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不敢当的,”青玉赶紧福下身子道,“对了,夫人,新来的的我甄选出两个丫头,极妥当。这是孪生的姐妹,让她们进屋内侍候夫人吧。”
“好,”叶君宜一口就应下,“秋菊和春兰若是没什么问题,就让她们四人为大丫鬟,你就任我屋内的管事吧,至于刘嬷嬷我再另行安排,必不会让委屈的。”
“这,”青玉脸一红,思量一番:自已虽是未嫁之身,却已是。。。。。。也罢,从此本也是不想再嫁为他人妇的,这番跟了夫人做管事的也是极好的一条路子,想到此,她福下了身子,“青玉多谢夫人。”
叶君宜与青玉在这里商讨应对这场大雨可能带来的麻烦放在这里先是不提。且是讲那娟秀前一晚,被徐府爷踹了一脚,叶君宜当时虽仔细是看了下,,她身子是无大碍的,又给药、补品的,但一来因为是娘家带来的人,要好生安抚一下;二来也为了稳妥,一大早还是让人找了郎中来为她再诊治了一下,然后让人拿了药,让她独个在屋内躺着,好生的休息。
第六十七章节【内鬼是谁】
娟秀躺到了近午时,觉得口渴,有气无力的唤了几声屋里同住的二个姐妹,半天却是无人应她,她想着自已可怜,暗自泣了半响,方是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尽,走出屋里,见四下也无人,便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与娟秀同住的两个丫鬟其实其实一直都在屋外看着她,见她走了出去,便跟过去。只见她手捂在胸前,有些胆怯的望了一下四周,走到院里一个僻静的角落,灵巧的攀上一棵大的桃花树,沿了树枝翻过院墙出了院子,沿了一条平日里不太有人走的小径,匆匆的走到了曾姨娘的院门前。
因为曾姨娘尚在禁足,她的院也是大门紧闭着,娟秀站在门前看了,有些失望,几次欲举手去扣门,却又未扣下去,躲在屋檐下,犹豫着。
不一会,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刑氏打了把雨伞走了出去,见了娟秀,二人便在屋檐下叽叽咕咕的摆谈了起来,雨声太大,两个丫鬟又不敢跟得太近,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未听到。
二人谈了几句,便见娟秀从怀里拿出了个什么物什,交给了刑氏。两个丫鬟中的一个见了,大了胆子猫了身子,走到了门角落下,这儿与那两人只隔了半边墙,她蹲下来,偷偷探了些头出去,只听到花姑道:“。。。。。。可不是嘛,我又没说错话,真是有个陌生的男子中毒昏倒在夫人的车前,被夫人带到了客房里去,怎就踢我了?”
“男子?”刑氏惊讶有问道,“府内戒备森严,怎会陌生的男子?也难怪爷会生气,你怎是如此乱说?”
“嬷嬷,”娟秀抽泣道,“真是有呀,,那男子长了一络山羊胡须,一个小姐妹眼都看得直了,偷偷给我说,这男子生得是好生的好看。哎呀,嬷嬷,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我要回去了,待会免生屋内的两个姐妹没有看到我,又到青玉面前去编排我的不是。”
说着,便又是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两个丫鬟见她是走向回自个院的路,便是没在跟了,去向青玉回话这厢搁下不提。再说那刑氏眼见着花姑离去了,站在屋檐下怔了半响,也不出门去了,赶紧进了屋,关上大门。径直小跑进了曾氏的内屋。
那曾氏这时正像个女鬼似的披头散发横躺在榻上。刑氏有些慌张的跑进去,关上房门,推着叫她:“姨娘,不好了,大舅爷恐是出事了。”
接着便是将刚从娟秀那里听的昨晚的事,讲与了曾氏听。曾氏听了,一脚便向她踹了过去,。呸了一声,道:“一个小事,有甚慌张的?他与爷在朝中是一体的,他在府中出了事,那贱人定会禀报了爷,爷知了,自是会去救他的,有甚担心的。”
“奴婢不担着他的心,”刑氏道,“奴婢、奴婢是担心他将姨娘唤他来去帮你要香料的事讲与爷听了。”
“呸!”曾氏道,“他会么?你当他真会诚心替我讨药?只不过是趁着我给他的方便见那个小贱人罢了。哼,中毒?十有八九是想占人家的便宜不成,反吃了暗亏吧。他不敢把实情拿来说与爷听的。不要管他的了,对了,侍寝的事,叶君宜那贱人真是让人传话还是如她未进府时一般?”
