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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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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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冉回过神,笑:“没怎么啊,说到哪了?”
  赵燕继续说。
  徐冉瞄了眼墙上刚挂上去的流月弓箭,想起以前刚穿来那阵子,她什么都不会,整天无所事事担惊受怕的日子。再想想现在,不由地在心中为自己加油鼓气:不就是三门新功课吗,八门功课都不在话下,只要慢慢学,努力学,总会学好的。
  要相信自己。
  徐冉吼一声,旁边苏桃赵燕一吓,徐冉连忙笑着掩盖尴尬气氛。
  信心回槽的徐冉说起话来都格外有劲,晚上三人躺在床上,赵燕笑道:“等我们再长大些,这张床怕是躺不过来了。”
  徐冉翻了个身,撑起左臂,“躺不过来,就再另外订做一张更大更宽的,只要你们俩不长得跟李信一个体型,总有床可以容下的。”
  苏桃赵燕起身挠她,“好啊,竟然敢咒我们。”
  徐冉笑着求饶。
  和小伙伴一起玩就是好,被挠痒痒都觉得不一般。
  三人闹腾了一会,说了会话,苏桃和赵燕缓缓地就睡着了。
  徐冉睁着眼,兴奋得睡不着。
  回望京的第一天,躺在熟悉的床上,和熟悉的小伙伴一起玩闹,想想真有种踏实的幸福感呢。
  第二天苏桃赵燕回府,徐冉收拾收拾准备往东宫去。
  喜太监一早就等着了。
  今儿个福公公吩咐了,说是娘子一月有余未曾入东宫,殿下那边等着瞧人呢,让他快点将人接过来。
  无奈徐冉起床动作慢。且今日不是礼训之日,她是想睡到自然醒的。一早醒来送了苏桃和赵燕,才知道东宫那边派人来接了。
  徐冉纳闷,她昨天才刚回来,今天就让人来接,难道殿下就这么担心她的礼训进度吗?
  大老板催工催得也太紧了。
  喜太监站在徐府后门,看着日头渐渐升上来,急得直打转。殿下还在宫里等着呢!
  正准备让人进去催第三遍,抬头一瞧,嗨,人来了。
  恭恭敬敬地迎徐冉上马车,谄媚地拍了一通马屁,恨不得将徐冉夸上天。
  徐冉一边听一边想,多日不见,喜公公嘴上功夫又有长进了。
  刚才夸她的话,一个字都不带重复的。
  看来以后她要讨好老板的时候,需还得向喜公公多讨教讨教。
  进了东宫,掀帘子沿途看风景。自正门而入,扫了眼门口的守卫,咦,怎么没见到何侍卫?
  他可是雷打不动的站岗小卫士。
  好奇问喜公公,喜公公道:“何侍卫啊,是那个石头何?他被罚去扫长街了。”
  啊?好端端地怎么被罚去扫长街?昨天还见他眉飞色舞地说要回东宫复命,看他那神情,还以为要去领赏呢。徐冉接着问,喜公公摇头,“具体为什么被罚,咱家不知道,只听说是差事没办好,殿下亲自发话让他去扫街的。”
  说话间,已到玉阶下。
  喜公公伺候着徐冉下马车,正要说什么,忽地见前头一队人朝这边而来。喜公公定晴一瞧,哎呦不得了,是殿下!
  

