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构建着自己的语句。
我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中年男人,他脸上的那种锐利之色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烟消云散。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白蔷薇的父亲眼睛开开合合,终于说到:“你想要,可以给你,但白家怎么办?”
这就是在跟我谈交易了,想要让他把东西拿出来,能行,但是我必须给他一个足够重量的价钱。这程序就正常了,我看着白蔷薇的父亲,心中想着,人只要不那么固执,沟通起来就流畅了许多。
“你所担心的,无非是当时那个算命人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凤翠是你白家兴旺的根基所在。而在你得到凤翠的之后,也的确是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可是有些时候,福祸一念。”我看着白蔷薇的父亲说道,“前些年,凤翠在白家,能让白家越发兴旺。可现在,凤翠要是继续留在你们家里,只会给你们带来大祸事……其实那个算命人有句话说的没错,凤翠的确是你白家兴旺的根基所在,因为这枚凤翠,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很有些价值的承诺。”
“什么承诺?”大家都进入了谈判的状态,所以也不再格子矫揉造作,形式现在很清楚,凤翠我是必须拿到的,不管是动用什么手段,而白蔷薇的父亲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枚凤翠的利益扩展到最大化。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不安稳了,可能,对普通的人家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冲击力,但是对你们这些不上不下的家族来说,影响却很大。别拿这种不相信的眼神看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之前在你房间放那种东西,阻止你醒过来的那些人,跟你那个好弟弟已经建立起一种特殊的关系了,我相信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不久之后白家只会变成被那些人操纵的傀儡。”
蜀中势力入世已经不可阻挡,而那些人一旦从那十万大山里走出来,在这红尘世俗之中必然要扩展自己的势力,他们必须得有很多方面的金钱支撑来进行一系列的活动。若是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建立起来稳固的根基,那它们所谓的入世就没了任何的意义……只是初期资本的快速积累,除了动用灰色的手段,已经再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白蔷薇的父亲眼睛骤然瞪了起来。我看着他继续说道:“我能给你一份承诺,在你遇到特殊麻烦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们白家把这种麻烦解决掉,最起码,能够保证你们不会被这样不属于世俗的群体吞没掉,你觉得这个承诺的分量够重么。”
看着那一双还在思考的眼睛,我再次说道:“不用想着再让我加码了,这是我能给出的极限,要是你觉得可以,那么东西给我,你要是觉得不行,我现在转身就走。只不过……下次再去你们白家的人,很有可能就不是我了。”
这是一种艰难的抉择,白蔷薇父亲对我说的话并不是全信,他依然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他的思维充分发挥了一个商贾本色,一切为了利益,其他可以暂时全都丢开,所以自然而然的,我这些话在他听来也不过是为了最终目的的一种夸大罢了。
但对于这些,我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致,本身就已经让他知道了一些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他还是要继续这样跟我讨价还价的话,那我真的会直接转身就走。
得到凤翠的确是不能用强,但是要真的逼迫白家屈服,办法何止一种?只不过从之前桃花婆婆跟李候成他们的那些话来看,父亲现在应该是正在做什么事情,这就直接倒置了家里的人手不够,很多的事儿,腾不出手来做就只能采取另外一种办法。
“我凭什么能相信你的保证?”白蔷薇父亲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只能这样点头答应,在这场谈判的一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最劣势的状态,形势比人强,这毕竟是一道硬伤。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说着,心里却苦笑了一声,在以前时候最讨厌的恃强凌弱的桥段,现在竟然被我使用的炉火纯青。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缺少了有效的制约手段,那么自然是强者说话弱者听信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让薇薇进来吧,我交代她一些事情,只是希望你别忘记了你给我的这个承诺。”这句话说出口,那就算是成了,凤翠他给我,代价就是将来他面对一些非常规麻烦的时候,我帮他们家把这种麻烦解决掉。
“以后只要碰到类似的麻烦,让白蔷薇告诉我,她知道应该怎么跟我联系。”说完我转身走了出去,白蔷薇这个时候依然在院子里面愣神,我走到他的面前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警醒过来。
“是不是不行啊?要不你换一个别的条件,只要不是这个别的我都尽可能答应你,行么?”白蔷薇着急的辩解让我笑了笑,从她的身上看不到那种商贾的本性,出身商贾之家还能保持着自己的本性不褪色,这样的女子真是难能可贵。
“不会,我是谁?你父亲一见我就被我浑身英气给折服了,说了没两句就满嘴答应把东西给我,还跟我拉了半天的家常,这人年龄大了,顾虑就越来越多了。”我感叹似的说了一句,便对白蔷薇说道:“恩,他让你再进去一趟,我说这来来回回出来进去的,真是不嫌累。”
白蔷薇嫣然一笑,瞥了我一眼进了他父亲的屋子。过了一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我满脸的惊讶,“你竟然真的能说服我爸,他这个人很固执,一旦做了决定很少有东西能让他改变想法,就算是我这个当女儿的都不行。”
“那你都不看看我是谁?差点都成你白家的女婿了,能使普通人可比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鼻孔已经快仰到了天上。
一个带着嗔怒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郑起桥,你能不能正经点,正经一些会死啊!”
