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便出来了。”
瑶姬这一说话并没有隐瞒其他人,所以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尤其是凤梨的反应最大,她咬牙切齿冷冷的说:“神界?神界居然来人了?”
瑶姬不明所以,不知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凤梨如此愤恨。让她如此狰狞。
瑶姬被扶着坐在上座,与缘尘并排坐下,藏红色披风包裹着她单薄的身躯,隐隐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萧伯复杂 的看向瑶姬,无奈叹息:“我早知你不是普通人,却没想到你竟是鸠渊的妻子……”
瑶姬瞳孔微微一缩。扫了眼身旁坐落的缘尘淡漠的神情,压下心中涌上的诧异。
看来这些人还不知道缘尘的身份。
反倒是一边的宋丹却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冷漠而死寂,那种黑暗,很熟悉。
“瑶姬啊瑶姬,你我之间的赌约。你输了,我也输了,因为我没想到你居然成功了。”成功的把那个男人给抓在手里,而她?
宋丹自嘲一笑。
瑶姬这才恍惚想起来,她与宋丹之间尚且还有个赌约。而赌注她也没有帮宋丹实现,沉默一会,道:“总归是我输了,你若有什么愿望,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帮你完成。”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宋丹长笑一声,道:“鸠渊,你可看见了!?你的妻子答应了我的要求,你可愿帮我?”
萧伯等人顿时脸色一变:“万万不可啊!”
凤梨皱眉,竟冷眼相瞧,淡漠如烟,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间,又冷酷如天山冰雪,无法融化,她的眼神早已浑浊,没有了单纯的双眼,竟如此的残酷。
瑶姬轻声一叹,道:“萧伯,周伯,黎伯,相信你们也知道,我是妖,是一只善恶不分的妖精,在你们眼里,我早就该死不是吗?”
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虽救了你们,可你们虽心存感激,可到底还是迂腐难堪。你们曾无数次想杀我,不是吗?当真以为那时候我看不出来吗?”
三人顿时沉默了。
他们确实曾经想过杀死瑶姬,可奈何实力不高,只能委屈求下,等候时机。
“你们本想等时机成熟之后再杀我,是与不是!?”
萧伯被这么一声质问惊得浑身发麻,惊悚的看向瑶姬,可身上的威压如同大山压顶一般,带着丝丝魔鬼的 气息。
萧伯惊恐的扫了眼缘尘,这才惊觉,真正的霸主,应该是坐在瑶姬身边的男人。
瑶姬瞪了眼缘尘,缘尘这才缓缓收回威压,她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示意他不要再插手,之后便继续道:“你们想杀我,可杀不了,便利用我救出你们的子辈,我救下你们也是想利用你们帮我打掩护。可现在……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们若是想杀我,便来杀吧。”
她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当初救下他们三个,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妖王来了,能利用他们抵挡一段时间,可事实证明,他们的小动作太多了。而她……对他们的厌恶越发强烈,令她不得已抛弃手中棋子。
如今棋子已经没用了,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这么一连串的质问令三个老头有些头脑发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们被抛弃了!?
也就是说,在这京城里面,他们再也没有了庇护场所,而他们找鸠渊本想求得庇护,却没想到鸠渊竟然也是瑶姬的人,再加上一旁还有个宋丹虎视眈眈,他们沉默一会,这才走出个人,叹息道:“我等实力不足,便先行告退了。”
“等等。”
缘尘忽然开口,道:“给你们个忠告,从哪来回哪去,不该关心的别关心,这是我们魔界与神界的斗争,与你们凡间毫无关联。”
三个老人顿时怔了。
神界与……魔界的斗争!?
这么说来……他们找的这个鸠渊,是魔界的人?!
他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匆忙告辞之后,便只剩下宋丹与凤梨二女了。
宋丹睨了眼凤梨,这才将目光放在瑶姬身上,微微皱眉,似乎发现了瑶姬细微的不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瑶姬无奈的笑了笑,道:“你的观察还真是敏锐,我这只是怀孕了,没什么好在意的。对了,我还欠你个人情,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我的要求,你日后便知了。”酸溜溜的口气,宋丹叹了口气,收回难以置信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睨了眼缘尘。
凤梨则沉默的看着二人的互动,她看向缘尘,缘尘却看着瑶姬的面庞,柔和了刚毅的弧度。
“我想我们该出击了。”凤梨开口,道:“神界已经派人找到了这里,魔王大人,还请你尽快动手。”
缘尘这才施舍般的将目光放在凤梨身上,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磁性优雅而淡漠,他“嗯”了一声,又继续看向瑶姬,柔和温暖。
凤梨压下心中忍不住抓狂的感觉,愤恨的瞪了眼瑶姬,朗声道:“魔王!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要知道,我们这些魔兵全都隐藏在人间,却偏偏不能对凡间的人动手,这种憋屈让魔兵们几次暴动,您若是再不与神界交手,我只怕管不住那些魔兵了!”
