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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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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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上车,外头洛尘问道:“少奶奶,咱们是要回紫藤别院吗?”
  七宝突然想起来:“去镇抚司。”
  同春问:“姑娘是想去镇抚司探望咱们大人?”
  七宝因为周淑妃的事,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本来懒怠说话,听同春问起,才终于把在宜德殿见了皇帝、自己求情一节告诉了同春。
  同春听了大喜:“姑娘果然是聪明能干!居然能在皇上跟前儿讨情了。”
  七宝嗤地一笑:“这算什么能干。我觉着皇上大概也不想大人在诏狱里吃苦。”
  同春撺掇道:“皇上就算不想,总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叫人放了大人,到底需要有个人去讨情才是。哼,咱们大人千好万好,这一次却做差了,为了那女人弄的自己进了诏狱,还要姑娘去给他求人说情的。待会儿见了他,姑娘要羞羞他才是。”
  七宝却仍不做声。
  同春看出七宝有心事,还只当是因为张制锦的缘故。
  车轿来到了镇抚司街上,正要拐弯,七宝道:“停下!”
  同春掀开帘子打量了一眼:“姑娘,还没到呢。”
  七宝说:“咱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洛尘在前方探着头看,才等了半刻钟,就见从镇抚司门内走出一道人影来,竟正是张制锦,仍是皎然玉树一般,风姿依然,身边儿陪着两个镇抚司的官儿。
  洛尘喜欢的跳起来,忙招呼道:“少奶奶,九爷出来了!”
  七宝早也跟同春下车,来至墙边探头看过去,果然见是张制锦,正在跟身边镇抚司的一名统领说话。
  洛尘欢天喜地地说道:“少奶奶,你这会儿过去接九爷,他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七宝哼了声:“谁要去接他。”
  同春听了这句,也跟着说道:“就是!姑娘这次进宫,是在皇上跟前儿求下情来的,哼……还要去接他?”
  洛尘原本还不知道,听了一愣。
  就在这时,那边张制锦一边跟镇抚司的人说话,一边放眼四看,两道锐利的目光竟不偏不倚扫了过来。
  七宝忙闪身躲在墙后,无端地心跳,忙拉了同春一把:“咱们快走吧。”
  同春虽然在洛尘跟前嘴硬,听说要走,却很意外:“怎么?真的不见大人了?”
  七宝说道:“不见不见。我们回国公府吧。”说了这句,又小心扒着墙边往那边看了一眼。
  却不料先前两人嘀咕的时候,洛尘早迫不及待地迎着张制锦过去了。
  这会儿张制锦正扫向这边,七宝吓得缩头:“他好像看见我了,咱们快走!”竟生恐张制锦走过来似的,忙拉着同春爬上马车,催着车夫快走。


第150章 
  张制锦第一眼的时候就瞧见了七宝。
  同那镇抚司的千户说了话,转身的时候,正好又见洛尘兴兴头头地跑了过来,远远地跪地行礼:“九爷!”
  张制锦往他身后瞥过去,道:“你自个儿来的?”
  洛尘忙道:“少奶奶也在那边等着呢。九爷,原来今儿少奶奶进宫是……”
  话还没说完,却见有一辆马车从街头驶来,将经过张制锦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车内有一人掀开帘子:“张大人。”
  张制锦见是裴宣,便向着他拱手行礼:“不敢。”
  裴宣微笑道:“看您在这里,想必已经无恙了?”
  张制锦道:“多谢关怀。”
  裴宣道:“原先七宝为了大人,东走西顾,我很是放心不下,如今见您这么快便顺利脱困,实在是可喜可贺。只不过,张大人以后行事还要多加仔细才是,免得让夫人为了你放心不下、左右奔波。”
  裴宣说了这句,也不等张制锦回答,便淡淡吩咐:“走吧。”
  马车从张制锦跟洛尘跟前驶过,停在了镇抚司门口。
  早有人前去迎着裴宣,小心翼翼接了他下车进内。
  洛尘看出裴宣的举止有些傲慢,忍不住道:“永宁侯越来越阴阳怪气的了,哼。少奶奶为了自个儿夫君,自然是十万分上心的呢,我看他这是嫉妒!”
