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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太监好死不死的,挑了博雅尔。
博雅尔就是绍布的幼子,被李恩会套了层马甲搞成了三皇子马札布的儿子的那位。还未离京的李恩会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说迦南乃草原之花,长的像她肯定好看,但能不能眼光别那么寸啊!?
孔彰收到李恩会的传信,顿时尴尬复尴尬。他没理会此事,说实话,俘虏能够联姻太子、安稳度日乃谢天谢地的运道。想想唐赵两家的结局,漫说管平波只要块招牌,便果真阉了两个,又有谁能真替他们喊冤?既然是走过场,自然是挑了哪个是哪个。横竖软禁在家中和兴圣宫中无甚区别。结果,不单挑了个身份有问题的,还挑了个长的像迦南的……管平波非寻常女流,那也不能时时挑战她的底线呐!最糟心的是,孔彰因不便与图门宝音来往,只知道有个孩子像迦南,叫什么名字没留意。等李恩会急急来报信才知道,然既然内宫之事,李恩会都明了,便是已发明旨,很难更改了。
孔彰觉得自己今年八成犯太岁,真的很想去庙里拜一拜。但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博雅尔进了兴圣宫,不可能不去拜见管平波。姜戎民风开放,迦南在京中跑过马,不定林望舒等人都见过。到时候对出来,管平波真能炸毛。不吃小醋是一回事,隐瞒她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孔彰只得先去看望了图门宝音,打了个花胡哨,再折回宫内,为难的对管平波道:“太子纳侧的人选,还能换否?”
管平波奇道:“怎么了?他不愿意?”
孔彰苦笑:“他……呃……侄子随姑。”
管平波更好奇了:“领来我看看。也叫我感受一下草原之花的风华绝代。”
这货的脑子就不随寻常的女人长!孔彰头痛不已:“不但如此。李恩会弄错了,他不是三皇子马札布的儿子,我才问清楚,他是大皇子绍布的幼子。”
管平波似笑非笑的看着孔彰:“弄错了?我们李将军也有糊涂的时候呀。”
孔彰解释道:“绍布庶出,他的孩子本不该那么像姑姑的。”
管平波笑道:“甘临长的随祖父。”
孔彰一时语塞。
管平波收敛了神色:“我从来认为,罪止自身。虎贲军军纪苛责,乃不得已而为之。你是领兵打仗的人,知道战场上,军心有多重。祸及家族,不为憎恨,而是威慑。孔彰,你太小看我。”
“抱歉。”
管平波道:“如若我坚持要那孩子进宫,实有些阳谋太过。你不舒服,但憋在心里不能说,说了便是不识好歹。然人心并不时时刻刻跟着道理走。你不自在,只说他身体不适,不便入宫,换个人即可。”
孔彰抱住管平波:“你的心胸,实乃我不及。”
管平波眨眨眼道:“你的心胸也很广阔啊。”
“嗯?”
管平波笑道:“元宵节你回里,送了我串葡萄。葡萄寓意多子,你出门在外,送我葡萄,你想什么呢?嫌我后宫太空虚?”这送礼的水准,简直是钢铁直男!
孔彰神色古怪的道:“葡萄?”
管平波走到床边,拉开抽屉,捏起串叮当作响的春宫葡萄笑道:“就是丑了点,一点造型都没有,随便锁链串了串,就冒充葡萄了。你在哪个穷乡僻壤淘腾的?”
孔彰神色复杂的道:“陛下,那不是葡萄……”
“嘎!?”
孔彰当时被管平波的玲珑骰子气的够呛,次日抵达某县城,安下营后,便独自在城里逛着散心。路过家店铺,因心里正生气,遂掏钱买了串缅铃①,意喻——你特么给老子等着,看老子回来怎生收拾你。万万没想到,管平波丫的不认识!窦宏朗你行不行啊!?不教老婆常识的吗!?
管平波倏地响起当日太监们便秘般的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手中的物事:“不、不是葡萄!?那、那是神马!?”
