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会是贱吧。”耶律拓咽了口唾沫,忽觉背后凉飕飕的,同为男人,看着言裴墨那里被刻字,他的身体竟也起了反应。
焱儿听了他的话,显然是不赞成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好歹是一个王爷啊,你在他那里刻个贱字,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呢?”焱儿不屑的撇撇嘴,拿起弯刀看了看,平静的容颜隐了一丝俏皮。
弯刀落下,在贝字上面,焱儿又加了一束一横。
她满意的拍拍手,转而看向目瞪口呆的耶律拓。
“你不觉得贞洁的贞字更适合我们大梁国的国之栋梁言裴墨王爷吗?”焱儿指指自己的杰作,瞪着耶律拓的夸奖。
四目交织,许久。。。。。。
“啊哈,啊哈,啊哈哈。。。。。。”耶律拓嘴角抽筋,干笑了三声,为什么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那是因为小人从不光明正大,而女人则会举一反三。
这一个简单的贞字,比一万个贱字来的都猛烈。
耶律拓面部抽筋的厉害,最后,都有些面瘫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从未气过鸡皮疙瘩的他,此刻汗毛都炸开了。
“老师说,我怎么看都觉得一个贞字太单调了,你说加点什么好?”焱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耶律拓,虽然言裴墨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不堪,她却熟视无睹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耶律拓身上的寒意愈发的浓烈了,憋了半天,脸都红了,他响起家里的那些山水画啊什么的,忽然说了一句,“要不加个落款?”
“什么?!你让我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那个地方?你什么居心?”焱儿瞪着他,视线凌厉。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实在。。。。。。实在想不到了。”耶律拓逼急了,乖乖求饶。
“罢了,还是我自己想。”焱儿不耐的说着,继而将刀尖抵在言裴墨贞字旁边的位置。
“今天几月几号?”
“啊?”
“今天初几?”
“九月十九。”耶律拓想了想说道。
“好,那就留个日期吧,真是个好日子,长长久久啊!”焱儿得意的笑着,刷刷几下,留下了0919四个阿拉伯数字。
她起身,踢了踢言裴墨,见他还没醒来,不觉有些失落,如此杰作,真是可惜他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弯刀还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他会发疯?”焱儿扔了刀,神情忽的一凛,面容冷寒,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
耶律拓刚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再次起了一身,他没想到,焱儿还记得这出,如此快速的问出,根本就是不给他思索的时间。
只是,耶律拓也不打算隐瞒焱儿。
“他吃的那野果子有问题,以前我在大漠的时候见过吃了的人发疯。”
“那我们俩也吃了,怎么没事儿?”
“因为就一个有毒的,你还记得我让你削皮的那一个吗?”耶律拓说着,脸上飞闪一抹坏笑。
“那个?”焱儿微眯气瞳仁,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你先前是故意激怒他的,你说让我给你削皮,就是为了让他抢那个果子吃?”
“嗯。”耶律拓乖乖的点头。
“不过,我没想到他发疯的状态是这样的,我见过那个发疯的人只是不停的撞墙而已,我没想到他会欺负你。”耶律拓急忙解释后面的话,生怕说晚了,就没机会了。
焱儿听完耶律拓的话,面色平静,不发表任何意见。
“焱儿,我想他可能是当时吃的太快了,所以发作的样子跟别人不一样,不过这个果子只会让人发作一次,再醒来就没事了,那个。。。。。。我发誓,我以后不会擅作主张了,我会跟你商量一下的。。。。。。”耶律拓越说越乱,不觉口干舌燥,紧张的盯着焱儿。
焱儿依旧沉默,大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的看向耶律拓。
“你怎么确定言裴墨一定会吃那个果子?”焱儿不动声色的抛出心底疑问。
“因为那个果子是他摘的,本来是我先够到的,可当时我腿脚不方便,便让他很无耻的抢了先机,我看他第一个将那个果子递到你面前,他想讨好你,而你却给了我,他就一定很生气,所以。。。。。。”
耶律拓越说声音越低,焱儿瞪大了眼睛看他,怎么其中竟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一个果子而已,至于引发如此的一场血案吗?
两个男人斗智斗勇,最后却是两败俱伤。
“焱儿,我觉得言裴墨好像。。。。。。喜欢你。。。。。。”耶律拓吞吞吐吐了半天,终是说了出来。
“是吗?”焱儿一愣,飞快的扫了眼紧闭双眸的言裴墨。
旋即,他扯出一个冰封冷寒的笑意。
“他若喜欢我,我会让他死的更快!”她的话云淡风轻,却是毫不留情。
耶律拓听了,一愣,心底竟有一丝甜意划过。
“焱儿,那你还怪我吗?”耶律拓凑到焱儿跟前,试探的看着她。
“我不是已经惩罚你了吗?谈什么怪不怪的,你又不欠我的。”焱儿伸了个懒腰,见言裴墨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走到一边想要睡下。
耶律拓回味着焱儿的话,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焱儿,你。。。。。。想惩罚我?”
