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春风十里有娇兰- 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的那串星月菩提是和陆锋一起旅行时买的,但并不是他买给我的。当时和他在一座古镇里走散了,一时间又联络不上,我站在原处等他回来找我。路旁有家卖文玩的店,原本我不会对它感兴趣,是老板娘为了吸引顾客而穿着古装搬了一张古筝出来弹,当时她的手上就戴了一串星月菩提。
  琴曲我不懂,但是目光却始终被她那优雅自如的手指给吸引,而腕上的手串不如水晶耀眼,却很有韵味。当时我便走上前询价,价格在可接受范围内,又听她说108颗珠子的寓意是可消除108种烦恼,寓意不寓意倒是其次,只在于当时我心动了。
  很奇妙的是,当老板娘为我将星月菩提盘绕在手腕上四圈后,刚好陆锋出现。
  于是就和那串星月有了不解之缘,从此日日不离身,但是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却是——星月菩提从我指间脱落,指尖有一滴血珠。
  脑袋忽然一阵抽疼,将所有影像都打碎,我捧着头也缓和不了那种疼,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这时屋外传来柳明地轻唤:“夫人,你醒了吗?”
  想开口应声,却发现张了张口没出得来声音,嗓子眼里干涩到疼。只得赶紧下地披上外衣去开门,柳明正站在门外,却一脸惊异而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会如此之差?”
  脸色很难看吗?睡了一天可能睡肿了吧。我点了点头,“没事。”可出来的嗓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嘶哑得完全听不出原来的声音了。
  柳明也是一愣,迟疑着问:“要不要给你找个郎中来瞧一瞧,别是得了风寒?”
  我连忙摆手摇头,“不用,可能睡久了所致,吃一些东西就好了。”
  大约是柳明见我迟迟不出房门,也不敢贸然来找,便去附近的酒楼买了饭菜回来,但时间放得久了也就凉了,他说回去重买被我拦住了,哪能这么浪费的啊。
  洗漱前先把水壶给架在炉子上烧水,等我再出来时已经开了,热茶滚过嗓子后感觉舒服了一些。但是将饭菜热了后也感觉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下便放了碗。
  原本想睡了一天便在院子里坐一会打发时间,可坐下去没多久就感觉整个人的状态真的不行了,拖着步子又回到了房内,倒头下去就又迷糊了。
  原来身体再疲累也抵挡不住梦的侵袭,当我又一次跳脱到原来世界时心中产生了悲鸣。想倒带而过的电影,一幕幕退回到原点,再一幕幕重现眼前,最后画面定格于星月菩提脱落指间的一瞬,我蓦然惊醒,心脏扑腾扑腾而跳。
  刚刚看得分明,是我自己将星月手串给取下来的,而在指尖的血来自我的手腕。其实不止是指尖,从手腕处有一条血线向下延伸,穿过掌心,从指尖滚落。
  自残?!我有些不敢置信也难以接受,以我这种性格怎么可能?仔细回想,血确实是从手腕出来的,虽然血迹狰狞但不太像是用刀划过。我不由执起左腕,低头看这条极其相似的星月,忍不住像以往一般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盘过去,突的有一处凸出硌到指腹了。
  那是三通处的一块银片,它有一个角不知因为何故而翻起来了,所以摸起来就不平了。忽而想到什么,我将星月凑近油灯,然后脸色一寸寸泛白,难以置信……
  这条星月是我的!
