陛下不是有去过你那儿,怎的还是一副失意的样子?小堇,你要晓得,这个时候一月能被陛下召见两夜,已是十分不易的了。

    再多,便该惹祸上身了。”

    在提到侍寝这个问题之时,冷嫣堇面色更难看了些。正血淋淋的伤口上似是被人撒了一把盐,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回想起进宫这些日子以来,每个女人求之不得的侍寝,却是冷嫣堇的噩梦。那个与秦岳有那么一两分相似的少年天子,总能让她想起那个向自己递出手绢的少年。

    他像他,是以,每到侍寝之时,冷嫣堇便更想他。强行忍住快要落下的泪水,想笑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姐姐既是晓得这个理,何苦又在宫里那般招摇?姐姐,咱们别跟她们争好不好?父亲说了,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提到冷燕启,冷世欢的面色黯然了两分,随即又扬起一抹娇艳的笑,灿若生花:

    “我有陛下宠爱,还怕那些小人作祟不成?倒是你,怎的弄成了这幅样子?”

    正要继续问下去,却听得身后有人走尽,随即便听见了齐嘉烨的声音:“正好,此事朕也不知该偏颇谁,闺阁女儿选侍应是懂得比朕多,召她过来谈谈。”

    早已排练过无数次的笑容,在冷世欢转过身之际便挂在脸上,携着冷嫣堇款款步向齐嘉烨,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那笑实在太过灼人眼球,叫齐嘉烨身旁的秦岳看的一阵刺疼。她怎么可能过得好,一向高傲的她与人为妾,怎么可能过得好?

    满腹心事,面上却是不显,淡然与冷世欢和冷嫣堇行了礼。因着几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是以谁也不曾看到冷嫣堇在看见秦岳之时掉下的那滴泪。同时,面上还带了浅浅甜甜的笑。

    齐嘉烨坐在厅中,冷世欢再一旁语笑嫣然的端茶倒水伺候着,面上的笑仍旧灿若朝霞,却自始至终不曾看过身旁的秦岳一眼。

    “朕的皇姑请命,说让朕给慕家女儿与秦岳赐婚,冷爱卿又道自己养女早就许配给了秦岳。

    这两家,谁也不肯让步。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师兄,一个是你不陌生的长公主,选侍该是比朕了解的。你说说,这亲事究竟该如何是好。”

    闻言,冷嫣堇面上血色一点一点流失,冷世欢捧着茶杯的手也忘了搁下,笑容也僵硬起来。好在她很快回过神,搁下茶杯又挂着娇笑: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左右我师兄是新科状元,待秦王爷回京,他又是两重爵位在身的世子爷,同时娶了她们两人,她们也算不得委屈。

    陛下你说,可是这个理儿?如此,我也算有两个嫂子,他日若能碰见,还可以收两份嫂子给的见面礼呢。”

    先前口口声声的唤着秦岳,而今却是一口一个师兄。秦岳觉着,大抵,是在她心里,自己最后的与众不同,都没有了。

    余光一直关注着冷世欢的一举一动,他总觉着,她不是真的欢喜。可在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后,秦岳又觉着,她是实打实的在笑。

    那个昔日在自己跟前哭的天昏地暗的女子,如今在别的男人身旁笑颜如花。一时恍惚,便听见齐嘉烨一锤定音:

    “如此甚好,他日娇妻左拥右抱之时,秦卿可别懈怠了手头工作。”

    秦岳掀了袍子下跪,道:

    “陛下恩赐,不该推却。只是微臣早前有过一纸婚约,且发过誓永远只认那一个妻。岳母逝前发过的誓,微臣不敢忘。

    陛下若要赐婚,还请陛下给臣赐两个平妻。正妻之位,臣得留着,他日岳家拿着婚书上门,臣也好有个交代。”

 第72章 梦里故人知多少

    说起婚书,冷世欢与冷嫣堇皆是一脸茫然,秦岳在冷家那么些年都不曾提过,她们也只当他是不愿与自己说。是以,倒也不曾怀疑秦岳是在说谎。

    齐嘉烨的面色如常,只是那原本握着的手似是稍稍的紧了紧。随即展开,端起桌上的茶瞅着跪在地上的秦岳,悠然开口:

    “如此也是好的,两家平起平坐,便按你说的办罢。你的状元府那宅子,朕按皇姑的意愿划在了长公主府旁,回头你自己照着自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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