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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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春闺-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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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再三,孟毓晓提笔在纸上写下:已见到王爷,一切顺利,勿挂。

    短短几个字,孟毓晓便收了笔,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写,便将桌上的纸收了,交给容嬷嬷。“叫人送到骊山茶园去,交给他们东家瑾轩。”

    “好。”容嬷嬷答应着,握紧了手里的信纸,便赶紧去办了。

    待安瑾轩收到孟毓晓的信时,已经是夜色朦胧的时候了,安瑾轩看了信,又问送信的人,“她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倒是没说,不过既然王爷留了,自然是要住上一些日子的。”送信的人是追风挑的,这回话都是有讲究的,也不说透,但也能叫安瑾轩明白,这孟毓晓一旦你送出去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这信送到了,我便该回去复命了,公子可还有其他的交代?”

    安瑾轩我这手里的信纸迟疑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叫她照顾好自己就好。”

    “明白。”送信人浅浅一笑,便赶紧离开了茶园。

    孟毓晓第二日早上才听到安瑾轩的回话,因为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所以孟毓晓也没怪罪送信的人,倒是又想起自己的正事来。

    “容嬷嬷,王爷今日得空么?”孟毓晓问。

    容嬷嬷听了孟毓晓的问话,连忙笑着说:“可就巧了,一早王爷便让追风公子过来传话,说若是姑娘起了便请过去一同用早膳,今日上午王爷倒是得空的。”

    孟毓晓轻轻一笑,王爷叫人传话,特意强调他上午有空,应该是知道自己有事所求,所以故意留出时间来让自己说正事了。

    早膳依旧很讲究,孟毓晓因为心里盘算着事情,吃的并不多,先周牧泽落了筷。

    周牧泽只是浅浅瞥了一眼她的碗碟,轻声说:“本王今日留了一上午的时间给你说事情,你不用担心来不及。”

    一下被人看中心思,孟毓晓脸上立马露出尴尬之色来,硬着头皮说:“臣女确实饱了。”

    周牧泽倒也没有再说什么,随即也落了筷,叫了人进来伺候漱口,等二人转到茶亭之后,周牧泽才说:“你这称呼也该改了,驿站里人杂,叫人听到了引人怀疑。”

    周牧泽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孟毓晓,“你如今的身份是本王府里的琴娘,而且是有地位的琴娘。”

    有地位的琴娘?孟毓晓有些疑惑,一般琴娘见了主子也就是称呼奴婢,这有地位的琴娘改如何自称?

    “那我自称奴家?”孟毓晓忽地想起在西子湖上泛舟时,帘外琴娘的自称。

    “也可以。”周牧泽轻轻点头,原本还想着能叫她自称个妾身的,所以才故意强调是有地位的琴娘,意味自己收在府里的,结果她竟只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只是个称谓,周牧泽也觉得没有必要过多纠结,便由着她叫了。

    “王爷,臣……奴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奴家假扮成府里的琴娘?”孟毓晓顺着这个话题,便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且那院子和马车都好似提前准备好的,难道王爷您早就猜到奴家会来么?”

    “这倒是本王想问的,你既到了泰州,为何不来找本王呢?”周牧泽故意反问,想着以气势镇住孟毓晓,她应该就不会有心思往自己身上猜疑了,她太聪明,想法又多,不得不提防着。

    “我……”孟毓晓张了张嘴,立马便纠结了,顿时一股浓浓的负罪感涌上心头,怯怯地看了一眼静西王,才小声说:“我原也是偷偷溜出来的,所以……”

    “你不信任本王!”周牧泽利落地打断了孟毓晓的话,随即玩味地看向孟毓晓,“那日站在府外的是你吧?”

    孟毓晓一顿,想起从周府出来的那晚,随即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本王倒是没有看走眼。”周牧泽轻轻一笑,一个人演着一场大戏,看着额孟毓晓脸上拘束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可爱。

    只可惜身份受缚,不得有逾越之举。

    “后来追风又说见到你了,要不是本王使点小计略,你只怕都不会出现在本王面前吧?”周牧泽继续以责备的口吻说。

    孟毓晓已是满心的愧疚,急切地看了一眼静西王,连忙解释说:“我本来打算去的,可是钦差大人他……”

    孟毓晓说到这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静西王的话里还有一个重点。

    “王爷你使了什么计略?”孟毓晓狐疑地看向静西王。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六章抉择

    “你为了什么而来?”周牧泽轻声问,随即抿了抿嘴角,现出一个自信的嘴角弧度,“你到了泰州之后一直没有来找本王,现在又突然间拿着玉佩出现,难道不是因为有事求本王吗?”