“是、是,”刑氏道,“夫人她真是如此传的话。依着往日,还有十来日才是姨娘的日子了。听说自从夫人进府后,爷是几乎夜夜都回了府的。姨娘要想见到爷这几日要好生休养身子才行。”
“休养?”曾氏忽然从榻上爬了起来,有些狰狞的瞪着她,“没有了香料,瞧瞧我这模样,整日的难受得要命,全身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咬,怎么休养?你这个蠢奴才,做不成个甚事!我叫你去拿香,你却是不肯去,还有那曾刚,还是个禁卫军统领呢,呸!叫我在这靖国侯府内替他做这做那,我就让他去给老娘拿一点香料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些废物、废物!。”
“姨娘,夫人讲了,那个香料你不能再用了。”刑氏手抚了曾氏的脸眼泪汪汪的说着。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刑氏的脸上。
“狗奴才,夫人讲的?”曾氏嘶哑的低吼着,“难不成这事竟是你去告诉那贱人的?竟是连你也不再把我放在眼里,背叛我、出卖我?看我不打死你!”
边说着,边伸手去将弄刑氏的上衣扒得只剰个肚兜,从榻旁的桌上拿起一颗平时缝棉被的长针,向刑氏上身胡乱的扎去,刑氏闭了眼,疼得身子抖抖瑟瑟,却是未曾躲避,咬紧牙关,强咽下呻吟。不到片刻的工夫,刑氏一身已是血珠直冒。曾氏却是意犹未尽,又抄了桌上的一块戒尺,朝了她上身劈头盖脸的打了上去。
外面青玉派去的一个婆子,在那窗棱下看得全身发抖。那刑氏却是不叫也不躲,直到曾氏打得累了,方才气喘吁吁的爬在了榻上,刑氏见她发泄完了,颤抖着穿上衣服。
“嬷嬷!”
刑氏抹干脸上的泪,正转身离去,却忽然听得曾氏唤了她一声,她赶紧转了身去,只见曾氏满脸的泪水,带着祈求的目光望着她。
“嬷嬷!”曾氏小声的对刑氏泣到,“嬷嬷救我!这世上若是嬷嬷都不帮真儿了,那真儿还能指望谁!”
“真儿!”刑氏冲了上去抱住曾氏,“我可怜的真儿,不是嬷嬷不帮你,夫人说了,你若是再用那香,此生就难戒掉这瘾了,我的真儿,你就忍忍吧。”
“忍!忍!”曾氏把她推开,怒道,“你这一辈子都是个忍,结果呢?你可是落了个好?不,我不能像你这样过一辈子,我不能。”她上前去抱了刑氏的双肩,换了祈求的语气,“嬷嬷,你就依了真儿就一回,你想想,我用了这么久的香料,一下子戒掉,怎生可能?你看看我这样子,十天后能去侍候侯爷?嬷嬷,你就帮我一次吧,去给我把那香料拿来。嬷嬷,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的!”
刑氏听了,无奈的低下了头,曾氏见了她那模样,知她是应允了,心中一阵窃喜,赶紧跳下床,在刑氏耳边一阵低语,青玉派来的那婆子饶是竖了耳,也未听到半个字。
“这。。。。。。”刑氏听了像是吃了一惊,“她如何有此等之药?”
“叫你去你就去,”曾氏又换了个脸,恶声恶气的说道,“这多废话做甚?照我吩咐做便是。”
说话间抬头见刑氏被吼得呆在那里,转眼又换了个可怜的样子,拉了刑氏的手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低贱,我才被父兄做了礼物送到这里做妾。你想想,我若真是母亲正经嫡出的姑娘,他们会如此对我?嬷嬷,我实是怕有一日会落你这般下场。你落了此地步,还有我做依靠。若是我落你这般模样,你我二人又去投奔谁?为此我定是要稳稳的抓了爷的心,他日若能生下世子,那这靖国侯府还是你我两个人的了?还有谁能把我们赶出去?”