离开这个疗养院白蔷薇自然是不怎么情愿的,她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她那个‘很久不见’的父亲好好诉说,但现在还是得先解决了我的事情。她父亲把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了她,现在再回一趟千山园,把东西取出来交给我,她再回去疗养院也不算迟。
白蔷薇的那个二叔已经不在千山园的十七号别墅里了,等我们到的时候,也只有那个叫黄伯的老人家在。白蔷薇对这样的情况依然是丝毫都不诧异,她甚至没有问她二叔的去向,只是对黄伯说了一句父亲醒了,黄伯就忽然老泪纵横。
凤翠外表看上去,是一个普普通通并不显得很珍贵的宝贝,这点从它的色泽上就能看出来。它的水头看上去并不是很足,里面那个凤胎也很小,不仔细观察都无法看出来那是一个凤的模样。就这么粗略的看去,这个凤翠顶多算是一个冰种飘花的质地,根本连最普通的玻璃种都没办法达到。但是它的出现,却让本能的想要亲近。
刚刚接过凤翠拿在我的手中,我隐隐能够察觉到它好像在挣扎,这种感觉很奇怪,它明明就躺在手中一动不动,但我的的确确是感觉到它挣扎着想要飞走。但就在它刚刚要离开的一刹那,又有另一种力量把它压了下来,这是小黑布的手笔。
“用我把它包起来!这东西离开你们家的时间太长了,认生。”小黑布对这枚凤翠同样十分了解,而且从它对付这枚凤翠那那种娴熟的手法来看,它以前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情。我想起以前爷爷就说过,凤翠刚刚到先辈手里的时候,那种红煞世所罕见,是经过一辈辈人不断磨砺着它,才慢慢把它身上的红煞全部抹掉,我想这其中,小黑布出的力肯定同样不小。
除了这些,暂时没有发现凤翠还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不过既然凤翠是家里一代代传下来的的传家之宝,那么必然有它不用于寻常的地方,尤其是不管是从白蔷薇父亲那里了解到的,还是从桃花婆婆对我说的那些话中,都能深切的体会到这种种的不同寻常之处,只是现在关于这些东西,我不能就在这里深究。
“你快去山里陪你爸爸吧,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电话。”我把自己移动电话的号码留给了白蔷薇,有了这东西还真是方便,体型比黑金刚笑,而且信号也比较稳定,这样一来跟人联系十分方便。
“你呢?”白蔷薇问了一句。
“这边事情完了,我当然是得走了,最近事情多,忙得不可开交。”
“我送你?”
“算了,跟你上山不顺路。”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关于绳子跟活纸店的老人
拿到凤翠的过程十分顺利。
若说在之前,我看白家还能把他们当做大门大户来对待的话,在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向那样一个地方的地头蛇,都已经很难让我心中再腾起什么波澜。
本身就是这样,在世界的平和时期,各个势力都是埋头养势壮大自己。这些人,轻易都不会出手对世俗的事情多加干预,而是作为一种威慑性的存在,为自己扶持的那些人保驾护航。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本身十分稳定平衡的华夏大势,随着蜀中十万大山之中那些势力的入世,开始变得变故丛生。新的势力需要占取更多的资源,而这些早就已经被分配殆尽的资源从何而来?自然是得从别人的地盘上抢,丢失了的不甘心,没抢到或者抢的不够,蜀中的那些势力会同样不甘心,冲突的爆发的初期,将要直接面对这些的,就是这些不上不下的世俗财阀。
要是没有一个势力的保驾护航,这些大富却不算巨富的家族,很可能在一连串的争抢中快速破灭,而他们背后的那些势力,可没有兴趣再去经营保护一个无法给他们提供任何财物支持的家族。他们只会把目光放在依然能带给他们价值的那些家族身上,然后等待新生富人的诞生。
这就是在这种暗流汹涌的世界中,这些大富之家的悲剧,在普通人眼里风光无限的他们,同样在很多人眼中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随时可以扶植的棋子而已。
我自问,我给白蔷薇父亲那份承诺不可谓不重,这也就代表着。将来一旦有那种势力的人要对他白家进行控制,那么将要面对这份压力的就直接是我们家。而他白家,只需要跟平常一样安安稳稳的在商业这个巨大的战场上去征伐而已。这其中更重要的是,我并不需要他们家定期的向我缴纳‘监管费’。长此以往下来,这已经算是间接的为白家创造了很大的利益。
当然,现在或许白蔷薇的父亲不会这么认为,但我的目的只是这一枚郑氏古老相传来的凤翠而已,我并不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我也并不在乎这样做不能让他对我心存善意。
说句更加现实一点的话,白家,或者说白蔷薇父亲的善意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任何帮助都没有,犹如鸡肋,食之无味。
再一次穿梭在这条华夏卧龙的身体之中,秦岭的大好风光永远都不是别的地方能够比拟的,华夏四条龙,唯有这条卧龙最为磅礴大气。
