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以及……这件事情附加在他身上的因果?你觉得他能承受得起?他现在的命很脆,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避世的地方排除所有干扰,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把命保住!”
“找一个避世的地方派出所有干扰?”我看着周敦颐,无奈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让无邪永远躲着,不见任何人不跟任何外人说任何话?这样躲一时可以,难道你还想让他躲一辈子不成?你自己说说,这可能么?”
周敦颐明显的一愣,然后说道:“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他现在这样肯定不行!”
“不是还有我们么?他要真把五角大楼炸了,难道我们不能帮他善后?”我看着周敦颐,他的眼神渐渐亮了,我就继续说道:“难道这不行么?他能做到一些事情,我们也能,难道他的这些朋友都是吃干饭的?”
“这太疯狂了,你真是个疯子!”周敦颐忽然苦笑。
☆、第四百四十八章 热闹
其实我跟周敦颐的谈话是另有所指。
这事情并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如果郑无邪心血来潮想去炸五角大楼怎么办,而主要还是在指郑无邪在接下来做的事情上可能承担的某些很大的因果,这也许会压垮他,所以周敦颐对我的做法很不赞同。
而我说了,就算是郑无邪做了什么事情,也有我们可以去帮他善后处理。而实际上呢?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接下来郑无邪会做的事情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刻意的插手其中,因为他已经走入了自己宿命的关键节点,没人能够插手其命运,所以我说所的善后也不过空言。
我们两个人讨论的方向一致都没有变过,周敦颐更加倾向于他的想法,在这个我们还能稍微插上手的时候让郑无邪处于一个绝对‘干净’的世界里,不用做任何事情不用为任何事情负责,这样便能免受那种冥冥中的因果对他的影响,只是这样一来,郑无邪所丧失的东西会有很多,比如自由。周敦颐所说的,便是有了自由之后行为可能带给他坏的影响。
而我的反驳则是,事情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因为如果真的到了一种被命运完全丢弃的程度,我所了解的郑无邪一定不会妥协,他依然还会继续抗争,哪怕这样的抗争实际上没有半点作用,但是他名无邪,本不信邪。而郑无邪的性情,作为朋友的我们自然也都十分了解,他不是一个甘于安分的人,就算是在静如止水的世界里他也一定会不断折腾起自己的风浪,要让这样的一个人接受周敦颐给他的那种安排,这要比直接杀了他都更加艰难,所以我想这也有可能是郑无邪躲着周敦颐的原因,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深谈。
我跟周老二用这样一种方式交换了彼此的看法,而周老二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我观点的正确性,这事情,还真得是让郑无邪自己去折腾,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他最起码都是在最后还依然做着他自己,那个叫郑无邪的男人。周敦颐之所以说我疯狂,是因为从客观上来说,这样做是一种对自己的狠,而且是对自己特别的狠。
只是我现在反而有点担心的是,如果郑无邪这厮碰到了大造化,在自己命如纸薄的关头破而后立将自己重新推进命运的洪流里,他又会做什么事情?他跟我的说的话我每每回想起来,都仿佛是在耳边炸响一样,他要证明给自己看,不是命运抛弃了他自己,而是他最终将对命运这个婊子始乱终弃。在那种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选择?难道真的会自己主动把命运抛弃?要是这样那可就有点太疯狂了,我想也许周敦颐说我是个疯子的话,在那个时候我得如数送给郑无邪。随即我便甩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全都丢掉,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还是祈祷郑无邪那个家伙能顺利的从这个命运的转折点处走回来吧,至于剩下的事情,等之后再解决也不迟。
……
时间在以往的夏季总是度过的无比缓慢,闷热的天气仿佛能把大气实质化然后压在人的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在这样的天气里人都总是盼望着时间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赶紧把这白天过去就到晚上了不用见太阳了,赶紧把这夏天过去就不用受这份洋罪了。
但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端的这个夏季,就在很多人依然为这样的天气而觉得烦闷盼望着赶紧把这个夏天送走的时候,这个夏季对我来说走的却快得有些过分了,我甚至还没来得急去捧一本杂集睡在处于阴凉处的躺椅上休息,更没有心情去感叹这季节的闷热跟外头的蝉鸣,这个时节就已经在不经意间与我擦肩而过。它不会停留,因为它明年会再来。
在这最后的空闲时间里,我逼迫着自己不断的紧张起来,不断的研究自己所知道的各种事情,不断的联系自己所掌握的各种本领,不断的跟着父亲在家里的几个小世界中来回奔走,也不断的来往穿梭于郑氏的其它各房,寻找这次能跟我一起走进白玉京里的人。这对于郑氏来说,是一次分裂了几代之后的重新融合,父亲的本意也是如此,既然决定已经做出来了,那就不要再藏着掖着。我原本以为,以二房为首的其他几家会闹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给家里找麻烦,但他们家的主事人却出乎预料的沉默,对郑氏重新融合这件事情,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这大概也算是默许了吧,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逼迫他们就范的。