☆、第 52 章

  喜公公和一众宫人忙地躬腰行礼,徐冉纳闷着,往前瞧一眼。
  不远处太子正踱步而来,一身玄青夏袍,眉目微敛,挪着眼往她那边瞧。
  正好四目相对。
  徐冉一怔,心跳慢了半拍。红了脸,赶忙将头低下,和众人一起行礼。
  顷刻间太子已至跟前。
  挥挥手,周围宫人迅速退散,广场上只余他们二人。
  太子一双眼睛盯着她,语气淡淡的,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回来了。”
  徐冉低头瞧地上,不知怎地就是抬不起头,附和一声:“嗯,回来了。”
  弯的脖子疼,心中腹诽:刚刚为什么要作死地低头!不就是视线对上多看了一眼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抬起头来!抬起头来!
  刚一动,余光瞥见他往前挨近一步,夏袍外罩的纱衣被风一吹,几乎贴到她的襦裙上来。
  徐冉屏住呼吸。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尤其是在看了一圈黑黄的白南人民之后。如此美貌小鲜肉摆在眼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她必须得矜持。
  太子看她一直低着头,也不抬头看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这般姿态,当即不太高兴。
  难道在外面还没玩够吗?
  太子闷了声。
  风簌簌吹过殿前的一排银杏,空气里透着初秋的凉爽。
  他忽地就不想等她抬头了。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缓缓而抬,直至食指抵住了她的下巴,这才开口发话:“让孤看看你。”
  徐冉完全呆滞。
  他的手指一点点使劲,轻轻地,柔柔地,扣在她的下颔,指腹温温热热,那点子温度自下颔触碰处蔓延开来,几乎灼烧了她的整张脸。
  心跳加速,双颊羞红。
  要、要矜持。
  太子仔细地瞧她。没晒黑没长胖,还是和之前一样瘦瘦小小的。
  只是、这脸怎么这么红?
  又涂多了胭脂么?
  下意识便想为她擦拭。手指往上挪,在她脸上游荡,挪至她的两团绯红处,手指腹已滚烫似火。太子微微皱眉,罢了,她喜欢擦胭脂就随她去吧。
  红彤彤的也挺好看。
  随即收回手,转过身往玉阶而去。
  徐冉捂住胸口,砰砰的心跳声几乎震天,她羞耻地咽了咽口水,望着太子飘飘然而去的身影,为自己方才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各种YY情节而自省。
  差点就没能把持住。
  老板长太帅对于员工而言也是种煎熬。尤其当这位老板还是个自带玛丽苏属性的男人时。见个面也搞得这么苏,方才勾她下巴的时候,更是苏破天苏破宇宙,要不是她有一颗金刚不坏之心,完全分分钟沦陷!
  太子回头,“还不快跟过来?”
  徐冉连忙跟过去。
  两人一起爬台阶。
  太子问她白南之行,刚起了“白南”二字,她便默契地开说了。
  太子安静地听着。
  至最后一阶时,他站在丹陛前,朝她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上来。徐冉微一愣,而后甩甩头,继续说废话。
  走了一路,说了一路,至春华殿时,徐冉已是口干舌燥。
  太子为她倒茶。
  徐冉接过一杯干。
  太子索性将茶壶放下,转身坐到软榻上,示意她也坐。
  徐冉看了看周围,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案桌椅上。
  太子道:“都说完了?”
  听她说着白南如何如何好玩,倒想起清河来。那里景色秀致,四季如春,左临草原右临海,真真正正是个玩耍的好地方。
  徐冉点点头。
  太子道:“有机会你该去清河玩玩,不比白南差。”
  徐冉回想大周版图,清河?确实挺出名的,但那里好像是皇室专用,一般人去不得。道:“我哪有那个机会去清河,去去白南就心满意足了。”
  太子笑:“明年孤带你去。”
  徐冉:又捡到一枚散落的员工福利。
  聊完了闲话,徐冉想起正事来。今天学神喊她来,肯定不单单是为闲聊的,约莫着是想检查她的作业。徐冉自觉地将日记本奉上,“请殿下过目,我写得可认真了。”
  太子招招手,让她送过来。
  拿了日记本递过去,站在床头,学神半倚引枕的模样映入眼帘,优雅闲散,气质似兰,真的好好好好看。
  太子一边翻日记,余光瞥见她正痴痴地看着他,嘴角一勾,眉眼间透出一丝欢喜。
  小姑娘太久没见着他,情不自禁多看两眼也是应该的。
  厚厚一本印本,她写的全是大白话,随便读两行,觉得新鲜有趣,一路顺读着,竟觉得比那些大家之手的诗赋曲辞更为吸引人。
  许是因为她写的。太子扫了一遍,读到八月十五那日的记事,将她写的最后一句话反复琢磨几遍。而后合上印本,往软榻上一丢。
  需还得细细地再看上一遍,方能知道她是否有认真写。
  徐冉瞧着他的神情,等着他的评价语,生怕他说写得不认真不好之类的话,然后罚她一大堆作业。这个时候就后悔起路上想着报复他坑钱之举而写的安利语了。见他合上本子扔至一旁,终于是看完了,忙地问:“殿下,怎么样?”还满意咩!
  太子却并未立马回应,而是先扫了扫她的手腕,启唇问:“玉镯呢?”
  她在记本中写,收礼物是最开心的事,收到玉镯后的日记中却只字未提,如今也不见她戴上,是不喜欢么?
  徐冉从袖兜里拿出玉镯来,用锦帕包着,取出了玉镯递到太子手里,笑道;“在这呢。殿下送的玉镯,我特别喜欢,必须随身携带,方不枉殿下的心意。”
  话倒是说得好听。太子拿了玉镯,问:“既然喜欢,为何不戴上?”
  徐冉一愣。学神还挺较真的哈。
  伸出细白的一截手腕,认真道:“我手腕太细了,玉镯戴上去总容易滑落,我怕跌坏了,这才没戴的。”
  太子蹙眉往她手间一瞧。确实是瘦。目光扫至通透的玉镯,不甘心自己选的玉镯她竟戴不上,寒着脸开口:“手伸过来。”
  徐冉往前靠。太子拾起玉镯为她亲自戴上。
  大了。
  太子道:“孤再另外选一个。”
  徐冉连忙摆手,学神给她送礼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里还敢得寸进尺。急急道:“待我长大些,胖点壮点,就能戴上了。我就喜欢这一个,旁的都不要。”
  太子轻轻柔柔地“嗯”一声。
  他坐着,她站着,一时无话。
  徐冉自觉不妥,哪里人凌驾于学神头上的呢,站着压力好大。便要回去坐。
  太子一把拉住她。
  “坐这罢。”
  两人坐在榻边,徐冉满心忐忑:学神竟然准她坐榻边,感觉又向权臣之路叱咤风云之路更近一步了呢!
  太子问她信的事情。
  徐冉张嘴就答:“殿下的信,我足足看了十几遍,都能背了呢。”
  他本想问她为何不回信,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见她这副张扬得意的模样,遂顺话道:“哦?那你倒是背来听听。”
  徐冉朗朗而背,一字不落,丝毫没有半点难为情。
  仿佛他写给她的,只是一封给下属的简单慰问之信。
  背完了信,徐冉笑咧咧又道:“我还给殿下写了回信,因着殿下信里没说让回信,所以也就没让何侍卫捎回来了。”
  
