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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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侧美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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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姝觑了他一眼,李麟反应很快,“婶娘都知道啦?”他“哎呀”了一声,“婶娘可千万莫放心上,我叔父不是那样的人,且叔父心里只有婶娘,哪会做让婶娘不高兴的事,这会儿已在教训他们了,忒不懂事了些。”
  谨姝就听李麟在那儿念叨了一路。
  全是为李偃开解的。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2章 
  谨姝问自己是直接过去; 还是在旁处先等着。
  李麟哪里敢拦; 这会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叔父白日里还发话; 给随侍们说; 若小夫人在驿站待得无聊,可上这边来寻他。
  方才下人们过来通报,叔父只叫他亲自出来迎,也未指示旁的; 想来是不会在意。
  “婶娘自然哪里都能去得; 您瞧着办就成。”
  谨姝笑了笑,“罢了,你莫奉承我了; 左右我还能怎么着他?”
  李麟嘿嘿笑了声,“婶娘不气了?你不知道,我叔父这人平日里不轻易发脾气的,这种小事也不会有机会戳到他脸前头膈应他,这不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吗?这要是军中之人; 主公早就拖下去军法处置了; 这些乡下小官没见过世面,几个军棍打下去; 还不全咽气了。叔父也不好揪着这么些事不放,倒显得小气了; 可不处置; 往后去哪里官员听说了; 都去效仿,那叔父更是要烦死了,早先叔父没娶妻的时候,尚且容不下这些事,现下娶了婶娘,又待婶娘如珠似玉,怎么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叭叭地说了一堆,就怕谨姝不小心误会了去。
  谨姝直接往前堂走,一边走着一边回他,“行了,我也没说什么,你这样紧张,倒叫我觉得有什么不好叫我知道的事瞒着我了。”
  李麟忙打了下嘴,“没,没,绝对没有,婶娘不知道,昨日你出了事叔父紧张成什么样子,他昨日里独自进那院子去寻婶娘的时候,下头多少人都急疯了,我和朱婴兄长一块儿守在外头,浑身都紧张地出汗了。哪里有打仗时候,三军元帅冲在最前头的?还不是叔父没把自个儿当元帅,那会儿只当是婶娘夫君,不忍叫婶娘多受一会儿委屈。今夜里也是叔父提起同婶娘幼时相伴之事,我们这些人,私底下都是羡慕不已,又是唏嘘感慨又是祝福的,叔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哪成想能发生这么一桩破事来,子婴不是怕婶娘误会了嘛!平白添些龃龉,我这做侄儿的,还有外头那些将士们,都得跪在婶娘面前请罪。”
  谨姝还是第一回 发现李麟这么能说,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还没完没了,谨姝摇了摇头,“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个在我脸前头说这些狠话,哪里有那么严重,就算是我生气了,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叔父之间的事罢了,再说他那么厉害的人,你还怕我能怎么着他不成?我打也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没他权大势大,我在他脸前头可是弱势的人。”谨姝半开着玩笑。
  李麟摇头,“不,可不是这样算的。叔父心里婶娘最大,我们都得听叔父的,岂不更要敬着婶娘。”
  谨姝弯了弯眉眼,“行了,你任务完成了,我真没生气。不过你说这些话,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哎,谁不爱听好听话呢?
  两个人入了前堂,侍卫在门口通报着,“小夫人与李将军到了。”
  那边通报着,谨姝脚已踏了门,谁也没拦着。
  座下跪着一群地方官员,这会儿诚惶诚恐地瑟瑟发抖着,不太明白明明是桩小事,为什么反而被骂成这样。
  瞧见谨姝的时候,有人还轻微地挑了下眉,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毕竟昨日里谨姝才出了事,虽说有惊无险,可好歹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主公现下与妻新婚,眼看着处得还不错,新婚燕尔,哪能容那些旁的莺啊燕的掺和,主公心里有妻,他们这些明目张胆地往里头送人,可不转头就塞到小夫人耳朵里去了,这瞒都不好瞒。
  得悄悄的。
  哎,是没眼色了点儿。
  几人又诚惶诚恐地拜了拜,“主公大人大量,全是臣下们糊涂,往后去再也不敢了。”
  谨姝挑了挑眉毛,冲着座上这会儿骂累了正揉鬓角的李偃福了福身,只说,“我来接夫君回去休息,夫君这头儿可忙完了?”