  在买星月菩提的第二年,因为常常盘玩的缘故使得它三通头下的蜜蜡吊坠断了,我看里头穿绳也快要断了,就买了工具和线回来自己重新穿珠。在穿珠时心血来潮,在两个银片的内侧分别画了个圆和方,意为方圆之内,我心明之。油灯下,银片内侧已经变黑了,但圆与方的痕迹仍在,而且刻了圆的那一片纹理内隐约透着血红。
  世间事不可能有如此巧合,可这又怎么可能?我的星月链子颜色没有如此红,可除了这个理由外我找不出另一个来说服自己它不是我的那条。
  要问原因何在,诚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一样,发生在我身上离奇的命运从未有过原因。想多无益,只会纠结了脑。我想我大概想到梦中自己为何会受伤了,是这银片的角翻起了锋利而划伤手腕。
  不过我此刻拿着的星月银片即使硌着指腹也是钝钝的,像经过了岁月的打磨。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如果它确实是我的手串,那么即使过了六年也不至于颜色变得这么深才是。难道……难道当真是陈二狗从墓穴里偷出来的?不敢说一定,但有可能底下潮湿腐化的空气与环境或许会加快星月的变色。
  迷信一点的说法是,这条手串上有我的血,所以它来找我了。
  等一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原本我对原来世界的事都是模糊记不太清楚的,却在戴上它后开始不断做梦,然后所有记不起来的东西都记起来了,难道我这些梦的产生都是源自于它?!如果真的是这原因的话,那这条手串也太邪了吧。
  我没有把它再戴回手腕,并且找了个布将之包起来放到隔壁屋子里。回走时,夜风吹进领子里狠狠打了个冷颤,好似真的染上风寒了,因为等到天亮时分我的鼻子就全堵住了,人也头昏脑胀的,自个摸了摸额头,温度似乎有些偏高。
  灌了一壶的白开水后我又躺下去睡,尽管症状没好转,但没有被梦再缠绕。
  暂时也没心力去研究星月菩提的事,到下午柳明看着我不对劲就去喊来了郎中诊脉,昏沉中只听郎中惊呼怎生如此晚才就诊,柳明应了句什么也没听清。
  后来应是开了方子柳明去抓药了,屋内静悄悄的,棉被将我包得严严实实,但我却依然在发抖。病来如山倒,一染上风寒再发起高烧的话,身体的每一寸都会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被碾压过似的。按理说对于风寒我已经不陌生了,小同一年里头月月都要染上一回,所以应对措施早就无师自通了。可这时就是想要起身喝一杯温水的力气都没,身边也没个人能喊一声,也是悲凉。
  等有些意识了才知道柳明之所以去抓药抓那么久,他还去找过木叔汇报了,木叔让他找了个大婶回来暂时先服侍我这个病患。毕竟柳明是个男的,在屋子里得与我避嫌,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有了大婶在,煎药做饭这些活就都她全包揽了,不过我这风寒来势汹汹,高热一直不退。柳明又去将郎中请了来,这回郎中皱着眉头称不妙,给开了一剂猛药,临走时交代夜里要有人留守,如果天亮之前还不退烧的话恐是很棘手了。
  可能是那剂猛药起了作用,也可能刚好一个周期熬过来了,夜里就发了一身汗,热度退下来了。之后虽然还有反复,但不再高烧不退,到天亮时分我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第116章 算命和尚

  守了我一夜的大婶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夜多亏了她。我拜托她找柳明要了一瓶烧刀子酒,虽然她不明其理还是听了我的拿布沾着酒不断地为我擦手和脚,见我出了汗又打来温水为我擦身子。进进出出忙了一整夜,这时看她也面露了疲累。
  我让她去休息,但她还是为我熬了一锅粥并且端来一碗,才去隔壁屋里躺了。
  退烧后整个人都松散了不少,也确实肚子饿了,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想到今天阿平就能出考场了,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等他回来了不管条件允许不允许,我都要洗澡。
  当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感觉这大京城的房子一点都没我那乡村的屋好,要灶房灶房没有,要浴房浴房也没有,没生病的头两天我也就是打着水进屋子里身上擦一擦,换身干净的衣服。可这两天病着了,人都爬不起来就别提什么漱洗了,刚夜里又一身一身的汗出,虽然有大婶帮忙擦拭并换了内衫,但还是觉得身上粘腻的很。
  中午时分大婶来跟我告假,说想回家一趟,我想了下让柳明给她算钱,柳明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拿了碎银付给了大婶。
  等人走后他才迟疑着说木叔的意思是请那大婶过来专门服侍我的,我听后不由笑了。之前在生病中,确实需要有个人搭把手,哪怕是递个水都行;可既然身体转好了,这些事都能力所及,何需再让人家来服侍自己?
