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营长还是毫无反应,甚至连他身边不远处的几名官兵也是毫无反应。
彭壁生师长顿时脸色大变,急令侍从副官带人将警卫营长从水荡里拖了上来,彭壁生师长解开警卫营长的军装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眼望去,只见警卫营长的腿上、肚子上,甚至脖子上都爬满了不知名的蚂蟥,这些蚂蟥的肚子已经变得滚圆,显然都已经吸饱了鲜血而警卫营长却早已经身死多时了,只是临死还保持着托举门板的架势,岿然不倒。
侍从副官又带人拖出了几名官兵,也全部身死多时了
彭壁生师长见状顿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已经夺眶而出。
警卫营长和充当桥墩的两百官兵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忍受着蚂蟥的叮咬而始终不发一声?又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坦然面对珊珊到来的死亡?难道蚂蟥叮满全身时,他们不知道疼,不知道危险吗?不,他们当然知道,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
“给我找”彭壁生师长抹去泪水,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信,没一个活的了”
终于,侍从副官在水荡中央找到了一个还没咽气的,然后带着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这名上等兵从水荡里拖了出来,上等兵的身上同样爬满了吸血蚂蟥,而且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上等兵挣扎着说道:“师座,好想看到鬼子投降……”
话音未落,上等兵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带着无限眷恋永远离开了人世。
彭壁生师长顿时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将上等兵的尸体推回了水荡,然后跪倒岸边咚咚咚地跪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地道:“弟兄们,只要我彭壁生还活着,等鬼子投降的那天,一定重回这里祭告你们的英灵”
说罢,彭壁生即长身而起,然后带着卫队追赶大部队去了。
如果时间允许,彭壁生师长当然不想把他的士兵留在这里当个孤魂野鬼。
然而,军情紧急,彭壁生师长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带着部队抢在日军第55师团回援之前拿下曼德勒,这可关系到远征军七八万人的生死存亡,更关系着整个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这200官兵的遗体,他委实是顾不上了。
…………
孟拱,远征军司令部。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岳维汉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距离第六军从孟拱出征已经过去将近第六军差不多也该赶到曼德勒了,虽说缅甸气候酷热、丛林密布,而且蛇蚁横行,可从孟拱到曼德勒并没有大江大河或者大山阻隔,行军几乎可以走直线,难度并不是太大
岳维汉精神很好,坐在旁边的罗卓英却早已经昏昏欲睡了。
罗卓英一个磕睡还没有打醒,第五军参谋长罗友伦突然冲进了作战室,兴奋不已地大叫道:“总座,第六军急电,曼德勒已经拿下了”
“好”岳维汉顿步回头,沉声道,“传我命令,第五军所有直属单位,随司令部连夜开拔,目标——曼德勒”
“是。”罗友伦啪地立正,旋即又匆匆回到了电讯室。
在向各单位传达完命令之后,罗友伦又向重庆报了捷。
…………
中国,四川省。
早上六点刚过,蒋委长就在蒋夫人、何上将、陈上将、白上将等党国高级将领的陪同下登上了剑阁天险,此时的缅甸还是酷热难当,可川北却已经是数九寒冬了,蒋委员长虽然披着纯羊毛的呢大衣,鼻子还是冻得通红。
这大清早的,蒋委员长就带人爬上剑客,当然不是为了看日出。
蒋委员长是为了看39集团军,确切点说,是为了看高树勋的新39师
39集团军所属的宝山师、181师、新6师还有新9师早已经走出了蜀道,宝山师更是已经过了重庆了,蒋委员长也远远地见了,宝山师的军容军貌让他着实感慨无比,宝山师,这是虎狼之将带出的虎狼之师啊
高树勋的新39师还没到,缅甸的捷报却先到了。
落在后边的何上将忽然追了上来,兴奋不已地道:“委座,好消息,远征军在缅甸连战连捷,继新第第六军也长驱七百里夺回了缅中重镇曼德勒,缅甸的战局已经彻底逆转了”
白上将等随行将领闻言顿时振奋不已,蒋委员长却显得意兴萧索。
眼看着远征军又要被岳维汉打造成另一支虎狼之师了,可蒋委员长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远征军在被岳维汉改造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打上了岳维汉的烙印,从此之后,这支军队就再不是他蒋某人的嫡系部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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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最近天气实在太热,胖子最怕就是热天啊,现在只想躲在空调间睡觉,人也懒得动,脑子也懒得动了,暂时先保持每天一更吧,等这酷暑先过去再说。
第416章 缅甸华侨
可有件事蒋委员长却怎么也想不通。
同样是〖中〗国远征军,为什么杜聿明指挥的十万精锐会兵败缅甸,而岳维汉指挥的六七万残兵败将却能在逆境中反败为胜呢?甚至,杜聿明面对的仅仅只是先期入缅的两今日军野战师团,而岳维汉面对的却是足足四个野战师!
岳维汉和杜聿明之间,境界相差就如此之大?
