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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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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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教却是不给他们机会,方才硝烟未尽,又换了一队人来,此回燃起的便不是火花,而是黄色的刺鼻的毒烟铺天盖地的袭来,比方才火花带出的烟浓郁数倍,整个战场再不能视物,只能恍恍惚惚看到莲花教的不远不近的火把。
    打了许久顺风仗的梅州营,立时陷入了恐慌。毒烟呛的人泣涕横流,偏生风向又朝着他们,竟是无处可躲。睁不开眼睛的他们,成为待宰的羔羊。莲花教的人脸上蒙着布,长枪泛着历历寒光,狠狠刺进外围的虎贲军的身体。
    鲜血飞溅,惨叫不止。虎贲军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单方面的屠杀!浓烟中,后头的战兵,一触即溃!
    毒烟不断袭来,金拨急促的敲击,引战兵回营。然而浓烟阻碍着视线,方向感好些的人,或还知营门在何处,略差些的就似受惊的麻雀,四处乱窜。这些是能动弹的,身体差些的直接就叫毒烟呛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石茂勋的冷汗浸湿了衣背,此情此景,他竟不知如何应对。隶属于镇抚部的知事罗良功当机立断,放出孔明灯,并吹响了营中警报!
    刺耳的竹哨在夜里穿透力极强,三枚红色的孔明灯借着风力飞上天空。竹哨不停的齐响,周遭邬堡的民兵见到梅州营的信号,纷纷操起了火枪狼筅,山寨的鸳鸯阵,从莲花教后方杀声震天的冲来!
    莲花教中一人手心腾的窜起火焰,如同点燃了教众的神经。只听她喝道:“往前冲!夺他们军营!”
    教众顷刻间好似着魔一般,发足狂奔!有人被虎贲军的苗刀砍中,哀嚎倒地。然更多不曾受伤的人,跟没看见刀枪似的,悍不畏死的朝营门冲。虎贲军已是悍勇非常,出了名的不怕死。不曾想竟是遇到了劲敌,在莲花教的疯狂下,气势登时烟消云散。
    营前哀鸿遍野,守营的人站在里头,腿都发颤。溃军不成气候,机灵点的欲要逃,被杀的魂飞魄散。傻点的站在原地,全不知如何反击。战场上的兵器,一寸长则一寸强,没有阵型u的保护,苗刀本就难抵御火枪,何况在此士气衰微之时!
    忽如其来的战败,令石茂勋呆若木鸡。他的亲卫拽起他的胳膊,大吼道:“跑!”
    就在此时,分明听到一个女声断喝道:“冲!”
    莲花教剩余的三百多人如同洪流,汇入了梅州营!营中战兵四散,知事罗良功也在护卫下,急急撤出军营,连同剩下的战兵,往左近的邬堡逃去。
    邬堡的民兵毕竟只是民兵,没追上莲花教,待见他们占了军营,不敢再追。接应了石茂勋等人,飞快的撤走。
    撤入了邬堡的石茂勋,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从眼眶中掉落,他却无知无觉。一场夜袭,梅州营易主,虎贲军死伤无数,是他指挥失力之责么?离了管平波跟前,他就一无是处么?
    一个战兵胆战心惊的问道:“那是什么妖法?”
    众人都茫然摇头。
    知事罗良功还算冷静,对众人道:“送信回飞水!”
    石茂勋听到这一句,好似有针直扎进心里,痛的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屋中剩下的人,想起死去的袍泽,都一个跟着一个的开始流泪。从不曾打的这么憋屈过!石茂勋单手捂着眼,哽咽出声。
    梅州营战败的消息飞快的传入了飞水。管平波看完战报,眉头紧皱。将战报递给孔彰,叫他看完后,问道:“你怎么看?”
    孔彰道:“果真有毒烟么?”
    管平波面容严肃的道:“照罗良功的描述,他们使的应该是毒烟梨花枪。”
    孔彰不曾听过,忙问:“什么是毒烟梨花枪?”
