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逸但笑不语,只是搂着焱儿的手臂更加紧了一分,莫名的,听到她对冷唯的关心,他心中会有异样的感觉。心底,竟有些渴望,也有一个女人会如此的在意他,而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
他有无数个女人,可有谁会想着时刻要维护他,挂念他。
呵,他开始嫉妒冷唯了。
“我的母亲要回来了,你做我的夫人,镇住她。”
“呃?我的母亲?我镇住?”焱儿惊诧之余,趁机挣脱袁天逸的怀抱。
“是,而且是有偿的。”袁天逸又补充了一句,浅笑依旧。
“你为什么就看中我了?刚才那个楚楚动人的不好吗?”焱儿不觉更加的诧异,心中思忖着那元老夫人不是个母夜叉,就是个事儿妈。
“她太虚伪做作了,挡不住我母亲几招就会败下阵来。”袁天逸耸耸肩,眸光松散的看着她。
“那我就能扛过她的招数?”焱儿反问,不得不说,她对这件事情到有些兴趣了。
关键是,报酬。
“你能降服冷唯和蛇王,想必,光是这份胆识和无畏就够了,我母亲虽然强悍,但我更期盼看到强强相碰的激烈场面!”袁天逸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这是一万两。以后每天给你一张,三十天就是三十万两,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违约金不成?”焱儿看着那银票,眼中精光一闪。
袁天逸笑笑,她够聪明。
“如果中途你耍赖的话,十倍偿还!”袁天逸说着将银票塞到焱儿手中。
“哼。”焱儿冷哼一声,却是很没品的收下了银票,反正也没有什么协议,到时候她真的毁约了,他还能杀了自己不成?天大的事情有冷唯给她顶着呢。
“你千万别动毁约的念头,这亭子四周都是我的暗卫,他们已经将你刚才的话记了下来,并且你的一举一动和神态都记住了,到时候演给冷唯看,你猜会是多生动和有趣。”袁天逸看着焱儿,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你、”焱儿咋舌,四下看着,那有什么鬼影子。
“你别咋胡我,我不是被吓大的!”焱儿说了一句经久不衰的话,不过在她的印象中,说这句话的人,最后通常是吃瘪的那一只。
袁天逸看出焱儿不见棺材不掉泪,心情很好的拍拍手,凉亭后年闪过一抹黑影。那黑影低着头,不说话,周身裹着寒霜一般。
“把你看到的重复一遍。”袁天逸坐了下来,拿起酒杯怡然自得的喝了一口。
“我的母亲要回来了,你做我的夫人,镇住她。”
“呃?我的母亲?我镇住?”
“你为什么就看中我了?刚才那个楚楚动人的不好吗?”
黑影开口,确实焱儿和袁天逸刚才的对话,只捕获,能说出对话不足为奇,为奇的是黑影可以一人分饰两种声音,焱儿听着他微妙微俏的模仿,顿时有种原音重现的感觉。
焱儿咬牙切齿,将银票掏了出来。
“怎么?现在后悔可完了!”袁天逸挑眉,好笑的看着焱儿,他拿出手的东西向来不收回。
“老娘不是后悔,只是天天跟在你这么一只腹黑大老虎的身边,一万银子不够!加倍!谁知道你那个娘是不是比你还要腹黑百倍呢!”焱儿说完,将银票重重的排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袁天逸大笑,这个女人果真与众不同,看来他找对人了。
“我每天再给你加两万,就当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给你的棺材钱了。”袁天逸嘴巴不饶人的说着,挥挥手,凉亭后面又走出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递上两张银票。
袁天逸接过银票,塞到焱儿手中。
这时候,那个演双簧的暗影还在不知疲倦的重复着焱儿的那些话,“老娘不是后悔,只是天天跟在你这么一只腹黑大老虎的身边……”简直就是现场直播。
焱儿崩溃了。
“你可不可以让他停下!!”焱儿吼着,因那人学得太像,她简直是分不清那个是自己的声音了。
袁天逸懒懒地抬下手,那暗影一直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了。
……
“袁天逸,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了银票而答应你的要求?”焱儿看似随意的问着。
“我听冷唯说过,你拿了天师门的令牌想要执掌天师门,那个帮派是个烂摊子,没有银子能行吗?”
“哼,冷唯真是交友不慎。”焱儿低声嘟囔着,袁天逸听了,胸膛振动几下,笑得肆意张狂。
“做好准备,我母亲明日就来了。”袁天逸说完这话就准备走了,可心底却莫名想要多留下来一会,在跟她说会话,他是在跟别的女人太不一样了。
也只有不虚伪做作,有这般鬼灵精怪的女子才能镇住他的母亲。
“等一下!”焱儿此时突然叫住了他,袁天逸的心一动,脚步定在那里。
“你总要告诉我你母亲的喜好和性格吧。”
“她的喜好就是折磨未来儿媳妇,她的性格嘛,跟喜好成正比。”袁天逸说完,抬脚走了,唇角却有一丝趣味的笑意。
焱儿看着那三万银票,突然觉得一切跟做梦一般,冷唯才刚刚走,她就要红杏出墙了?还是跟他的朋友?
