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是在学先前金浩瀚的话，至于意思，疯疯癫癫的他，肯定不知道。
然而，秋依水则是愣神了，俏脸浮现出微红，继而转过身去。
虽然她知道，云飞扬现在疯了，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但还是难免会很害羞的。
金家公子来闹，只是平淡生活中的小插曲，两人仍然居住在此，一个疯，一个默默相陪。
外界。
有关神隐帝国和小神界的战况可谓满天乱飞，最近又有消息传来，经过几天交战。
小神界最重要的一个凡界大陆，被神隐帝国占领，甚至有人断言，两者之间的大决战，恐怕不出一两年便会上演。
“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云飞扬还坐得住？”
有武者道。
在很多人看来，以云飞扬曾经的性格，两界如此大战，肯定会参与的。
然而打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就要分出胜负，仍然没出现。
“或者说，他在坐山观虎斗？”
“有这个可能啊。”
“不好说，也许在于两名准仙一战后，云飞扬已经重伤陨落了。”
神隐界和小神界交战，主角本是他们。
结果很多武者在议论战况时，总会不知不觉提到云飞扬。
这是因为，云飞扬先前表现实在太猛，给他们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
……
清雅庭院内。
云飞扬和秋依水平静生活了半个月。
这期间，金浩瀚的父亲曾气势汹汹的而来，而当他感受到秋依水的气息，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作为一名凡尘强者，金城主虽看不透秋依水境界，但直觉告诉他，必是武神以上的强者。
这绝对是大人物。
自己，乃至这个位面，没人能惹得起。
金城主还算有眼力劲，当即灰溜溜的离开，回到圣阳城后，指着儿子鼻子一顿臭骂，并警告他，谁都可以惹，万万不能惹那女人和那老头。
这件事，不知怎么得传出去了。
很多对秋依水有想法的公子哥，顿时收回了邪念，连金城主都不敢惹，那女人一定有着很深的背景啊。
如此以来。
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
某一日。
秋依水从房间内走出来，玉手捧着一本古籍，喜形于色。
她翻阅了月华丹宫保存的无数丹药秘籍，终在今天找到了一种颇为罕见的药方。
此药方名为精血清神散，功效则是治疗神志不清，思维混乱。
秋依水之所以开心，是因为这是药方，不是丹方，或许可以治好云飞扬的疯癫之症。
不过，有点极端，要以精血为引。
精血是人体内，血液的精髓，其寿元的长短，取决于精血的强盛，如果将精血自行激发出来，武者寿元肯定会大大减少。
也就是说，炼成这种药的代价，武者必须要付出相应的寿元才行。
至于付出多少寿元，药方上没说，秋依水也没理会，而是开始着手材料，开始准备炼制。
在她看来，只要有一丝机会让云飞扬康复，无论耗费多少寿元都不是问题。
精血清神散的辅助药材共有三十多种。
好在都不是特别稀有，秋依水在空间戒指内找了一番，很快就凑齐了一份。
她现在是十二品丹王，精血清神散从等级来说则是一品金丹级，难度并不是很大，但关键在于炼制的是药方不是丹方。
丹药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两道。
只是，很多武者往往容易将丹、药两道混为一谈。
精血清神散的炼制方法和炼丹差不多，但区别在于，以火焰将诸多药材融化，而不能结丹。
“呼！”
炙热火焰浮现，秋依水立在丹炉前，明眸中闪烁着认真，而炉内的药材，也在经过三天的炼制，开始渐渐融化。
第二天，药材完美融合在一起，便到了最为重要的一个步骤，那就是融合精血。
秋依水没有迟疑，咬破手指，强行将血液中的精髓激发出来，并融入丹炉内。
仅仅一滴精血，却也让这女人脸色顿然苍白起来。
至于损失多少寿元，对秋依水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能将精血清神散炼制而成。
可惜，因首次炼制的缘故，精血投入后没多久，便以失败告终。
秋依水并不气馁，休息几天后，再次炼制，然而，结果却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七次炼制，七次失败。
有三次是在刚开始失败，有四次是在投入精血后。
四滴精血的消耗，让得秋依水损失了不少寿元，同时也损失了风华正茂的容颜。
现在的她满头白发，容颜衰老，仿佛与云飞扬一样，步入了老年期。
精血代表寿元，寿元大量损失，自然会促发衰老。
“依水。”
蹲在旁边的云飞扬，愣愣道：“你变了。”
秋依水轻然一笑，没在乎自己的容颜已老，而是继续炼制精血清神散。
云飞扬站在后面，看着这个女人，浑浑噩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心口传来阵阵刺痛。
这种刺痛，随着秋依水渐渐老去，愈发的强烈。
半个月后。
禁闭的房间被推开。
一个面色沧桑的老妪走出来，枯瘦的手掌间捧着一碗药汤。
她是秋依水，而那碗药汤，则是她耗费九滴精血后炼制而成的精血清神散。