孔彰劈手夺过缅铃,将管平波双手反剪,压在了床上。而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陛下很快就知道了。”
第355章 谈心8月26日第一更
第152章 152谈心
饶是管平波体能绝佳, 也被折腾的够呛。校花的全能保安哀怨的看着孔彰:“老当益壮!”
孔彰轻笑:“后宫妃嫔, 岂敢有丝毫懈怠?”
“你大爷!”管平波没好气的推着孔彰道,“让我起来。”
孔彰一只手就把管平波死死压住:“陛下的体力越发不济了。”
管平波怒道:“我文职你武将!半点怜悯都没有, 你算我男人吗?”
孔彰撑着胳膊笑道:“方才谁那般兴奋呢?”
管平波呸了声:“兴奋个蛋, 你这么闹, 我八成又要怀孕。”
孔彰在管平波小腹上摸了两下:“我喜欢孩子。”
管平波郁闷道:“我不喜欢生孩子。”
“爱莫能助。”孔彰笑道, “对了, 我们的儿子还没大名呢,你不起一个?”
管平波懒洋洋的道:“你自己起。”
孔彰挑眉:“知临?”
管平波瞪着孔彰。老早就讨论过的事, 不用再反复强调了吧?
孔彰无辜的道:“临卦就那么几个词。”
管平波踹了孔彰一脚:“敦临不行么?他是长子, 你嫌家里日子过的太安逸了怎地?”
孔彰笑着把管平波搂在了怀里, 禁锢的她动弹不得。
管平波拼命挣扎:“你又发什么疯?”
“近来,我多有不妥之处。”孔彰缓缓道,“数次叫你为难,你却待我如初。相识至今,多谢你一路宽容。”肯把话说透, 便是没生气。皇帝,孔彰经过好几遭了, 管平波的确是脾气最好的那个。
管平波放软身体, 趴在孔彰的胳膊上, 笑道:“没什么为难的,到底都没答应你。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至亲当前,明知不可能, 总想去试一试。曾经我们刘家坳老地主想纳我为妾,我父亲怕我委屈,咬死不答应,为此与祖母伯父闹的不可开交。后来我常常想,如果当年他不曾阻拦,是不是能因此活的更久些?我的父亲,一介迂腐书生。百无一用的那种。护不住家财、护不住妻女,无能到可笑。但他竭尽全力的疼爱我。废物如他,我都时常怀念。何况你对雄才大略的伊德尔。你幼时定是以他为榜样,追逐他的步伐,崇拜他,敬爱他。你有如今的好性格,离不开他的教导。可惜世事无常,换个时代,陈朝不那么昏庸,他生不出野心。你这辈子,太寸了。”
孔彰把脸埋在管平波的颈窝里,含混道:“比你强。”
管平波笑道:“果真?”
“我是挺倒霉。”孔彰客观的道,“可我是男人,是迦南的驸马。我哪怕迟几天入京,没遇见深居简出的端悫,便会过的比绝大多数人恣意潇洒。而你不同,贫家女子,只要当年练王妃早路过半柱香,你便只能身世飘零。古今往来,能从平民翻身的,汉高祖算一个,然他终是借了吕家的势;陈朝太祖算一个,可他是男人,但有才华,自有军阀垂青,同样可以借岳家做跳板腾飞。唯有你,一无所有,夫家不是你的助力,而是阻力。我若不认得你,绝不信世间有此奇迹。”
管平波但笑不语,天时地利人和,她赶上了而已。就如孔彰所说,练竹哪怕早点路过,她再有满腹屠龙术,最多也就是勾搭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磨着他弄个外宅,仗着自己易受孕体质生个孩子。命好是儿子,命歹是女儿,也就到头了。古代是地狱模式,她不会因为自己幸运的翻了身,便觉得多容易混。所以,为了子孙后代,还是要发展科技,尽可能为工业革命积累本钱。连个安全避孕的模式都没有的日子,是真的难熬。
孔彰疑惑的把管平波翻了个身:“睡着了?”
