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死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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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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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青崖第一次见到陆栖鸾生气了,一时有些无措,呆呆道:“你别生气……”
  “什么叫我别生气!你怎么能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叫你去送死你也去!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
  鹿青崖被她骂愣了,虽然慢了点,到底还是看懂了陆栖鸾发红的眼睛,里外都写着担忧二字,长出一口气,拿出一枚玉符,握起陆栖鸾的手放在她手心,道:“我特意把殷兄弟留下了,到时若战事不利,你拿我的玉符,去找他,让他带你出青帝山。”
  留下这句话,鹿青崖想想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交代的了,也不敢抬眼看陆栖鸾的神色,转身提起枪便走。
  “鹿青崖!”
  陆栖鸾第一次喊了他的全名,待他定住步子时,颤声道:“我平生没有求过人,现在求你,你能不能……别去和官军打?”
  远处山谷口延烧的战火渐渐染红了寂夜,鹿青崖像是要转身,又强行忍下,只留下一句话,便提枪走入远处的黑暗里……
  “等我回来。”他说。
  “……”
  陆栖鸾没能追过去,她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转身,回头,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发泄似的,一拳又一拳,直到涌出的痛意把眼泪压回去,方才撕下一条裙角,将披拂在肩侧的长发束起。
  “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外面不安全。”
  鹿青崖的随从见院子里的风波平息,这才斗胆进来,又怕保护不力被陆栖鸾责骂,说话间都小心翼翼的,可等到陆栖鸾将长发束好,回头时,随从一下子被吓住了。
  “你识字吗?”
  那目光,绝非是什么良家弱女子……
  他一时说话结巴起来:“不、不识得,寨子里没多少人识字的。”
  “好,我身子不适,写封病书,你替我送给医坊的徐大夫,就是那个官军里投奔来的,让他看了我的病症给我抓药。记住,一定要送到徐大夫手上,若是送错了……我就不留你到五更了。”
  交代完事情,陆栖鸾进了侧面的房间写好信让那随从带走,这才看了看天色,只见圆月澄空,今夜不会有雨。
  月不黑,风也不高……可她偏要杀人。
  ……
  “大公子,这是盟主的地牢,您没有手令,进不得、进不得啊!”
  鹿慎夜半从侍妾香帘里爬出来,先是听了号角说官军提前进攻了,后又听说封骨师院子里出事,鹿獠跟人动手了,连忙穿衣起身,走到半道上,听他眼线来报,说鹿獠又要收新的义子了,被押入地牢里,说等打完仗,就正式收。
  鹿大公子这就恼了,先是一个鹿青崖,风头压他十余年,好不容易眼看着要送走了,又来一个新的,岂能不气。
  “胡说八道,我父亲的地牢,还有谁能进得?!”
  “这……刚刚倒是有个人进去了,拿着盟主赐给二爷的玉符,小的们不敢拦。”
  “是谁?!”
  “是二爷那位要过门的夫人,想是被那刺客掳过了,一时气不过要来羞辱一番。”
  鹿慎冷笑道:“此女从一个典军那儿被救回来,多半是被那狗官玩过了。鹿青崖倒是宠她,连盟主的玉符都敢随便给人,就让本公子瞧瞧,这女人究竟值不值!”
  鹿獠的亲生儿子要进,门口的人自然不敢拦。见守卫还对自己有几分敬意,鹿慎心中浮起几丝得意,左右鹿青崖就要死了,今后谁受宠,谁在这寨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言而喻。
  走着走着,又想起当日随从对陆栖鸾的描述,不由问道:“你当日瞧见过的,那鹿青崖的准老婆真的那么漂亮?”
  “千真万确,要不然二爷怎被迷得颠三倒四的?”
  “嗯,此等美人,鹿青崖以后也无福消受了,我这做兄长的也不忍那女子柔弱,让人欺负了去,该是代兄弟照顾照顾才是,你们守在门口,无论听见什么都别进来,本公子自己去会会未来的弟妹。”
  

第62章 愤怒的小鸟儿
  “……我去官军大营之前; 监军于尧以保护粮草不利为名夺了两个统领的兵符,本来说是要等上奏兵部后另外指派军官来接任,但接任的将领迟迟未来。我的人去查了后; 说于尧根本没有向京城发信。”
  “那官军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拿下?”
