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湑,你小时候真的如许师兄说的那般随性啊?”君匪在叶湑怀中抬起头,一张脸笑靥如花,就是有些讨打。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叶湑冷着脸,飞行速度更快了。
“这是你说的啊。”君匪伸出手紧紧环绕着他劲瘦的腰,望着叶湑猛地通红的耳根大笑起来。
“是你要扔我的,不怪我。”
难得的,叶湑竟默许了她这耍赖的流氓法子,他带着她回了殿内,领到内殿一处池子旁,搁下一身雪白的弟子服,一言不发地关上房门,留下一脸懵逼的君匪兀自回味。
“之前不是没有引泉入室吗?”
莫非,是叶湑养病的这段时间掌门默许开凿出来的。君匪泡在水里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可能,总不会是为了便宜自己吧。
【宿主,舒服吗?】系统的到来打断了君匪的思绪,她沉吟片刻问道:【叶湑的好感度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原则上不能说,但是好感度达到99%时会提示。】
【我知道了,你这次出现,是为想要的那样东西?】君匪没有继续纠缠,至少她现在知道叶湑的好感度还没有到就差一点的地步。
【宿主,如你所说,这次确实是为了偷玄机门的东西,我无法具体感应,只知道是放在藏剑阁最顶层的珍品。】系统把所知的和盘托出,至于那样东西,也得等君匪到了现场才知道。
【既然如此,我怎么到达藏剑阁最顶层,你应该知道,那一层只有掌门玄镜和首席弟子可以入内。】君匪从水中出浴,边穿衣服边问道,她也不担心被看见,反正系统会自动屏蔽。
【只有一个办法!】系统顿了顿,接着说道:【门派大比时,胜了萧逸,取而代之!】
【就凭我那花拳绣腿的剑术吗?】君匪冷哼了一声,这显然不是比试,而是送上门找虐。
【宿主,我再问一遍,你是否确定接受这个支线任务?当然,你可以反悔,我也不会追究在长公主府内ooc的交易。同样的,如果坚持任务到底,我会额外赠送修仙界的剑术。】
系统再三强调任务,君匪直觉不会那么简单,但她从来不是主动违约的人,既然在长公主府享受了ooc带来的便利,她就有义务承担相应的责任。
夺了萧逸的首席弟子之位,势在必得。
【宿主,剑术已传送。】系统匆匆遁走,生怕她会反悔似的。
君匪此刻没有精力注意这些,她的脑海被填得满满的,远比这个界面精妙的剑术一招一式刻映在记忆深处,她要做的,只需要不厌其烦地练习,让身体随着心一起记住。
彼时,君匪不知道的是,她修习的剑术,在修仙界称之为“无情剑”,而剑修,并非是绝情绝爱。
先入情,后破情,方成大器。
君匪领悟完剑术推开门走出去时撞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她讶异地抬起头,没有错过叶湑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你没事就好。”他莫名其妙地丢下这句,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君匪甩甩头望向窗外,天色已黑,没想到她融会贯通剑术竟花了这么多时间。
躺在床上,君匪拢紧了身上的衣衫,这雪白的弟子服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点偏大,她轻嗅着衣袖上淡淡的冷梅香,莫名就想到了那个怀抱,这不会是叶湑少年时期的衣服吧?
这样想着,和着浅香,一夜好眠。笠日,君匪早早起来,她要回弟子房换身衣服。天蒙蒙亮,她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驾着似乎改良版的马车,哈气连天地往殿门外赶来。
“卧槽,许眠又整什么夭蛾子了。”这是君匪的第一反应,她神经紧绷,只听得“熊猫”少年断断续续道:“师兄说,让你住,在这里。。。。。。”
“wtf?”
“在这里,伺候他的起居,所以。。。。。。”
“你把我的东西从弟子房都搬来了?”君匪乱了分寸,谁知道许眠有没有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呐,师兄在这里,你自己跟他说。”许眠耷拉着眼皮掀开车帘,手上的动作好像经过n个反射弧,奇慢无比。
在他这天然特效的作用下,一点点显露面貌的男子无端染上丝丝仙气,惊鸿一瞥,君匪红着脸背过身去,心里懊恼不堪。
我的天哪,让叶湑这样的人物收拾我那自制的“创口贴”,罪恶感它怎么就那么强烈呢?