为了医治云飞扬，这个女人失去了容颜，更失去了寿元，此刻的她，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命不久矣。
值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出解释。
云飞扬喝下精血清神散，陷入昏迷，秋依水陪在他身边，枯瘦的手指搭在他脉搏间，探查着混乱思维。
几天后。
秋依水苍老脸上浮现欣喜。
因为云飞扬始终混乱的思维，开始稳定下来，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皱纹渐渐消散，发根处已呈现黑色。
显然，来自于古老的药方起了作用，让第三变副作用持续时间，得到大幅度缩短。
半个月后。
沉睡的云飞扬突然睁开双眸，两道锋利精芒闪过，面容也已彻底恢复如初。
“刷！”
他猛然起身，发现房间内并没秋依水的身影，而在桌前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走了。
“傻女人。”
云飞扬握着那张纸，道：“是因为容貌变老，寿元将近，才会故意离开，不让我看到吗？”
说着，走出房间，仙念呈肆无忌惮的方式，瞬间笼罩整个凡尘，笼罩浩瀚宇宙。
而这也代表，那个疯疯癫癫的老者，已是过去，如今的云飞扬，已然是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战神。
“秋依水！”
倏然，云飞扬大声喊道：“无论你躲到什么地方，我云飞扬都要把你找出来！”
声音中蕴含着无上神威，透过空间，在整个凡尘，乃至浩瀚宇宙荡漾，而身在圣阳城的金城主，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直接吓瘫在地。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我等着你的来生
战神魂体第三变的副作用，得到极大程度缩短，使得云飞扬容貌恢复，神志清醒过来。
疯癫的十多年来，所经历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种独特修行，以疯癫之人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去面对生活。
当然现在的云飞扬，没心思，去感悟疯癫带来的全新理解。
他要做的便是找到三年来照顾自己，并最终不惜耗费精血的女人。
“秋依水！”
云飞扬站在庭院内，大声喊道：“无论你躲到什么地方，我云飞扬都要把你找出来！”
声音蕴含无上神威，在苍穹间荡漾，久久未消。
凡尘武者无不是心神颤抖，神色骇然。
那一刻。
他们深切感受到，声音中蕴含的力量实在太可怕，可怕到如果再强一点，自己就会当场殒命。
云飞扬现在的实力，在凡尘武者眼里，绝对如同神灵。
崎岖山道上。
相貌苍老的秋依水艰难而行。
当她听到云飞扬的声音，身子轻轻一颤，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离开前，秋依水已经判断出云飞扬会恢复如初，可亲耳听到正常声音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他还记得疯癫时候的事情。”
秋依水苦涩的道：“他一定看到了我现在苍老的相貌。”
女人很重视容貌，尤其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秋依水离开便是不希望被云飞扬看到衰老的自己。
她要躲起来，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等待死亡来临。
“看到了又怎样。”
倏然，前方传来声音：“怕我会嫌弃你吗？”
秋依水一怔，抬头看去，就见那恢复如初的男人站在前方，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
“刷！”
云飞扬出现在她面前，笑道：“你躲不掉的。”
是的。
秋依水躲不掉。
哪怕现在的她，已经藏身在更遥远更偏僻的界内，只要云飞扬想找，也会很快找到。
秋依水急忙转过身，仍然在刻意回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咻！”
倏然，脚下出现一排排的箱子，并自行打开，无数金银细软、天才地宝呈现而出。
“这是我的彩礼。”
云飞扬道：“如果嫌少的话，周边几个凡尘大陆，也可以拿来送给你。”
拿别人凡尘世界当彩礼，这话只有他敢说，也敢做。
然而，此区域的界主会同意吗？
“云小友。”
倏然，苍穹间浮现一名中年人，拱手笑道：“在下愿意多送几个大陆。”
他便是这方区域的界主。
之所以能出现，也是被云飞扬先前大喊惊动。
来的时候在想，自己掌控的凡尘大陆，怎会有巅峰期半仙大圆满的强者存在呢？
急匆匆赶来，看到云飞扬，整个人顿时懵比。
赢得三界之战，又相继斩杀四名准仙，至今被广为传颂的牛逼人物，竟然在自己界内？
一时间，界主大人差点没稳住心神，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云飞扬掌控的异族士兵，是怎么先后灭掉天龙界和神隐帝国的。
如今出现在此地，万一心情烦躁，把大军拉出来，别说凡尘大陆，就算自己的主界，也肯定会被瞬间灭掉。
所以当他远远听到云飞扬所言，急忙表态，愿意多送几个大陆，来成人之美。