“没有。”管平波顺势换了个姿势,趴到了孔彰的胸口上。
孔彰的大手用力的揉着管平波的头发。管平波又开始扑腾:“你干嘛!”
孔彰笑道:“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懦弱,跟你在一起简直天作之合。”
管平波道:“嗯,谢你当初不杀之恩。”
孔彰道:“换个人,真掐死你了。”
管平波道:“换个人,进不了我的屋。我又不傻,找个心如铁石的,等着被篡么?我再强悍,亦难拧的过世情。篡我太容易。广袤的农村,尽管被我强行弄的男女分田,大抵是持续不了多久的。陈朝太祖的卫所制,想的多好啊。几十年后,军户沦落成了佃农,受尽了鄙夷。种地只能依靠男人,女人根本翻不了身,我再努力都是无用的。甚至,王田制亦有可能崩塌。”
孔彰愕然:“那你为何要如此做?”
管平波笑道:“我想试试。试过了,不成功,无遗憾。”
孔彰客观的道:“你不试的话,更容易登上帝位的。你的规划,风险太大了。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中道崩阻?”
管平波大笑:“那又如何?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殉道而死,死而无憾!”
“半点不肯退让妥协?”
“我妥协的时候多了。”管平波道,“但底线不能丢。如果那股气散了,我便会想,如果不能改变世道,不能实现耕者有其田,不能发扬科技,那为何还要努力做帝王?就凭我的肚皮,练竹不是对手。便是爱权,做个垂帘听政的太后,岂不是更容易?阴谋诡计我都会,你尝试过了。”
孔彰在管平波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下,以示抗议。
管平波掐住孔彰的脸,当做报复。然后松开手,接着道,“但,太后意味着更多妥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下的舒适,往往代表着不远处的割肉放血。窦宏朗统治的那份糟心劲儿,我都替他累。老婆要忌惮,朝臣要制衡;海盗要防备,山匪要打击。每天忙的像条狗,到头来,依旧江山易主。而我的皇帝当的多爽快,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朝堂上等闲无人敢驳。数年积累,换今朝得意,我觉得划得来。”
孔彰望天:“我真特娘的心思单纯。”
管平波笑个不住:“我不喜欢心思复杂的。容易让我应激,时间长了我会想杀人。”
这个话题孔彰不想继续了,岔开话道:“我赌气不肯向你行礼,真不生气?”
“行礼不代表臣服。”管平波深深的看了孔彰一眼,“臣服未必需要行礼。你跟我怄气,不过是恃宠而骄。既是恃宠,便已在心里奉我为主。”
孔彰:“……”陛下,咱能别说这么透么?
管平波捏捏孔彰的鼻子:“大朝会你有分寸,日常在家里,不必太过拘谨。陈朝对驸马的苛责,我始终不以为然。修改礼制时,看到驸马那段,我便想你你的屈辱。那般礼仪,真非常人能够承受。可见读书人的嘴脸,是何等的龌龊。王妃之父,尚可受皇子礼,虽无人执行,但终是落于纸上。对驸马,却是百般折辱。小人得志的嘴脸,当真猖狂。”
孔彰闷闷的道:“我当年便想,王妃都不用一路拜进门,怎地驸马还不如王妃了。公主总要嫁人,女婿过那么糟心,皇帝真觉得有意思?”
管平波叹道:“陈朝的公主,也不许改嫁啊。可惜陈朝没有回避制度,不然你未必受此一劫。”
孔彰奇道:“什么回避制度?”
“驸马亲长不得任要职,以免造反。”管平波解释道,“这样你祖父肯定宁可拿马钱子毒死你,也绝不便宜了端悫。”
孔彰:“……”
提起端悫,管平波道:“我们不久后进京,你还要去刨前前朝公主的坟吗?”
孔彰道:“端悫有坟吗?”
“啊,对。是没有。”管平波笑问,“那要去迁前朝公主的坟吗?”
孔彰道:“巴州老倌天天被打是因为嘴太欠吗?”