    管平波道:“先前朝廷在沿海平寇时用过的招式。梨花取自铁梨花,自宋便有。乃火药里混着铁屑,点燃时铁花炸裂,十分热闹,是节庆烟火的一种。后装在火枪上,用以干扰敌军作战。看着怕人,实则杀伤力不大。石茂勋不曾见过,估计是吓着了。”
    战场打法千千万,彼时交通不便、消息难通。孔彰先在姜戎,后居于京城也被圈的死死的,无朋友同僚,头一回听见梨花枪的战术,险些惊出一身冷汗。半夜里火光一闪,寻常战马只怕都要受惊!好无赖的打法!又问:“毒烟呢?”
    管平波沉声道:“左不过这几样,混点硫磺进去,烧起来能产生火药。即刻中毒倒未必,呛昏了头阵型散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虎贲军从来集体作战,单打独斗干不过悍匪,也不是今日才有。”说着,管平波招来通讯员道,“发信与谭元洲,令他从潭州驰援,预备夺回梅州营。”
    张金培插了句嘴道:“石游击怎么办?”要处罚么?
    管平波道:“罚定是要罚的,如何罚叫镇抚部去拟定。”
    张金培与石茂勋关系不错,忍不住求情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可否饶过他一回?”
    管平波道:“军营赏罚分明方是道理。”顿了顿,又安抚的道,“遇着新式打法,输了不会罚很重的。”
    孔彰补充道:“死了那多袍泽,只怕石游击心中不安。恕我直言,他尚且年轻,不如索性罚的重些,省的叫他一蹶不振。”
    管平波道:“军中自有制度,赏罚与你我二人无干。过二日定有详细的战亡名单,且把战况捋个清楚明白,再谈处罚。”
    I
    三日后,罗良功的第二封战报又至。此回写的甚为详细,逃跑的战兵渐渐聚拢在邬堡中。彼此回忆细节,一齐推敲,把战况复原。后附伤亡名单,战亡一百二十四人,重伤一百八十九人。此外还有叫火星迸入眼中,烧盲三人,被毒烟熏病七十八人。再附石茂勋与罗良功的检讨。检讨上字迹凌乱,显然是还没能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
    虎贲军成立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损失。管平波先发通告出去,预备补充战兵。而后静静的坐在办公室想,若是她忽然遇到此般情况,又当怎生稳住阵脚?毒烟是不可抵御的,人被呛了,就会有应激反应。此烟对身体伤害甚大,也做不到进行抗烟训练。良久,苦笑一声,只能是竭力避免陷入烟雾阵吧。此番不入流的战术,仅限于小股冲突,真打起来并没什么卵用。可又不得不说,步兵对抗,风向合适的话,亦无甚太好的破解之法。土匪中也有这般人才,出乎意料啊!
    更令人意外的是,占领了梅州营的莲花教,大大咧咧的写了信来。要求虎贲军撤出丽州流动供销社,他们便也撤出虎贲军的地盘,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管平波放下信件,冷笑一声。不过使了阴谋伎俩,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敢跟正规军较量!你也配跟我叫板!没学过夜郎自大怎么写么?呵呵!
    
    第155章 白莲
    第107章 白莲
    
    古时因取水与防御之故,城池多倚江河而建。军营则多在城下, 便于防卫指挥与调度。奈何梅州城内原有朝廷驻军, 虽缩着脖子万事装死, 然军营毕竟是他们的安生立命之本。
    虎贲军初来之时不欲与本地人冲突, 故而在城墙外修建的军营。一面环水, 一面挨墙,再有一面便是那夜被袭击的空地了。
    莲花教的教主乃一女子,名唤白莲, 众人皆叫她仙子。三十几许的模样,却是容颜秀美, 比青涩年华更有一股成熟风韵。日常穿着道袍, 自称太上老君坐下弟子,因炼丹的时候打盹, 不曾看好丹火, 致使烧坏了一炉仙丹,便叫罚下凡间, 须得积满多少功德, 方可归天。
    在丽州信众颇多,跟他来的四百人, 皆为坚实拥趸。与虎贲军打了一场, 死伤了几十人。她先做了场法事,把故去的人超度了, 又特特请了神仙附体,算了时辰, 听神仙曰:今日卯时出东方采药,要带露珠的方可活命。便在天不亮时,领着几人去周边采了好些草药,回来医治伤员。
    伤患在屋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哀嚎惨叫声不绝。彼时天热,不过一晚上,屋内就酸臭扑鼻。白莲才走到门口,便有虔诚的信众拦住她道:“仙子,里头腤臜的很,药交给我们,仙子且回吧,省的过了病气与你,我们如何过的?”