“君匪,收拾完东西,我们。。。。。。好好谈谈。”叶湑支走了免费车夫许眠,神色有些不自然。
少年迷迷糊糊地驾车回了玄峰,一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他也要跟掌门讨要一个小跟班,以后这种事就不用他亲力亲为了。
可是。。。。。。小师弟好像只有一个啊,别人还不如他的雪团子呢。
这厢,等君匪在偏殿安顿好,再完成很久就想好的计划后,已经月上梢头,她擦了擦满头大汗,老老实实敲响大殿的门。
“进来。”叶湑放下茶盏,提起温热的茶壶往对面倒了一杯,“坐吧。”
“叶湑,你是不是想谈让我走的事,我不能。。。。。。”
“没有。”男子竟出乎意料地打断,他望着君匪,接着道:“我若要想你走,你早就离开了,搬来这里,原因也是一样。”
一样。。。。。。不想让你走。
“那,那有什么事?”君匪连饮一口茶,指尖的轻颤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
“今日,是我生辰。”对面的男子微敛眼眸,掩去眸底失落。
君匪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说这句,她的心隐隐触动,叶湑此举算是真真正正接纳她了。
原著中,他生辰是元月一日的秘密还是女主君清发现的,叶湑从未提及,因为今日,不仅是他的生辰,也是他母亲的祭日,想到此,君匪忆起先前的计划,她放下茶盏,望向叶湑。
“跟我走。”君匪牵着他的手,往事先准备好的场地走去,不忘叮嘱道:“先闭上眼,听到声音再睁开。”
叶湑比想象中配合得多,君匪松了口气,点燃从许眠那里要来的焰火,按计划的那样想给他过个生日。她想,不管叶湑对母亲的逝世有多自责,压抑的情绪里面一定有被克制的期待。
他厌恶着今日,同样,也向往着今日。
炸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湑睁开眼,他望着漫天绚烂的烟火,脸上一贯的无波无澜。
瞬间一过,浮华尽逝,叶湑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周围不见君匪的身影,他转身望去,不远处微笑的雪人竟然和君匪上次罚抄时偷偷画的小人长的一模一样,和他那样神似。
“叶湑,生辰快乐!”君匪说着从雪人身后蹦出来,笑意盈盈地走到神色微变的男子跟前。
没有任何预料的,叶湑突然把她抱在怀里,君匪愣了愣,这样的主动靠近,还是他们初见,叶湑想杀她时。当日,他为了出长公主府,不惜用这样的方法激怒原主,却不曾想,怀中人还是怀中人,芯子却变了。
“谢谢你。”
叶湑轻轻放开了她,君匪笑了笑,说道:“可以借你的玉笛一用吗?”
还有一样东西,一直没来得及还给你。
第13章 相爱相杀·叶湑
“叶湑,听好了,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为你破例。
君匪从男子手中接过玉笛,试探地横在唇边,一段早已练习得烂熟于心的曲子安静地流淌在清寒的空气,带着划破时空的暖意,不分国界,不问缘由,就那样轻轻柔柔地拨动了叶湑的心弦。
他望着月光下眉目娴静的女子,眸光专注得好似要与她共度流年般珍重。
叶湑低下头浅浅一笑,他这样从黑暗里滋长出来的人,逝去的年月里,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贪恋过岁月静好。
原来,人有了牵挂,便会甘愿平淡。
“叶湑,好听吗?”君匪的笑颜近在咫尺,他似感染般想回她一个能看见牙齿的微笑,却发现咧开的嘴角僵硬得不听使唤。
身体远比人诚实,就像他此刻只想拥她入怀,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君匪,很好听,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礼。。。。。。也是最好的一份。”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记住这份独一无二,记住你。
“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是借花献佛。”君匪故作轻松地退出怀抱,拍了拍叶湑的肩膀,调笑道:“叶师兄,你肯定没有听过吧。”
这首曲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它和我一样,只是过客,君匪的思绪飘远,什么时候喜欢上《天空之城》的呢?大概是经历过抑郁,绝望,闭锁的那段时光,才明白什么叫治愈,因为懂得,所以喜欢。
也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觉得你也会喜欢。
“叶湑,这首曲子是分享,但我希望,以后我们之间的分享,不仅限于快乐。”君匪摊开他的掌心,把玉笛放上去,碧绿的笛身末端系着一根雪白的锦带,绿与白交相辉映,无端动人。
“君匪,为什么?”
饶是此景动人,叶湑也赏心悦目不起来,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把发带还给他,为什么又直到现在才还给他,心里没来由的烦闷,他压抑着情绪,无波无澜地问出那三个字。
“物归原主,理所应当,何况。。。它还有那样重要的意义。”
君匪一想到门派规定这玩意跟“贞操·带”等同就头疼,扯人家什么不好偏扯发带,她这种行为和夺了人家清白后翻脸不认人的渣男有何区别!
“叶师兄,是我年少无知,先回房静思己过了啊!”君匪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哪怕是无心之失。
“别思过了,我不会在意的。”男子眸中的痛色一闪而过,他抓住了君匪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来。
“君匪,如你所说,你分享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同样的,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你从未听过的故事?”
“我的荣幸。”
二十二年前,风雪交加的一个晚上,年轻的女子以命换命,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在母亲渐渐冰凉的怀抱里本能地哭出声,不是难过,而是冷。
而等他真正尝到难过的滋味,就不觉得冷有什么了,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两个人,一个弃他而去,一个恨他入骨,他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比不上逝去女子的一根头发。
他活着,用母亲的逝去为代价活着,已是原罪。
小小的少年变得孤僻,不喜说话,没有表情,他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躲不开亲生父亲的泄恨,一国之君,容得了天下百姓,却不容下小小的他,他要他死,这一点从他出生就未变过。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着,无非是因为外公的庇护。
七岁那年,他被送到了玄机门,从最普通的外门弟子当起,说来可笑,他的父皇是默许的,在他看来,七岁的孩子,带病的身躯,平庸的相貌,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下来。
可他还是让他的父皇失望了,从小的经历让他比同龄的少年更会隐忍,更舍得吃苦,连死都不怕,还怕做不好其他事情吗?