刑氏听了此话,无奈的垂下了头,喃喃道:“你是姨娘呀,能生个一男半女做依靠就是好,不要做其他念想了。”
说完见曾氏没了其他吩咐,便是转身缓缓的走了出去,她没敢给曾氏讲,刚才花姑讲,下这么大的雨,夫人也在命人忙着在收拾院子,不日便是有好几个侍候徐侯的女子进来。由此她心里也很是担心,新人进来了,曾氏更是会失了徐侯的欢心。若不是为此,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曾氏的要求的。
曾氏躺在榻上轻蔑的看着刑氏有些蹒跚的离去,心里在狠狠的想着:下贱的婆子,懂个什么?除了我,这府里谁都别想生下儿子,这世子的位子,我是要定了。还有那个小夫人,哼。。。。。。
曾氏这里的一切自然很快就被那婆子传回了青玉的耳朵里,这会子叶君宜正在午休,春兰与青玉才调进来的二个丫头一唤绿萍、一唤紫草几人在外间侯着无事,便在掷了骰子玩,见青玉进来了,知她就会升管事了,被唬了一跳,慌忙将骰子藏了起来。
青玉见了,也只是装了没有见到,轻扣门,将叶君宜唤醒,听到了她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又是唤了几人在外间候着,不准人进来,方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娟秀?”叶君宜听了青玉的话,仍是有几分不信的,“她一向胆小,怎敢做这些事?哎!反正她这会子在休养着,也不能进到屋里来,你且是让人还盯她一阵子,看她还甚举动没,另外派人再去查一下她的底细,因看着她老实,又是我陪嫁的丫头,倒还不曾追问过她是因何被卖为奴的。”
“是,夫人,”青玉边侍候着叶君宜穿衣,又讲道,“我让人将刑氏也盯得紧了,瞧她什么时候出门,跟了她,到时就可知这府内的究竟那个人是那个大鬼了。”
第六十八章节【爱的含义】
叶君宜听了这话,怔了一下:是谁有如此心机与本事,竟是在徐子谦的眼皮下兴风作浪?
“夫人。”正这时,春兰走了进来,有几分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福了下去道:“罗总管带了几名女子进来,说是李昭仪赐与爷的。”
“哦,”叶君宜听了,淡淡的应了一声,“青玉,我让你带人去收拾的院子可是收好了?”
“是,已经收好了,”青玉回道,“只是赐的几个普通的丫鬟而已,又不是姨娘,用着给她们住这么好的院子吧,夫人若是太过仁善,恐有些人心中会滋生不敬不意。”
“上头赐的,怎可能轻怠?”叶君宜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静怡送她的一幅画,仔细的看着,“上头虽说是做丫鬟,可这些女子恐出身都非普通人家吧。真让她们来侍候人,她们定是认为受了委屈,到时闹起来,可是大为不好。让她们住在那儿吧,爷又不差这几个钱,就当养着几个闲人好了。再说她们若是给爷生了个一儿半女的,抬姨娘还不是早晚的事。”
“是,”青玉听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这就下去将事安排好。”
“嗯,”叶君宜放下手中的画,又道,“玉姨娘这几日可是有空闲?她若是有空闲,明日若雨停了,使人去唤她来,毕竟是静怡的生母,让她们常常见见面也是好的。”
“这,是,奴婢下去了。”青玉转身出屋,与春兰对望了一眼:这夫人是想做甚么?
叶君宜心中在作何打算,青玉二人无从得知,但这雨却是渐渐的小了下去,看样不久就会停下来了。正房这边还未曾使人去唤玉琪儿,刚到申时,玉琪儿带了个丫鬟却是自个来了。
这时的叶君宜正半倚在榻上背对了门,与静怡、珍怡二人做着识字游戏。玉琪儿主仆二人进来了,似是未知,与静怡姐妹做着识字游戏。静怡对这个游戏犹其感兴趣,十认十准,反应极快,珍怡虽是反应要稍迟钝些,还是在踊跃的抢着回答。
“愛”静怡又抢先答了一个字。
“对,这个字是爱,”叶君宜轻声道,“这个字为甚要这般写呢,你们来给母亲讲讲。”
“母亲,我知道,“静怡举手答道,“这上面是‘爫’旁是说我们一家人,下面的‘冖’是说我们的家,中间的‘心’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最下面‘夂’的是友爱团结的意思,它们加一起便是说祖母、父亲、母亲、静怡、珍怡,我们一家人心要在一起,团结友爱,互相爱护。”
“那姨娘呢?”珍怡手支在桌上,若有所思道,“姨娘是生我的人,算不算一家人呢?”
