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开枪中伤口再次被震裂了开来。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侵染的不成样子,不光有我的血,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血,反正我身上满是腥臭味,极为难闻。
越是往后走,一些列的事情就越发古怪。血蝙蝠在后面几盘简直多的让人有些不敢置信,但是这些东西却并不攻击路过的我们,它们好像是在休眠,有些又是焦虑的胡乱飞着,似乎是想往回飞却又不敢过去。
是在畏惧什么吗?我心头留意了它们的动静,但是却无暇细想,我又有些庆幸着一路上再没有碰到如同阮考那群人一样的团队,不然就我们这种疲累的状态,恐怕遇上之后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提不起来吧。
虽然人在危急时刻总能爆发出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潜力,但这毕竟是得再相对条件下。如果身体连激发潜能的力量都没了,那还谈什么爆发?基本上就可以直接等死了。而我们这队人差不多就处于这样的状态,除了范存龙之外每个人都临近崩溃的边缘。
着过程中李政的表现倒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他后面竟然真的一路撑到了这里,中途一口气都没松过。他总是在脸色紫的快要发黑,眼看着就要到倒地的时候又倔强的抬起头来,身体中好像出现了一种新的力量继续支撑着他前进。我知道那是人突破极限之后所获得的新力量,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这个看着有些娇惯的孩子,竟然在逼急了之后能爆发出如此顽强的毅力。
是个可塑之才!我心头暗暗点头,这家伙的发展潜力十分巨大,如果这次通过这个不要命一般的长途跋涉,能彻底激发他的潜在能力,那也许我会见证到一次奇迹般的蜕变。丑小鸭变为天鹅,可能就在不远的将来吧。
我朝着李政竖了竖大拇指,他勉强地笑笑继续埋头往前跑,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这短短的历程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十分强烈的冲击,而在这一系列盘桓在生死之间的冲击中他不但没有崩溃,反而一次次挑战病突破着自己的极限不断获得新生。别的不说,就拿对我的态度,要是搁在刚刚开始,他一定会不屑的冷哼或者做一些别的动作来表示不满或者不屑,就算因为很原因不敢做这些动作,那也一定会选择无视。
“三十五盘!就快了。”范存龙这次压低了声音,他并没有如之前那样高声提醒,也不知道是他也疲累了还是发现了什么值得警惕的东西。我们一语不发继续前行,经过两具干瘪尸体的时候范存龙步子顿了一下。“是上次追过我的那两头熊瞎子,可能惊到了那群血蝙蝠,被吸干了。”
他简单的解释,我点头,无暇多问。
江溪脸色发紫,黄三黄四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们始终憋着一口气没有放松过。一路上还要轮流照顾丁立名,可以说在我们这队人中,现在应该就属黄三黄四最累了。但他们两个脸上没有半点怨气,深谙团队配合之间的道理。
“三十六盘!速度可以慢一点了,这里经过了不少人!”范存龙再次提醒,到了三十六盘有人经过踩踏灌木草丛的痕迹十分明显,显然不止一队人从这里经过,根据一路上留下的各种痕迹来看,最起码也有四五拨甚至五六拨人从这里经过过。
中间有血迹,有断肢,更有掉落在地上没人收殓的尸体头颅几个,这一切都在证明着这里发生过很多次的火拼。
能来这里的,包括我们在内,没有一个是好相与之辈,一言不合直接动手这种赤裸裸的生存法则,在这山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不需要什么计谋,见到了稍微有点冲突立刻用强硬的拳头跟灼热的枪口将问题解决,这样来的更为迅速更为直接更为实在。
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我直接杀了君子就永绝了后患。大家都是从死人堆,从死人墓跟各种要命天堑中走出来的人,对于死活这种东西看的还真的不是太重。当然,我指的是别人的死活,如果事关自己跟朋友小命,那可就得不择手段的保护了。
活着,一切还都有希望。若是死了,那么万事皆休。什么理想抱负,什么金钱权利女人,一切的一切就统统都没了。要知道连古人都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更何况我们这些活在很多年之后的人?汲取了前人无数智慧要是在这种简单的小事上处理的还不如前人来的熟练,那干脆找根白绫自挂东南枝吧。也许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还能化作厉鬼带走两条人命。
呼啦啦!呼啦啦!