瑶姬睨了眼 懒洋洋的缘尘,似笑非笑。
缘尘这才惊醒,“啊”了一声,收回懒洋洋的表情,面无表情的看着凤梨,道:“你若无法压制,那便死了算了!”
凤梨语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宋丹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梨,叹道:“有些人啊,本事没有,就是嘴巴太多了。”
“你!”凤梨愤怒的瞪着宋丹,压抑着怒气,道:“我有没有本事还不需要你来多嘴,我只问魔王你一句话!动手还是不动手!?”
“动手啊。”缘尘伸出手摸了摸瑶姬的腹部,微微眯起眼睛,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模样。
“只不过不是现在。”缘尘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柔了刚毅的面庞,带着淡淡的温暖,刺痛了凤梨的双眼,心中的愤恨越发壮大。
“你只管带好你的魔兵,待本王将魔界开阔出来,自然而然的会与神界一绝高下。”
瑶姬瞳孔一缩,惊骇的看向缘尘。
缘尘安抚似的摸了摸瑶姬的腹部,笑道:“三魔五将,护法长老。凤梨,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本尊叫板?”
“还是说……你恨本尊杀了你师兄?”
瑶姬抿唇,难怪最近轩辕长桦不见,却原来早已被缘尘杀了。
凤梨惶恐的咬了咬唇瓣,冷汗冒出:“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退下吧,本尊还有话与宋长老说。”
凤梨深吸口气,压下颤抖,恭敬退下。
“好生威风。”宋丹轻笑一声,叹道:“缘尘啊,自从你吞噬了魔王的记忆之后,也越来越像魔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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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第一百二十章 淡漠
缘尘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一个疯子的记忆,有什么相似之处?别打趣本尊了,我只问你,你与我夫人之间,是什么赌注?”
宋丹与瑶姬同时微微一愣。
宋丹沉默许久,抬头望天,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若是想知道,那便去问你家夫人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瑶姬指尖一颤。僵硬着身体,看着缘尘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顿时有种恨不得躲在地缝中的感觉。
她与宋丹竟然都忘了,她们之间的赌约是与缘尘相关的,若是让缘尘知晓……瑶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缘尘并没有为难瑶姬,反而转移了话题,道:“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宋丹微微一愣,顿时无语附加:“见色忘义!缘尘,当初还是我撮合你们两个的,现在反倒把我给排除到外面了?”
缘尘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瑶姬浑身鸡皮疙瘩冒出,一股阴森的寒意直逼她的脑后,带起偏偏清凉的风。
“好了,我知道了。”宋丹耸了耸肩膀,道:“你们两个恩爱,你们两个好命,我走了。”说着,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不知是在掩饰什么,背对着缘尘二人离开了客厅,脚步轻慢而沉重。
瑶姬微微皱眉,问道:“她怎么了?”
从前的宋丹从未像现在这样,软绵绵的话不知在说些什么,有种看不透摸不着的感觉。
缘尘默默的抹了把脸,露出柔和的笑意,道:“师父死了,所以她就变了。”
净墨已死。
瑶姬微微一愣,虽然不知道净墨对宋丹多么重要,但是自从上次见过净墨与宋丹之间相处的感觉,那种毁天灭地的爱恋连她都窒息,却没想到……这样爱着那个男人的宋丹。居然没有癫狂。
似乎知道瑶姬的疑惑,缘尘轻声叹道:“她癫狂过,只不过被我驱散了。只因师父生前带给她一句话。”
瑶姬洗耳恭听,心中却微微一动。点点涟漪仿佛弄的心的水面无法平静。
“师父说,怨不得她,也不该恨他。他曾爱过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瑶姬沉默。
缘尘见此,无奈的一个公主抱将人给揽着,道:“你该歇息了。”
瑶姬这才回神,微微一愣:“我刚起来……”
“孩子要紧。”
“可……”
“瑶儿,你方才还未告诉我你与宋丹之间有何赌约,还有她那句撮合我们的意思。”
瑶姬:“……”面无表情。
缘尘似笑非笑。
瑶姬发现,最近的缘尘越发远离呆萌的感觉。那种居然胆敢算计自己的无奈和愤怒感觉又迅速消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每每见到缘尘,瑶姬却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他。
没错。上次缘尘暗中套话,将她与宋丹之间的赌约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后,虽不知寻了宋丹什么麻烦,总之宋丹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在凡间,转眼间就已二月,时光流逝,白马过驹。
这一日照往常从床上醒来,却见缘尘座于床边,望着她的眼神深邃无比,又隐约带着点愧疚和无奈。
瑶姬摸了摸四月大小般的腹部。淡漠如烟恍若仙子,绝情绝欲的感觉泠然寒心。清楚的知道瑶姬是越发的冰冷的缘尘心中却越发苦闷。
多次寻求答案无果之后,缘尘也曾多次从瑶姬身上套话,奈何瑶姬早已被套过一次,再也不会被他骗过第二次,所以缘尘与瑶姬第一次开始冷战。
可实际上。只是缘尘单方面觉得在冷战而已。另一方面,瑶姬毫不在意。
因为心已经完全变冰冷了。瑶姬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没有了刺耳的“噗通”声,仿佛一切都变得如此无趣。
缘尘轻声叹了一声。知道最近瑶姬越发昏昏欲睡,再加上越来越冷酷的感觉,让他越发觉得不好接近瑶姬。
可……他忍不住牵挂。
瑶姬睁开双眼,淡漠的扫了眼缘尘,皱眉道:“你来这做什么?”