  不是小姐命,哪里有那么娇贵。况且,晚点阿平回来了自是不希望有外人在旁打扰我们。
  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阿平回来,想说难道此次考题很难,考生们都延误交卷了吗?转念又想他第二场试提前回了,恐怕这最后一场他得用心对待,毕竟他的目标不止是要考中,还要在这会试夺去第一名。
  病体初愈,等没多久就困了,临睡前脑子钝钝的,感觉忘记了什么。
  再醒来天已大亮,可身边床位空空,摸上去一点温度都没,显然阿平一夜未回。我穿戴完走出去寻了一圈也没寻着柳明,便也无从问起,可能是刚生了一场大病的缘故吧,当迫切的期待化为乌有时心里头挺失落的,一个人独自呆在这房子里感觉像被放逐了似的。
  情绪陷入低谷干什么都没劲,吃着东西也觉无味,坐院子里无精打采地煎药时想起那大婶了,早知道多留人家两日了,至少能有个说话的。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柳明的意思本是想雇佣那大婶在屋子里照应一阵,怎么忽然提出要走了呢?我扭回头看了眼隔壁那房间,终于想起来自己生了病把什么事给忘了。
  起身走进屋中翻了各处,果然我那条星月菩提不见了。
  迈出门槛见柳明刚好回来,连忙上前问:“你在哪请的那大婶回来的?”柳明愣了愣,不明白怎么回事:“是去集市上找的啊。”
  心头一沉,“那你可知她家底?”
  见柳明摇头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这是不懂人情世故呢还是阅历太浅?请个人回来做事,连人家是什么人都不打听清楚的。
  总算柳明看出我脸色不好,脑子转了下迟疑地问:“夫人,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丢了一串珠子。”
  “那别担心,集市那边雇工贩子那都有记录的,我这就给你去找。”
  柳明正要转身而走,被我唤住:“我和你一同去吧。”他立刻反对:“夫人身体抱恙,不宜外出,还是让我去赶一趟吧,保证给你把珠子找回来。”
  “我已无甚大碍了。那串珠子对我很重要,还是跟你一块过去看看。”
  柳明拗不过我的坚持,只得牵来马车带上我一块出了门。在路上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阿平不是应该昨天就离开考场了吗?怎么到这时都还没回来?”
  “早上我特意赶去考场问了,木叔说考官额外加试了。”
  原来如此,这考试制度也太随意了吧,说好了考三天却又临时加试。我对考官吐槽了一翻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等了。来到市集柳明很快就找到了工头贩子,果然有登记,大婶叫春大娘,具体地址没有,但只要往某巷子一问就知道春大娘是谁了。
  辗转问询,找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土房子,远远就看到春大娘身影了,正坐在门口一手抱着一孩童一手喂喝什么。等我们走近时她那脸上的惊慌失措骗不了人,明显的做贼心虚。
  起先春大娘还紧咬着口说没拿东西,但经不住柳明的威吓与盘问很快就招了。房中的珠串是顺手牵羊,她还偷拿了一些郎中为我开的药,原因是她的孙儿这几日也染了风寒又无钱请郎中。听此我暗暗摇头,先不说她手脚不干净这回事,药这东西是能随便吃的吗?大人染了风寒一剂药该多少份量与孩童必然不同,加上孩童体质弱,必有孩童不能服用的草药。
  而刚才显然她灌给孩子喝的就是我那风寒药,瞧孩子一张脸通红,恐已不是第一次喝了,但药效却不见起。
  柳明并不管其它,只管朝那春大娘索要我的星月。可得到的答案却出乎意料之外,居然她昨天中午回去路上就把那珠串给卖一和尚了,得了二两银子。生怕柳明不信,她匆匆跑进屋还把二两碎银子拿了出来。