  张制锦已经迈步往那街口走去,洛尘慌忙跟上:“大人,等等我!”
  不料走到拐弯处一看,空空如也,那原本停在这里的马车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洛尘吃了一惊:“原本还好端端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忽然想起方才七宝说不见张制锦,只是不敢说出来。
  张制锦回顾方才七宝那瞬间躲闪的模样,问洛尘:“你先前说她进了宫?”
  洛尘忙道:“是呀,之前先去了永宁侯府,然后本来是想去静王府的,走到半路是淑妃娘娘派人来传,于是才进了宫,九爷,方才我听同春姐姐说,是少奶奶在皇上面前求了请,所以皇上才开恩了的……”
  正在此时,镇抚司两名统领带了几个人走来,因要送张制锦回紫藤别院,顺便监视。
  大家翻身上马回到府中,洛尘抢先问门上七宝回来了不曾,谁知竟然不曾回来。
  洛尘知道七宝回国公府去了,偷眼看张制锦,却见他神色淡然,且左右是镇抚司的人虎视眈眈,洛尘一时也不敢出声了。
  ——
  这日,在裴宣出门之后,谢知妍便也离开永宁侯府,来至张府。
  张老诰命养了数日,身体才有了起色,见了谢知妍来了,勉强打起精神。
  谢知妍行了礼,上前握着老诰命的手道:“您看着比先前更清减了好些。”
  老诰命说道:“家有不肖子孙,自然令人寝食不安。怎会仍如往常般自在受用呢。”
  谢知妍道:“话虽如此,老太太且别紧着放在心上才是,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张老诰命叹息了数声,道:“真真想不到,从小到大,也算是白疼他一场了。”说到这里,悲愤交加,眼中便泪光闪烁。
  跟前的几位夫人闻言,都不敢做声。
  张老诰命环视左右:“你们都也下去歇息罢,这里知妍陪着我就是了。”
  众人徐徐退下,张老诰命才问谢知妍道:“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敢情是听说府内有事,过来看看情形?”
  谢知妍一时不好提自己如何,只道:“我原本以为表哥会听家里的话,没想到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方才来的路上,又听说他自解了封禁,跑去了那什么李司业的府上,也不知是怎么样。如今又给镇抚司关押在诏狱里,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张老诰命冷笑了声:“他这摆明了是自断前程,也活该他落得这样的地步。我已经吩咐了家里以及靖安侯,绝不许他们去求情!看看他怎么办,他既然那么护着周七宝,不如且叫国公府的人帮他奔走去!”
  此刻张制锦才刚刚给放出来,所以这边众人还都不知道。
  谢知妍无奈地笑道:“闹得现在众叛亲离的,也不知表哥会不会后悔。幸而这府内有您老人家做主,不像是我们侯府里,也没个老太太在了,我都不知找谁做主去。”说着便红了眼圈。
  张老诰命听到最后:“你们府里又怎么了?”
  谢知妍将程弥弥回到侯府,竟然一反常态之事告诉了张老诰命,又哭着扑在老诰命怀中:“这话我不敢对别人说,只是她实在太过,太欺负人了,侯爷偏偏又护着她,老太太,我该怎么做才好?”
  张老诰命闻言大惊,捧着谢知妍的脸道:“那个贱婢她真的、对你动了手?”
