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太过了。”
“老夫人将这府中之事尽托于我,”钱红英情绪激昂的说道,“我若是不好生的处理,怎是对得起老夫人?爷若是要怪罪,我自是一力承担,于你无关的。我只要在这府里一天,就不会让这些夭娥子出来搞乱。”
“钱红英,你想干甚?”叶君宜声音有些干涩。
“哼,”钱红英却并不理她,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对刚才陆氏带来的那些婆子、小厮喝道,“你们都是杵在那儿做甚的?把这些人每五人一组,关到那边空着的院子里去。”
叶君宜房里的大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刚才打斗中,她们其实大都是被挨了极重的打,此时再见了钱氏和金如玉带来的护卫,手脚更是发软,被那些陆氏带来的本就是些身强力壮的婆子、小厮押着,乖乖的走出了院子,秋菊、紫草、绿萍三个看样比其他的丫鬟更是严重一些,虽是面露不甘,却一人被二个婆子架了,也送出了院子。
眼瞧着人一个一个的走出了院门,院里就只剰下了青玉、钱红英、金如玉、叶君宜与那二队护卫。
“你也下去了吧,你先行回老夫人那边听差,这会子夫人这边是用不着你了。”钱红英对青玉道。
青玉听了,无奈的低头也跟着走出了院子。
“夫人,”钱红英走进屋里,用咄咄逼的目光望着叶君宜,道,“你是自己进屋里去,还是让那些护卫们帮你呢?”
叶君宜听了,望着她冷笑一声,走到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钱红英,闹吧,你就尽情的闹吧。无论你是怎么的闹,爷也不会用正眼瞧上你半眼。你越是闹腾,他越是厌恶你。当然你有老夫人、甚至皇上撑腰,无论怎样的闹腾,爷他也不能把你怎样,可是你越是如此,他越是痛恨你。你永远、永远也得——不——到——他!”
“哈哈哈。。。。。。。”钱红英听后,突然一阵狂笑,半响方歇,继而也用了极小的声音在叶君宜耳边说道,“夫人,爷没给你讲过么?我——钱红英,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哦,”叶君宜听了,淡淡的也轻声道,“我忘记了,你刚在玉姨娘那边说了,你原本是爷贴身侍候的,自是通房丫头了。可爷、老夫人怎就不抬你做个姨娘呢?哎,这姨娘都收了好几个了,也不差这一个,怎就不收了你?嗯,想来,爷是真的极不喜你的。”
“哼!”钱红英听了这话,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将手中的帕子死死的越攥越紧:这些事,府内知晓的人并不多,就是知晓的人惧于她,也不敢拿了出来讲,收姨娘?老夫人和爷从来提都未曾提过。甚至、甚至爷多年来正眼也不曾瞧过她了,何况是、是。。。。。。
片刻的工夫,钱红英的情绪就平复了下来,这些年来练就的隐忍,是她在这府里讨老夫人欢心的根本,松了手中的帕子,拿它扇了扇风,轻声的道:“夫人,你是不是想:你忍过了此刻,爷很快就会来,到时你只要掉几滴眼泪,便可驳得他的原谅,重获他的欢心?哼,奴婢劝你不要这般的想,爷——走了!”
叶君宜听了这话,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徐子谦走了?
“不相信吧?”钱红英得意的低声继续道,“你刚才前脚刚走,宫里便来了人,不是来私下探老夫人,是来宣旨的。爷接了旨便急急的走了。临走时,当了老夫人的面,将这府内的一切事务交由了奴婢来管,还说夫人的半月禁足罚完了后呢,只要他还未回来,就让夫人呆在这屋子里;并让金护卫与你带个话,请——夫人你,安份守已,不准出府,不准见客,府里的姨娘们、白姑娘也——不——准——见!”
