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春风十里有娇兰- 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了解地点头,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独自在这宅子里生活,除了要适应环境外还得习惯寂寞。故而阿平一来话匣子就关不住了,恨不得将每一日从睁开眼到睡觉之间的事都细细说来。
  阿平看我并没不郁便带了我往内走,推开门是一间卧房与书房连通的房间。我不由好奇而问:“这是你的专属房间吗?”
  但见他摇头:“其实也不算,我来住的次数有限。”
  “那这些书……”
  “是从燕七家的老宅搬过来的,我让他若喜欢便翻来看看,不过似乎他对种菜更感兴趣,即使看也都是研究如何改良蔬果。”
  我的额头冒出了几条黑线,想及刚刚吃的番茄不由询问:“那西红柿就是他改良种植的吗?”阿平点头,“那只是其中之一,你没吃过他种的茄子和白菜。”
  “也很好吃?”
  阿平顿了顿,“很有特色。”我瞬间了解,不是所有改良的物种都是成功的。
  我在书架前走了一圈后想,阿平决定来此处除了之前原因外,这些现成的书也应是原因之一吧。听他提及两次殿试时间,回头征询:“下次考试是三月初吗?”
  “嗯,三月初一。”
  会试这关是过了,但后面还有一关殿试在等着,他必须得考中前三才算真正赢他祖父。相比会试,这一关更加严峻,因为听说好像殿试要去那皇宫里考,还是由皇帝亲自监考。
  “是也要像会试这般考三场吗?”
  “不是,只考一场,而且只需考一天。”
  迟疑了下还是把刚才所想问了出来:“这次考试是皇帝亲自监考吗?”
  阿平听后大吃一惊,面色都变了:“媳妇,你不可如此直言不讳。”
  我一愕,刚刚所言有何不对吗?他见我面露疑惑,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轻声道:“你不可如此直呼……当今圣上,会被视为大不敬的。”
  “可屋中只有你我二人呀。”即使我直呼了皇帝,也无人知晓。
  但阿平摇头:“不是的,对圣祖的敬意应从心而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如此妄言。”
  看他神色严峻又眼神恳切,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心想或许这是他祖父以及父亲对他自幼的教诲,彷如信仰,我当不该轻视之。
  不觉间夜已深了,我提议早些歇息。可等两人漱洗完后阿平却是让我先睡,他要再看一会书,知他心忧殿试不敢有一丝怠慢,也不便相劝。大约等我熟睡了半宿才迷迷糊糊感觉他爬上床来,轻轻揽住我的腰贴紧了入睡。
  自这日起,我便与阿平在燕七这住下了。
  阿平要备考,几乎一整天都是钻在房中翻阅典籍,我却也没闲着,反而挖掘到了新乐趣——跟着燕七学种菜。这小子平日里有多寂寞,这阵子就有多热情,一见我对他的那些菜地感兴趣,立刻毛遂自荐要教我如何种养。
  我也是吃人嘴软,谁让他不单种番茄好吃,还擅长种果树呢。在房子的后面有一片空地,被隔成了两个区域,一边种菜一边种果树。
  继西红柿之后,我又被他种的芒果给征服了,酸酸甜甜,一天里吃上一个都不觉得过瘾。
  所以燕七再来缠着要教我种菜时我也不排斥了,专心致志跟他松土、移植菜苗。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本是个乡村丫头,啥蔬菜没见过,却还让京城里的一个小孩来教着种菜。
  阿平有时看书看累了,也会晃荡出来跟着动手。这一日日过着谁都没留意时间流逝,直到这天晚上阿平难得放下书来黏着我不放,当时我还正在切我的芒果丁,被他在旁边捣乱都切歪了,便推了推他赶苍蝇似的:“去去去,一边待着看书去,别来闹我。”
  他不走,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语气乖怜控诉:“媳妇你真狠心,明日一早我就要出门去考试了,也不多陪我一会。”
  我手上的刀子一滑,直接压进了手指肉里,血立刻冲了出来。
  阿平大惊,抓着我的手就急声喊:“小七!”燕七很快出现在门边,不等他询问阿平就扬声吩咐:“去拿止血药。”
  我看他如此紧张,想说其实无大碍,可嘴巴张了张没出来声音。明天就是殿试了?半个月怎么过去的这么快?