“我干才说了,我已经惩罚了。”焱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开口。
“厄?我怎么不知道?”耶律拓一头雾水。
“我用你的弯刀在他身上刻字,凭他的武功修为,一定能看出来的你的弯刀便是凶器,而我刚才刻字的时候,贝字最后一笔故意拉的很长,我看过你写的书信,你习惯的写字方法便是最后一笔拉长。。。。。。所以。。。。。。”
焱儿耸耸肩,不再说话。
“所以,言裴墨一旦醒来,就会认定都市我做的?”
“是啊,不过本来也许他还不会完全认定是你做的,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摘果子的时候就闹的不愉快了,所以,他应该是百分百认定你了。”焱儿做了最后的总结,拍拍手,倒头睡觉。
耶律拓脸色再次红了白,白了红,他举着弯刀,犹豫着,要不要在言裴墨醒来之前杀了他,好过他醒来以后的一场恶战。
“你就让他多活两天吧,我下手很重的,估计三五天之内是看不出那里刻了字的,我会告诉他,是他发疯的时候摔倒的。”
焱儿声音冷不丁的响起,耶律拓吃瘪的放下弯刀,为自己的心思再次被焱儿看透而郁闷。
心理面顿时闷闷地,他烦乱的走出山洞,仰望天空,却什么也看不到。崖底只有冷风和茂密的树林,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否会就此与世隔绝下去?
如果是真的,他的父亲怎么办?大漠的子民怎么办?野心勃勃的言裴轩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算计,届时,他一定会在大漠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可是,如果留在这里,他跟火儿之间,或许可以。。。。。。
耶律拓猛然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还记得从自己五岁开始,父亲就给他灌输一件事情,他是大漠的王子,是大漠的骄傲,从今往后,他将担负起让大漠神鹰部落走向极致盛世的局面。他未来要做的,都是为了大漠,哪怕是牺牲,也要毫不犹豫的千金。
而现在,他竟然退缩了,为了她。。。。。。
“如果我们能上去的话,我会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背后突然响起平静婉转的声音,耶律拓背脊僵直,却没有回头。
焱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他的忧虑和担忧,她想要帮他,为了什么也好,就是不想再看到他如此摸样。
“火儿,你有想过没有?你会不会有一点喜欢上我?”耶律拓回过头来,想要佯装玩味不恭的语气,可眼底的认真却泄露了他的真心。
焱儿哑然失笑,为他明明不会装,却还要逼着自己而笑。
自负骄傲的男人就是这点可爱,明明别人都看出来他在强装,他却还懵懂的强要面子。
“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耶律拓依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坏笑模样,可声音却隐了一丝妒意。
“其实一点也不难回答。”焱儿摇摇头,走到她面前。
“只不过,我想问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听我的答案了吗?”焱儿问的漫不经心,眸光澄澈安静。
耶律拓眼神一暗,牵了牵唇角,终是没笑出来。
对他来说,在焱儿面前装酷实在是有点困难。
听到焱儿的话,他的心凉凉的,焱儿的意思似乎很明白了,她不喜欢他,不想直说出来,她给他留了面子,却不知道,这比当面打击他还要难受。
“看来你是不想听了。”焱儿看着他,眼神明明很认真,可耶律拓此时却没看到。
他逃避了,在最关键的时刻逃避了。。。。。。
其实,焱儿想说,她的心,也许吧,已经从感激到了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有时候,放弃即错过,一点没错。
“你刚才说你会帮我的,你凭什么?”耶律拓变了神情,独自痛苦的转移了话题,莫名的,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呛。
此刻的她,浑身竖满了刺,并非想要刺痛别人,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凭我把帮你看作是一场交易,你出银子我出主意,就这么简单。”焱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回了山洞。
对于浑身是刺的男人,她还是躲得远远地好,毕竟,她没那个耐心一根一根的替他拔掉身上的刺。
。。。。。。
两天后,言裴墨才悠悠然醒来,只不过,他醒来以后虽是不发疯了,可是,却哑巴了。
这对言裴墨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焱儿和耶律拓合计了半天,得出结论,归根结底,还是那野果子惹的祸,他们此时是一筹莫展,都说相生之物,附近必有相克之物,可谁也不了解这崖底的植物,不敢贸然尝试。
言裴墨的情绪一落千丈,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的小腹,只当是自己发疯之时撞伤的。当他听焱儿诉说自己发疯的事情后,脸色非常难看,昔日那个高贵冷漠不可一世的王爷,也有今日这哑巴吃黄连的时候。
焱儿不由觉得,言裴墨的厄运这才刚刚开始。
果真,晚上吃蘑菇汤的时候又出意外了。
言裴墨自从吃野果子中毒了以后,对于崖底的东西便忌惮的很,纵使等焱儿和耶律拓吃过之后才尝试,这次,焱儿采了些蘑菇,言裴墨依旧黑着脸最后才吃。
当然,他黑这脸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脸当时被焱儿踹了,经过几天后,消肿了,然后结痂了。
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了结痂了之后皮肤修复能力如何,会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焱儿已经想过了,若是真的留下疤痕,她会帮他在脸上刺上一朵莲花啊梅花啊什么的,就好像是天生的胎记那样,多销魂啊。。。。。。
这个想法她还没告诉言裴墨,毕竟,欺负一个哑巴不怎么厚道。
喝了蘑菇汤一个时辰后,言裴墨开始不停地抓脸,开始他还忍着,只是轻微的挠了一下,最后忍不住了,一用力,刚刚结痂的地方便被抓破了,血肉模糊。
言裴墨视线看向焱儿和耶律拓,有质疑。
“这可能是脸上伤口的缘故,我记得,受了皮外伤的话,有些东西不能乱吃。”
耶律拓冷漠的声音传来,看在焱儿和言裴墨眼里,却觉得他是故意这么晚才说的,其实,他早就知道。
面对二人怀疑的视线,耶律拓摊开手掌,做了个我很无辜的表情。
焱儿瘪瘪嘴,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抛过去一个谁信你是无辜的眼神。
至于言裴墨,则是鼓起了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耶律拓,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老子有天早晚会报仇的。
焱儿对耶律拓投过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神情。
月绿驼看了眼焱儿,回瞪了言裴墨,意思是谁怕谁。
言裴墨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焱儿白了言裴墨一眼,十年?哼,说不定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呢!