“哦?”叶君宜淡笑道,“爷走一会就吩咐给你那么多?怕是你杜撰的吧?小心爷回来又罚你到黑屋子里去反省哟。”
“哼,”钱红英将手中帕子一甩,冷哼一声道,“爷就这么吩咐了,随得夫人你信不信。金护卫还站在那边,不信你就去问问,问好了就赶紧回屋子里安心的去抄经书吧。”
叶君宜望了一眼院中站着的金如玉,他将长剑抱到胸前,正冷然的瞧着两个女人在屋内嘀咕。她转身进了里屋。
“吱呀”
她刚进屋,便听见门被关上了,紧接是上锁的声音。苦笑一下,走到床边,衣衫也不脱,将脚上的鞋子一蹬,便躺上床睡了下去。天已是快亮白了,她又累又困,头一沾枕,沉沉的睡去了。
话又说金如玉见钱红英从屋内走了出来,便与她并肩走出了院子,边走他边问道:“爷的话你可是一字不漏的告诉夫人了?”
“当然,”钱红英漫不经心的答道,“爷的吩咐我何时没办好过?”
“那就好,”金如玉道,“爷走得匆忙,也没能来见夫人一面,但愿夫人能明白爷这般做的苦心,不要生怨怼之心才好。”
“哼,”钱红英冷笑一声道,“她?一个只知争风吃醋的小丫头片子,凭了点姿色迷住了爷,能明白甚事?”
“哎,”金如玉叹了一声道,“红英,你是不是对夫人的看法太偏激了些?她毕竟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们的当家主母。爷这段时日,又托了我俩好生看顾夫人,你对夫人可是不要生这些不敬之意,做出一些不当之事。”
“敬?哼,”钱红英冷然道,“你可知道,她在这府里没主事几天,便在几个姨娘身边安插眼线,对几个姨娘,罚了这个,罚那个。对于这种人,我能生出个敬?当然,爷的吩咐我是会好生办的,这段时日我会把她看——顾好的。”
“你记得爷的吩咐就好,”金如玉道,“至于说到那几个姨娘,嗯,也是几个麻烦事,我去继续查一下,夫人这边就劳你了。”
二人谈到这里,便分手各干各事去了。
又说这叶君宜正沉沉的睡着,忽然被一阵“当当”的声音弄醒,她睁开眼,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揉了几下眼,就见一窗户外面似是有几个人在干什么。她正疑惑着,忽见从那窗外传来的光消失了,接着又是几声“当当”的声音。
她腾的爬了起来,走过去使劲推那扇窗,那窗却只是“咣咣”的响,并未被打开半点。
“夫人,”这时外面有人在开口说道,“你别费力气了,这窗英姑娘已是让奴婢们都订死了,你是打不开的,你就在屋内安心静养吧。”
“呵,”她听了,苦笑的跌坐在太椅上,“英姑姑真是想得周到呀,你们——也辛苦了。”
“当当当”
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屋内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最后她完全沉浸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徐子谦,你竟是这般对我,”泪自眼眶中不断的流出,她坐着喃喃的念着,“你竟是这般的对我么?那当初,我只想着能从你的身上谋算些钱财,然后远走高飞,去过个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却是一再、一再的欺骗我、欺骗我的感情,让我放松警惕、让我放弃自由、放弃自我!而今,就在昨晚,你是一再的保证要护我周全,可你现在你在那儿?你就如这般的护我的么。。。。。。”
“四个姨娘、青玉、蓝玉、甚至那钱红英,都是你的女人,你究竟有多少女人?这么多的女人,你将我排在那一位?
“年少时你疯狂的追求玉琪儿,如今你还爱她吗?呵,是呀,她这么的美,你怎么会不爱?看你得知她出事时,是多么的紧张,你当然爱、她,是吗?
“可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一支鲜花,摘过之后就觉得厌弃?一块才出锅的肥肉,多食几口后便觉得腻了?。。。。。。
“天,老天,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现在的我是谁?叶子宜?叶君宜????哦,老天,你让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哭得累极了,数得累了,她真的累了,趴在了八仙桌上,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睡好啊,它可以让人忘记多少烦忧!