第121章 再见祖父

  燕七拿来了伤药,阿平给我敷上后又用纱布包了一圈,这才心疼地道:“怎么如此不小心?以后还是别吃芒果了。”
  “跟芒果没关系,是听你说起明日殿试我才手滑了。”
  阿平顿了顿,“媳妇你放心,我既有能力独中会元,殿试一甲前三便也不在话下。”
  我发现比起会试放榜前他的紧张,此时的他变得很自信。其实道理很简单,起初他被迫与他祖父立下赌约,即使素来饱读诗书可也没法确知自己所学能应用于试,更不知是否真有才华能独傲于世。会试一关通过后让他大拾信心,讲话也有底气了。
  这夜两人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睡不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阿平说等他考完殿试就与我一同回家,我笑他傻,殿试他如果中了前三,肯定得大加封赏甚至还会安排官职,哪里可能一考完就回去呢。
  我问他想当官吗?他说想。问他为什么,他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学有所长当学以致用,否则书本上的永远都在书本上,学来有何用。
  听着我便笑了起来,原来我家的阿平还是有抱负的。虽然我喜欢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可自己嫁的男人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那么有抱负是一件好事。
  不过我得先给他打一剂预防针才行!“阿平,我和你话先说在前头,你以后如果真的当了官,可不许你纳妾。你要是敢纳妾我就……”
  话没说完就被他给翻身过来堵住了嘴,亲吻片刻后他才退开些道:“媳妇,有你一个就够了。反正以后你管着我,家里大小事也都你做主,就是不许你说要离开的话。”
  “离开?你想得美,我可没那么傻给别人腾位置。”
  见我抿唇而笑他也眼角弯起了笑弧,眸光扑闪了下俯身来凑到我耳边低语:“媳妇,我想要。”我的面上顿时一臊,这小子以前想那回事时通常都是直接入主题,几时像现在这般还先用言语来挑逗的?在他腰上捶了一拳,听见闷哼出声才没好气地道:“你也说了明日一早要起,还动这些歪主意?”
  “这怎么叫歪主意?是本能所致。”阿平叽咕着反驳,说着某处坚·硬为了证明似的故意顶了顶。我对之也是无语了,正以为他又要没遮没拦地疯起来,可下一瞬他却翻身而下四平八稳地躺在了旁边,引得我讶异地扭头。
  只听他说:“媳妇,你快别这么看我,否则我真要忍不住的。”
  我只得无奈地侧转过身背对着他,想想又觉得好笑,居然能有一件事束缚住他的年轻气盛。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估计就是说得他,等平复了欲望后他就又从背后贴了上来,暖烫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那股热力隔着衣服都能透出来。
  过没一会就感觉到腰处又被顶着了,这小子分明脑子里就没纯净下来。
  “媳妇?”
  耳后传来暖热的呼吸,感觉心上被挠了一下,痒痒的,“干嘛?”
  阿平委屈的声音抵入耳膜:“好难受。”他说话时唇都擦过我的耳根了,这恐怕是我经受的最明显也最勾人的挑逗了。翻转过身看那暗欲涌动的眸,无奈而道:“你到底想怎样?”