  “我是这么想的; 但虎门卫那边不同意。”
  金门卫与虎门卫都是蒙荫派的,和枭卫与雁云卫不同; 他们的升迁或降职取决于御史台和吏部的考评; 而吏部的考评有很大一部分参考都察院对军官的过错或功绩的论断; 此其一。
  “还有就是; 蒙荫派的裙带很重要; 一个出了头,像于尧这样的官员就会找他们羽翼之下的小官麻烦,那些都是他们的子侄辈,做长辈的爱护羽翼; 自然也不愿意得罪于尧。”
  “……败吏!”
  陆栖鸾是真的气急了; 梧州一片战火,尽是这些贪官污吏从中作梗; 大大小小,没有一个不是多长了一条捞钱的手!如果不是他们; 怎会出现像鹿青崖那般的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他们; 怎会惹出这么多流民战乱!
  一拳正要砸在地牢的牢门上,却让苏阆然伸手接住了。
  “现在说这些都不是办法,要快些回去把于尧处理掉。”
  “不; 已经来不及了。”陆栖鸾浑然不觉手指在痛一般,咬牙想了想,道:“官军已出动,天明之前会和叛军短兵相接,从官军着手已经来不及了,我建议咱们兵分三路,一个去把于尧干掉,一个把青帝寨内部给搞点乱子出来,两边各打一棒,这战不一定会输。”
  苏阆然问:“还有一路呢?”
  “还有一路去救鹿青崖,这人傻,我想让他看清鹿獠的真面目。”
  殷战道:“战场凶残,我去吧。只是我们不知道青帝寨的行军计划,要怎么搞点事出来?”
  陆栖鸾摇头道:“我在这儿待的时间长,见的人也多,据我观察,这寨子里藏有大量火药。”
  苏阆然啊了一声,恍然道:“官军大营的火药是少了点,有传言说放火药的箱子里放的只是沙子,只是火药由于尧手下的主簿管理,他不承认,外人便插不上话。”
  “那就是了,青帝山三面环抱,只有一面有狭窄出口。照寨子里的人的说法,那鹿獠的长子想害鹿青崖,激他上最前线做诱饵引官军入谷,我猜他们要拿这些火药炸谷口,再将入谷的官军围而歼之。这梧州何其潮湿,官军一定想不到有火药被偷渡了,定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苏阆然略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传信给右军的陶统领让他注意两侧山谷的炸药落石,但症结是……那谷口是一段小峡谷,我们不知道叛军的行军路线,在哪个位置炸山。”
  陆栖鸾忽然凉凉道:“你觉得,咱们要是不把火药带出寨子呢?”
  殷战惊道:“这么多足以炸山的火药,你打算在寨子里炸?这寨子下面可是毒瘴谷地啊!”
  “不,青帝山还有一个地方,适合引爆那些火药。”
  “哪儿?”
  刚问出口,忽然旁边的黑暗里传来一声阴森的怪笑,陆栖鸾本以为行迹败露了,转头望过去,便见黑暗里走出个黄脸公子,待借着地牢的油灯看清了陆栖鸾的面貌,不由叹了一声。
  “早知是这般颜色,就不派那些贱奴去了……不过也幸好,让你留了下来,也算有缘了。”
  前面说着不知道青帝寨的行军布防,后面就送上门来了……
  陆栖鸾见那鹿慎一脸邪色,稍稍退后一步留出空间,道:“鹿大公子,和我有缘,可是很危险的。”
  她无论是询问或是威胁时,目光都十分专注,自然而然地显得比寻常姑娘家诱上许多,最易惑人。
  显然鹿慎是被诱着了,只觉得这外地来的姑娘眉梢眼底俱是精魅一般的风情,立时血气上涌,徐徐踏前——
  “那你告诉本公子,是怎么个危险法儿……若说和这牢里的刺客勾结的事,只要你识相,本公子自会为你保密,为朝廷卖命哪及得上被男人宠爱来得享受。”说话间,又见陆栖鸾再次后退了一步,鹿慎笑道:“你能躲到哪儿去呢?指望你这同伴来救你,可你没取钥匙,你这同伴怕再也是逃不出这五十年老苏木的囹——”
  鹿慎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刺耳的扭曲声,他僵硬地扭头,正对上牢里一个少年幽然的凝视,他的双手握在两侧的牢柱上,随着握合越紧,那五十年老苏木柱子的裂痕越大,木屑正扑簌簌地往下掉。
  ——苏阆然,月前满十七,上司罚他思过,从不关禁闭,反正关也关不住,一直靠自觉。
  ……
  “你听听,大公子是不是在叫?”