第七十五章节【接受惩罚】
“当”
一声响惊醒了昏睡的叶君宜,她疲懒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窗上被那些人开了个小口,这个小口此时被打开了,一缕刺眼阳光投射了进来,她眯眼望了过去。
“夫人,你的膳食来了,”一个硬梆梆的声音从小窗里传来,“还有这是些烛、墨、纸,英姑姑吩咐你要好生抄写经书,一日内未完成三百篇或是字写得不好,要翻倍重抄。”
这人边说着,边见从那小窗外递来一样一样的物品,这光不过亮了片刻,又听得“当”的一声,光亮又消失了,只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神情木然,在黑暗中规矩的端坐着。亲爱的姐妹——寂寞伴着她,可她一个字也不说,只伴着声声叹息。
“夫人,夫人,你在吗?”正这里,她临的窗外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她赶紧转过身去,脸贴着窗户问道:“青玉,是你么?”
“是,夫人,是奴婢,”青玉嘴贴了窗小声的说道,“你还好吗?夫人。”
“好,”叶君宜哽咽沙哑的答道,“我、我好。”
“夫人!”青玉听了她哽咽的声音,抽泣了起来,“夫人,你莫是伤心,奴婢是偷偷跑来的,让英姑姑见了,奴婢也会被关起来,到时夫人的处境会更难。所以,夫人你要静下心来听奴婢说两句话,就两句话,说完,奴婢就得走。”
“嗯,”叶君宜压制着抽泣的声音,答道,“我听着呢,你讲吧。”
“好,”青玉低声道,“秋菊、春兰等房里的丫鬟被英姑姑关在前面的那个空院里,一天的吃食不缺,也给了伤药的,你勿是忧心。还有就是听说爷是你一离开玉姨娘的房里便接了急召走的,好像说是黄河下流灾情严重,饥民们组织起来发生了大的暴动,让爷马上起程过去。随下旨的太监还来了些皇家侍卫,当时便带着爷走了。爷临走时,将府内事尽交于了英姑姑、金侍卫,交待她们要好生看顾老夫人与你,听说还交待他不在这期间内不能让夫人你出门、不能见客,白姑娘与几位姨娘也不能见。”
这话说得叶君宜心中更是透凉,坐了下来,隔窗木然道:“钱红英已是将此话说与我听了,我只是忧心不知玉姨娘的病情如何了。”
“夫人勿是忧她人了,”青玉答道,“玉姨娘人清醒过来了,性命已是勿忧了。只是玉姨娘是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之人,此事夫人就已是于她结下仇怨了,以后你当是要小心才是。”
“她无事便好。”叶君宜低沉的答道。
“夫人,你怎的了?”青玉听出她的语气不太好,又在外说道,“爷也是无法,皇命难违,夫人休要怪他。他晚上的时候接了旨可能是先进宫见了圣上,一直到清晨时分,他才派了贴身的小厮回来拿了些衣物,英姑姑说夫人你尚在休息,勿让人打扰,便到明月斋去取的,英姑姑与金侍卫还去送了行。”
“哦,”叶君宜道,“爷他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我刚听说他接了旨就被皇家侍卫带走,还有些担心是不是。。。。。。。他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嗯,”青玉继续说道,“爷无事的,那几年在塞外这番苦,他也挺过来了,不过是去视察灾情、安抚暴民,定是会无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叶君宜眼泪直流,声音此时却是平静无波了。
“所以奴婢特地赶来与夫人吱一声,爷他的心里是时刻装着夫人的,夫人千万勿是要多想。爷吩咐你不要出门、不要见客,定是有他的理由,至于现在这一切,都是钱红英瞒了老夫人与爷做下的,你万不可将这些怨怼到爷的身上去。”
“我知道。”叶君宜低声的道。