  “媳妇,你帮帮我。”说着他就拉了我的手向下而探,等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时,手已经碰触到炙烫的温度。他什么意思我到这时若还不懂就傻了,僵持了一会还是无奈地帮他了,否则他铁定能折腾一晚上。
  等到结束时我给他胸口狠狠捶了一肘子,低骂:“坏蛋。”
  他嗤嗤而笑,“媳妇你真好。”
  哪能想不明白他这点小心思呢,知道我忧心他明早殿试不想他太累,所以这时提点非份的要求我也不忍心拒绝。而开了这个先例后,估计以后他肯定还会有诸多念头。
  翌日一早我都还迷糊着阿平就起了,睡眼惺忪地披了外衣为他拾掇。燕七居然也起得很早,还熬煮好了粥,暖乎乎的粥喝了后就把人送到门外,目送着载了阿平的马车逐渐驶离。
  回头关门时不免想这阵子我怎么老是充当送人的这个角色,还送得都是同一个人。还好这次只要考一天,不过估计等阿平考完殿试应该还是会被他祖父唤回去问话,所以今夜也不指望他能回来。起太早了,天都还只蒙蒙亮,回去再睡也睡不着,不如去屋后菜地里采些新鲜的蔬果。
  脚步声传来时我不是没听到,只当是邻居,所以当木叔的声音传来时我有被吓一跳。
  “夫人,老爷要见你。”
  我僵硬地转过身,看站在菜地外的木叔面无表情地候在那,开口时语声微颤:“已经在屋里了?”对阿平的这位祖父,我莫名就有种恐惧,哪怕还没见着人。
  木叔摇头:“没有,老爷是在之前你住的房子里,这里……老爷并不知。”
  心头微动,他的意思是其实这住所早就不是秘密,只是阿平以为瞒着所有人,那燕七的存在估计也早被木叔知晓了,但却并没告知阿平祖父,所以我可不可以判断为——木叔是站在阿平这边的。
  听到说阿平祖父没来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但这趟估计是没法不去。我看了看自己满手的泥,“让我先整理一下可以吗?”
  木叔点头,等换过衣裳后便随木叔出了门,门外另一辆马车已经备好。
  坐在马车上时心情有些复杂,有种强烈的直觉我可能不会再回来,所以在临出门前用阿平誊抄文字的笔在纸上涂鸦了一番,特地放在显眼的桌上,以燕七的聪明应当知晓我有事出门,不至于回来不见我时惊慌。
  选择涂鸦一副画不是因为燕七不识字,相反的虽然他从不碰这屋子里的书籍,但我敢肯定他一定识字,也正因此而我不能以书写方式告知。
  一来我不会写繁体字,二来尽可能的减少麻烦吧。
  至于阿平,他事后应当会知道我被他祖父传唤离开的。想来木叔是踩着点来找我的,也可能在暗处恭候多时了,显然是不想影响阿平的殿试。
  特意挑开了窗帘看外边,想记住一些标志性的点,不过两处房屋隔得还有些远,马车足足跑了近半个多时辰才拐进巷子里,停在了门外。木叔先跳了下去,随后来请我下车。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严格说起来既然阿平的家本就在京城,我也理该向他祖父请礼。一走进门就见护卫林立,看着也面熟,正是上回去银杏村的那几个。他们见到我时都后退了一步行了礼,这架势倒是让我略感安定,似乎在他们眼中我不再身份轻微。同时这一举动是否意味着阿平的祖父也对我另眼相看了?
  再见那具坚硬的背影,我依旧有着第一次见时的触目惊心感。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诺大的院子,所有人都退到了门外就只剩我们两人,甚至连门都给关上了。
  眼前这个老人光是站那就有一种威势,让人心中压抑不住起来惧意。与其提心吊胆地猜测,不如直接相询:“您好,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话问出来了才见老人缓缓回过身,苍老的脸上虽不见怒色可眼神却异常凌厉,他盯了我片刻后终于开口:“平儿备考的怎样?”
  我愣了愣,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对方竟是来盘问阿平备考情形。
  “问你话呢?在那发什么呆。”老人蹙起眉头来更加威严,我立刻心神一凛回道:“阿平这些天一心埋在书本上,时常废寝忘食,应该准备的还算充分了。”
  “那他可有把握?”