凤翠依然被小黑布包裹着,按照小黑的说法,凤翠是一种十分娇贵十分霸道的东西,也是我们郑氏大房血脉之人,唯一能在身上佩戴的一种饰品。我的身上从来都没有佩戴过任何挂坠之类的东西,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这其中的原因,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才从小黑布这里得到了解惑。
一切都是因为凤翠的原因,历代祖先们用自己的身体承受并且一点点磨去了凤翠上的那些红,这让凤翠跟我们这个血脉的人一代代下来,已经变得无比亲近契合,在这个过程中,血脉这种不可探究的力量都已经适应了凤翠的存在,若是去佩戴别的宝玉,有很大的肯能会让自己身上的气机紊乱,这回导致再重新获得凤翠的时候,无法跟凤翠完美契合。
可以说现在普天之下,也只有身体里跟我流淌着一样血脉的人才能发挥出凤翠的最大效力。其他的人都不行,除非他们能有正确的法子对凤翠进行孕养,然后一代代传承下去。
“你是说,必须得要一条特殊的绳子?”小黑布形容的翡翠,娇贵的甚至都有些夸张,但他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这样,鉴于小黑布的恶劣形象,我又喊出菩萨问了问,菩萨对这些不了解,但它能知道小黑布有没有撒谎,结果是这次小黑布没有信口胡说,的确是这样。
“你是什么意思!别动不动就把这个秃子喊出来,爷……我跟它就不是一路人!”看到菩萨小黑布就气急败坏的朝我跳脚,我扫了它一眼,它立刻偃旗息鼓。
“那绳子得是什么样子的?”凤翠没有一根合适的绳子,便没有办法真正的苏醒,这是小黑布的原话,而凤翠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能力?用小黑布的话来说,它暂时知道的就是那东西能带给人无限的好运,甚至可能让人走路一低头都能捡到一块牛头金来。
“绳子说着是挺特殊的,但其实并不难弄。九根线拧成一股的麻绳,然后在每个月的初一放一碗自己的血,把绳子泡进去埋在阴坡上,等到十五那晚上再去挖出来,那个时候绳子会把那一碗血完全吸收了,用那种红绳子把凤翠穿起来戴在身上,才能让它真正的苏醒。”
小黑布的话一直都在我耳边回响,我不得不感叹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样的方法若是没人指点,自己一个人恐怕就算是打破头也想不出来。
离初一还有几天时间,我在刚刚到长安之后歇了一晚,第二天便马不停蹄的回家,跟父亲说了凤翠的这些事情。在听到我已经把凤翠拿到手里的时候,父亲点了点头,对我说道:“那个承诺你真的准备履行下去么?之后究竟是由多凶险,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东西已经拿到了,为了一句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承诺,你觉得值得不值得?”
我看着父亲,眉头先皱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忽然笑了。“爸,这样的试探就不必了吧,我的答案你肯定清楚不是么。”知子莫若父这句话被人重复了几千几万遍,必然是有它的真实依据,并不是前人凭空捏造想象出来的。
父亲那本身严肃的面容也骤然舒展开,他看着我,说道:“这样的想法,你得一直坚持下去,不管是将来面对什么,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得做到,我不想要你变成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但我也不想看你变成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但凡是做大事的人,都莫不有同一种品性,言出必践。”
“我知道。”我对父亲点了点头。其实不管我的年龄有多大,在父亲的眼中,我始终还是一个孩子,需要他一步步狂扶着我成长,让我不至于花费太大的代价去偿还自己可能犯下的错误。人生中,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是何其幸在,在往前走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后,因为就算你不小心倒下了,在后面还会有一双十分有利的臂膀搀扶住你。
“可这种事情不是你说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不是你说帮白家担下那些事就完了。”父亲又说道,“你做事还是有疏漏的地方,在说那种话之前,你也不想想那些人凭什么认定白家身后会有一个保护伞?”
我一愣,然后说道:“想要掌控白家,总得先控制住白家的人吧,那种时候只要白家的人表明了……”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是多么的幼稚,就像是父亲说的,人家凭什么这么认定呢?难道还真要白家的人告诉某方势力说,你们去找郑起桥,这些事情他帮我们担着了?恐怕这种话只要说出口,那么不管对方是不是相信,白家都是必然要倒大霉了。
可以说,如果真有那种势力或者某个世家的人去了白家,那这种行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