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轻轻地扬起唇角:“多谢娘娘。”
婢女抽了抽嘴角,娘娘,你对明大家会不会太好了?
上官若见明月还是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捏了捏他手指:“想不想出宫?”
“嗯?”明月睁大了水汪汪的眸子。
上官若嫣然一笑:“想的吧?走!我带你出去玩一趟!”
婢女抱着册子惶恐不已:“娘娘!娘娘!”
皇后怎么可以私自出宫呢?
何况还带着一个戏子!
要不要这么打皇上的脸?
可纵然心里再多话,经过上次的教训后,她也不敢乱说话了。
上官若换下宫装,穿了一套民间女子的衣裳,没梳妇人的发髻,看上去,真像个未出阁的少女。
明月有些看痴了。
上官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鬓角:“这颜色是不是……太嫩了?我去换套深的。”
“不用。”明月伸出手,伸向了她手腕,却在即将碰到时收了回来,温和地说道,“很美。”
“美什么?一把年纪了。”上官若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却讲了一句叹息的话。
明月摇头:“娘娘不说自己多少岁,大家都会以为娘娘不到二十。”
上官若被逗乐了,皇帝那个闷葫芦,就绝对讲不出这么动听的话来,虽然他眼里,每次看到她时都会闪过惊艳,二十年了,依旧惊艳。
上官若没去深究,什么样的男人,会看一个女人看了二十年,还没看够?
“走吧!”上官若带着明月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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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米有人想看凉凉和皇帝的福利?
☆、【25】迟来的温情,初见端倪
上官若入宫四年,头一回出宫,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兴奋,路过那些早已变了样的店铺时,总忍不住感慨,时过境迁,变化真快啊。
明月一直很安静,上官若主动跟他说话,他就回答一下,不主动,他就沉默。
若换作别人,定对明月有些生气了,可上官若说不出的适应,或许是因为皇帝也是个寡言少语之人。
“明月啊。”上官若终究是无聊,又主动开口了。
明月温柔地看向她:“嗯?”
上官若就道:“你有过心仪的人吗?想不想成家?”
明月垂眸,长睫颤了几下:“有心仪的人,但可能……可能成不了家。”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偏身为主角的上官若没听明白,皇帝的心她都看不明白,别的男人就不能了。
好在此时,他们抵达了一个环境雅致的茶肆,上官若眼睛一亮:“到了到了,快下车!”
明月的眸光微微一暗,仿佛在说,你怎么不继续往下问了?
上官若不常在街上走动,认识她的人不多,再者,她也没楚芊芊那样的本事能给自己易个容。索性她年轻貌美,又与一名青年才俊走在一块儿,谁没敢把她往凤仪天下的皇后上猜。
只不过这回,凡事都有例外。
“明月,楼下卖的是什么?”上官若看着窗外的街道,问向了帮她剥着花生的明月。
明月顺势望去,答道:“玳瑁做的首饰,娘娘喜欢吗?”
玳瑁是一种海龟,其甲片可入药可做首饰,据说也有辟邪的功效,由于大周盛产玳瑁,贵族大多瞧不上,一般只有平民购买。尊贵如上官若,还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东西,渐渐生了一份好奇:“挺有意思的样子。”
明月起身:“我去买。”
有人买东西的感觉真好啊,那个榆木疙瘩就不会,从来是银子往她手里一塞,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她是喀什庆的王女,她缺钱吗?
要他的银子?
上官若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拿明月同皇帝比较,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摇摇头,上官若强迫自己把杂念抛出了脑海。
明月精心挑选了一支玳瑁簪子,付完钱上楼,被人从身后叫住。
“明大家!”
女子兴奋的声音。
明月慢悠悠地转过身,困惑地看向对方:“你是……”
胖妇人拍着胸脯,两眼放光道:“我是蓉郡主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上个月我每天都去点你的戏啊!”
明月在梦红楼时,每天点他戏的人很多,明月的眸子里依旧没涌现出哪怕一丝的熟悉。
蓉郡主毫不气馁,她知道的,明大家不是目中无人,他是真的谁也记不住,说白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除了春妈妈和戏班子的伙伴,他记住谁了?
蓉郡主激动地抓住了明月的袖子:“明大家!我去了好多次梦红楼,春妈妈说你不在!你是不是换地方儿了?你在哪?告诉我!我去捧场!”
明月张嘴,半晌,没讲出“皇宫”二字。
蓉郡主喋喋不休:“你也来这儿吃饭吗?来来来!今儿我请客!”
明月礼貌地扯回了被她拽在手里的袖子:“多谢蓉郡主抬爱,我约了朋友,不必了。”
“朋友?”蓉郡主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明月上楼,她也跟着上楼,“朋友好啊!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一起吧!吃完饭,咱们去游湖怎么样?我刚买了一艘画舫,可大可美了!”
蓉郡主是皇室后裔,父亲又在朝中担任要职,钱于她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太稀罕的东西。若能博明月欢心,砸个千金万金她也是在所不惜的!