  谢知妍含泪点头道:“这种事,我都难以出口,又怎会在这上头说谎。”
  张老诰命眉头深锁:“她竟然敢如此,这自然是因为有永宁侯在背后给她撑腰了。”
  谢知妍哭道:“侯爷还劝我心胸宽广,多忍耐她些时候,我看侯爷也是跟她沆瀣一气,联手的想要治死我然后扶她做正房呢。”
  张老诰命抚着她的头道:“别哭,我的儿,也不要说这些颓丧的话。”
  谢知妍掏出帕子拭泪,低低道:“我本不想在这时候打扰老太太,只是……实在忍不住。”
  老诰命看着她泪痕满脸的样子:“真真想不到那贱婢居然是个狠角色,按理说永宁侯不该是这么昏聩的人才是。”
  谢知妍低着头:“我原先想回家,请家里的兄弟们帮我去说,又怕侯爷觉着我是以势压人。”
  老诰命思忖着:“你说的是,本来是该叫娘家的人过去说理的,但现在情形有些特殊,永宁侯身上有伤正在将养,另外那小贱婢不是也说断了一只手?而且又有身孕,自然叫人打骂不得,若说出去,别人不信她欺负你,还只当是你容不得她呢。”
  谢知妍缓缓点头。
  老诰命想了会儿,说道:“好了,照我看,不如息事宁人,你只管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的,依旧和和气气的便是。”
  谢知妍大为诧异,老诰命拍拍她的手道:“你怎么还不懂?暂时忍一时之气,那贱婢再能耐,也终究有无能为力任人摆布的时候……哼,似这般宠妾灭妻的妖孽,很该活活打死!”
  谢知妍对上老夫人的双眼,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程弥弥毕竟快要临盆了,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犹如过鬼门关一般,那时候……一想到先前被羞辱的滋味,谢知妍咬牙道:“您老人家说的是,我明白了。”
  两人才说完,外间小丫头道:“四奶奶回来了。”
  不多会儿,李云容从外进来,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老诰命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李云容红着双眼:“看样子……不是很好。我是特回来禀明老太太,我想在家里多住两日,也算是伺候着……尽一尽孝心。”
  老诰命颔首道:“很该如此。你多收拾两件衣裳,再叫人拿些要用的东西,不要舍不得,就说是我的话。”
  李云容跪地叩谢,正欲起身离开,老诰命道:“对了,听说锦哥儿去了你们府里,是做什么?”
  “听二哥哥说,是探父亲的病。”李云容低着头回答。
  张老诰命“哦”了声:“他倒是个有孝心的,只不过是对外人罢了!”
  李云容退出了老太太上房,回到自己房中,浑身无力,却仍得打起精神让丫鬟们收拾几件衣裳,以及要给李老爷子的那些补品。
  突然又想起来,这些日子自己未必回来,这房内的事还要交代张岩几句,见自己的贴身丫鬟也在忙碌,于是只身往张岩房中来。
  进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来至廊檐下,正走到窗下,突然听到屋里头有人说道:“听说又在收拾东西呢,我常常听三太太暗中嘀咕,说你们二房的东西不知给收拾了多少去她娘家,连整个府内也少不了呢。”
  李云容心中咯噔一声,猛地站住脚。
  另一人道:“横竖父亲不管,我们就只是睁眼的瞎子而已。”
  此刻李云容满脸涨红,已经听出了这两个人,头一个是张琼瑶,后面说话的自是张岩。
  只听张琼瑶说道:“也难为她,哄的老太太那么开心,二太太也中意,到底是有能耐,却也罢了。”
  “能耐?”张岩冷笑了声,“如果再多一分能耐,就不是四奶奶,而是九奶奶了。”
  张琼瑶诧异:“这是怎么说?”
  张岩却不做声了:“没什么,我一时瞎说罢了。”
  此刻窗外李云容听着这些话,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想要快点离开,但双脚却仿佛麻了一样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转身,一路踉跄往外而行,心底却总是响起那句话“如果再多一分能耐,就不是四奶奶,而是九奶奶”……勉强支撑着回到自己院中,才进门,李云容就觉着浑身力气都散尽了似的,眼前发黑,闷声不响地往前栽倒过去。
  ——
  且说七宝上了车,本担心张制锦会追过来,不料车行半路,身后仍是毫无动静。
  他们又没有看到裴宣正好赶到镇抚司,不知何故,一时七宝反而有些疑疑惑惑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会儿,仍不见人。
  同春瞧了出来,因问道:“这会子走的远了,又看什么?难道大人会从后面追上来不成?”
