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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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克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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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可知,这位到底是何人?”
  赵姨娘凑到了洛云溪身旁,小声的问道。
  “我也是今日才见过。”
  洛云溪摇头,怎样也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清奇之人,直到后来,洛云溪遇见另一人,她才知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是孤陋寡闻了。
  到了山脚,书生便与众人道别,坐了他自己的马车离去。
  “我知道了,这人应是渊亲王世子明澜。”
  洛云溪看着书生远去的马车,断定。
  “姐姐如何得知?”
  洛云萱回头问道。
  “马有四匹,必是亲王的马车,当今天下,亲王只有两个,礼亲王与渊亲王,世传渊亲王世子是个书痴,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身份这般高贵,不会找小铭麻烦吧?”
  赵姨娘听见了洛云溪此话,连忙凑到身边问道。
  “应该不会,听说明澜此人,除了书画以外……。”
  洛云溪本想说明澜除了书画,别的都不管,突地想到本该不喜女色的明澜把洛铭当作女子,并且上了心思,话又停住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人到底会不会计较。
  “管他计不计较,我湘临侯府还会怕了他不成?”
  赵姨娘听了洛云溪欲言又止的话,想了想,外强中干的说了这么一句。
  洛云溪微笑着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担心,湘临侯身为一品大员,又最得皇上宠信,虽地位比不得亲王,但洛铭惹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渊亲王应该不会为了这个,与父亲为敌,最多是上门赔个礼罢了。
  一行人与洛云萱告了别,母女二人又谈了些体己话,嘤嘤了一阵,方才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府。
  洛铭因着没吃上饭,直嚷着饿,直接就跑到厨房去找吃的,众人也都招呼自家的丫环去厨房拿饭。洛云溪这一天耗神极重,一点也不觉着饿,让绿瑶自己去吃,径自回了房。
  绿瑶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洛云溪和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的给他褪去衣衫,盖了被。
  洛云溪睡的很沉,竟一夜无梦,就这样一觉天亮。
  春日里的天气,好似情人间的耳语,忽而暴风骤雨,忽而晴空万里。雨后的天气亦是极好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夹杂着桃花的香气,让人的心情没来由的舒畅。
  洛云溪几日没有出府,猛然抬头,才发现桃花不知什么时候,竟已开始凋谢,这半开半谢的模样,若能配上一壶好酒,到有些酒盏花枝的雅意。
  洛云溪好酒,想到这里,嘴角勾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回过头对着正在桌边磕着瓜子的绿瑶说。
  “绿瑶,今日咱们去摘些桃花,酿点酒来喝。”
  绿瑶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磕着瓜子的动作没停,嘴里却念叨了起来。
  “大小姐,酿酒好麻烦,还要等很久才能喝,不如我们去街上买点来?”
  洛云溪听了这话,走过去收了绿瑶手中的瓜子,点了点她的鼻子。
  “你这小妮子,惯会偷懒,外面买的酒怎么比得了自家酿的好。况且,酿酒也不全是为了喝,其中的妙处可多着呢。”
  绿瑶伸手去抢被洛云溪收走的瓜子,却没成功,又试了几次,均被她躲过,只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能有什么妙处,咱们去年也酿了,没觉得有什么意思,那酒最后还都进了你的肚子,我也没喝多少。”
  “你这不好酒的人,说了也不懂,好啦,快起来,摘桃花去。”
  绿瑶左右扭捏着,最后也没能拗过洛云溪,被她拉起来进了院子。
  桃花很美,空中飞舞着的花瓣,落英缤纷,美不胜收,二人拿了篮子,不一会便摘了许多。
  桃花酿酒,过程很简单,可若想酿的好喝,却又要废些工序,洛云溪喜酒,这桃花酿,来来回回也酿了许多遍,自然难不倒她。
  只待摘了桃花,买了白芷,淘洗,晾干,入缸,等一系列工序后,再埋到桃树下,等到开封时,满园飘香,那滋味,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阿姐、阿姐……”
  洛铭人未到,声先至,洛云溪抬头,远远的看到洛铭向自己跑来,急忙护住了手中的篮子,又向后退了几步。
  洛铭扑了个空,又看到洛云溪二人手中的篮子,一脸嫌弃的神情。
  “阿姐这是又要酿酒了?”
  洛铭这人喜食,却偏偏喝不得酒,他三岁那年,洛云溪刚刚丧母,带着洛云萱和他满园子跑,不知在哪里,挖到了一坛子酒。姐弟三人年纪尚小,哪里晓得厉害,开了坛子,闻着气味很香,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待到大人发现时,洛云溪一脸绯红,捧着个坛子傻笑,而洛云萱与洛铭早已不醒人事。
  那一次,足足醉了三日,二人方才醒来,自此以后,洛云溪练就了千杯不醉的酒量,而洛云萱与洛铭,却是一口也沾不得。
  “嗯。”
  洛云溪知道洛铭不喝酒,只点点头,又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一时奇怪。
  “你这么着急,来找我何事?”