    白莲摆手道:“佛曰众生平等,你去与我去又有甚区别?我虽叫贬做了凡人,到底还有些仙气护体,比不得你们容易得病。再则,你们也难救人。”说着一甩拂尘,飘然进门。
    伤患中意识清醒的,见了她靠近,眼中皆生出了希冀。白莲仙子仙法超群,活命无数,或自家就是那不该死的呢?倏地有人唤了声仙子,待白莲扭头去看时,他脖子一歪,死了。
    边上的人物伤其类,登时哭将起来,白莲的拂尘扫过那人,众人分明见到拂尘带起一抹细碎的金光,一闪即逝。白莲落泪道:“虽日后我们君上坐前总能再相逢,此刻分别,却是难舍。”
    众人从方才的金光中回过神来,都纷纷劝道:“仙子重情,方有此感。肉体凡胎多苦楚,他命数既到了,反比我们少遭罪,亦算福祉了。我们巴不得早早超生呢。”
    白莲忙道:“不可。人生几度春秋,上天皆有定数。譬如皆是伤着胸腹,有些人能留下,有些人便先归了天庭。万万坚韧行事,切莫逆了天道。”
    众人皆道:“仙子仁心,我们都知道。”
    白莲一面说着话,一面替人包扎上药。太阳渐渐升高,屋内的光柱移到了门边。白莲退出屋子时,忽然转身,高高甩起拂尘。那星星点点的金光再次落了满屋,方才没看见的人皆看了个清清楚楚。忽然,悠远而清晰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
    “修德净业,往生净土。生死天命从之……”众人似懂非懂,待要再问,方才立于门前的白莲已消失不见。良久,有人叹道:“仙子虽暂失仙法,到底比我们身形灵便的多。”
    另一人道:“又说胡话,既是仙子,自然样样强过你我,否则岂不是人人都是神仙了?”
    那人讪笑道:“是我想左了,教友莫恼。”
    旁边一位断了腿的忍痛道:“教友不会恼你,我们都是莲花门下,自当齐心协力同气连枝,才不叫外人欺辱。你是新来的,我们也当你是旧识一般,你无需太拘谨,反而外道了。”
    那人忙谢过,又说起旁的闲话来。众人本是伤痛难忍,叫白莲的仙光照了一道,彼此说起来,竟都不似方才那般疼痛了。有些福泽深厚的,才还奄奄一息,眼看着就缓了过来,要粥要饭。
    众人都赞叹方才的仙光灵验,纵有咽气的,都当他脱离苦海归天享福去了,皆对着他的尸首道恭喜。还有人道:“他伤口不大,本不该死的。想是他素日最肯帮扶兄弟,杀敌又最猛,怕是上头瞧见了,先接他走的。我们也要学起来才是。”
    众人连连称是,都道有理。
    也有不同意见的,辩驳道:“你们都只想着自己建功立业好上天,都不曾想想仙子?你们愿走便都走,独我愿受这世间万般苦楚,只为陪着仙子。她要挨罚多少年,我便陪她多少年。便是她身边人多不稀罕我,我也只为我自己的心。”
    此言说的甚有人情味,引了不少赞誉。有个前辈抚须笑道:“你们呀,仙子的话都不仔细听。方才她不是说了么?命数皆由天定,我们只竭力服侍仙子,护她周全便诚心了。想的太多,反生了杂念。仙子固然宽厚,老天却是最讲究的。你不够虔诚,日后可怨不得仙子不护你周全。”
    一语说的众人都听住了,纷纷求教他修心之法。前辈伤的不重,遂耐心的解释起教法教义来。无非是些前生作孽今生报,今生修业好归天的话。
    然能跟着白莲奔波的,皆是此前过不下去的农民。他不寻个由头,难道似地主一般,张嘴骂他们因生了懒筋才穷的?分明好些地主的儿子也懒,他怎地不受穷?教法正合了他们心意,方才聚拢在一起,彼此依靠帮扶,跟着仙子贩卖些杂货、杀几个土豪劣绅糊口。
    接连修养了几日,白莲送给虎贲军的信还没有回复。她一手创立教派,可不似信众那般没脑子。虎贲军不来,她守在营中,不敢轻举妄动。连带城中邬堡里来人把虎贲军的尸体拖走,她亦当没看见。每日只装作承接天启,在城墙上来回走动,以察敌情。
    秋季天气多变,才热的恨不能蜕层皮,至八月初一日忽的冷了。白莲添了件衣裳,站在墙头,心中焦急不已。整整十天,虎贲军怎地还不回信?