  我阻止了本欲威逼的柳明,问春大娘可知和尚在哪,她说和尚是在集市上摆摊算命的,就在迎风酒楼门前。临走时我看了眼她怀中的孩子,还是多嘴说了句:“孩子病了就请个郎中瞧一瞧,药不要乱吃了。”她怔愕在那,直到我们马车出了巷子都没动过。
  迎风酒楼前,摆摊算命的和尚,并没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
  听见柳明道出来意后和尚并不愿意再卖回手串,称菩提本与佛门有关,当应佛礼洗涤不被世俗所染。当时我是坐在马车中的,听到这便走下马车,直截了当断言:“你不是真和尚。”
  和尚一愣,将我上下打量后道:“施主妄言。”
  我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妄不妄言你心里最清楚,首先,既是和尚何以不守戒律在这酒楼外闻着酒香味;其次,摆摊算命乃道士所为;第三,和尚岂有不烫戒疤的?”
  早在春大娘说起时我就疑上了,到了酒楼前乘着柳明去问话便暗中观察了一阵。穿上僧衣,剃了光头便来冒充和尚,,也太不敬业了。假和尚被我识穿了也不恼,哈哈一笑了道:“姑娘好眼力,都是为了糊口饭吃,既然光临我这摊子不妨坐下来算上一卦如何?”
  “我不算命,你问春大娘多少银子买的珠串,我们便付你多少银两赎回来。”
  假和尚眼珠滴流一转,堆着笑又道:“姑娘莫着急,若您坐下算卦菩提串珠不收分文便还您是了。”我并不上当:“算一卦多少钱?”
  见他伸了一只手出来,我故意问:“五文钱?”他连忙摇头,急切地说:“是五两银子。”
  明知道对方在敲竹杠,但星月菩提在他手上,我回头用眼神征询柳明意思,主要是他身上有没带这许多银子。见他轻点了下头后我便有底了,二话没说拉开摊前椅子落座。
  假和尚顿时眉开眼笑,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他先看了看我的面相,又再来看我手相,渐渐脸上的笑容收了,眉头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听他犹疑而问:“姑娘可是经历过大劫?”
  “何以算为大劫?”
  “生死劫。”
  我摇头:“并无。”他似乎不太信地追问:“十年以内都没遇过灾祸吗?”
  我失笑出声:“试问又有谁能十年都一帆风顺成长呢?”
  和尚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道:“我是说比较重大的灾祸,比如重病、溺水一类。”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但转念又想算命先生十句里头八句靠懵,我刚刚大病初愈脸色肯定不好,他把重病也说在里头自不会有错,可让人先对其信服一半。
  摇头否定:“不曾有过。”
  和尚纳闷了,将我面相和手相又看了一遍,嘴里喃喃:“不对啊,分明应该年少时有一大劫,与水有关,是哪里错了呢?”
  原本打算冷静以对的,可听着这假和尚的嘀咕终是没有忍住:“你算到是哪一年?”
  “具体哪一年没法确定,从你手相来看生命线有断折处必定是个死劫,水祸应该是发生在六七年前,而且之后还生了一场大病,此次大劫之后你就时来运转,所谓相由心生,你的面相里含了富贵之气。不过……”
  明知算命和尚有套路,但既然我坐下来了,听听也无妨,于是接他的话:“不过什么?”
  “近些年会再有一劫,虽不祸及性命,但也可大可小,关键在于你怎么选。”
  “哦?你意思是我做的选择会改变命运?”
  和尚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一念之差命运改,回头是岸未必岸。”


第117章 金屋藏娇

  我挑了挑眉,“算完了吗?”
  “完了,再深入的我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