  “爹找了个美人进府……”
  其实洛樊此人,妻妾不少,但能排的上号的也就这么两个,自孟君婉死后,他也只娶了一名续弦,李如芬,但她进门没几日,便生下了洛云倾,从日子看,应是孟君婉尚未离世前,便在外面养了的小妾。
  洛云溪没想到,如今父亲年纪大了,反而起了这个念头。但想想男人本性如此,母亲也去了,便也没当回事。
  “这么说,我们又要有新的姨娘了?”
  洛铭喘了口气,眼睛转了转。
  “不是,不是,是个男的……”
  什么?洛云溪手中的篮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桃花散了一地。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学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做起这般荒唐事。
  华国开放,朝堂风气,洛云溪有所耳闻,只是不曾想到,连自己的父亲也……
  洛云溪自母亲死后,与父亲关系一直不睦,不愿说话,更不管他的事,只是,她万般不愿自己会有一个身为男子的姨娘。想了想,便扔下洛铭与绿瑶,往父亲的房间奔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绝对是洛云溪此生最尴尬的瞬间,没有之一,她最失败的,就是尚未看清屋内的人,也没等他们说话,就率先开了口。
  “你竟要纳个男妾,简直太荒唐了。”
  屋中的两个男人,呆立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胡闹,这是我请来的客卿,快向楚先生赔礼。”
  洛云溪这才看清座上男子,他一袭白衣,表情淡然,与头几次见到时的轻佻皆为不同,好像换了个人一般,那模样,与洛云溪此刻的形状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突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姐似乎误会了什么?”楚离开口,嗓音清冽醇厚,与初见时的喑哑性感完全不同。
  洛云溪一时有些怀疑,自己遇见的楚离,与面前的这个人,是否是同一个人,除了样貌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云溪失礼,还请先生见谅。”洛云溪俯身见了个礼,又道:“既然你们还有事相商,我先告退了。”
  洛云溪不等二人开口,赶紧出了门,恨不得将洛铭那小子挖心掏肝。
  洛云溪怎么也没能想到,洛铭口中的美人竟是楚离。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想要错过的人,竟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家中,成为了客卿,真是巧的很。
  洛云溪一直以为,他们的相遇,是个美丽的偶然。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偶然,是别人的必然,他们必然会相遇,必然会相识,相知,还有她自以为的相爱。
  直到很久以后,洛云溪才明白,这世间除了偶然,还有一个词,叫做“蓄谋已久”。
  “云溪小姐在此,可是等我?”
  听见声音,洛云溪才恍然,原来她竟在大堂外站了许久。回过头,一袭白衣,风采卓绝,自己刚刚究竟是为什么没能注意到他,直接就说出那样的话呢?
  “你……怎会在我家?”
  洛云溪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却不知自己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你来猜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离突地凑近,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我……我怎么知道。”
  洛云溪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退了一步,满脸通红,摸不准面前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意,说是喜欢自己,一见钟情了,看着也不像。不喜欢吧,又总是这样子说话,做这样的动作,让人浮想联翩。
  “云溪小姐,还带着这支簪子。”
  楚离站直了身体,指了指洛云溪头上的白玉梅花簪,嘴角那一抹笑意,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洛云溪一瞬间好像被拆穿了心思,心噗通噗通,好像要蹦出了嗓子眼,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想要将她拔下来,又发觉,这样子好像太刻意,手就那样停在头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楚先生,犬子犬女以后就拜托了。”
  正巧这时洛樊出了大堂,看见楚离,二人见了个礼。
  “侯爷客气了,这本是楚离分内之事。”
  洛云溪趁机将手放下,此刻却又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二人这话,又是何意?什么叫犬子犬女以后就拜托了?