    再一次被人说中内心的想法,孟毓晓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了,只是王爷都开口问了,她也觉得没必要再矫情了,于是抿嘴一笑,掩盖住自己的尴尬,随即说:“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我来找您确实是有事拜托你。”

    周牧泽轻轻点头,然后侧身去端手边的茶碗,刻意不看孟毓晓,不给她压力,也好让她思考清楚,为谁求情。

    “我有个朋友,他的茶园也受灾了,如今没有水,茶树都枯死一半了,但是这次王爷让人下令修建渠道,却不经过这些茶园,无奈之下,我才想来找王爷为我这位朋友求个情。”孟毓晓说完警惕地看向静西王,低声问:“这件事和王爷的计略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渠道都是经过本王查看之后决定的。”静西王平静地看了一眼孟毓晓,浅浅一笑。

    孟毓晓对上他的眼神,立马就明白了,所有的渠道都是王爷决定的,如果王爷早就知道自己同瑾轩的关系,自然也会知道自己肯定会来为瑾轩求情。

    想起静西王的队伍离开泰州的那一天,追风肯定是认出自己了,王爷只要派人查一查那家就楼,便能轻易地知道自己的下落和瑾轩的身份。

    “为……为什么?”孟毓晓轻声说。虽然这是让自己现身的好方法,可是王爷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现身呢?

    周牧泽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碗,故作认真地说:“本王离京路上听说你失声了,还特意写信让人去府里探望里,如今竟然在泰州见到你了,不禁好奇,所以无论如何,本王都要见一见你,一来确定本王见到的人是你,二来,本王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泰州?”

    “我……”孟毓晓看了一眼静西王,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慢慢地起了身,低头说:“园中有人加害毓晓,往毓晓的汤药里投放了斩龙草,一种会叫人说不出话来的草药,虽然毓晓识破奸计,并未喝下汤药,但也将计就计,演出了一副中毒失声的戏码,为此害得王爷为毓晓牵挂着实不该。”

    周牧泽看着孟毓晓在静西王面前将一切又和盘托出,不禁又自己吃自己的醋来。

    “那你为何又到泰州来了呢?”周牧泽轻声追问。

    “这……因为家兄的生意,而且毓晓也不想日日都待在园中,所以替二哥哥来了泰州,如今府中待着的是毓晓的侍女,她装扮成了毓晓的模样。”毓晓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谎,想着静西王肯为自己说谎骗文宣世子,自己也不应该骗他,否则岂不是再一次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多出来走动走动也好,看看外面,也能增长点见识。”静西王平淡地说,之后稍挑眉眼,看向孟毓晓,“只是你明知道本王在泰州,却故意避而不见,实在是无礼!”

    “毓晓知错了,请王爷责罚。”孟毓晓连忙屈膝行礼请罪。

    “罢了,此事本王就不追究了。”周牧泽终究还是不忍心见孟毓晓太过自责,摆摆手,便让她先坐回去。

    “关于水渠的事情,既然你开口了,本王会叫人去准备的。”周牧泽说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孟毓晓,想着再等一等,她会不会也为自己求情,可是等了一会儿不见孟毓晓开口,周牧泽只好自己问:“除了骊山的那片茶园,可还有其他的?”

    孟毓晓迟疑了一下,想起周牧泽说的话,可是想着自己已经为瑾轩求过情了,这时再为他求情是不是不太好,有些太得寸进尺了吧?

    而且周牧泽身边有齐然,他哪里用得着自己求情啊!

    “谢王爷,没有其他的了。”孟毓晓轻声说。

    周牧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失落之色,随即故作平静地点点头,“这件事本王会叫追风去办的。”

    “嗯。”孟毓晓点了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旦想起了周牧泽的话,心里便好似挂起了一块石头。

    那个人本就倔强,他还说不会叫齐然去说,难道真的把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么?

    周牧泽见孟毓晓有些出神,心中又燃气些许的希望,于是轻声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了。”孟毓晓连忙摇摇头,随即又慢慢暗下目光,转头看向静西王,“王爷,您认识齐家的二公子么?”

    周牧泽顿时心情便好了,但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微微抿嘴道:“齐家大公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是颐和郡主的未婚夫婿,本王倒是见过几次,这二公子本王倒是没有见过,据说他也甚少在京中,怎么,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问起齐家二公子来了?”

    孟毓晓一愣,原来齐然跟王爷不认识啊,怪不得周牧泽不求他反而来求自己。

    “王爷。”孟毓晓为难地看向周牧泽,“毓晓能不能再求您一件事?”

    “你说。”周牧泽现在心情大好,等着她开口为自己求情。

    孟毓晓张了张嘴,忽地便停住了,想了半天才想到周牧泽好似并没有告诉自己他的果园在什么地方,那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帮他?

    孟毓晓思忖了好久,见静西王还在等着,只好说:“王爷既然要帮毓晓,不如就帮那些山人一把吧。除了骊山脚下的茶园,骊山四周还有不少其他的茶园、果林之类的,他们比庄稼人还要可怜,若是今年的雨水赶不上,这些庄稼也就是今年种不上,可是这些果园、茶园,若是赶不上雨水,果树和茶树都死了,来年这些人也没有收成,王爷既然要帮,不如都帮了吧?”