一时间,三个人一言不发间,已经进行了无数暗战,自从言裴墨哑巴了以后,他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了,一切,就靠眼神。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看就懂对方的意思。
言裴墨郁闷的站起来,冷着脸走到焱儿跟前,手里拿着自己的腰带。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又指指腰带,神情保持着作为高贵王爷的冷酷和傲慢,只是眼底却划过一丝血痕。
这种身残的滋味,他真的是受够了。。。。。。
曾经,他高高在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势力可以跟当朝皇帝平起平坐,他的王府内,拥有的宠妾比皇宫内的还要美,可是今日。。。。。。
焱儿看着言裴墨,抬手,将腰带扔给了耶律拓。
这种粗活,用的着她吗?
耶律拓拿着腰带,冷哼了一声,一甩手砸在言裴墨脸上。
那腰带划过言裴墨的面颊,他一张脸顿时冷若寒霜,紧接着,他面无表情的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他的自尊,还容不得别人如此践踏。
焱儿见了,起身要去追。
“焱儿,别去。”耶律拓想也没想就拦在焱儿面前。
“我有话问他。”焱儿对耶律拓解释了一句,绕过他,快速朝言裴墨追去。
耶律拓身子一怔,随侍相信焱儿的话,可是想到她要跟言裴墨单独相处,心里的酸意便毫无征兆的涌了上来。
焱儿追了很久才追上言裴墨,他似乎是有意将她引到远离耶律拓的地方,看来,不只是焱儿有话对他说。
“你为什么帮言裴轩夺得那天书?”焱儿先发制人,她喜欢占据主动。
言裴墨深深地看了眼焱儿,继而弯下腰,在泥地上写了八个字。
天下江山,一分为二。
焱儿惊讶过后归于平静,原来如此。
“你觉得言裴轩会是个守信用的人吗?你跟他合作之后,他会乖乖的将半壁江山给你?”焱儿的声音不无嘲讽。
言裴墨也冷笑一声,继续在地上写着。
彼此彼此!
呵,焱儿冷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取而代之。两个人表面上合作,想要合力铲除耶律拓,而后,再拼个你死我活。
。。。。。。
我找到一条路,可以出去。
只是,当言裴墨再一次在地上写完字的时候,那行字,蓦然点亮了焱儿眸子。
“你引开我的目的,其实是想偷偷地跟我走?你不想告诉耶律拓!”焱儿压低了声音,道出言裴墨心声。
言裴墨无声的点点头,一张脸虽然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疤,但眸光之中的坚定还是让焱儿动容。
你舍不得她?
言裴墨在地上又写了五个字,只不过这次明显是用了很大的力量,那一笔一划具是深入泥土一寸。
焱儿没有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
“你想什么时候走?”
言裴墨脸上闪过一抹阴鹫,虽然他对焱儿逃避他的问题感到气愤,但还是写了三天后这三个字。
焱儿不懂言裴墨为何要等三天,等着看到他那张惊世骇俗的脸时,顿时明了。
三天后,他的那张脸应该能凑合见一下人的。
只是,三天以后,他下浮那里的伤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到时候,他看到更加惊世骇俗的那个字和那四个阿拉伯数字会是怎样心态?
他会走?还是留下来跟他们拼命?
你要是舍不得耶律拓的话,我有个办法帮你。
焱儿发呆的空当,言裴墨又写了一句话。
“你想让我跟你联手杀了他?”焱儿看破言裴墨心思,不冷不热的开口。。
言裴墨微眯着眼眸,不否认。
“你还真是很有主意啊,骗我跟你联手杀了耶律拓,之后呢?你再杀我?你故意引我过来告诉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