天!一边是银子,一边是冷大叔,她很没出息的告诉自己,冷大叔在意的是她的心,不是形式。
再说了,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
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不就是人一个多事又有点腹黑的老太太嘛?难道他能吃了自己不成?
不就是婆媳大战?谁最后手拿胜利旗帜插遍邪庄众山头还不一定呢!!
……
夜晚,焱儿揣着三万银票狠狠地羞辱了北辰澈一番。
如今,她三万银票在手,马上就会有再有87万银票,如果她好好表现,袁天逸那么大方,说不定就给她凑个整,给她一百万,到时候,她就成为这个时代的百万富翁了。
北辰澈脸上的伤因药膏的关系,好了很多,虽说还有疤痕,但明显淡了很多,只要再过个三五天的,就能完全的康复了。
北辰澈此刻狗腿的讨好着焱儿,“小焱,你真的要给袁天逸做契约原配啊!”
“恩。”焱儿懒懒地应着,她可不会白白地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北辰澈,她是有目的的。
“小焱你对我真好,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北辰澈晓得谄媚,抬手就给焱儿倒了一杯茶。
“需要我帮忙吗?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热心。”
焱儿斜睨了北辰澈一眼,嘴角一抹坏笑。当然要你帮忙了!!放着你这么个祸害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需要你日夜守护在我的旁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供我差遣,你就做我的……”
“没问题!没问题!做什么都行!”北辰澈狗腿的打断焱儿的话。
“做丫鬟的能随便打断主人的话吗?”焱儿不悦的声音响起。
“不能不能!呃……丫鬟?”北辰澈愕然。
“对。”
“我是男的啊!”
“男扮女装!”
“哼!士可杀不可辱!!”
“我不会辱你,顶多是让袁天逸给你停药罢了。”焱儿喝光杯中的水,眼神示意北辰澈再倒一杯。
她的神情很自然,很理所当然。
北辰澈瘪嘴,深呼吸,再瘪嘴,再深呼吸。
“那男的侍卫不行吗?非要丫鬟?”北辰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男的话,有些事情不好打听,女的才行。”
“怎么打听还不方便啊!男的可以用美男计啊!”北辰澈指指自己的脸,据理力争。
“我要的是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你只有跟那些日夜丫鬟住在一起了,才能获得我要的资料!”焱儿不否认,她现在的心里很阴暗。
“你……好歹我就过你,你怎么这样呢?”北辰澈蹲在地上,气恼的抱着胳膊。
焱儿想笑却忍住了,她发现,这个北辰澈真的很喜欢蹲在墙角转可怜的。
“就这么定了,等我拿了银子,收了天师门,我给你个副门主做做,如何?”焱儿安慰他。
北辰澈眼神一动,却故意装作不屑的样子。
“我牺牲这么大,才是副门主,你当我稀罕啊!”
“那你还有要求,说吧,我尽量满足。”焱儿好心情的陪他磨机。
“以后天师门接了生意,我都要提成!”北辰澈鬼鬼的说着。
“好,没问题。”焱儿爽快的答应了,反正他也没说提成多少,暂时无妨给他点甜头,北辰澈那单纯的脑细胞并没有发觉焱儿的笑有些怪异。
焱儿在北辰澈这里扳回了一局,她发现自己也学会腹黑和口蜜腹剑了。只跟袁天逸接触了那么一霎那,她就变而来,真是近墨者黑。
北辰澈从墙角起身,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小焱,那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来?”
“明天吧。”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就在院子里就行,我明天就要男扮女装了,让我再体会以此作为男人的尊严吧。”北辰澈惨兮兮的看着焱儿,小受般拉着她的袖子来回晃着。
焱儿挑眉,他向来不喜欢男人撒娇,不过她今天的了那三万两银子心情好的不得了,索性陪陪他。
“”走吧。焱儿手一挥,北辰澈像只小哈巴狗一样屁颠颠的跟上了。
……
二人在院子内逛了一圈实在无趣,于是焱儿带着北辰澈朝东院走去,那里她从没去过,只是听冷唯说,那里有武场、炼丹房、议事厅等地方,完全不同于后院全都是些客房。
焱儿跟北辰澈一间间屋子的看下去,方才知道邪庄有多大。
东院内,光是武场就有十二个,每一间都差不多两百平,而且都不是重复的布局,有练剑的,射飞镖的等等,而议事厅更是有八个,且装修极尽奢华贵气,桌子椅子俱是上等金镶玉打造,门口的台阶看着不起眼,焱儿仔细一瞅,竟然是檀木的。这风吹日晒的,还不得半年就换一次!
焱儿咋舌,说不出的后悔,摸摸怀中那三张银票,焱儿觉得自己还是要少了。难得碰上袁天逸这么一个金主儿,她也太小家子气了,跟他当一个月的老婆,怎么也得要他十分之一的家产啊。
九十万才到哪里啊!!