    在苍梧的地界上,谁不知虎贲军势大?要不是没了活路,她也不愿与虎贲军冲突。一日两日的还撑着那股气,十来日不曾有半点消息,令她有些不安了。
    忽然,江上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几艘大船。白莲定睛一看,上头并无旌旗,不由松了口气。船从下游来,逆水而上,走的并不快。至梅州城的码头前,缓缓停下。
    码头上的闲汉一拥而上,来来回回的搬东西卸货。直忙到天黑,那几艘大船方才搬空。白莲花不由想,什么时候,她才有这般家底呢?
    入夜,山间来的风没个方向的乱吹,把营中的火把吹的忽明忽暗,灯笼也摇曳不止。莲花教巡逻的人困的两眼只冒泪花,不曾瞧见白日里停在城外的大船,趁着夜色,悄悄的靠近了二三十丈远。
    月黑风高夜,谭元洲立在船头,对比着城墙与梅州营的火把,估算着距离。待离梅州营约十五丈的时候,下令准备。
    黑暗中,船上的三弓床弩悄悄的布置完毕。谭元洲点燃火药引线,碰的朝天放了一枪。巨大的响声在夜里尤为分明。白莲猛的睁开眼,翻身下床,就听见箭羽的呼啸之声袭来!预料中的惨叫与炸响并未响起,白莲怔了怔,随即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暗道了一声不好!
    四艘大船越来越近,谭元洲第二声枪响,又一轮火炮破空而去。梅州营内的莲花教众登时被熏炸了锅。他们本是无知百姓,前日的毒烟正是白莲所授的仙家之法,看着满天漂浮的烟雾,好些人都暗道难道还有别的仙子下凡么?
    有脑子一片空白的,有大骂定是出了叛徒的,有嚷着要寻仙子问个破解之法的,还有没头苍蝇一般到处跑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第三声枪响,四艘大船点起了灯,把甲板照的雪亮。同时,第三批带着毒烟的火炮又投进了烟雾之中。白莲被呛的剧咳不止,忙用沾了水的布捂住口鼻,却是难护住双眼。无法说话,便无法指挥,她能听见外头人来人往,却是怎生都喊不出完整的句子,急的上吊的心都有。
    烟雾源源不断的袭来,莲花教几个忠心的强忍着不适,冲进屋内架着他们的神仙往外逃。莲花教早乱做了一团,几个机灵些好容易摸着了大门,赶忙打开,往外头冲去。
    哪知才出门,就见一排火光闪耀,砰砰砰砰的巨响在耳边炸开,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惨叫。营内的人只看见外头瞬间倒了一片,皆吓的不敢动弹。
    众人掉头就往侧门跑,哪知一开门,亦是火炮兵笔直的站了三排,卜一冲出,三排轮射,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人命。莲花教众撕心裂肺的喊:“火炮!火炮!是朝廷来了!朝廷剿匪来了!跑啊!跑啊!!!”
    众人哪里还想的清楚朝廷军虎贲军的区别,只听见一个跑字,就各自寻了方向狂奔。两个营门皆叫堵死,营内又毒烟弥漫,且三弓床弩不停的发射,在没有大风的夜里,无处可逃。恐惧战胜了信仰,成了大脑的绝对支配。受惊过度的教众甚至爬上了墙头,一跃而下,登时粉身碎骨、一命呜呼。
    白莲与几个忠心的教徒狼狈的站在烟雾中,看不清方向、寻不到生路。毒烟剧烈的刺激着眼睛,迫使她的眼泪,携带着恐惧、哀伤与不甘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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