  李偃亦有些心虚,他平日里甚少喝得这样醉过,也不至于人都到床边了才发现,人猛一惊醒,瞧见旁边立着个人,那一瞬间萌生的第一想法却是,阿狸知道了怕是心里不痛快,于是人一急,把人掀得在地上滚了两圈,那女子缩在角落里哭个不停,哭得他心烦,索性借机发作了。
  这些个人,平日里旁的没学会,那一套巴结奉承的派头倒是一个比一个熟稔。
  心里指不定以为自己多会办事呢!
  他漠着声音又说了句,“都下去吧!下回再做这等不入流的事,都给我滚回老家种地去,一个个的整天琢磨着些什么狗东西,主意弄到孤头上来了。”
  说完已起了身,走到谨姝脸前头来,有些心虚地握住了她的手,“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他骂人骂了一身的汗,天热得很,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连个人给他扇风的都没,谨姝拿了绢帕给他拭汗,“天这么晚了,夫君还不回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生这么大气啊?”
  李偃这会儿已消了多半气,瞧见谨姝,连最后那几分气也消了,只是有些怕她生气,半是讨好地笑了笑,“没,旁的事就算了,这事我却不能容,一来这风气实在差劲,二来孤不能让人在我脸前头辱你。”
  这事说白了,就是没把谨姝放在眼里。
  觉得李偃娶她已是她前世修的福分,为李家开枝散叶侍奉李偃为李偃的各方面着想,是她做媳妇的本分。
  谨姝也确切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同李偃也不过是有些情分罢了,他若是贪色之人,她也毫无阻拦的理由。
  但……
  这事李偃可以同她讲,他想要女人,想同旁人好,都行,别人不可以。
  谨姝这会儿听李偃说,心下已是熨帖,他能为她着想,她心里是高兴的,于是抿唇笑了笑,“该罚罚,该打打,夫君生这么大气,倒叫阿狸心疼了。”
  李偃捏了捏她的手,知她没生气,心下已是放了一半,“无事了,我已教训过了。走吧,孤同你回去。”
  那些人还在那里跪着,谨姝回头瞧了一眼,隔着幕蓠看不太真切,但浑身上下那副只有害怕没有丝毫惭愧的架势,倒是清晰的很。
  她定了定脚步,忽地出声道:“军规第四十三条,军中嫖宿者杖八十,你们虽非军中之人,但主公却乃三军统帅,你们如此岂不害主公领头犯军纪?其罪一,其心可诛。其二,前朝隆右将军便是死在女刺客手上,趁着主公酒醉,便往屋里头塞人,这手段同哪里学来的?脑子都放哪里去了。”谨姝转头看李偃身旁的贴身侍卫,“你们也是失职,回去自己领罚去。”
  这帽子便扣得大了,但他们却没想这么多过,一群人终于显出几分愧色,还有惶恐,“小夫人明鉴,都是些清白姑娘,便是给我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不明不白的人往里送。”
  谨姝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依旧是那副没甚波澜的语调,话却说得不怎么好听,“清白姑娘叫你们这样糟蹋吗?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不明不白送到男人房里头,往后去叫人如何出去见人。若有谁想替主公寻个妾室的,不若送到我这里来,这后宅之事我倒是能做做主。出了事也能推到我头上来。”
  “臣等不敢。”这么明显的讽刺,这些人脑子也不是榆木疙瘩,怎会听不出来。
  李偃哼了声,“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每人二十大板,李麟带去领了。”
  说完转头看谨姝,“夫人莫气了,今日事我大意,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谨姝随着他出了衙署的门,身后随了一大群人,李偃还握着她的手,谨姝也没挣开,就那么跟着他走着。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李偃却偏头问她,“阿狸陪夫君走走吧?”