  “可能……正开心呢吧。”
  “那也不是这个叫法儿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叫几个人去看看?”
  “可千万别去,要是败了大公子的兴头,小心你的脑袋。”
  门口的守卫们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只觉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禁又感慨道——
  “上个月我去城里买了个最新出的话本,说京城有个狐女转世托生的,勾引完了男人就把人给丢牢里去,简直惨无人道。你们说,二爷是不是真的捡回来个狐狸精了?”
  “多半真就是狐狸精吧,要不然二爷怎么跟魔怔了似的,夭寿哦……”
  “你那是什么话本啊,改天我也去买来看看。”
  “……看不到了,京城里都绝版了。”
  门口坐着聊天的守卫一转头,便看见那狐狸精并两个帮凶拖着他们家双腿变形的大公子往外走,一个个脸色吓死人。
  “救——”
  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喊出来的,刚一张口,脖子一痛,就让苏阆然挨个敲晕了过去……只不过对方下手狠,看那颈骨扭曲的程度,多半是废了。
  “……他是不是太狠了?”
  “凭良心讲,我觉得这孩子进步还是挺大的,以前都不留全尸的,现在好歹还留条命。”陆栖鸾幽然叹道。
  “那可能是你的良心坏掉了。”
  “……”
  陆栖鸾沉默了一会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抓起被捆的结实的鹿慎的后领,道:“你考虑好了吗?到底是怎么布防的最好想好了再说,嚎够了就点头,没嚎够我们也没时间等你,从你嘴里套话难,但杀个匪首还是容易的。”
  腿上剧痛难忍,鹿慎已是双目充血,从小到大哪有人敢这么待他,但看他们下手极狠,一时又怕他们真的灭口,只能屈辱地点了头。待陆栖鸾把他嘴里的布条扯扯出来,鹿慎咳嗽了一阵,道——
  “你到底是哪个官派来的细作!贾炳还是于尧?难道不知我已经和他说好要招安的事了吗!”
  “你那爹不是不想被招安吗?怎么到你这儿就说好了?”
  鹿慎恶狠狠道:“那易门之中尽是妖人,朝廷杀他们不奇怪,偏我父为此事做了惊弓之鸟,几次招安都拒了,什么天下霸图,什么玄夺国运,都是传言!我可不傻,有荣华富贵在手,还想那些做什么……我早就和于尧说了,此战一结束,便开寨门上降表,他就为我请封个南溱县公,到时要什么有什么!都是你们官军的事,难道不知?!”
  “你有什么办法代表青帝寨投降?莫说鹿獠了,鹿青崖都不会同意。”
  一提到鹿青崖,鹿慎就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叫道:“他活不到天明了!待他把官军引进来,我爹就会让瘟奴带着火药下到谷底,待那秽气一燃,马上整个山谷就是一片火海,一个都逃不出来!”
  苏阆然看见陆栖鸾忽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闪过像是要恨不得掐死鹿慎的可怕表情,但片刻后,又歇了下来,冷道——
  “所以呢?他们在前面与官军交战,后方的接应都是由你来操持,难道你不止想鹿青崖去送死,还想弑父不成?”
  鹿慎竟一时没反驳,片刻后,方着急辩驳道:“胡言乱语!我怎会弑父!”
