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袁夕和的问题，这让袁夕和疑心更重了。她偏偏刚刚得知了袁文光的行踪，袁文盛貌似对袁文光有很大兴趣，莫非……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偷看了一眼ipad的屏幕……果然！
“这种垃圾电影你都有留意到？神经了吧你！”袁夕和颇为恨铁不成钢的喷他，“哥，你莫非真的看上那个野种了？行，你要真是个爷们儿，就直接上去把人锁回来，关屋里爱干啥干啥，那样我还敬你是条汉子！结果你他妈大晚上不睡觉就知道猥琐的刷网页，丢不丢人呐！那野种现在不过是个九流戏子，你要现在出手还来得及，不然，等他凭着那张脸，搭上了什么大人物，你可就□□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袁文盛瞪她，“还是女孩子呢，那么粗俗！”
他又喝了一口红酒，十分文艺腔的感叹道：“你还年轻，不懂，其实真正的喜欢不一定非要得到，远远的看着就足够了……”
袁夕和呸了他一脸。
这兄妹俩话不投机半句多，对喷了半天，最后成功的恶心到了对方，分别怒气冲冲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虽然生自己哥哥的气，但如此发泄一通，反而没那么憋屈了，袁夕和泡了个精油澡，啥也不想的上床睡觉了。
妈的，随便吧，反正如今袁文光那个废物已经是失败者了，跟他计较个啥，还不够跌份儿的，袁文盛自甘堕落，愿意犯贱也由他吧，懒得管……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吃过早饭后，袁夕和顺便去一家美容店做了个spa，她头发也该重新弄造型了，还要美甲，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时间也到了下午，她连午饭都是在美容店随便解决的，因为是纯然的享受，她到目前为止，都是很开心的。
直到她手贱，又一次打开了微博。
今天的微博话题……太玄幻了。
因为竟然几乎全部都是围绕着那部《问道》！没记错的话这电影首日票房扑惨了吧？这种狗屎水平竟然还单列出了一个话题……还有没有点底线了！
不提袁夕和在这边怒发冲冠，樊芷兰和蒂凡尼两个人也默默地囧着呢。
至于郝英俊……它正忙的飞起，正处于万事不管四大皆空的境界中，它在用已有素材剪辑电视剧的片段，然后将需要补拍的部分重点标示出来，弄好分镜啥的，还要列好剧集大纲，在固定的时间内，要保证设置足够丰富的悬念，然后断章断的恰到好处，总之就算它是个开了外挂的人形智脑，工作量也是很大的，这让它根本没心思去关注后续反响。
反正庆功宴也搞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呵呵。
所以就只剩下樊芷兰和蒂凡尼，两个人面面相觑的面对这峰峦叠起的……神展开。
事情起始于今日的娱乐中国晨报——这家报社近几年异军突起，手下的几份报纸都是办的风生水起，以视角敏锐，敢写敢爆，语言犀利而著称，其中娱乐中国晨报更是佼佼者，目前的销量在同类报刊中遥遥领先，每天能卖出上千万份，连起来可围绕地球三圈半……
总之，就是这么牛逼的一份报纸，今天竟然用了一整个版面，用来报道《问道》。
不光报道了，它还用醒目的大字副标题，来向不了解情况的群众科普，这部电影，昨日首映，首日票房在今年所有上映电影中（除小规模上映及点映的电影之外），位居倒数第三，其中单馆票房更是登顶倒数第一，这是真正惨淡的扑街，扑街的十分彻底，毋庸置疑。
看到这里，所有读者都认定，这一定是在黑《问道》，在无情而犀利的嘲讽《问道》，看来这部听都没听过的电影一定是个大烂片……但是问题来了，每年上映多少烂片啊，票房比这个还惨的也有的是，这部为啥就有这么好的待遇，竟然让娱乐中国晨报开辟整个版面来报道它？
然后他们看了下去。
然后所有人都囧了——这欲扬先抑的手法用的，真是如同教科书一样完美啊！列出那么扑街的数据来，竟然是为了夸《问道》！全方位无死角的夸，不但从导演、演员、幕后、技术、服装、造型等角度论证这部片子的种种牛逼之处，还在影片意义上大做文章，最后甚至还夸张的喊口号，说‘这是我国电影格局的一次腾飞，标志着我国的电影真正进入一流行列，这部片子注定要成为经典了，也许后世还可以将其称为——里程碑式的伟大作品’。
总之，其措辞之夸张肉麻，感情之激昂丰沛，好多个读者看完之后还忍不住检查了一下报纸名称，生怕自己倒霉买了份山寨版——这简直就像脑残粉在用生命卖安利啊！究竟是什么神作，写的也太夸张了吧？让人忍不住……想实际感受一下呢……
无独有偶，除了娱乐中国晨报之外，还有好几份报纸上也提及了《问道》，除了极个别的挑了几点无伤大雅的毛病，剩下的全是溢美之词，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与娱乐中国晨报最相似的是，他们的赞美总觉得有些过头了，简直就像是黑子装脑残粉，在拼命秀智商下限以便将《问道》拖下水……
除了纸媒之外，微博、天涯也都搞得红红火火，令人应接不暇，这种好似屠版一样的壮观情景，让不少路人接下了安利，顺手团购了电影票，打算用自己的眼睛一探究竟。
等他们出来之后，世界上又多了一群卖安利的。
