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好?”慕昭重复的问了一句,然后不解的一笑,“我们相像,但是不是母女,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模仿我的娘亲获得的,可以说你是个小偷,偷走了属于我娘亲的东西,你还企图偷走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不允许,更不屑,你有自己的女儿,没必要在我面前讨好,其实我在安阳侯心里没那么重要!”
三姨娘脸色一白,眼中含着委屈和不可置信,“昭儿,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是两个陌生人,”慕昭毫不留情的反驳,指着桌上的碗,“三姨娘要是为我好,就不要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三姨娘抿了抿嘴,最后垂下眼帘,重新端起托盘走了。
门口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待三姨娘走后,她便立刻去了秀兰园,将这些告诉了四姨娘母女。
四姨娘用了慕昭的雪花膏,脸上的疤痕已经渐渐消淡了,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痕迹,她心里对慕昭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听着面前的丫鬟汇报,她和女儿交换了一个眼神,拿出一锭银子赏了下去,“做的很好,继续去盯着。”
碧衣丫鬟点点头,垂着头退了下去、
“女儿,还是你聪明,要不是你拦着我,恐怕为娘我又得吃亏了!”四姨娘眼中写满庆幸,过去拉着女儿的手。
慕良叶皱了下眉头,不安的提醒,“姨娘,现在不比以前了,爹说过,不得让姨娘自称夫人还有娘的,以后还是小心点,忍一下,毕竟我们现在在侯府没有依靠,慕昭她是安阳侯府大小姐,即使三姨娘真的成为二夫人,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爹对大夫人始终都存在着愧疚,哪怕这次慕昭对三姨娘无礼,她也不敢搬到爹面前去说的。”
四姨娘听到那声姨娘,心里不悦,但是女儿说得对,她现在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个女人赶出府,可得小心一点。
“姨娘,你觉得这个三姨娘和大夫人像吗?会不会是一个人?”慕良叶凝思想了下,当年大夫人和爹吵架,冷战,府里虽然有几房姨娘,但是大夫人的地位一直都是不可撼动的,就连二姨娘也只敢背地里使小动作。
四姨娘立刻摇摇头,眼里满是嫉妒和不满,“就她?大夫人何等风华的人,她再模仿的像也模仿不了大夫人那内在的气质。”虽然她有一段时间里嫉妒大夫人,嫉妒她可以独享侯爷全部的宠爱,嫉妒她可以使性子……但是自从她去了后,宋芝兰当家,她才发现比起其他女人,她还是更加喜欢大夫人的,大夫人这个人很实在,喜怒哀乐从来不掩饰,她不喜欢这些姨娘,但是却从来不苛待她们,给她们都是应有的待遇,她是一个好人,却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是她如何知道慕昭喜欢吃打卤面,而且还给她沏了一杯茶?”慕良叶依旧记得那时慕昭脸上的笑容,大夫人不像其他姨娘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喜欢做一些小点心小面食。她曾经去给大夫人请安,便见过慕昭一脸幸福的一边喝茶一边吃面,当时她可馋了,回到秀兰园后,便央求娘做,但是她娘虽然是丫鬟出身,对民间的这些小吃根本不擅长。
“应该是侯爷和她说的,让她讨好大小姐,这些年侯府在宋芝兰掌管下,侯爷无事基本是不在府里的,想来是去了那个女人的地方,我知道他喜欢平静和乐的生活,我也想给他这样的,但是宋芝兰一边盯着,他也极不喜我。那个女人和大夫人长的那般相像,慕昭是侯爷和大夫人唯一的女儿,他自然是希望两人可以和平共处。”四姨娘心里不甘,要说她和三姨娘相比,花在安阳侯身上的心思也不少,可是三姨娘唯一比她优越的就是有一张肖似秦云锦的脸,侯爷就是因为这个选了三姨娘而弃了她。
“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大夫人身上,当年大夫人之所以招毒手,就是因为要去凌霜寺祈福,才给二姨娘钻了空子,当年慕昭病的那样严重,爹都没有放下身段和大夫人一起去,慕昭这个小习惯,他还不见得知道。”慕良叶沉思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年她也是无意间看到的,只因为慕昭当时脸上的幸福太刺眼,她才记住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刚才那个丫鬟的汇报描述,她早就忘记了慕昭还有这样一个爱好习惯。
“不是他说的,三姨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四姨娘脸上闪过一抹晦暗,“那个女人将侯爷的习惯摸的很清楚,包括大夫人的,她又没有见过在世的夫人,我了解侯爷,秦云锦是他的心魔,他找到这样一个相似的女人,肯定是想将她培养成另外一个秦云锦,弥补他的遗憾!”
“你说大夫人会不会没死?”慕良叶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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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夫人没死?