九年,整整九年,他一点一点脱颖而出,被师傅看重,尽得医峰掌峰真传,成为首席弟子。同时,他用自身所学解去了从母亲体内带来的胎毒,长相也随之改变。
那个本该柔弱的女人,不惜用含有毒素的秘药催产,舍弃性命也要保住的孩子怎么会不和她一样漂亮,可惜好景不长,他形同虚设的父皇又不甘心地把他接回宫中。
这一次,他没有如儿时那般肆意打骂他,甚至偶尔会对他和颜悦色,尤其是在那个女人陪伴他身边的时候。
那个女人叫叶槿,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比母亲她小了整整十二岁。他应该同叶槿避嫌的,父皇的女人,再像母亲,也不是他能染指的。
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槿会主动接近他,她甚至尽可能调解他和父皇的关系,虽然不尽人意,但他无法对叶槿讨厌起来,因为他从心底渴望父亲和母亲的关怀,一点点改善都能让他卑怯的心喜悦得开出一朵花儿来。
正如师傅所说,他看中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努力,而是他即便不被看好,不被喜欢,不被期待,也没有失去向往美好的能力。
没有被爱,却能爱人,这样的心性难能可贵。
后来,他与叶槿渐渐熟悉,敬她如长辈,却没想到,他视如长者的女子会亲手废了他苦修多年的内力,任他父皇送去大楚为质。。。。。。
“叶湑,不要再说了。”君匪回握住他颤抖的掌心,眼眶一片濡湿。
“我没事,你别哭。”叶湑小心翼翼地拭去女子脸上的泪光,刮了刮她的鼻尖轻笑道:“多好,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怎么能遇见你这个小哭包。”
“喂,我跟你说,是沙子进了眼,你这样你也流眼泪的。”君匪偏过脸。
“喔,那帮你吹吹。”叶湑笑着把偏过去的脸又掰了回来。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不然崩人设啊!
“别躲。”叶湑凑到女子眼前,呼吸隐隐紊乱。
“师兄,你们在干什么呀,带上我一个呗。”
乐颠颠地从远处跑来的许眠,挤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瞧瞧,心里有点懵。。。。。。这种情况,他不是太懂哎。
“许师兄你来得正好,叶师兄偷偷跟我说他想你了,他想你就来,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君匪红着脸顺手把不安生的少年往叶湑身上一推,飞快地逃离作案现场,深藏功与名。
“啧啧,师兄你是不是暗恋我啊,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许眠摸了摸被碰到的鼻子,一脸嫌弃,难怪小师弟要躲,这搁谁谁不害怕啊!
“不过师兄。。。。。。”
“滚!”
。。。。。。
第二天一早,玄机门就满山流传着三件骇人听闻的大八卦,而且一件比一件香艳。
首当其冲是两大首席弟子许眠叶湑“搞基”被目睹一事,据知情弟子爆料,来龙去脉七七八八是缘于“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却想上我。”
估计是两人没有谈拢谁上谁下,这一言不和就拔。。。剑对打,堪称相爱相杀界的典范,值得学习与发扬。
这其二嘛,另一位首席弟子也没闲着,即便正在禁闭期间,也向掌门提出了几条建议整他们这些吃瓜群众,譬如——严打搞基!
啧啧啧,这是有多大仇啊!
然而,掌门玄镜岂是没有见过大世面之辈,这一个个的小九九他心里门儿清,针对这股浮躁的风气,他决定。。。。。。提前展开桃花会友节,俗称“搞基节”。
孩子们的天性不能埋没了不是,好吧,老实说,门派的经费不太够了。
总而言之,在流言满天飞的同时,冬去春来,被提上日程的搞基节悄然而至。
不少思·春的少年心神·荡漾,挖出了入山时埋下的桃花清酒,点缀装饰,伴随的副产业——“创意壶画”应运而生,一时间群魔乱舞。
一般为抽象派,毕竟在酒坛上作画难度有点高,一群大老爷们的审美不是狂野派就很难得了。但也有例外,诸如写意派代表人叶湑,漫画派代表人许眠,以及横空出世的写实派——君匪。
毕竟吹个小曲都要练习无数个百遍的音痴,外加十以内靠手,十以外靠猜的数呆,再没点特长,说不过去啊。
然而写实派代表人物君匪这几天的日常却让她的新迷弟们大跌眼镜,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日,几乎所有弟子都知道有一个长的挺漂亮,还会画画的傻子天天抱着自己的酒坛往后山跑。
此人,多半有病。。。深井冰!
君匪确实得了一种病,焦虑症,不是考前焦虑症,而是下山焦虑症。届时,“搞基节”盛典,数千弟子浩浩荡荡从山门而下,她这个假货,如何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