  我斟酌了下言辞:“凡事不能说绝对了吧,不过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听见阿平的祖父顿了顿后喜怒不知地道:“你倒是会为他说话的。”我吃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敢随便去接,沉默半响后只听他语锋一转:“平儿如今开始学会忤逆我了,这里头有你不少枕边风吧。”
  心上一颤,深知此行必不容易,也早有心理准备,可面对这一番言辞我还是很难淡定。双手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迎视那目光:“您孙儿的心性坚韧而醇厚,对您的敬重从无少半分,虽立赌约是因为我,但他之才华乃不可遮也,相信您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希望他能在科考中崭露头角。会试独中会元后他信心大增,但也从不曾有所懈怠,在他心中有股意念在支撑着,那便是想要证明给您看,所以请您莫用忤逆二字来形容您的孙儿。”
  沉寂无声,空气几乎凝结了。
  我强令自己不移开目光,只是哪怕头顶太阳暖照,整个身体都透着寒意。
  良久之后,阿平的祖父用清平的语调缓缓而道:“平儿无论殿试能否中前三元,他的身边不该有能左右他的人。”
  我眯起眼,语声微颤着问:“您是要背着他……擅做决定吗?”
  “放肆!”突然的威吓使得门外传出异动,随即门也被从外面推开,木叔跪倒在门处低首而劝:“请老爷息怒。”
  这一声震怒竟然隔着门都能外边的护卫都吓得全都跪下了,不过我没跪,虽然他是阿平的祖父,虽然此刻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但是仍然倔强地站在原地。


第122章 救命之恩

  “退下。”这句话是对木叔等人说的,木叔不敢违抗,只抬头担忧地朝我看了眼,其中暗示我并不是不懂。等门重新被关上后,阿平的祖父用审视的目光看我:“你的胆子很大。”
  听着如是评价我摇了摇头,“我胆子并不大,相反的打从上次见您之后就对您有惧意。只是该道明的事实必须得说出来,这是对您的尊敬也是我作为晚辈应有的态度。”
  他牵起嘴角不知是露出笑容还是嘲讽,“看来平儿教了你不少东西,短短一年时间就能从一村妇变得有些远见和会说话了。既然给平儿出了一道题就也给你出道,限你三个月内跟着刘清学会官家礼仪,若能过她这关那便派人将你接回京。”
  我的眼角抽了抽,问出另一种可能:“若不能呢?”
  他冷笑了下反问回来:“你觉得你能配得上平儿吗?”
  配得上!我在心中自答。认识阿平时他是个傻儿,什么都不图只图一个安稳平静,后来渐渐在他身上丢了心,从情感到现实我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配不上他的。
  不过在别人的眼中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他们讲究身份与背景。当初我始终不明白刘寡·妇对我为何厌恶到那般,后来才知在她眼中我是配不上阿平的,所以每一个举动落在她那都是错的。而此时阿平的祖父问出这样一句话,自也是将我放在尘埃里。
  清高地反驳固然能保留一丝尊严,可也会令阿平陷入两难境地。他为了我而与他祖父立下赌约,而今不过是让我学一些礼仪罢了。
  念头翻转过后,我垂眸承应:“好,三月为期。”
  阿平的祖父在达到目的后便没有多停留,只在临走时将我深看了片刻,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没有看走眼。
  我没有去深思这句话的意思,因为随后木叔就要安排我离开京城了,马车还是让柳明驾驶。我问他要如何跟阿平交代,他说老爷自有办法能阻住阿平。
  是啊,即使阿平天资聪颖是块读书的料,甚至可能高中状元,可又如何能真正违逆得了他祖父?而且以他祖父的老谋深算,阿平的道行恐怕太浅了。
  回程的路上有些孤单和落寞,这一别至少得三个月,刘寡·妇的手段我已领教过了,这次她是奉了阿平祖父的命令来的,恐怕真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