“夫人哪,”青玉在外哭着继续道,“奴婢在你身边的时日虽是不长,夫人的性子,奴婢也是知一、二的。你此时有多想不开,奴婢也知晓,先前劝你的话,你如今也定是听不进,因而奴婢也不再多说这些了。只是你千万要保重身子,每日的饭食定是不会太多,你不要置气,顿顿要用尽,方才能保住力气。那些经文也得照了英姑姑的意抄写,免生她会罚得更重。英姑姑的厉害你尚还不全知,此时千万不要与她做对,奴婢在外面定是会为夫人想办法的。”
“我知晓了,”叶君宜站起来倚了窗道,“你快回去吧,免生让她们发觉了。”
“是,夫人,你千万不可置气,一定要保重身子呀,奴婢先行走了。”青玉说了这话,又贴耳听了一会,见屋里不再有声音传来,便是不舍的猫了腰走了出去。
“青玉姑娘。”
青玉还未出院,两个婆子轻声唤住了她,她赶紧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哎哟,姑娘太客气了,”一个婆子喜笑颜开的接过银子,合到手里掂了掂,挺沉的,“你回去可是千万小心些,让英姑姑知道了,我两个婆子在这府内的差事可就算完了。”
“你放心吧,”青玉道,“只是你们可得好生待了夫人,这些日子,你们若是亏待了夫人,到时爷回来了,就有得你们好看的。”
“那是,那是,”两个婆子陪了笑道,“你尽是放心好,我们心中有数的、有数的。”
青玉告诫了婆子,自行走了不提,又说叶君宜倚在窗,听得青玉的脚步越走越远,半响未动。好是半天,她想着青玉说过的话,苦笑一下:保重身子?是,当然要保重,21世纪就算离婚也不太个大事,何况还情况不明。再说天大的事,也莫是要让身体吃亏呀。想到此,她摸黑走到放有刚被递进来的东西窗边,那里有桌子,她摸了一会,找到了火折子和烛,将它点好,屋内终于亮了起来了。
桌上还放了一些纸、笔、墨、和大半碗稀粥。粥已凉透,她一口气喝完:真是甘甜无比呀!享受完这碗稀粥,她点了两支烛,铺开纸,开始认真誊写经书。
她才到府里的时候,常是练一下字来打发时间,可她毕竟是现代人,练的也是大字,如今一天要誊写三百篇小字,对她而言无疑是个酷刑。
只见她先是将纸折好格子,捉紧了笔,认真的一笔一画的描着,可那笔总也是不听手的指挥,老是要将字写大,超出格子。下一个字,她就注意写得小些,可又太小了,格子里还空出了好多,如是一大一小的写了大篇,她拿起看了一下,自己看着都觉丑极,定是交不了差的,揉掉再写;这第二篇写到一半,拿起来看,与第一篇没甚差别,揉掉再写。。。。。。
如是反反复复,直写得膀子酸痛得都快抬不起来了,捉笔的手直打着颤。
“哎!”她叹息一声,将手中的笔扔掉,揉揉膀子,数了一下写好的字,被揉掉的纸倒是一大堆,可写好的却是薄薄的一叠,只有五十几篇,三百篇呀,这如何才是个头?
这屋里黑不咕咚的,也不知是何时辰了,她拿了一支烛,走到床头去看一下沙漏。烛火摇晃着,怎么也看不清沙漏里的沙流到那里了,她便将头埋得更下去。
“哎,”她看清了,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快到过酉时了呀,钱红英恐是要差人来拿。。。。。。啊!”
忽然脸上传来一阵灼热,抬头一看,竟是烛火烧着了自已的长头,她大叫一声,赶紧丢掉手中的烛,用手扑打头发上的火。
幸好、幸好,发现得很及时,几下便把头上的火苗扑灭了,她松了一口气,真是吓人。忽然屋内似乎亮了很多,嗯,还有股。。。。。。。不好!抬头一看,糟——起火了!
床上起火了!
刚在慌忙中,烛被丢到床上了吗?
床单、床帐、都已燃了起来!
她来不用细想,顺手将床上的薄被打散,扑打起来。
幸好、幸好,发现得及时,床还没被点燃,没几下,火被扑灭了,她还是不太放心,这屋子全是木制的,一点火星也容易复燃。她赶紧摸着黑跌跌撞撞的冲进净房。
“咚”
进门时右小腿传来一阵剧痛,被什么物什绊住了,她赶紧扶到门框上,稳住身子,方才没有被摔到地上:该死,古代这些人搞什么门槛。幸好、幸好,扶住了门框,没摔个难看的狗啃屎。
这个时候没有时间来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