我们往前冲着,里面又冲出来了一群蝙蝠。虽然只是普通的那种蝙蝠,但是看着要令人觉得十分难受极为不舒服。
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能让一直稳居深山的兽群发生这样的躁动!就这么一路,已经有四群狼几乎是跟我们擦肩而过却对我们一点也不理会,好像是惊恐于后面的什么东西,只顾着仓皇逃命。
“看来里面可能是真的出大事了!”范存龙眉头也皱的很深。他生于大山长于大山,早就在无形中将这苍茫大山看成了自己的领地跟狩猎场。现在这么一群山外之人堂而皇之的闯入,这让他觉得很不适应很不舒服。我能理解这种心态,一个山体,不知道将多少山外人跟山里人分成了两个世界。
世界观的不同,还有无数互相针对所延伸来的仇视,都让这两类人群有种天生的敌对情绪。
“大概还有多远!?”我开口问范存龙,歇了口气,一瞬间就感觉身上压力加大了不止一倍,就像是地心引力对我的作用瞬间增加,要将我吸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是我不能不问,身后的几人中也就我还有张口的能力,剩下的几人只要一开口怕是会立刻瘫在地上。
就算如此,他们不开口每个人都已经到了自己真正的极限,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弄不好怕是真的会出人命吧!那时候只要停下,可能立刻就有人会倒在地上永远难以起来。这一倒下去就真的是彻底倒下去了。
我最担心的还是丁立名跟李政两人,李政虽然在不停突破,但是这样对身体的损害很大。丁立名一直忍着看不出什么太大问题,可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的各项技能相较于年轻人都相差甚远。所以我不得不开口问,这样能给他们一点信心,能让他们明确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路要走!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想到也许当时望梅止渴也是在这种绝境之下才能生出来的急智吧。
“马上,最多五分钟!”范存龙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很配合的大声对我说道,或者说着并不是给我说的,而是给后面的黄三黄四,丁立名李政江溪五人。他们需要一针强心剂。
果然,听着我们的对话原本疲惫不堪的几人眼睛顿时大亮,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焕然一新。有了目标,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大家的身体能在这最后的几分钟调整出最大的能量,用最好的心态去面对,而不至于心力交瘁生机枯竭。
“好!大家再撑撑!五分钟之后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一阵子调整了!一定要挺住!不管怎么样都要挺住!”
我拼着全力大喊。说实话,听到有五分钟之后我的精神也顿时好了一大截,这就是心理作用对身体潜能刺激的妙处。
本来我也已经很疲惫,但听到这个准确的时间之后身体中立刻窜出了一股暖暖的气流洗刷全身,好像是能将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气流是从丹田处升腾的,那种熟悉的绵长正是长生拳所激发出来的东西。虽然我一直有些费解为什么那位老人打出来的长生拳是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而我却总是打的燥热,但是不可否认这东西真的对自己帮助十分巨大。
一百米!最后这段竟然是一条一百米的直线,从这个看着有些工整的一百米路径中,我能看到外头那渗透进树林的光线,不像是这其中的压抑,而是一种久违了的海阔天空!
虽然这种海阔天空可能比起大山外头还是会显得压抑无比,但是相较于这漫长而又黑暗的三十六盘,却不知道要好了几千几万倍。如范存龙所言,那后面是一个完全安全的山体走廊,可以完全放下警惕的好好歇一阵!
☆、第四十八章 安全
“到地方了,走吧!”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嗓子干哑无比,说话就像是两十分干涩的铁片磨出来的,听着十分难听。
在前进的过程中我甚至腾不出一点时间来喝口水润润自己的嗓子。之前是一只憋着气,之后是不断出声提醒然后泄气身体太过疲累,跟何况在运动中喝水我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大家脸上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一瞬间整个队伍有些泄气的意思。范存龙立刻出声说道:“千万别松气,最后一百米一定要挺住!快点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连拖带拽的抓这丁立名跟李政,给黄三黄四顿时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短短一百米距离,我们却走了很长时间。所有的人的身体都疲累得几乎瘫软,我觉得就这么短短的一会,自己的体重已经增加了最起码三倍,背上的背包同样沉重无比,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个包裹里装了不少的弹药,照明弹跟散弹枪的子弹还有手枪的子弹都在里面,这在大山中可是赖以生存的必备东西。而至于我们进山时候带着的那几杆猎枪,全都塞在了黄三跟黄四的背包里没人提及。
跟阮考这些家伙的专业工具比起来,我们那些装备简直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违禁品,这要是在山外头被查出来大量囤积枪械,怕是得被毫不留情的关进号子里教育几十年,等成了对社会无害的分子之后才会被放出来吧。
拖着疲累的身体,我们一点点几乎是用爬的方式走完了这最后一百米,也不知道是我的祈祷有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最后这段路上我们走的十分安全没有碰到一点麻烦跟阻碍。