话音一落,四姨娘脸色一变,“不可能,当年我随着宋芝兰一起过去的,亲眼看见大夫人和她的丫鬟一个都没出来,那惊恐的求救声我到现在都记得。”她仍然记得当天夜里很干燥,没有风,空气燥热不安,那把火一点燃,便瞬间蔓延开,原本的佛门圣地那一晚上成了人间炼狱。
“可是那些尸体烧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谁是谁!”慕良叶立刻提出质疑,脑海中有了一个猜测。
四姨娘脸色一白,眼里露出了些惶恐,有些悻悻然,“那么大的火,没烧成灰就不错了。”
“姨娘,当年你们是怎么确认那具尸体就是大夫人的?”慕良叶不放弃,连忙追问。
尸体?想到那烧成黑色的焦尸,四姨娘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袭上心头,“还能怎么确定,当年那尸体体型和大夫人很像,而且她手上还带着侯爷送给的定情信物。”
“还有呢?姨娘,你就没发现其他不一样的?”慕良叶眼睛死死盯着,语气带着一种逼迫。
“不一样的,能有什么……”四姨娘有些勉强的笑了下,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心虚的,毕竟当年那场祸事她也是帮凶。
“姨娘,你可得想清楚,这件事很重要,如果大夫人没死,那三姨娘就做不成当家主母,三姐她是个不能容人的,她们要是掌权,我们地位会更加低下,甚至会被赶出府!”自从三姨娘进府后,她爹便整颗心落在了她们母女身上,慕良菱看着天真无邪,实地里却是个喜欢攀比,占有欲极强,不能容人的,如今她爹又是那般喜欢她们,她丝毫不怀疑,只要慕良菱开口,她爹会毫不犹豫的赶她们母女出府。
赶出府!四姨娘心里一惊,“侯爷不会这么做的,我是他的女人,你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这么无情的。”
“怎么不会?侯府大家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庶子庶女,我要是个儿子,安阳侯府没有男丁,爹还能顾忌我们两个,但是我是个庶女,他已经有四个女儿了,根本不缺我这一个!”慕良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是事实,从她爹对待慕良莹的态度,就只能预见她们的下场。
四姨娘听着女儿的分析,心里一阵无力,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害怕,“那怎么办?我们娘两什么都没有,要是脱离了侯府就啥也不是了,叶儿,娘变成啥样不要紧,娘是心疼你,你年纪小,还没个依托,这一辈子可咋办?”
四姨娘看着娇俏的女儿,心里一阵心酸,她这辈子错事做了不少,不怕老天报应在自己身上,就怕报应在了女儿身上,女儿虽然年纪小,之前有些任性,但是她没伤及过人命,她的一生还好长,不该为她这个娘做错事承担后果。
“所以娘,你得好好想想,当年有没有奇怪的地方?”慕良叶不死心的追问。
“奇怪的地方?”四姨娘拭了拭眼角,柳眉微蹙,突然脑海一闪,握住慕良叶的手紧了紧,将她拉到身边,“叶儿,为娘不知道那算不算的上奇怪的,当年那场大火,宋芝兰隔离了所有人,一直等那里烧成了废墟,才让人去救火,等火势被扑灭,那里什么都没了,只有六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这个之前不是已经知道了,有什么奇怪?”慕良叶原本以为能听到有利的线索,但是没想到又是一阵失望。
“奇怪就在那六具尸体四肢都有,那种情况的大火不是应该烧成灰了,或者缺胳膊少腿吗?那六具和大夫人带去的人数一样不说,身体除了烧焦了,却是完好的。”四姨娘抿了抿嘴,回忆到那时的惨烈,不自觉的心里哆嗦。
慕良叶心里咯噔一下,这样说的话还真有些奇怪,心里越发觉得三姨娘能知道慕昭的事情定然不是偶然,肯定是和大夫人有关。
“姨娘,你派人去盯着拂萍园,三姨娘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天底下长得这般像,甚至神态都能模仿的那般自然,恐怕还真不是偶然,我觉得她身上肯定有古怪!”她觉得之前三姨娘看慕昭的眼光慈爱,倒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四姨娘点点头,虽然觉得大夫人在世的可能不大,但是只要想到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没死,四姨娘便全身发冷,当年宋芝兰放火的时候,她便害怕,可是当时她依赖宋芝兰,不敢反驳,只能眼睁睁的沦为了帮凶,如果大夫人没死,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为了女儿,她还是潜意识里希望大夫人没死,因为她了解大夫人的为人,不管她做过什么错事,她绝对不会将仇恨转移到她的叶儿身上。
听说慕昭‘病’好后,慕良叶便上门看望。
一袭蓝色翠水烟罗裙,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比之之前精神了,也沉静了。
慕昭对她的到来倒是有几分意外的。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身子完全好了吗?”慕良叶首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关切。
慕昭惊讶了一下,认真审视了眼前女子片刻,看着她坦荡的目光,心里一松,浅浅一笑,“已经好了。”虽然仍旧有疤痕,但是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日常生活影响不了,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两人这句话后又是短暂的沉默,慕良叶抿了抿嘴,看着窗外柔和的阳光,心里一动,对着慕昭邀请,“有没时间,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慕昭这几天窝在云锦园,也是挺没趣的,对她的提议倒没什么反对。
走在林荫小道上,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两人倒是少有的和谐。
“慕昭,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和我一起出来。”慕良叶突然出声,眸色平静。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一般你来找我肯定是没有好事的,这次倒是有些意外。”慕昭笑了笑,她和慕良叶并没有深仇大恨,真正让她不喜的是四姨娘。
慕良叶突然脚步顿住,慕昭走在前面几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往后看了过去。
“以前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有爹的宠爱,现在多了一个三姐,我倒是没那么讨厌你了,”慕良叶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
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个人,慕昭勾了勾嘴,“我也不喜欢她。”
“大姐,好巧,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慕良菱一袭华美的烟波长裙,翩翩的走了过来,走到慕良叶跟前之时,语气带了几分轻蔑,“原来四妹也在。”
她的身后跟着慕良夏,“大姐,四姐。”
金色的阳光下,慕昭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插在慕良菱头上的发簪,白玉兰花中间镶着一颗红宝石,每一片花瓣都是经过精心打磨,上面绣着云纹,让佩戴的人看着清新淡雅,可是看在慕昭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这款是她前几天才设计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便落到了她最不喜的人头上。
慕良菱看着慕昭微沉的脸,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她轻轻一笑,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大姐,这个簪子怎么样?”