勿怪瑶姬对缘尘有些排斥,而是最近缘尘所作所为实在是让瑶姬有些不喜,缘尘最近总是不顾瑶姬喜好就将她房中的东西给调走,前面的好几个丫鬟,到现在的贴身两个女性堕魔者,还有那暗中隐藏的不知多少数目的暗卫,都让瑶姬没有一丝自在的空间。
缘尘叹道,最近瑶姬越发的冷淡了:“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瑶姬冷眼,“还是说已经和神界决裂?”
她对于缘尘所做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要隐瞒她。
缘尘最近忙的都是在与神界商量解和,试图息事宁人。
只是可惜……魔王前身作恶多端,就算缘尘怎么说也不能抹去魔王曾经的所作所为。
缘尘不予作答,微微皱眉,看着瑶姬的眼神微微柔和惆怅,他的头上长出了一点发丝,盖住耳朵却意外的衬得他面庞刚毅冷酷,淡淡道:“我与神界议和,神界给我三年时间,这三年,我会开阔新的界域,成我魔界之名。换我魔界子民安宁。”
瑶姬诧异的坐起:“神界当真如此说?”
“天帝当时并不答应,不过有个星运天君在,他便答应了。”
“又是他……”
“你认识他?”缘尘眼神骤然犀利无比,他不曾忘记,瑶姬曾经有过一个“丈夫”,若非当初破了瑶姬的身的那会他神智清明,只怕今日也不会坚决的守护瑶姬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若非无半点爱恋,他又怎得被那魔念侵染,不得不对瑶姬动手?
说到底,不过是欲做的孽。
可……到底还是个正常男人,终究还是会吃醋的。
缘尘面无表情,可实际上心中早就打翻了醋坛子,浸泡在醋里酸溜溜的搅这趟混水。
瑶姬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缘尘那酸溜溜的口气,只是冷然问道:“那星运天君还说些什么吗?”
缘尘越发对那星运天君咬牙切齿,可面对瑶姬,他却拿不出半点恶意的语气重伤,只能斟酌一番,皱眉道:“你别管那么多,好生养着就行,等日后孩子出生,他就是我魔界的继承人。”
“做了魔界继承人,那我女娲后人岂不是断了传承!?”
缘尘道:“女娲后人的传承,不要也罢!”
那种只想着保护苍生保护世界保护神界的职责,不过是那群所谓的仙人所逼迫而不得已为之,若非如此,瑶姬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忽然想起 百晓生对他说过的话,他微微眯起双眼,忽然有些恍然。
若他说的是真……
他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才能把她的铁石心肠捂暖?
瑶姬见缘尘如此不屑于女娲传承,知晓他得了魔王所有的记忆,顿时来了兴致,问道:“那你给我说说,女娲后人的传承是个什么东西?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决定这孩子是否需要接受女娲传承。”
缘尘叹道:“女娲传承不过是那群仙人自封的,在这个上古之神已经全部死去之后,唯一的神裔女娲后人被他们找出来,无非就是想要一个信仰罢了。而你不过是他们手下的一颗棋子。”
“如此说来,那倒是他们眼中的恭敬全是假的了?”瑶姬似笑非笑。
“倒不是假的。”缘尘皱眉,眸中带着一丝对虚伪的厌恶,沉吟许久,这才道:“你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些事情,不着急。”
瑶姬冷笑一声,不紧不慢的穿上鞋子,就这么优雅的无视身旁的男人,白皙而纤长的手指划过脸庞,她若有所思的拂过胸前,那一片冷寂。
“我若无心,你可还有心?”瑶姬忽然间问道。
缘尘缓步走进瑶姬,道:“只要你还在,我便有心。”
瑶姬不予回应,微微眯起双眼,心中越发凄凉绝望。那种没有感觉的日子,给予她的是安逸宁静。可若没了心,那自己便是一个无心的怪物。
尤记得曾经那些与她年纪一般的小妖,欢喜的玩耍,而她却孤零零的一人,心痛了,累了恨了。
那时候,她是没有妖形的妖精。
现在?她是女娲后人,亦有了真身,可心早就已经冰冷、绝望、无情、冷酷。
她是铁石心肠,她怕有一天,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害怕她、抛弃她。
她听了缘尘的话,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心很累,可缘尘给予的答案让她欢喜,她思索着,若是可以换心,那便去换了吧。但……真要换心的话必须让星运天君动手。
瑶姬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