男人一旦看上女人,可以很大方。
而女人一旦看上了男人,那会是一种疯狂。
蓉郡主害相思病害了多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好不容易碰到明月,她说什么都要与明月亲近一番的。
明月上了二楼,并未立即回上官若的厢房,而是站在过道里,郑重地看向蓉郡主道:“郡主,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蓉郡主笑容一僵:“怎么?不方便?”
明月想了想,道:“明月与朋友邀约,不希望被人打扰,请郡主行个方便。”
话说的这样直白,蓉郡主再死缠烂打就是个笑话儿了。
蓉郡主心不甘情不愿地翻了个白眼:“那……你何时才能应本郡主的邀?”
明月拱手行了一礼:“告辞。”
“哎!你!你这人!你!真是!”
蓉郡主气得跺脚!
待明月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她转身下了楼。
可越想越不舒坦,决定上楼看看明月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连她皇室郡主的颜面都不给!以为她是安素素那个有名无实的货吗?
当蓉郡主满怀不忿地追到那个厢房,并从门缝里看清了里面的人儿时,吓得当即捂住了嘴!
“呵呵,真有意思。”斜对面的一间酒楼里,纳兰嫣一边品着杯子里的碧螺春,一边笑着撤回了落在上官若身上的目光,“我那皇婶,还真是对明大家不一般呢,都跟他跑出宫来私会了,让王妃见笑了。”
欧阳瑾的嘴角抽了抽,她伤没好全就被纳兰嫣给捞出来逛街,街没逛着,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那明大家确实一表人才,又散发着一股至纯至净的气息,见多了阿谀奉承之辈,这样的男子能够像山涧的清风一样,吹得人心都澄澈安宁的。
可不论如何,对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纵然要包养面首,但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吧?真不怕被认出来啊!
纳兰嫣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既然皇婶对明大家一往情深,我这个做侄女儿的成全她就是了!”
“成……成全?”欧阳瑾诧异了。
纳兰嫣微倾过身子,从桌子底下取出一小坛密封的酒递给了欧阳瑾:“把这个……换成他们喝的酒。”
“啊?”欧阳瑾一怔!
纳兰嫣笑道:“放心,不是毒药,只是浓度高些的烈酒罢了。我看着,你去换。”
“这……我……皇后认识我,万一我露出马脚……”欧阳瑾推辞。
纳兰嫣就“啊”了一声:“说的也是,我竟把这一茬给忘了。来人!”
一名丫鬟走上前:“夫人!”
纳兰嫣扫了一眼酒坛子:“知道怎么做吗?”
丫鬟点头:“奴婢知道!”
欧阳瑾的手,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
“明月,这酒好烈啊!”上官若喝了一小杯,站起身,嘭的一下摔在了凳子上。
眼看重心不稳,要朝后倒去。
明月终于伸出了胳膊,将她拉住。
她一歪,挪到了明月的腿上。
明月的身子僵住了。
上官若酒量不好,酒品更不好,她有自知之明,没打算多喝,谁知才一小杯就给醉得站起不来了呢?
不仅站不起来,脑子也浆糊了起来。
上官若不舒服,脑门儿在明月的颈窝里蹭了蹭。
明月没喝多少,面色却也渐渐潮红了起来。
突然,他觉得脖子一热,是一个软小而柔韧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肌肤。
他不敢动。
上官若已经失去判断与意识了,只循着一股身体的本能在明月的身上找寻一丝清凉。
她好像知道这是明月,又好像不知道。
明月的嘴唇颤了颤:“娘娘,你喝多了。”
上官若听都听不见了,只觉得耳畔有水珠碰撞的声音,她宛若沉入了海底。
纳兰嫣看着越来越失控的上官若,得意一笑:“我当皇婶是个多么贞洁的女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欧阳瑾心道,你给人下了那么重的药,能贞洁才怪?有本事你自己也喝一个再贞洁一个呀!
纳兰嫣不清楚欧阳瑾的想法,又道:“我皇婶醉成这样了,未免皇婶做出傻事来,还是通报皇叔一声好了。”
看向丫鬟,“你去告诉掌柜,就说,那是皇后,皇后醉死在他酒楼的话,他全家都要被凌迟!”