于是，就跟传。销组织一样，雪球越滚越大，票房开始一路走高，《问道》这部电影好似缓慢启动的列车，刚开始时比老牛拉车快不了多少，然而它在慢慢提速，越走越快，最后飞了起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就是袁夕和结束美容流程，有闲工夫刷手机微博那会儿，渣浪已经专门为《问道》开了个话题楼，回复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满屏都是，连刻意忽略都变得困难了。
几个能量巨大的演员在彼此交换消息。
“y城早报是你授意的？”
“嗯，没错，那x娱是你通知的？”
“是我，那娱乐中国晨报是谁的手笔啊？”
“不是我……”
“不是我……”
“也不是我……”
面面相觑一会儿，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莫非是他们自发的？”
“嗯，有可能，这家报刊挺有门道的，也不知道他们消息从哪儿来的，总是比别人快一步，说不定真是他们自发的呢，毕竟咱们的电影质量摆在那里。”
“唉，你说早这么宣传一下多好，咱们导演有才是有才，就是脑子偶尔秀逗……”
樊芷兰和蒂凡尼两个人双修到下午，起床就发现失态失控，两个人对着刷网页，越刷越觉得高兴，郝英俊真是个天才啊哈哈哈！
这时，有人敲门，郝英俊的助理（专门打理拍电影相关事项）走了进来，请示樊芷兰，“樊总监，有人要求跟《问道》的服装造型师联系，说有事相求，您看？”
☆、第077章
《问道》的服装、造型，绝大部分都是出自樊芷兰的手笔。
以空梦仙子的原计划来说，樊芷兰绝对是个失败品，她要造就一个绝代妖姬，什么琴棋书画、女红厨艺都是锦上添花的小节，最主要的素质，是要能谋算、会算计男人，然后还要心狠手辣……结果他该会的没学会，无所谓的东西倒是颇多精通，好比厨艺，好比……女红。
一个大男人，穿针引线的绣花做衣裳，这场面能看吗？
当樊芷兰一过十三四岁，开始越长越英俊之后，空梦仙子每每见到‘女儿’在那里娴静的做衣裳，她就开始暴躁，但又不能自打嘴巴的说‘你一个男人干这种事丢不丢人’，于是就只能更加暴躁，这也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年特别喜怒无常的原因之一。
不过……到了地球之后，这种违和感反而少了许多呢……
至少，地球上真正擅长做衣服——也就是女红——的那一小撮人，的确是男人居多。
于是，在樊芷兰兴高采烈地做衣服时，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因为画面太美，引来了不少星星眼，这也让蒂凡尼危机感大盛，时时将他借双修之名拉走，要不是樊芷兰是修仙之人，手段莫测不可以常理度之，肯定就要延误工期了……
但也正是因为他手段莫测，加上本身就土豪不差钱，不计成本之下，做出来的戏服真正称得上是美轮美奂，不提那些款式，只说做工，件件都是国宝级的工艺品，远看近看都是毫无瑕疵，这样的质感，与那些成本价不超百元的爆款怎可同日而语……说起来，郝英俊的电影不火就真没天理了，连这些戏服都对不起！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总有人真正识货，他们自觉玩不起《问道》那样高大上的特技，只从最好入手的角度，艰难的选中了服装设计，急匆匆的打听出负责这方面的人是谁之后，就行动力很高的过来请人了。
……如果他们知道，其实就连服装他们都玩不起的话，估计会绝望的哭出来。
不过，他们也不白当了一回炮灰，起码，樊芷兰就受他们启发，灵机一动——
“哎，你觉得这个职业怎么样？”他兴冲冲的问蒂凡尼，这个感觉很简单啊，不像那些所谓的时尚，他虽然理论知识学了一肚子，但仍然总是抓不住要领，交了几回课堂作业，最多的评语就是……‘基本功扎实，但思维定势太重，没有想象力，时尚感还需要提升’，而他的同学，有的时候扯块破布围上重点部位，或者弄一些塑料、钢圈往身上一套，完全莫名其妙的东西，却大获好评，说是‘有想法有创意，灵气的火花是如此的美丽’……
这还是头一次，樊芷兰学一样东西是越学越迷茫，他都没好意思和蒂凡尼说，只一个人在那里苦恼，无数次设想过撂挑子不干，只不过还在艰难的克制着。
结果，就是陪着郝英俊胡闹了一次，拍了一场电影，他却好像是找到了人生的真正意义！
没错，就是做一个专业的电影幕后工作者！
蒂凡尼：“……”
连他这样恨不得将樊芷兰成天锁在床上，省得他在外面招蜂引蝶的人，一瞬间都觉得是暴殄天物——长成这副模样，在镜头前一动不动都能吸引人过来看，却只想做幕后！他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幕后，地位有多尴尬？赚的少，地位低，一部电影成功了没人记得他们的功劳，失败了却会被拎出去挂墙头，简直就是苦逼成精！
而且，“莫非你认为，除了玩票的郝英俊，其他的电影能用得起你？”什么都是精益求精，预算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这种土豪作风换谁都得疯，人家为了节约成本，能用二十块钱的布就不用二十一块钱的，首饰都从义务批发，一套戏服可以拍好几个戏，简直就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樊芷兰能忍他们，还是他们能忍樊芷兰？
反正最后的结果，肯定就是想看两相厌，第一天就崩盘了拉倒。
等听完蒂凡尼的分析，樊芷兰又郁闷了，他叹口气，“那我干嘛呢，实在搞不懂时尚……不行还是转行吧……”