  谨姝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儿问他,“夫君怪阿狸多事吗?”
  李偃摇了摇头,“没,只是没想到,孤的阿狸如此有气势。都惊到我了。还是你阿狸细致,孤都想到这一层。”
  两个人走在官道上,两个小厮提了灯笼在前头开路,街上已没什么人了,今晚的月亮很圆,恰是既望日,日子好像过得飞快。
  李偃问她,“方才生气了?”
  谨姝抿了抿唇,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鞋尖在裙裾下头若隐若现,她闷声闷气地回答,“也谈不上生气,就是……有些酸。你们男人凑在一块,除了喝酒,便是想那事。”
  醋劲还不小。
  李偃不由笑道,“哦,那孤是不是该高兴?”
  谨姝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只瞧见他被灯笼映的模糊的侧脸,“这有什么高兴的?”
  “自然是因为阿狸心里头有我。”吃味吃得这样足,没白疼。
  “我心里自然有夫君。”谨姝被他说得脸皮热,声音都软下去了,还是低着头,鞋尖上的大珠在黑暗里头泛着一点光亮,这细微的感受在心里头无限放大着,烘成一片柔软,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笑意,“我知道,夫君心里也有我。”
  李偃捏着她的手揉了会儿,“孤起过誓,李偃此生,一妻足以。”
  谨姝想起来,是二人成婚那日他说的话,不由抿唇笑了笑,“那阿狸可当真了,往后去夫君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
  谨姝顿了顿,又说:“其实吧!阿狸心眼挺小的,受不得夫君同旁的女子亲热,如果哪天夫君喜欢上旁的女子,就……休了阿狸吧!”
  李偃扭身捂住了她的嘴巴,“胡扯些什么。”
  “阿狸同你说正经的。”谨姝在他指头缝里憋出声音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李偃低头亲了亲她鼻尖,忽地笑了,“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前头后头都是人,谨姝被他亲了一下,登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也烧了起来,推了他一把,埋怨了句,“大街上呢,夫君你可收敛一点吧!”
  李偃乐出了声。
  “孤偏不。”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3章 
  李偃幼稚起来; 可真叫谨姝开了眼。
  过了会儿; 她自己都笑了。
  两个人一路走回驿站去,屋子里备好了浴汤,两个人一同洗了洗,温存了会儿,便睡下了。翌日李偃无事; 骑马带谨姝去了郊外遛弯; 大军整装待发; 这下是要直接去汉中了。
  他此次来逊县,便是听说刘郅有异动; 现下更是打听清楚; 原来是桓帝崩了,下头一个几岁孩子被扶持着登了基; 傅家人有把控朝政的倾向。
  只是汉中如今衰亡在即,如此变故,一旦宣扬出去,必是一番腥风血雨。故而汉中密而不发。
  只待朝局稳固; 再另行周旋。
  刘郅被李偃赐了毒酒,虽则李偃瞧不上刘郅; 但二人斗了两世,总归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也未折辱他; 送了他最后一份体面。
  谨姝知道的时候; 说不上什么感受; 前世里那些人那些事,好像同她很远了,远得慢慢不再回忆了,偶尔想起来,也少了那份挥之不去的愤懑压抑,仿佛已是旁观客。
  大约是这一世过得比较舒心吧!
  那些弄不懂的东西,如今也都大致了解了。
  释怀了。
  虽则依旧动荡不安,但心境却不同了。
  城外十里是座山,山隙里是匹不甚宽的瀑布,却很高,仿佛有千丈高,二人下马的时候,谨姝仰头看了一眼,那瀑布仿佛从天上直泄下来。
  “好高啊!”
  “嗯,”李偃抄了她的腰,抱她过去,“下水去走走。”
  水很凉,夏日蹚在里头很舒服,谨姝掬了一捧水,眯着眼笑起来,水又洒回水面上,手指上还沾了些,全甩在李偃脸前头了,他眯着眼躲了下,侧身抓了她的胳膊捞过来打她屁股,谨姝瞪圆了眼睛,脸一下子红透了,往旁边跳了一下,离他半尺远,掬了一把水又泼过去,“夫君你好无耻。”
  “你再泼个试试,孤叫你后悔你信不信?”