我能看的出来,范存龙的压力很大,十分大!现在我们这群人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也许拼死的话我还能暴起一搏,但是其余几人却完全没了任何的可能。这样一旦出现了什么变故,肯定会让我们出现十分重大的伤亡。
守护的责任全都压在了范存龙的肩头,他的压力值巨大可见一斑。
外头的天色要比丛林中明亮了不少,刚迈出三十六盘的第一步,我甚至都感觉呼吸着的空气骤然清新。外头的空气有着一种久违了的轻松感,不像是三十六盘里里面,低矮的树叶丛生的灌木跟齐人高的杂草,处处蕴含着要人命的危险跟压抑。
走在里面,我么有一刻钟不在警惕着周围的情况。虽然有范存龙在,但是多一双眼睛毕竟多一份保障,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小命,自己不爱惜着,潜在的敌人跟丛林中的野兽可不会替你珍惜。
“确定没什么危险么!”再往前走了五米,一颗很高很粗,看起来最起码也有二十米高四个人合抱的大树下,我最后一次向范存龙确认,他点头说道:“不用担心会有野兽冲击,这个走廊的确是个安全地带无疑。”
范存龙话里有话,他说的是不用担心野兽的冲击,却并没有说不用担心来自于人类的暗算。在三十六盘中发生的种种让范存龙心头也开始变得更加警惕,他不仅留意着各处的风吹草动,更是在时时探查着有人经过的痕迹。
只是我这时候已经无暇理会更深层次的意思,领会了也没法进行预防,所以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坐下去靠着大树好好歇歇,只是身体才沉到了一半就被范存龙给抓住了肩膀拉了起来。
“郑哥,现在不能坐下去,站一会,或者围着这里随便走两步,等心跳再平缓点再坐吧。”
“哦对!差点忘了这茬!”我倏然一惊,转头看去果然没人往下坐,黄三黄四弯着腰不停喘气,李政也差不多他的脚下不断进行着微小的挪动,丁立名,江溪他们都大抵如此。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暗自自责,别人的身体麻木了,我却在这种重要的关头变得连精神都有些麻木,这样的状态可真是要命。
高强度极限状态之下的运动之后,如果立刻坐下去可能会导致气血冲头严重者甚至会脑血管爆裂而死。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是个常识性的问题。
过了好半天,我的心跳渐渐平稳,紧接着就听到几声噗通声,回头看去,他们五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瘫在了地上重新开始大口大口喘息。
实在是累极了!最后黄三跟黄四索性就这么躺在了树下面,跟睡在了自家热炕上一样,一脸惬意无比的表情。我看着他们勉强笑笑,靠在树上从背包中将水壶拿了出来开始往嘴里猛灌。
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舌头填到嘴唇,已经干燥欲裂,有些隐隐作疼。一壶泉水,这时候在我喝来却仿佛是人间甘露,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清爽的泉水更加爽口更加解渴了。
范存龙打开水壶喝了两口,然后把剩下的水直接从头上浇了下去。一壶水从头顶开始渗透衣服流到脚底,整个水质已经变成了红色跟一些别的颜色混杂的颜色,看着十分污浊恶心。
我学着范存龙的样子也从头上开始往下浇,身上的腥臭味等到歇下来才让我感觉十分受不了。小哈哼唧两声立刻将自己的小身子挡在了水壶下面,它一边追逐着我胡乱往下浇的水流一般挥着自己的小蹄子开始搓澡,那种样子就差胡手里却一个毛巾了。
它身上的花裤衩已经破得没法穿了,好几个大洞,我干脆直接帮它将那个布片给揪了下来。谁知道这货竟然立刻哼唧一声把身体缩了下去用肥嘟嘟的身体挡住自己的小丁丁,同时不断用眼睛撇着旁边的江溪,好像是在说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看。
“哇!哪里来得可爱的小东西!”江溪竟然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小哈的存在,看着这货种种动作,她竟然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就像把小哈给抱紧手里,哪里还有半点刚刚歇下的疲倦样子?
我心中哀嚎一声,想着果然如此,这小东西对于女人的杀伤力天生无解。哪怕是个再冷漠的家伙面对小哈的时候都会不由自出的泛出柔情吧?当然,宋娇这种骄傲到不可理喻的女人得排除在外。她的世界里她好像就是绝对的主角,有主角光环加成的她就是最伟大组崇高的存在。我后来终于是想到了怎么去描述宋娇的心理状态。
“哼!哼哼!”小哈尖叫着想要往后退,我一把揪住了它将它扔给了江溪。这货真的是太能装了,果然,它那么一个惊恐的后退更是让江溪眼里的喜爱更深一分,她一下从空中接住我扔过去的小东西,嘴里还有些责怪意味地对我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爱心,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竟然都下重手,那以后谁要是变成你的老婆不得悲惨死!”
我:“……”
面对这个指责我想反驳,但是却看到小哈竟然好像是‘逆来顺受’的屈服在江溪怀里乱拱。当然,着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流氓猪乱拱的位置赫然是在江溪那一对双峰之上。它拱着不满意,又哼了一声调整自己在江溪怀里的位置。
我看着久久无语,而后真的很想对江溪喊一句:“禽兽,放开这头猪,有种冲我来!”
只是这种话注定我只能是在心理想想了,我估计若是此时赵七九在这里,着家伙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来。看看小哈就知道,我有理由怀疑这个本来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小野猪,很多东西都是跟赵七九学出来的。
那段时间它整天跟赵七九厮混在一起出去,每次从外头回来,它的举动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