还别说。
这方区域界主出现的很及时，也很配合。
云飞扬脸上扬起微笑，然后看着始终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你的彩礼。”
秋依水开口道：“我不会收。”
界主大人闻言顿时快哭了。
我的姑奶奶，你要不收，把这家伙惹恼，我的凡尘大陆和界恐怕就要倒霉了。
云飞扬道：“为什么？”
秋依水沉默稍许，低声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
云飞扬认真道：“只要我看上的女人，无论是老还是丑，没有配不上的。”
“……”
界主嘴角抽搐。
没想到云飞扬，竟会看上一个相貌苍老的女人，当真有点重、口啊。
虽然如此想，但还是道：“姑娘，云小友也是一片诚意，还请认真的考虑考虑。”
“云飞扬。”
秋依水道：“这三年来，我之所以照顾你，也是为了感谢当年在药界的帮助，如今恩怨两清，你还是走吧。”
“可以。”
云飞扬绕过来，将她抱起，道：“你我一起走。”说着，向前方迈步而行。
……
风景如画的湖畔旁，一个颇为简朴的房屋建立而起。
云飞扬将秋依水安顿于此，道：“你陪了我三年，我也陪你度过最后的时光。”
秋依水愕然。
云飞扬则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耗费那么多精血，恐怕只能活三年。”
秋依水沉默。
云飞扬道：“你既然不收我的彩礼，我也不会逼迫你。”
两人隐居在风景如画，宛如世外桃源的山野间，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照料云飞扬的秋依水，反而被云飞扬照顾着。
“外界现在很乱，神隐帝国和小神界已经打了很多年。”
“陪着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
时间匆匆流逝。
三年很快过去。
某一天，秋依水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的生命到了尽头。
这六年里。
她照顾云飞扬三年，又被云飞扬照顾三年，可谓度过了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
“飞扬……”
秋依水微微闭目，两行清泪划过脸庞，虚弱道：“如果有来生，我会收下你的彩礼，做你的女人。”
“好。”
云飞扬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等着你的来生。”
秋依水不再言语。
人死了便会轮回，而下辈子的自己，还能不能遇到他？
思考之际，代表生命的蜡烛，最终燃到尽头，秋依水的思维渐渐泯灭。
死亡前，她听到云飞扬附耳轻声说道：“这一世，你走完了，接下来便是下一世了。”
秋依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感受到嘴边传来冰凉感，一道道汁液涌进来。
倏然间，蕴含生命气息的属性爆发而来，使得已经溃散的思维，再次重组起来。
与此同时，秋依水又感受到，另一种不同汁液滴落在口中，形成截然不同的能量气息。
这两种汁液，分别代表生命之果和青春永驻果。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超凡脱俗；召唤仙门！
秋依水寿元耗尽，濒临死亡时，云飞扬为她服用了生命之果。
此物神奇之处，不仅可以让肉身死亡，灵魂尚在的人复活，还可延续更长寿元。
秋依水只服用了几滴，至少获得上万年寿元。
让这女人复活，显然并不能满足云飞扬，所以他又取出青春永驻果。
原本的十颗早已分配完毕。
如今过去很多年，在飞扬界时间加速下早就又结了果。
复活后的秋依水，服用青春永驻果后，恢复绝美容颜，比以前更加楚楚动人。
当她看着镜子内的自己，明眸闪烁难以置信。
“意外吗？”
云飞扬站在后面笑道。
秋依水放下镜子，道：“你既然能救我，为何要等到现在。”
云飞扬轻轻揽着她的细腰，轻声道：“因为我要证明，哪怕你老了，我也愿意陪着你。”
自从离开万世大陆后。
云飞扬收敛了感情，很少沾花惹草。
以至于，明明知道秋依水对自己有好感，却也装作不知情。
然而六年前。
秋依水找到了疯癫的自己，照顾三年，以容貌和寿元为代价治好了自己的病症。
这样的女人。
如果不敞开心扉接纳，会遭雷劈的。
云飞扬靠过来，笑道：“你刚才说，如果有来生，就收了我的彩礼，说话要算话。”
秋依水转过身，含着泪道：“我可以反悔吗？”
“不可以。”
云飞扬将她搂在怀里，斩钉截铁的道：“你必须收下。”
“好吧。”
秋依水低声，羞道：“我收下。”
她这是在兑现诺言，因为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来生。
……
秋依水寿元和容貌恢复后，与云飞扬仍居住在与世隔绝的山野中。
昨夜，两人迈过男女之间的坎，成为了有实无名的夫妻。
而后，云飞扬将逆天决传给她，开始认真去感悟和参悟疯癫那些年的经历。
这是一笔宝贵财富，让他得以用一种旁观者身份，去观察自己十三年的疯癫历程。
最后云飞扬总结出。
一个疯子的世界，没有正常人的苦恼和忧愁，虽然会挨饿，虽然会被欺辱，但活的逍遥自在。
云飞扬一次次翻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