这是要给皇帝递消息的意思了。
欧阳瑾捏了捏宽袖里的瓶子,最后一颗药已经在昨天吃完了,今天子时前再不服用解药,她便要毒发了。
“那个……夫人。”她捂住肚子,“我腹痛,要如厕。”
纳兰嫣摆摆手:“去吧。”
欧阳瑾捂着肚子去了,一进茅房,她就写了一张字条,让一个伙计把字条送到了食香居。
她当然不能亲自联络楚芊芊,可食香居是楚芊芊的地盘,那儿的人知道怎么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把信带到。
欧阳瑾所料没错,胡掌柜拿到字条的时候,立马唤来阿义,让他给东宫送账册和梅子酒为名,将字条带了过去。
这几天,诸葛夜不知在忙什么,早出晚归,楚芊芊和小宝睡下时,他没回,二人醒来时,他又已经不见了影子。
楚芊芊接到欧阳瑾传来的字条,第一反应是告诉诸葛夜,让他拦住皇帝,可问了孙内侍,得知他并不在皇宫,楚芊芊无法,只得祈祷自己速度够快,在皇帝的前面找到上官若。
楚芊芊叮嘱上官灵好生照顾诸葛琰和小宝,自己带上阿远、孙内侍,上了出宫的马车。
索性小宝与上官灵相处四年,还算听上官灵的话,没哭没闹,楚芊芊安心不少。
“能不能快点?”楚芊芊催促阿远。
她只是小小的才人,仗着诸葛夜的宠爱,在东宫能够横着走,可放眼皇宫,却还没几斤几两,她一拦不下给皇帝送信的人,二拖延不了皇帝,不得不把重心放在速度上。
为了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阿远亲自上阵,挑选了最健硕的千里马。
“不能再快了,才人!”阿远说道。
楚芊芊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急如焚。
“娘娘,你……你真的喝多了。”明月躺在床上,瞪大眸子看向一件一件扯了衣衫的上官若。
上官若迷离着眼睛,前一秒做的动作,下一秒就能忘记。
脑子里,似乎有一张脸,慢慢放大,最后,与明月的脸重合在了一块儿。
上官若停住了宽衣解带的动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混蛋……你就会欺负我……是我杀了淑妃的女儿吗?为什么……老怪我?还……要杀我……”
明月:“……”
“我让你和离……你就和离……我让你休了淑妃……你怎么不休了她?”上官若哭死了。
明月不敢动。
上官若俯身,揪住明月的衣领:“让我……独守空房四年……你……我看你今天晚上……”
说着,打了个嗝,俯身,要去亲吻明月,却在离明月咫尺之距时,“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明月:“……”
晕了。
不是被吐晕的,而是被纳兰嫣带人打晕的。
上官若醉得一塌糊涂,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走进了屋子,还打晕了明月。
纳兰嫣用帕子掩了掩鼻子,恣意道:“收拾一下,然后,按我说的做,听明白了吗?”
黑衣人点头:“是!”
马车越跑越快,路过一个街角时,楚芊芊眼尖儿地发现了另一辆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的马车。
楚芊芊眸光一凉:“不好,皇上也出来了!”
阿远吓了一跳:“这……怎么办?”
楚芊芊眼波一转:“你想法子拦截皇上?”
阿远摇头:“皇上那么在意皇后,知道皇后醉了,恨不得飞过去,怎么拦截啊?”
楚芊芊:“碰瓷?”
“啊?”碰皇帝的瓷,谁敢?
楚芊芊咬了咬手指:“走近路!”
这条近路,绝非什么好路,而是一条专门运输恭桶的小道,其脏臭程度,可见一斑了。
楚芊芊从头吐到尾,她发誓,她怀小宝的时候都没这么吐过。
在楚芊芊的胆汁都快吐出来时,他们终于到了。
楚芊芊连衣裳都顾不得换,脚底生风,奔向了上官若的厢房。
房门紧闭,阿远一脚踹开!
“你在外面等我。”
吩咐了一句,楚芊芊走进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绕过屏风后,楚芊芊就看见铺着粉红色褥子的大床上,上官若与明月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
说衣衫不整,还有些含蓄了,明月一丝不挂,上官若只有肚兜与亵裤,且明月的身上布满了吻痕,一看,让人毫不犹豫地怀疑上官若“疼”他“疼”得有多厉害。
但这样的障眼法,骗骗外行还行,还不至于混淆了楚芊芊的视线。
楚芊芊检查了明月的身子,知道明月没与人交欢,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地。
至于上官若,她也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但为什么,他们两个又这么……香艳地纠缠在了一起?
难道上官若把明月全身都吻遍了,却在最后一刻双双睡着了?
还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弄成这样的呢?
楚芊芊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毕竟,欧阳瑾说了,是纳兰嫣让人换了上官若的酒水,那么,这一幕“奸夫淫妇”的场景,想必也是纳兰嫣的手笔。
街角,传来了马蹄声,皇帝快到了。
若叫他看到这一幕,别说明月了,连上官若能不能活命都是个未知数。
楚芊芊顾不得思索太多,拉过一床被子给上官若盖好,就对着门口道:“阿远!快进来把明大家带走!”
阿远以最快的速度将昏迷不醒的明月抱到了隔壁。
上官若与明月一同出宫的事,应该瞒不过皇帝,但只要上官若不做得太出格,皇帝也应该不会发太大的火儿。
楚芊芊这么自我安慰着,从怀中取出一粒醒酒丸,灌进了上官若肚子,又拿出银针,给上官若飞快地针灸了起来。
同样的药丸,她也给了明月一颗,只不过时间紧迫,她没精力给两人针灸。
皇帝上来的速度,比楚芊芊预料的还要快。
阿远有心拦住皇帝,帮楚芊芊拖延一些解酒的时间,奈何皇帝凶得好似被人挖了祖坟似的,不等阿远开口便一脚将阿远踹下了楼梯。
“娘娘,娘娘你快醒醒啊!要是皇上发现你醉成这样,你死定了!”楚芊芊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皇帝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