在无数人不断铺就的平坦路面下,我就这样不断往来于其它各房,跟年轻一辈的人不断的熟识。有人开始还在排斥,也有人一开始便不断的逢迎,排斥的大概是一时间还转不过这个弯来,而逢迎的,则是这些年过的并不怎么舒心的几家,他们脱离了原本的郑氏之后,便一代代衰弱一代不如一代,到现在勉强能沦为一个华夏的三流势力也够呛。
让我意外的是,有一房的血脉最终放弃自己原本的东西了,他们变得不再跟这个圈子有往来,而是一心一意的融入了世俗的生活中。有人混在官场里,有人处于商海中,也有人在华夏的军队里不断成长最后变为一方诸侯。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优秀的,尤其是在俗世中,也许用出类拔萃来形容也并不过分。其实这些血脉大抵如是,只要愿意一心钻研那些世俗中的东西,或多或少都能取得一番让很多人望其项背的成就,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脱离这个在外人看来特别神秘的圈子罢了。
雷家这段时间也特别的热闹,但是这种热闹下却掩盖着一种别样的残忍。在雷家大院里,也许就算是深更半夜也能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也有一些呜咽声,仿佛是那些凄惨死去又被毁灭的灵魂还有残存的魂魄停留在这世界上,他们的残念久久不散,围绕着雷家的院子不断出声,经常会吹起阵阵阴风,好像是在跟自己死前所经历的那种痛苦做最后的告别。
这就是传说中的灭蛊计划,从几个月前郑屏大婚的那天便被一群人敲定下来,而在我确信半步多的老柳树跟仙那个群体以及苗疆那些实力之间有染的时候被正式实施的。所有的年轻一辈必须向自己的身体中引入蛊王血液,因为一旦身上开始流淌了这种东西,在未来就可以免邮苗疆大部分令人闻风丧胆的秘术。但是蛊血液的霸道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就算是某些家族的天才,在注入了蛊王血之后也会因为不堪忍受灵魂上的折磨而自觉生路,其中有的更是残忍,会发疯一样的,一刀一刀在自己身上的血管处开着口气,好像恨不得能立刻把自己浑身的血液全部放干。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的是就这样死于非命,一旦往身体中注入蛊王血液之后,就没人能再救他们,成功与否全看个人毅力跟自身造化,这更像是一种赌博。
死去的人不乏身份特别尊崇甚至是未来某个势力接班人的这类人,这样的人每损失一个都是对一个家族极大的打击,但现在,很多的家族却不得不这样。因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蛊王血并不杀人,但人的神经却能产生一种特别要命的刺激,但只要在这样的痛苦下挺过去的人,最后无一例外的都会成功。而一个家族,如果其中的杰出青年,未来注定是家族或者势力中中流砥柱一样的年轻人,如果连这点疼痛都难以忍受,试问那些长辈又怎么放心把祖上苦心经营很多年的家族或者势力交给他们?所以,这里更像是成了一个个家族的练兵场,不管你平时究竟有多厉害,挑战一下你的神经就能知道。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做法,但却是目前来说最为有效的做法,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情面可见,没有任何后路可退,生死融化,就在此一举。每丧失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各家的老人就会感觉自己很心疼,但却只能这样做,因为接下来他们需要的是金子,而不是会被大水一冲就垮的散沙。
对蛊王血液这种东西,我自然是敬谢不敏的。当时蛊王那种丑陋的样子竟然直接撑开我的毛孔挤进了我的皮肤,让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一阵反胃。但不可否认的是,最后的确是把我身上的被种下的那只蛊给清理了。
“你确定自己能行么?其实并不算很难受,我知道凭你的意志力这点折磨,对你来说,一定是小菜一碟的!”就连雷仁耀这个雷家的宝贝都不例外,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屋里点着蜡烛,浑身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但这货还咧着嘴在笑。
☆、第四百四十九章 着手准备
雷家大院所在的这座小山,已经变成了很多人眼中畏惧的死亡之地,但这样的危险是他们不得不面临的,就算是背景再硬的人,也无法从这个鬼门关中逃走。而那些杰出的有能力却被埋没在人海里的年轻人,对这样的地方却无比向往,因为他们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能力的地方,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发光的时机,而在这件事上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他们会争先恐后的来证明自己。而这次的事情,为各个家族提供了一批强有力的年轻资源,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一些往日里因为得罪了家族强势人物而被打压的年轻一辈纷纷露出自己的峥嵘。