“北辰澈,你说这个袁天逸平时究竟都做些什么啊!这么有钱!”焱儿持续的感叹。
“他?做的事情可多了,他手下有四大阁,闪电阁,专门收集江湖朝廷的情报,大到帮派之争的明争暗斗,小到皇帝新娶得小老婆肩膀上长了几个痣都知道,暴雨阁,大梁出色的杀手组织,价钱最高,可花钱来雇用杀手的人依旧趋之若鹜,沉醉阁,最大的青楼,里面养着美女三千,却只是接待袁天逸一个人,那里的很多女子有可能一生都见不到袁天逸一次,却心甘情愿的留在那里,等待他的宠幸,寒冰阁,最大的兵器铺,只要你能想出来的兵器,那里都能制作出来。袁天逸一个人就将大梁挣钱的产业垄断了大半,很多人不服,却没有办法,要想撼动他,无疑与痴人说梦。不过,袁天逸向来也低调,除了喜欢跟美女打赌外,既不嚣张跋扈,也不仗势欺人,江湖之中的名号倒还不错。”
北辰澈说完,已经是满脸的向往,袁天逸的地位和权力哪个男人不羡慕加嫉妒呢?不过,北辰澈唯一不喜欢的便是袁天逸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对于喜欢简单的北辰澈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
他知道自己容貌出众,所以,从小到大他受够了女人的骚扰,他真的希望自己生的平凡一点,但权力大点,好过现在这样,无权无势,走到哪里都被一群贵妇嚷嚷着要请回家做小官,哎。重重的叹口气,北辰澈发现焱儿微眯着眸子,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什么。
“这么多挣钱的买卖他一个人忙得过来吗?看来,我是时候帮帮他了。”焱儿说着,鬼鬼一笑,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这一次,绝对不能便宜他,她一定要想办法,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将四大阁其中一阁其中一阁骗来!
“啊!!”
正当焱儿在心中觊觎袁天逸财产的时候,一声惨叫划破夜空,这声音太熟悉了,焱儿心顿时慌了一下,她想也没想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北辰澈紧随其后。
离他们所在地不远的一个院子内,蛋腚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脚下,蔓延开殷红的血,那血,不像是从他身上流出的,而是从……脸上。
眼儿看着摘下面巾跪在那里的蛋腚,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真的是他吗?焱儿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伤害可以造成眼前的景象,火灾当日,横梁断裂的一瞬间,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是被蛋腚摁住了身下,等她醒来,看到的只是冷唯。
她的心蓦然丝丝揪扯的痛,她想象不到蛋腚当时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啊!!”又是一声痛呼,蛋腚捂着自己的脸,仰天长啸。
“妖怪!你吼什么!!想快点好起来,自然要遭点罪的!”一旁想起冷嘲热讽的尖锐声音。
一个下人提起一桶黑乎乎的药水就往蛋腚身上淋去。
那药水顺着蛋腚脑袋浇下,继而流遍他的全身,他双手把住地上的青石板,不让自己再喊叫出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跟体无完肤的身体一般,麻木了,谁知,竟是这般撕扯心扉的痛,他本想忍着,可那药水刺激皮肤的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作为蛇王,蛇界被毁,而他也成了半个废人,这般打击下,他不懂自己活着究竟为何?难道就应为他舍不得一个人吗?可是,也只是他一个人舍不得而已。
“北辰澈,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焱儿轻声问着身旁的北辰澈,眸光,闪烁几下,继而恢复平静。
“是在给他疗伤,他全身上下都是烧伤,不能包扎,也不能泡水,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淋上药浴了。”
“那你为何就不用?难道他不能用那种药膏吗?”焱儿看向北辰澈,他疗伤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丝的痛苦。
北辰澈看着焱儿,用那种怎么能拿我跟他比的神情看她。
“我用的药膏自然跟他不一样啊,那种天灵膏整个大梁只有十瓶,我的脸要想好,最起码用五瓶,他伤得那么重,就是把剩下的都给他,也没用。”北辰澈虽然觉得事实残忍,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焱儿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回去。
看下午又能怎样,她跟蛋腚之间的关系,早已变了样。可心底肆意的痛却存在着……她不懂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看见我们了。”身后,北辰澈有些怪异的声音响起,焱儿身子将在哪里,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
“他在看你……”北辰澈小声说着。
“姐姐……姐姐……”
蛋腚的声音如初见之时那般清澈透亮,焱儿的心,一慌,继而抬脚飞快地往回走。
她不能留下!
不能!
“姐姐,不要走。我……我好痛,你过来抱抱我……抱抱我。”蛋腚的声音断断续续,清亮之中却难免夹杂着压抑的痛楚。
焱儿依旧沉默着,背对着他,她的背影冷漠淡然,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呼唤。
蛋腚眸中划过铮铮血痕,他看着那背影,想要冲过去,可身子却被药浴折磨的动弹不了,他鼓足了勇气喊住她,只想重温他们昔日的情意合感觉。
哪怕只是一瞬间,他在此刻也迫切的想要回到过去。
可是,她不理他。
“姐姐,我身子好像火烧一样,说不出的痛……姐姐,你抱抱蛋腚吧……蛋腚好难受……”蛋腚伸出手,朝着她的背影。
他只求,她能回头看他一眼,抱一抱他,现在的他,很孤独,他身边没有一个能让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