管平波道:“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丘敦家覆灭,你不怕她没有祭祀?”
孔彰问:“你信前世今生么?”
“信!”
孔彰问不下去了。
管平波了然的道:“如果有下辈子,你同时遇到我和迦南,你会选迦南。”
孔彰:“……”
管平波点评道:“我觉得你脑子得清楚点,遇到太平盛世,选迦南没错。遇到乱世当前,抱我的大腿比较有用。”
孔彰的手开始发痒。
管平波却怅然道:“下辈子……便是有下辈子,谁还能遇见谁呢?我们能过的,只有这辈子。”她连疑似她姐姐的人都没遇见过,更遑论旁人。相见不相识,与永别没有区别。但又矛盾的期盼着来生,期盼着再遇故人。人类就是这么无聊。
孔彰面无表情的把管平波推下去:“天晚了,睡觉。”
管平波好笑的道:“不是你拉着我谈心的嘛!”
“睡饱了好谋划怎样抱陛下的大腿。”
管平波咯咯直笑:“小气。”
“是憋气。”
“嗯?”
“我觉得我挺会照顾人的。遇上你之后,竟毫无用武之地!”孔彰斜晲管平波,“你,纯爷们!我觉得我有断袖之癖。”
管平波笑的直捶床。
待管平波笑够了,孔彰伸手托住她的脸:“我大概真的被阿爹宠坏了。一辈子不想长大,本能的追逐谁更能纵容我。陛下无疑强大到让我纵情一生。只盼陛下,不要中途舍下我才好。”
“舍下你如何?”
“掐死,炖了吃了。”孔彰把人圈进怀里,拍着她后背道,“睡吧,明日要理事。忙完眼下,我陪你练骑射。我们都要长命百岁,无疾而终。好生过完这辈子。”
“好。”
孔彰在管平波额间落下一吻。三朝驸马,唯今时最得意。既如此,理应多有回报,而非索取。管平波,毕竟是他喜欢的人。
第356章 伴读8月26日第二更
第153章 153伴读
绥定三年八月, 李恩会返回驻地苍梧, 同时接管鄂州,对周边小股流寇进行扫荡。欧鸣谦等地方地主武装被绞杀一空。随后, 择选新的镇抚。九月中, 阁臣庞介然被迫告老, 张群调入内阁。
张群早无家眷, 亦无再娶之心, 一心抚养赵明辰。此番入京,自然要把赵明辰母子带来。皇帝许多时候要讲究万国来朝, 陈朝的郡主收归麾下, 姜戎的王孙纳为侧妃, 各地起义军纷纷俯首,那昔年鄂州王赵猛的嫡孙进宫陛见,便也是个政治秀了。
前鄂州王太子妃方如结受创颇深,管平波特许张群陪伴他们母子陛见。见面的地点选择的是当日宣召陈廷杰的东屋,顺便把小皇子抱了来, 预备开成茶话会的模样。
小皇子经父母商议,正式取名敦临。其肖似生父, 操蛋无比。原是想让个孩子增加点轻松氛围, 却是张群进门时, 正见一物飞出,紧接着听见熟悉的声音发出怒吼:“小王八蛋,那是瓷器,瓷器是能乱扔的吗!?”
张群:“……”
随即, 太子甘临单手拎着弟弟的腰带,走了出来。敦临像只被捏住壳的乌龟,四肢不住的扑腾。甘临见了张群,扬起个笑脸:“张阁老好,我先把小混蛋带出去,省的搅和你们说话。”
张群与方如结并赵明辰赶紧跪下,拜见太子。
甘临摆摆手:“不必多礼,走了。”
张群忙应了。方如结目送甘临远走的背影,似乎感受到了传说中母老虎的力大无穷。进了屋,垂头拜见后,张群愕然发现管平波的脸色竟有些憔悴。她不是正该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么?不由关切的道:“陛下可是龙体欠安?”
管平波摇头:“没事,妊娠反应。”激素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前两胎屁事没有,第三胎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