  “不信,”谨姝站远了些,不敢真的泼他,只手上沾了水,拿水星子甩他,李偃起初还躲,后来干脆不动了,两步踏过去把她两手攥起来顺到身后,半抱着她低头觑她,“胆子越来越肥了你是?”
  谨姝一抬头,亲在他唇瓣上,侧头把脸掩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李偃愣了愣,旋即也笑了,“行,这个美人计孤吃了。”
  两个人玩儿了会,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湿透了,李偃抱着她坐在一块儿凸出的石礁上晒太阳,拿袖子给她遮了脸,瀑布的水雾不时蒙到身上去,也不显得热。
  透过衣料,能瞧见朦胧的红色日光,谨姝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这样的日子,仿似梦一样。”谨姝透过缝隙去瞧他的眉眼,“夫君为何带我来这里?”
  “今日处置刘郅,尸体要送回汝南去,此后一段时日,想必腥风血雨,孤一是不想你瞅着,二是想趁机多陪陪你。同你待着,便是这样闲坐,也觉欢喜。”李偃并没瞒她。
  谨姝“嗯”了声,李偃直白着同她讲话,让她觉得很舒服,“夫君仔细那个樊冢,此人行事十分莽,待刘郅亦是忠心耿耿。若放他回汝南,难料不会纠结余党,借机生事。”
  “孤有预料,阿狸不必操心这些。”
  “嗯,”谨姝点了点头,“我知夫君周全,只是忍不住提醒一下。”谨姝叹了口气,把头埋在他胸口,拨开他的袖子从缝隙里看他,“阿狸只是有些不安,总归是动荡,虎狼环伺,叫人害怕的很。”
  “莫怕,”李偃甩了下衣袖,把她脸露出来,捧着她的下颌过去亲她,淡淡的胡茬蹭得谨姝脸痒得很,谨姝也没有躲,唇齿厮磨,吻得绵长而深切,谨姝快要喘不过气来,李偃才松开她,“阿狸可愿陪夫君前去汉中?只是路途遥远……随军亦是辛苦,你若不愿也可,孤先送你回繁阳。”
  谨姝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襟,有些急切地说了句,“阿狸愿意,只要夫君不嫌我拖累你。”
  “那倒不至于。只是确切是辛苦的,你现下可能想象不到,等到了时候你反悔,可就没得回头的余地里,大军一旦开拔,就不走回头路。此次去汉中,不成功,便成仁。怕吗?”
  “不知道,说不上怕不怕,但同夫君在一起,便觉得很安心。”谨姝被他吻过的嘴唇还是红艳的,嫣红一点,一张一合着,勾人得很,李偃低头又啄了啄她唇瓣,两个人亲个没完,好似难舍难分一样。
  有时谨姝也觉得好笑,这会儿更是眯着眼抵在他胸口笑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或许是觉得高兴。
  两个人又待了会儿,临近午时,日头从头顶直射下来,原本阴凉处也彻底被日头覆盖了,虽说瀑布下不时被水雾打着也不是很热,但总归是晒得慌。
  李偃终于动了动,“回吧?”
  “嗯,我有些饿了。”
  “你别动,我抱你过去。”李偃重新抄起她,打横抱在怀里,谨姝忙勾了他脖子,他蹚着水,晒干了的衣裳顿时又湿到了膝盖。
  李偃把她抱上了马,然后翻身上去,那头跟着他许久的名驹宽厚地打了个喷鼻,大约是觉察到女主人在,稳重地往前奔着,风从耳朵边刮过去,谨姝闭着眼,笑了起来。
  “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李偃回她,“会的,往后日子还长着。”
  到了驿站,有侍卫过来牵马,李偃带着谨姝回了房,路上便有人追过来,瞧见谨姝在边儿上,本是欲言又止,李偃挥了挥手,“但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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