良久良久,蒋委员长才幽幽叹了口气,问身边的何上将道:“敬之,杜光亭也算是员身经百战的猛将了,可他在缅甸的表现跟岳维汉怎么相差如此之大呢?同样的军队,同样的对手,所取得的结果却是迥然不同哪。”
“委座,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何上将低声劝慰道,“杜光亭当然是员猛将,其军事造诣和战术指挥能力绝不在岳维汉和薛伯陵之下,他指挥的十万精锐之所会兵败缅甸,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就是英国人的消极姿态,他们不但不配合,反而对我诸多肘掣。”
蒋委员长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心里是否认同了何上将的观点,脸sè却好看了些。
旁边的白上将却是心中不屑,杜聿明之所以兵败缅甸,在他看来其实就只有一个决定xìng的因素,那就是蒋某人的遥控指挥,而岳维汉之所以能够在绝境中反败为胜,就是因为摆脱了蒋某人的遥控指挥。
当然,这种话是绝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
何上将和陈上将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们绝不会把这些真话说出来,更不会晋着蒋委员长的面去说,自从大权独揽之后,蒋委员长就已经不大听得进批评的声音了。
就在这时候,一支军容齐整的**队伍已经浩浩dàngdàng地开上了剑阁天险。
开上剑阁的队伍当然就是隶属于凹集团军的新主师,新纠师由于是新编师,而且兵员都来自冀南地区”相比不远万里去缅甸参战,他们更愿意留在家门口打鬼子,宣传处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终于把他们给动员起来的,不过行程上就比主力推迟了好几天。
蒋委员长当即带着蒋夫人以及何上将等人走下剑阁城楼,等在了关外的天井边。
高树勋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来不及回头看看来路的风景,就看到了站在天井旁边的蒋委员长,蒋夫人,还有一大群金灿灿的将星,高树勋顿时心头一颤”当下急步上前,旋即啪地立正,敬礼道:“国民草命军凹集团军新编凹师师长高树勋,参见委座!”
“健候哪,辛苦你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微笑着上前与高树勋握手。
高树勋赶紧垂下右手,又匆忙脱去手上戴的白手套,旋即双手同时伸出,紧紧握住了蒋委员长的右手,不管蒋委员长在军事指挥上有多弱智,可他的政治手腕和个人魅力却的确是无可挑剔,至少此时高树勋的心里就充满了感jī。
最高领袖亲临剑阁”而且还大清早的等看见你,这是什么待遇?
就这份诚心和礼遇,古时候刘备的三顾茅庐想来也不过如此,可他高树勋又岂能与隆中定三分的诸葛亮相提并论?高树勋不是黄埔出身,也非〖中〗央军嫡系,受到蒋委员长如此礼遇尤其罕见”当然了,也让高树勋感到格外的荣耀。
“健候,我们屋里说话。”蒋委员长微笑着,拉着高树勋径直进了关门。
不过,新凹师的行军队列却并没有停下来”与心情jī动的高树勋相比,新凹师的官兵们却要淡定得多,蒋“光头”和大群金灿灿的党国高级将领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太大震惊,更没有因此多停留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延安”瓦窑堡。
半个多月前,南洋著名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刚刚访问了延安,并特意给毛〖主〗席捎去了两箱五粮液好酒,这会,毛〖主〗席已经打开了其中的一瓶五粮液,正和周公、朱老总围着坑上的矮桌,就着大把的卤水huā生喝酒呢。
“〖主〗席呀,缅甸的局面算是打开了。”朱老总一边录着huā生米,一边向毛〖主〗席说道,“接下来就看岳维汉能不能站稳脚跟了,只要岳维汉能在缅甸站稳脚跟,我军就又多了块稳固的根据地了,这可是块不一样的根据地呀,呵呵。”
**八路军开展敌后工作,有一套著名的三步走战略。
举个例子,37年底,聂老总带着115师教导团等3000余人深入敌后,在五台地区打击日寇,惩治汉jiān伪军,在当地百姓心中初步树立了威信,这叫打开局面;接下来日伪军肯定要扫dàng,八路军自然要反扫dàng,反扫dàng一旦胜了,根据地就算稳固了,这就叫站稳脚跟。
站稳脚跟之后,接下来就是徐图娄展了,八路军的各大根据地,都是这么发展来的。
“我对岳维汉有信心。”毛〖主〗席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岳维汉不仅能在缅甸迅速站稳脚跟,更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转入反攻!老总,恩来,你们没有听错,不是徐图发展,而是反攻,缅甸战场很可能要成为世界反西斯战争中,第一个转入反攻的盟军战场!”
“这个我相信,岳维汉这小子的确很会打仗。”朱老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同样的军队,同样的战场,同样的对手,杜聿明兵败缅甸,而岳维汉却能在绝境中反败为胜,两下一比,高下立判哪。”
“老总啊,杜聿明其实也是员虎将。”周公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衡阳会战,第五军就打得很英勇,是役,杜聿明的战术指挥能力也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此人的军事造诣纵然不如岳维汉,相差也绝不会太远。”
说此一顿,周公又道:“杜聿明之所以兵败缅甸,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毫无底线、毫无原则地盲从了蒋委员长的遥控指挥,杜聿明身为战区指挥官,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战术主张”这仗怎么可能打赢呢?”