如果说雷家大院已经变成了一处死地的代名词的话,那么赶尸门的山恐怕在此刻已经变成了他们眼里的人间地狱把。在挺过蛊王血对自身的折磨之后,他们立刻就得赶去蜀川赶尸门,在那里接受赵七九那位疯癫师兄的折磨,折磨的目的是让他们适应那种所谓的仙气,以及可能面对的各种仙的手段。在这个地方不会死人,但是却能带给所有人一种比肉体的折磨更加痛苦的精神上的折磨。所谓神祗所谓仙,最擅长的是什么?蛊惑人心,他们就好像一个无孔不入的意识,会在人心中种下一个信仰的萌芽,然后这个萌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人自己滋养成一刻参天大树,在心中根深蒂固不可分割。但这一切并非不可磨灭,若是想要从赶尸门的那座山里走出来,必须得自己将心中种下的对仙的信仰毁灭掉,然后才能重见尘世。
这究竟是有多痛苦?也许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但这是让一个人亲手去毁灭自己崇拜已久的心念或者偶像,中间的矛盾言语不足以评说,这甚至可以说是一次精神世界的崩塌也不为过,而这后果,更是会变得特别恐怖。
雷家大院是一处要命的地方,而这赶尸门的山却是一处能让人发疯的地方。在前一个地方就算是没办法忍受折磨,大不了一死了之。而在后一个地方,如果没办法忍受这样的折磨,那精神思维崩塌之后唯一的后果就是发疯,变成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并且继续在这样的状态下终结其余生,没有人可以例外,也没有人能够被救赎,唯一能够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雷家大院我去了又走了,赶回门的山我也是去了又回了,因为要带着一群家里的年轻人。在赶尸门那边倒是发生了一些小插曲,缺德乌鸦在其中使坏,想方设法的安排我接受所谓的考验让我接受那个疯子的考验。于是我进去了一个屋子,站了一会又出来了,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在我心中种植下任何关于神祗的信仰。看着那些惊奇的眼神,我真想酷酷的对他们一笑,你们所谓的神仙,哥们我在玉山世界里经常是来杀着玩的,让我去崇拜一群这样的东西?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就像是人能拜龙为图腾却绝对不会把猪当成图腾一样。信仰这东西,永远都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拥有的。
而且还有一些不能为外人说的东西,因为我身上好像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信仰之力。这一切的源头大概都是在大禹治水玉山的那个世界里,因为在那个地方那个世界里,会一直有人膜拜九鼎,会一直有人在传颂着我的名字。
我只能说,信仰这种东西特别神奇。这并非是让一个人去全身心毫无保留的崇拜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个物品甚至为了那人那物无惧生死,而是只要这个人会记住一个人活着一样东西,愿意在一些事情上相信他或它觉得他们就是权威就够了。比如在多大多数人还小的时候,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信神者得救赎,人生来就有罪的荒谬理论,所以那时候他们的信仰不会是所谓的神明,而是自己的父母,因为那时候的孩子眼里,自己的爸爸妈妈就是这世界上最棒的人,他们无所不能,任何人也不能对他们产生一点点的轻视。
这样的结果是让很多人无语,而我在赶尸门呆了一周之后便施施然回到了长安。去雷家大院的时候,我带了将近三十个同辈人,而从雷家大院离开赶往蜀中的时候,我的身边就已经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当我从蜀中回来长安,并让他们先各自回家听从自己长辈安排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折损率超过了三分之二,这个概率相当的恐怖。
当然,也许最终的数据会比现在的更高的一些,但是在我看来希望不大。因为在赶尸门停留一周已经是时间安排上的极限,用四天的时间在他们心中种植并灌溉信仰,然后只有三天的时间留给他们去从这样的状态中回归原始。有些人是恢复过来的,而有些人没有在三天内转变过来反而将自己的精神弄得一片混乱,这样清醒过来的概率微乎其微,除非是碰到属于自己的什么大机遇而顿悟,否则此生再无可能。
我想一些人该嚎啕大哭了吧,我想一些人该心里淌血了吧,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这个在很多人眼里神秘的群体所面临的无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本来就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有人例外,郑屏这家伙自然是不消说,另一个是二房的人,他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特别从容出色。我相信如果给他一些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累积,他可能会走到一个很多人都走不到的高度上去,这个人其实说来我也认识,姓郑,叫郑简堂。就是那个我还在渭城的时候,他便堂而皇之的上门要求我交出小黑布,作为条件他可以送我一笔足够多的钱的家伙。他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回去各自的家里报告此行程并汇报一些别的事情,而是就留在了长安。他留下的理由也说的很清楚,既然大家要融合就不要扭扭捏捏,索性彻底一些,他也是郑氏的一份子,有权知道现在更多的情况,尤其是大房的一些事情,因为这也许关乎着未来。他同样也把一些话说的十分清楚,要看看大房究竟是有什么比别的支脉更加优秀之处,说白了,他不服气,他认为他们二房才应该当郑氏的掌舵人,这是一个挺傲气的主。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