    孟毓晓说完殷切地看向静西王,自己也不知道周牧泽到底是哪块地,只得候着脸皮求一个大恩典,如果将所有的都救了,他的应该也能得救!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王爷会笑

    刚听孟毓晓说要救所有人时周牧泽心里还稍稍有些不开心,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好似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果园之后周牧泽又有些想笑,这么短的时间,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只是周牧泽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叫她达成目的,虽说自己定下这个比赛不过是为了让安瑾轩将孟毓晓推到自己身边来,但是自己也着实有些好奇,在孟毓晓的心里,自己和安瑾轩到底谁更重要?

    “这怕是有些为难了。“周牧泽微微抿嘴,作愁眉状,“原本这些茶园、果园就不在这次的计划内,因为这一次赈灾,朝廷并未给赈灾款,所有的赈灾款都是泰州知府和各县官员捐赠的银子,本想着是你同本王开口,本王便私自为他垫了这银两,但若是要救下所有,本王只怕要倾全府之力了。”

    听周牧泽说完,孟毓晓赶紧起了身,崇拜地看了一眼静西王,连忙说:“毓晓实在不知是王爷意欲垫付这笔钱。”

    “没关系。”周牧泽轻声说着,“本王也只能尽力而为,你毕竟是为了你朋友的事情而来的,本王虽然不济,这点钱财还是有,可以先帮你这位朋友,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王爷!”孟毓晓出声叫了静西王一声,随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咬了咬嘴唇,内心里十分的纠结。

    如果王爷只能救一家,到底是救安瑾轩的茶园还是周牧泽的果园?其实相互权衡之下,果园的损失肯定会更重,因为十年树木,一片果园没有五年以上是不会轻易结果的,但是茶园不同,几乎是栽种当年就有茶收,只是多少问题。

    孟毓晓想救安瑾轩,这毕竟是她找王爷的初衷,可是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周牧泽的那句话:我那几十亩的果园是死是活全由你决定!

    孟毓晓皱眉,心想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要把这么难的事情交给自己!偏偏自己又受过他的恩情,不能对他见死不救。

    “王爷,我有一个法子!”孟毓晓忽然灵光一闪,笑着看向静西王,“若只是资金不够完全不用在意,这些商人一个比一个有钱,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出资修建渠道,只是得不到官府的准许罢了!”

    周牧泽轻轻弯起嘴角,眼前的女子果然不一般,自己深思熟虑才想好的法子,到她这里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看来要想让她真正辨认出谁更重要着实太困难了。

    “这方法不错,或许可行。”周牧泽轻轻点头,明明已经在自己计划之内的事情,如今却装作是刚刚听了孟毓晓的建议才想到的一般,又仰起头轻声问孟毓晓,“你可有具体的行事方法?”

    孟毓晓见自己的方法居然能得到静西王的认可,感觉自己好似帮了王爷很大的忙,顿时无比的自豪,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轻笑着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全部都说了出来。

    “既然是要救所有的园林、果林,就必须让这人都知道,王爷可以发布告示,广而告之,告示这些人,朝廷允许他们自知出资修建渠道,只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随意修,各自要提前将自己修建沟渠的图纸报上来,交给朝廷审核,看看有没有破坏原有的水道,有没有侵占良田之类的,要等朝廷审核完了之后他们才能够请人动工。”

    “对了,还有工钱,他们给的工钱必须不能比朝廷给的少,一天十文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怎么着也得一两银子才够!”

    周牧泽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孟毓晓夸夸而谈,越发的觉得自己好似捡到了一个宝贝一般。

    她不仅合自己的口味,而且灵动可爱,又敢想敢做,既有大家闺秀的优雅,又不受其约束,这样的女子,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孟毓晓高高兴兴地说了一大通,回身见静西王一言不发,竟有些走神,便赶紧收敛了一些,小声问:“王爷,可是奴家说错了什么?”

    “嗯,你的主意很好。”周牧泽回过神来,朝着孟毓晓浅浅一笑,“本王明日便叫人四处放榜,此事记你一功!”

    “真的吗?”孟毓晓听到自己的意见竟然被静西王全数采纳,知道自己也不全是在给王爷添麻烦,心下顿时舒畅多了,还引申出不少自豪感。

    “嗯,作为赏赐,本王陪你去园子里看风景?”周牧泽说着起了身,心中暗叹正事终于说完了,接下来就应该抓紧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好啊!”孟毓晓并没有太多游玩的心情,可是想到是王爷亲自陪着自己,顿时觉得无比的光荣,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便点头应了。

    周牧泽随即起身,领了孟毓晓出门。

    骊山是有名的江南水城,所有的建筑都讲究山水结合,就算是驿站,花园里也别有一番景色,虽然干旱淡了不少春色,但驿站里的景色依旧赏心悦目,才刚刚落尽的花枝如今全是翠绿翠绿的嫩叶,树枝间还有几只画眉在嬉戏。

    “是画眉鸟!”孟毓晓寻着声音找了好久,才看到几只在木槿花树枝上嬉戏的画眉,两只大的,两只小的,在树丛间上下跳跃着。

    “画眉鸟真好看,而且唱歌也好听!”孟毓晓攀在石桥边,望着树枝上的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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