  “……”
  陆栖鸾闭上眼,片刻后面色沉静下来,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算我误会,左右你我目的一致,都是结束战乱,不如现在合作如何?那于尧不过是个都察院的院判,虽说是京官,但只在梧州这偏远地方看着显贵,实际上算不了什么,不如跟我合作,许你的荣华不会比他说的少。”
  鹿慎拧眉道:“你一个妇人——”
  “你信不信我让那于尧见了我吓得站都站不直?”
  见他满脸怀疑,陆栖鸾漠然道:“不信就算了,我现在要去收拾于尧,就权当你跟我狼狈为奸了,到时你们见了面儿,是跟他一起死还是良禽择木而栖,你自己看吧。”
  说完,陆栖鸾又对苏阆然道:“我给我们府里的被抓的那些军医去了信,让他们去借口为守卫送防疫的药,伺机劫了送火药的人,正好战俘营也在隔壁,一起放出来把瘟谷的谷口就地炸了。”
  ……这倒真是狠,官军头疼瘟奴不是一天两天了,把瘟谷出入口炸掉,那些瘟奴出不来,省了官军不少事。
  “可以,我见叶大夫也在,不管他了?”
  提到叶扶摇,陆栖鸾神色一淡,道——
  “老叶就像我滚到桌子底下的毛笔,找是找不到的,过段时间他就全须全尾地出现了,不管他。”
  ……
  远处的战火烧红了夜雾中的山峦,喊杀声从青帝寨的山谷口一直蔓延开去,不断增加的遍地尸骸,便是比之边关的战况,也不遑多让。
  山峰这头,却是别种景象,一弯好月,凉风习习,手边是温好的南茶,膝侧是捶腿的小厮。稳坐山头的人,偶尔掀开眼皮敲了一眼僵持不下的战况,马上又被恼人的夜萤引去了神思,烦躁不已。
  “于大人!窦统领与那匪首鹿青崖一战失利,被打断了手,前锋受挫,请求拨两营支援!”
  军情紧急,于尧却嫌新倒的茶烫了嘴,不急着拨兵,反而嫌恶道——
  “都是些废物啊,看着你们这些只知道伸手不知道练兵的酒囊饭袋,本官都替户部每年拨来的银子心疼。”
  来报的传信兵急道:“于大人!战事等不及啊!”
  “吵什么……”于尧倒也没发火,慢悠悠道,“本官是教你做官的道理,上级骂你是为你好,本官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要躲,凡事要多自省,不然这朝野的庸官那么多,哪能一一顾过来。回去告诉那窦统领,本官自会派人给他收拾烂摊子,回去吧。”
  传信兵见他说完这句话便吹起了茶水,丝毫没有要下令发兵的意思,一时间气血上涌,口舌焦躁:“于大人,前线一直在死人,一刻都等不得,何时才能发兵?!”
  于尧显然恼了:“本官说会发兵就会发兵!还在纠缠什么!打出去!”
  左右护卫一拥而上,架起那传信兵扔到了后面。
  传信兵颓丧地坐在地上,虽然双腿在发烫,心底却是凉的,一想到要不到兵,不知道回去怎么和将军交代,七尺的男儿,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救不了你们啊……兄弟,我带不了你们回家……”
  泪眼模糊间,忽然听见耳边幽幽飘来一句——
  “别哭了,留着力气,救人去。”
  传信兵愕然回神,看见一片乌金的袍角掠过身侧,回头只看见一个女子模样的武官,一身肃杀,疏月下照出肩侧的狰狞的猎枭,宛如夜中即将取命的寒刃一般,徐徐走近,站犹在细细品茶的于尧身后,冷不丁地问道——
  “于大人,什么茶这么好喝,比枭卫府的还好吗?”
  

第63章 女宦
  分明是暑热的晚夏; 在那金枭纹样入眼时,于尧便觉得山间刮来的凉风顺着七窍一路冷到了四肢百骸。
  ……枭卫,怎么会在这儿?
  这时候他的记忆才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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