蒂凡尼还真不知道樊芷兰的苦恼，他还以为樊芷兰挺喜欢服装设计这个专业呢，上课上的那么积极，还为此冷落过他几回（就是这么记仇），结果原来他是在勉强自己吗？！
其实蒂凡尼如今的心态早就变了，在先头刚刚想要和樊芷兰发展不纯洁关系的时候，他一心想着，樊芷兰最好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他不必整日粘着他，而且人也不会很快的乏味掉——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自从双修之后，蒂凡尼参透了生命之大奥义，两个人如胶似漆起来，什么事业啊都是邪教！快多黏黏他才是正经！
或者这么说有些肤浅，但事实就是如此，尤其对男人来说，性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有它没它在一段关系里，绝对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蒂凡尼这样的超大龄处男，就更是尤其如此，如同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说到这个，樊芷兰也不遑多让，甚至，他其实比蒂凡尼要更加颜控，更加对这事儿痴迷热衷，也就是说，这俩人如今对彼此的感情其实都挺肤浅，肉/欲占了很大比重，都没有经历过坎坷波折，他们对感情的□□度实在有待验证。或许要等他们真的遇上个什么严峻的考验，这才能让他们确定对彼此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总之，蒂凡尼现在是双手双脚赞成樊芷兰快快放弃熊熊事业心，回归家庭（……），他们夫唱夫随，这才是神仙眷侣呢！
于是他开始暗搓搓的给樊芷兰泼冷水，“我早就想说了，时尚就是一群疯子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群high，骗骗那些有钱任性的傻子的，你不懂才是正常，这说明你是正常人啊！其实想想看，你又不缺钱，干嘛要给自己找个绳索捆起来呢？真正喜欢一样东西，就等成兴趣做好了，一旦成了工作，就会变成折磨了，你实在不必如此勉强自己的！”
樊芷兰一想，也对，“所以我喜欢做衣服，那就自顾自的做，开心最重要？”
蒂凡尼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啥漏洞，就点了点头，“没错，做你喜欢的，只要足够优秀，干嘛要费尽心机的迎合时尚圈呢，又不是他们认为时尚的才叫时尚，认为土鳖的就是土鳖，咱们要有自己的判断，这样肯定会有同道中人找上你的，至于那些不喜欢的，你也不用理会，世上有几十亿的人，就算争取到了其中的百万分之一，也足够你忙活的了。”
樊芷兰认真的听完，严肃的赞同道：“没错，就是这样！我差点被绕进去了，谢谢你！”稍微有一点沮丧呢，怪不得他娘总是对他恨铁不成钢，觉得他性子婆婆妈妈，缺少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一辈子成不了大事！他原先还有点委屈，现在却有些理解了。
若穿越到地球来的是空梦仙子，她肯定也早就混得风生水起了吧？就算她也要混时尚圈，她也肯定早就站稳脚跟，然后鲸吞蚕食，成为制定规则的巨头之一了……这就是他们的差距吧？混了半天，他还不如蒂凡尼看得明白。
“好！那我就开个小店吧，专门出售我自己觉得好看的衣服，不定时开门，也不定时关门，有灵感就做下去，没灵感就停一段时间……”樊芷兰慢慢勾勒着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小店，随着他的描述，这个小店也渐次清晰起来，他也越来越快活，心里隐隐觉得，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啊！
他们俩依偎在一起，悠闲地畅想着未来，直到那个讨人嫌的助理再次冲进来，这个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的青年激动地语无伦次了，不顾蒂凡尼的一张黑脸，兴奋地说着，“票房！咱们的票房！boom！大爆啊！有好几家影院打电话过来，要求追加场次呢，条件开的很丰厚……”
蒂凡尼打断他的话，“能有多丰厚，不要分成，继续采用保底购买的方式分账？”
在准备发行的时候，几个大的院线对他们的电影兴趣都不是很大，明摆着嘛，突然杀出来的三无产品，贸贸然的上线，结果赔的裤子都要当掉，图个啥？结果就是他们这边主动放弃了分成的方式，而是每场次给院线方面固定多少钱，无论票房如何，就像是房租一样，是必须要如数交清的。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三无产品，竟然却是匹实实在在的黑马呢？而且是黑的流油啊，妈的也就前两场，电影院老板弹冠相庆，觉得自己果然英明神武棒棒哒，不然看着门可罗雀的内场时刻吐血的就要换成自己了……然后，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一场比一场人多，好多人看完一场，又马上再买下一场的，连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