“不,这只是表面现象。”毛〖主〗席却摆了摆手,说道,“其实,杜聿明兵败缅甸,根本原因并不是蒋委员长的遥控指挥。”
说此一顿,毛〖主〗席又道:“事实上,蒋委员长的指导思想是绝对正确的,替〖中〗国抗战保存〖中〗国远征军这支有生力量有什么错?只是杜聿明在具体执行时,战术上却出现了致命的偏差,总之,杜聿明乓败缅甸,是因为他在军事观念上落后了。”
见朱老总和周公还是有些不明白,毛〖主〗席又接着解释道:“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同样是戴安澜的200师,杜聿明指挥的同古之战就打得很艰苦,而岳维汉指挥的孟拱会战却是势如破竹,连续击溃了日军第33、第18师团,原因何在呢?”
“〖主〗席,你的意思是说,关键因素是飞虎队?”周公似乎有些明白了。
“对,就是飞虎队!不过现在是美国空军第旧航空队了。”毛〖主〗席不无感慨地道,“现在的战争,已经不只是地面部队的较量了,空军正越来越成为战场的决定xìng力量!真希望咱们八路军能够尽快拥有自己的空军力量呀。”
周公闻言也有些意动,沉吟着说道:“以太行兵工厂现在的技术能力,要生产飞机恐怕不太现实,不过岳维汉在缅甸站稳脚跟之后,却可以试着引进美国的飞机生产线”或者过不了多久,我党就真的可以拥有自己的空军力量了。”
“嗯。”毛〖主〗席重重点头道,“这事必须抓紧落实,而且不能只靠岳维汉,统战部要尽快与南洋华侨总会取得实质xìng的联系”尤其是陈嘉庚先生,有了陈嘉庚先生和南洋华桥总会的帮助,岳维汉与我党才能更快地在缅甸以及东南亚站稳脚跟!”
“明白了。”周公点头道”“回头我就责成统战部尽快联络南侨总会。”
云南,南桥尊会办事处。
陈嘉庚先生正与几个sī交不错的华侨领袖聚会。
自从日军席卷东南亚之后,南侨总会的活动被迫转入地下,总会的办事处也转移到了云南昆明,同时,大量的华人华侨被迫背井离乡,逃难到了祖国的大西南,这些华人华侨主要都聚集在云南境内,尤其以定居昆明的居多。
“……,在延安,我看到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政党,以及绝对清廉的边区政府。”陈嘉庚先生向与会的庄西言、李清泉、李秋莲等华侨领袖介绍了他延安之行的所见所闻,最终还掷地有声地说道,“总而言之,我认为〖中〗国抗战的希望在延安!”
庄西言点了点头,旋即又叹息道:“**将士都是好样的,为了祖国抗战,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他们都是中华男儿的典范,可国民政府的确是太**了,而且是从根上烂了!这几年我们省吃俭用、勒紧kù带捐的几十亿战争款,大多却成了四大家族的sī人存款。”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这些捐款交给延安的边区政府啊。”李清泉叹息着道。
“现在也还不晚。”李秋莲女士道,“刚刚得到消息,远征军已经攻占了曼德勒,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攻占缅甸全境了,我们缅甸华桥很快就能夺回被日寇强占的产业了,到时候,我们再把所有的捐款交给延安的边区政府!”
李秋莲女士是缅甸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的〖主〗席。
在日军进攻缅甸之前,缅甸华侨总数大约为刃余万人,这点人。与当时缅甸的总人口数相比虽然微不足道,但必须要指出的是,这主万人所控制的财富却不是小数目,对缅甸实施殖民统治的虽然是英国人,可衣、食、住、行以及日杂百货等获利不丰,而且相当艰苦的基础行业,几乎都掌握在华人手中。
整个东南亚的情形也大多如此,华人凭借辛勤劳动,迅速掌握了巨大的财富!
不过,在英国人的殖民统治体系中,华人是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他们的地位甚至连东南亚当地的土著都不如,这样的情形甚至一直持续到了后世,在二十世纪末,东南亚土著时不时还会爆出排华**的浪潮,以变相掠夺华人华侨的巨额财富。
不过,在日军席卷东南亚之后,华侨的财富和产业几乎被掳掠一空。
缅甸华侨也没能幸免,远征军兵败缅北之后,缅甸的华人侨侨就开始大量流亡,在跟随远征军撤回云南途中,大量缅甸华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长达千余公里的滇缅公路上,几乎铺满了缅甸华侨的累累尸骨。
不过现在,缅甸华侨却终于看到了重回家园的希望!
“曼德勒的战事我也听说了,远征军打得漂亮。”陈嘉庚先生不无振奋地说道,“岳维汉将军真可谓是战神转世,自从淞沪战场横空出世以来,将军几乎未尝一败,此次孤身远征缅甸,更是率领远征军数万残部反败为胜,了不起呀。”
“嘉庚先生,我就要回缅甸了。”李秋莲女士道,“待会就动身。”
“秋莲女士,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