  “哼,我巴不得他别追,”七宝哼了声,却又问道,“同春,你方才也看见了是不是,……他没有给上刑,是好好的对不对?”
  同春噗嗤笑了起来:“原来姑娘担心九爷给用刑了?快罢了,我方才的确也看见了,他好好的没病没灾的呢。”
  七宝这才又松了口气。
  眼见马车将到威国公府,七宝忽然想起来苗盛还在紫藤别院……本想让人去叫了他一块儿,转念一想,留他在那里也无伤大雅,索性罢了。
  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下,国公府的人本不知来者是谁,见同春下地才醒悟过来,忙派人入内禀告。
  上房之中,谢老夫人欢喜之余,又有些微惊,见七宝上前行礼,便叫她到身边坐了:“之前锦哥儿才来过,怎么你就来了?”
  七宝早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便撒娇道:“好不容易搬了出来,也没有人管了,我心里又想着老太太,所以要回来多住几天。”
  谢老夫人笑道:“当真?”
  七宝道:“怎么不真?”
  “那我怎么听闻,锦哥儿先前因为去了那什么李司业的府内,又给镇抚司的人叫了去?”谢老夫人望着七宝道,“他如今在镇抚司,你却有心思回家来住?我是不信的。”
  七宝笑面如花:“您老人家的消息又灵通,又不灵,您只听说他给镇抚司叫了去,怎么就没听说他方才又给镇抚司送了出来呢?”
  谢老夫人才大笑道:“果然如此?我还以为你这孩子几时这样的没心肝了呢,原来已经化险为夷。”
  七宝抱着老夫人,过了会儿,又问道:“对了,他之前来见您,不知是为了什么?”
  谢老夫人说道:“锦哥儿是个有心的,他是为了解释之前那种种风波,以及这次忤逆的事。我听了他说的,自然明白,这件事也怪不得他。是你们府内的那位太不近人情了。”
  七宝见老夫人绷着脸,便忙宽慰地给她抚着胸口道:“老太太快别生气,我知道老太太您是疼我才这么说的。”
  谢老夫人叹道:“不是专疼你,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我也是这么说。经受那样磋磨艰险,九死一生的回来已经是不易了,没想到她又要逼人去死,敢情从贼匪的手中还能逃出性命,没给贼匪逼死,却要给自家人逼死?这世上哪里有这种道理?若不是你母亲拦着我,我定也要亲自去张府跟她说道说道。”
  这会儿苗夫人笑道:“您老人家自然也知道那位老太太的性子,她哪里是肯听人的?若是真的跟她撕破了脸,却更加对锦哥儿和七宝不好了。索性不去理会,横竖还有锦哥儿撑着呢,他护着七宝就成了,若他护不住的时候,您老人家再出马不迟。”
  谢老夫人笑道:“这点上锦哥儿真真的没让我们失望。”说着又满目疼惜地看着七宝,在她的发端抚过:“也是我的七宝天生可人疼。”
  苗夫人又问起七宝进宫一事,七宝只说都好,因这会儿天色不早,谢老夫人看七宝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悄悄问道:“怎么了,你今晚要留下?”
  七宝说道:“老太太难道不许我留下不成?”
  谢老夫人笑道:“这儿是你的家,你几时回来、爱留多久都成,不过我是担心有人不许。”
  七宝哼道:“谁不许?难道还有人敢不听老太太的话?”
  谢老夫人看着她顽皮的模样,忽地说道:“我忽然想起来,锦哥儿他这次出镇抚司回去,岂不是有要守那‘闭门思过’的规矩?只怕他出不来了。”
  七宝听了一愣,原来她竟然忘了这话。
  谢老夫人道:“我听闻是要他闭门思过半月……还是整月来着?唉,这次可千万别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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