“当然是了,”叶君宜道,“姨娘怀胎十月生了你们,很辛苦的。而且你们知道吧,姨娘们要疼整整好几天,才能生下你们的。因而,你们见了姨娘要对她们好,就像对母亲一样,知晓吗?”
“啪、啪。”
玉琪儿在后面拍了几下巴掌,冷语道:“夫人真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不过教习她们这些用着当了妾身的面吧?”
“你们先出去玩。”叶君宜见两个孩子对她那张冷脸吓住了,安慰的拍拍两人的背,让丫鬟把她们带了出去。
静怡出门的时候有些怯生生的望着玉琪儿,但见她冷脸盯着叶君宜,也就不说话,听话的跟了丫鬟走了出去。
“你吓着她们了,”叶君宜端了一杯茶,吹吹茶叶沫子,喝了一口道,“每一个人都渴望生母的爱,你又何必冷她的心。”
“哼,”玉琪儿冷哼一声道,“不用你这么好心。你恐也没安甚好心吧。说吧,你唱这出戏是为的那般?”
“何必如此多想,给姨娘看坐。”叶君宜坐正身子,理理弄皱的裙摆道,“不过,我听说姨娘在这大齐是孤苦一人,据说姨娘的父母也很是不待见姨娘的。而我呢,也比姨娘好不了多少,虽是有个周府是名义上的娘家,不过终也是寄人篱下,因而这靖国侯府,再差也是你我的柶身之所,爷他再不待见我们,也是我们的天。”
“哼!”玉琪儿冷哼一声,并未坐在春兰安在旁边的几凳上,侧了个身子,不望叶君宜一眼。
“这话姨娘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叶君宜继续缓缓的道,“你们至少如今这般样,是与这爷、与这靖国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爷有任何闪失,你我即便不会卖为官婢,也会流离失所。玉姨娘,你说,我说得可是在理。”
“夫人懂得这些当然是好,”玉琪儿道,“我倒你只是个会争风吃醋的黄毛丫头,看来还是懂些事理的。你既是个聪明的人,倒也省下了我这许多的废话。叶君宜,我警告你,少在我身边安插你的眼线,我可不那任人揉捏的柿子。再说了,你这般行为爷恐是不知的吧?我与爷相识多年,不说有多了解他的心,至少是一样我是知晓的,他讨厌与有心计的女人。不要以为他现在对宠你一点,你就可以在他背后为所欲为。”
“哦,”叶君宜静静的听她数落完了,方是淡笑一下,“那之所以现在爷不待见你,当是从前你算计过他了?”
刚还有些骄傲侃侃而谈的玉琪儿听了这样,脸瞬间暗淡了下来,有些不自在的扫了叶君宜一眼,看她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咬了下唇,扭过头去。
“我对你和爷从前的旧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叶君宜又道,“知他我也不如你深,不过,我想他不是讨厌聪明的女子,而讨厌算计他的人吧?若是有人不知悔改,继续算计着他,姨娘你说,爷知晓了有此此等之事,可是有何想法、作法?”
“哼,”玉琪儿脸有些发白,语气虽冷,却不再似刚才那般凌厉,“我自是皎皎明月之心,爷的想法、作法与我何甘?”
“啪、啪,”叶君宜听了这话立即拍了两个巴掌,“有玉姨娘这话,我就替爷放心下来。姨娘对爷的心意,爷他是知晓的,待那日久,看在静怡的面上,他自也会忘记许多的前尘往事。”
玉琪儿听了这话,转过脸来深看了叶君宜一眼,开口道:“几些日子,贱妾去探望老夫人,她老人家给了我一匹布,说让贱妾给爷做一身衣衫,我也是懒,做了这许久方是做好,如今拿了来,让夫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