  “云溪,楚先生才情卓越,文采斐然,我已于他谈好,从今往后,由他来教导你与洛铭还有云倾的功课。”
  洛樊许久不曾与洛云溪交谈,说这话的时候还看着她的脸色,生怕她在楚离面前不给他面子,拂袖离去。
  事实证明,洛樊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洛云溪此刻哪里顾得上与他赌气,她现在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了脑袋上,疼的脑浆迸裂,还不能叫喊,又像是一朵花在心间盛放,芬芳的满院清香,那种复杂的感觉,一时让她难以承受,直愣愣的站在那半天,方才缓过神来。
  “先生大才,来教导我们,怕是屈就了吧。”
  洛云溪知道,自己是害怕了,害怕离楚离太近,害怕自己泥足深陷,再也无法抽出身来,所谓情爱,百般磨人,趁着自己尚未深陷其中,自是离的越远越好。
  洛樊不知洛云溪所思所想,认为女儿就是与自己赌气。与楚离相处两日,洛樊深感其才,百般恳求方才让其入府当了客卿,如今他又同意教导子女,自是不肯放过。此刻听到洛云溪此话,洛樊有些着急,就要开口,却被楚离截了话头。
  “云溪小姐此言差矣,这世间之事,总要有人来做,一国之主也好,士夫走卒也好,虽有贵贱好坏,却同样不可或缺,今日侯府缺个客卿,而我又恰好能做客卿,小姐们缺个西席,而我又能做西席,如此而已,谈不上屈就。”
  楚离说话的时候,洋洋洒洒,论调惊艳,全然不见刚才那般模样,却又与洛云溪在大堂内见到时相同。
  洛云溪难以捉摸,这人到底有几种面貌。
  “还是云溪小姐觉着,楚离没有资格可以教导各位。”
  洛云溪自幼饱读诗书,如今已双十之龄,不说学富五车,也是看过不少书目的,诗词歌赋,伦理纲常,胸中自有沟壑,如今听得楚离此番论调,虽不同于书中所载,却是自成一格,她断是说不出他没有资格教导自己的话。
  “先生才情,云溪佩服。”
  “既然如此,明日开始,你们姐弟三人,就去楚先生那里上课吧。”
  洛樊听得洛云溪的话,直接拍板,再不容她拒绝。
  洛云溪浑浑噩噩的往回走,这一会儿功夫发生的事,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严厉的拒绝楚离做西席,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父亲绝不会勉强,但自己没有,只说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然后让楚离不明不白的成为了自己的西席。
  洛云溪二十岁了,谁家的女儿这个年纪了还找西席来教书?多数已经为人母了,剩下的也只等着媒人上门了。可自己到底是不同的,孤绝无依,孤绝无依,这四个字,将自己这一生都置于高地,摸不得,碰不得。
  回去的时候,绿瑶正在院子里洗桃花,那不情不愿的模样,让洛云溪突地笑了出来,她慢慢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我的大小姐,新的姨娘怎么样?”
  绿瑶一边摆弄着桃花,一边问,只是那话语里完全没有疑问的意思,倒像是在笑。
  洛云溪知道,她定是听了洛铭的话,来嘲笑自己的,只是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是复杂,没心情与她玩闹,直接就想将手深入盆中,去捡里面的桃花瓣。
  就在手要触及水面的时候,却被绿瑶拦了。
  “大小姐心情似乎不太好?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绿瑶知道洛樊对洛云溪心怀愧疚,应是不会委屈了她,但保不齐就碰到了什么不长眼的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只是遇见了一个人。”
  洛云溪看着水盆里的桃花瓣,漂浮在水面之上,粉红的色泽,映衬在水中,有些妖艳,有些华丽。
  “谁?是李夫人还是赵姨娘?”
  “你想到哪里去了?”洛云溪笑,“不过是一个没想到的人罢了。”
  洛云溪还是把手伸进了水里捞了捞花瓣,触手冰凉,谈不上刺骨,却也让人打了个寒颤。
  春日里的天气,本来也没多热,昨日又下了雨,此刻到处都泛着凉气,洛云溪看看了绿瑶的手,已经冻得发青,赶紧拽了出来,放在手里捂着。
  “冻成这样,怎么还在弄?”
  “我的手天生就凉,别大惊小怪的。”绿瑶将手抽出来,又道,“其实我还是觉着买的酒好,不过你既喜欢自己酿,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欺负了你,快别弄了,今年不酿了还不成吗?”
  “那怎么成,若不做这个,我们做什么?”
  洛云溪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可做,每日呆在侯府内,看看书,写写字,看着风雅,实际上无聊的彻底。出门亦是没什么地方可去,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呆着。
  哦,不对,她差点忘了,自己从明日开始,就不再是无所事事了,她要去楚离那学习,刚刚在大堂外面虽觉着不妥,却也没怎么抗拒,这会细想起来,只觉着脑袋轰的一声炸裂开来。洛云溪双手抱着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大小姐?”
  桃花瓣已经洗好,绿瑶将水倒掉,一回头便看到洛云溪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绿瑶,府里来了个教书先生,咱们明日去听课。”
  绿瑶揉揉了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看着洛云溪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要说自家小姐是个什么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必要去请个先生,再一联想洛云溪刚刚说的话,有些拿不准的问。
  “那教书先生就是你没想到的那人?”
  洛云溪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头上的簪子。
  “大小姐的春天来了?”
  绿瑶看着洛云溪的动作,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将手中的盆往地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抱住了她。
  洛云溪无奈,春天谈不上,就怕是那寒冬腊月,三九寒天。

☆、知音

  “大小姐,今日我们穿这件衣服如何?”
  大清早,绿瑶就翻出一件粉红色的衣裙展示给洛云溪看。
  今年开春,她未做新衣,这件裙子还是去年做的,料子是好的,样子也不算过时,只是颜色艳丽了些。
  “怎地这般粉红”,洛云溪轻抬眉头,摸了摸衣服,笑着道。
  “似大小姐这般花容月貌,自该穿些鲜艳的,让他们都开开眼,尤其是那位教,书,先,生。”
  洛云溪看着绿瑶脸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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