“哪来的?”慕昭没有理会她的得意,直接冷声问道。
“当然是买的!”慕良菱不理会慕昭的怒气,挺了挺胸膛,昂起头,露出优美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立刻另外一条金丝螺纹猫眼项链也暴露在了慕昭的视线中,还有她耳朵上面的双月耳坠。
慕昭握紧拳头,压抑心里的怒气,冷声道,“花了多少银子?”这几样首饰是她设计的最新款,按理说店里现在应该只有样款,没有货源的,除非是专门先付定金提前预定才行。
“大姐,你真说笑了,玉宝阁本来是安阳侯府的铺子,我去拿两样首饰,哪能要钱?”慕良菱听到慕昭询问价钱,轻嗤了一声,“我进去的时候,掌柜的巴结我都来不及,哪敢要银子,我给他们面子,拿了几样入得了眼的。”
“你应该知道那铺子现在在主人是我,不是安阳侯,”慕昭眼色阴沉,声音带着一股凌厉之气。
一旁的慕良叶和慕良夏眼里闪过惊讶,却是没有做声。
“是你的又如何,也改不了它本来是慕府的产业,”慕良菱心里不愉,那三家铺子,占了安阳侯府三分之二的产业,爹竟然全部挪到了慕昭的名下,让她怎么心甘?
慕昭可不管不顾,这些产业是安阳侯转给她的没错,但是也是她该得的,当时她给过安阳侯机会反悔,说她胜任不了,但是安阳侯硬塞给她,既然她现在接受了,断没有脱手给她人的道理。
她几步走到慕良菱身边,伸手直接从她头上拔出了簪子,正打算伸手去扯项链,慕良菱反应过来,退后几步,立刻伸手捂住,不满尖叫,“你做什么?”
“不给银子就将东西给我还回来,”慕昭语气强硬,眼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慕昭,你竟然敢抢我的簪子,你欺人太甚!”慕良菱气的浑身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以前在外面,虽然是个小院子,可是她是府中唯一的小姐,现在来到安阳侯府,她娘是爹最宠爱的女人,她是爹最疼爱的女儿,可是就是多了这个原配的嫡小姐,就让她应有的待遇被压了那么一头,她本来心里就不满,此刻心里更恨。
“你的?”慕昭眼里闪过嘲讽,“这玉宝阁的主人是我,不是慕怀仁,你脖子上耳朵上的都是我的,只要没有付银子,没有我的允许,你那个不叫拿,叫偷,你今日要么付银子,要么将东西给我全部吐出来,否则我将你送官府!”
慕良菱身子一颤,捏着项链的手止不住的发抖,脸色涨的通红,“我就不给,我就不信你真的敢送!”
慕昭眸光一暗,迈开步子,朝着慕良菱走过去,慕良夏突然上前扯住慕昭,拦住她的去路,讪笑道,“大姐,三姐她毕竟是你妹妹,是安阳侯府小姐,这拿你一两件东西并不为过,大姐大人有大量,就算了吧。”
“妹妹?”慕昭没有任何松动,眼里闪过一抹凉意,声音冷如冰霜,“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妹妹?”
慕昭眼里的轻蔑和不屑,让慕良夏有几分难堪和委屈,“大姐……”
“别一口一个大姐的叫,我跟你不熟,慕良夏!”慕昭轻嗤了一声,立刻打断她的话。
慕良菱一口气闷在心里,在听到慕昭不承认她的身份,她心里一把火烧到了喉咙,眼色一暗,朝着慕昭疾步过去。
当她走近之时,扬起手,嘴角勾起冰冷的笑。
那扬起的手很快落了下来,慕昭眼神一凛,直接将慕良夏往旁边推了下。
顿时冰冷的巴掌声划破空气,慕良夏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多了鲜红的五指印,接着阵阵的疼蔓延开来。
“三姐,你……”慕良夏不可置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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