  太子心中一喜,原来她写了回信的。
  当即让她将回信拿来,又说:“哪有人接信不回的呢?下次记住了,有来有往,才是大周之礼。”
  徐冉点点头。
  幸好她给殿下写了信,幸好她顺道带了来!不然她在学神心里就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了!印象分可是非常重要的!
  既然要捞印象分,徐冉小心翼翼从兜里拿出一块荔枝石头。
  呐,虽然她没有特地给学神买礼物,但是送块石头神马的总比不送强。
  太子接过了信和石头,拾起石头看了半晌,问:“这是什么?”
  
  徐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特意给殿下挑的礼物!”
  太子瞧着那石头,丑不拉几的,实在无法下眼。
  却还是收下往袖兜里放。
  丑也有丑的好处,横竖能镇邪。
  还没来及看信,前头宫人来传话,说是刘阁老到了,商量明日的讲学之事。
  太子看了看徐冉,本想将讲学之事告诉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反正明日她会看到。
  起身往殿外去,徐冉也跟上去,问:“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明天学堂开学,她肯定是想着多玩一会的。东宫闷,她待着也没意思。太子便将中午留饭的话咽了回去,让她回去。
  徐冉兴高采烈地出了东宫乘马车回府,路上回想这一上午做的事,忽地发现,呃,她到东宫干嘛来着?
  聊聊天交个作业?
  好像也没啥正事。

☆、第 53 章

  徐冉走后,太子至正明殿见刘阁老。
  刘阁老说起明日去学堂讲学一事,道:“殿下真要去么?宁王出的这主意,简直糟透了。殿下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到学堂讲学呢?”
  因着宁王编汇百家文集一事,如今书录已有,便要正式开始了。几天前宁王突然在官人面前提出,说太子乃大周之表率,受天下学子之敬仰。若太子能为文集编著造势,自是再好不过的。
  刘阁老当时在跟前,听完后就想骂街。
  太子殿下何等尊贵之姿!让堂堂雅君去为宁王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造势,简直痴人说梦!
  其实当时宁王说完后,也挺提心吊胆的。
  这话是母妃逼着他说的,他也不想惹皇兄厌恶,莫说皇兄为他造势,哪怕皇兄肯为他看看书录,他就已经不胜感激了。哪里敢痴望别的。
  他虽小,脑子还是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却无奈实在拗不过母妃。将要求一提,官人自是看向太子,全权由太子做决定。
  刘阁老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由地叹一口气。
  太子殿下怎么就应下了呢?
  太子往刘阁老那边看一眼,请他上坐,舒袍提袖,与之跪坐相对。
  “阁老多虑,编汇文集一事事关重大,宁王小小年纪便能担此重任,值得肯定。不过是学堂讲学而已,并非难事,孤乃一国储君,自当弘扬吾国之精髓,宁王虽一母所生的兄弟,毕竟血亲,自是要提携一二的。”
  刘阁老崇拜脸,不愧是他誓死效忠的殿下,完全甩宁王那个臭小子八条街还不止。
  刘阁老问:“殿下定于何处学堂讲学?明晖堂还是太学阁?”
  太子道:“经仪堂。”
  幼学?那群小屁孩懂什么。刘阁老欲再劝,太子抬手示意,“不必再说,孤心意已决。阁老尽快做好准备,明日孤准时从东宫出发。”
  刘阁老恹恹应下。
  太子看他一脸不情愿,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不由地出言安慰,“阁老之心,孤感念至深。幼学乃国之本,天下诸家名士,或太学肄业或高学肄业,皆由受幼学之教,孤此番讲学,旨在与民论学,幼学学子心思纯良,未经高学开化,更易传教。”
  刘阁老点点头。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太子又道:“讲学之后,这月休沐,阁老是否有兴趣与孤一起江边垂钓?”
  径直戳中刘阁老的死穴。刘阁老当即绽放大大的笑脸,脸上老褶都笑了出来:“与殿下垂钓,臣三生有幸。”虽然上次殿下放鸽子没来,但是没关系!这次他一定早早地来东宫候着,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再被殿下放鸽子。
  太子与刘阁老又谈了些朝政之事,下午往六部走了一趟,回来时天已半黑。用过晚膳,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洁白如雪的中衣,外罩一件青纱袍,往榻上一躺。
  宫灯芯火摇摇晃晃,太子往前一挪,拿了挽发的玉簪挑灯,顺手从屉下最底层取出今日徐冉给的回信。
  一日劳累,拆着她的信,心里忽地放松下来。
  不知小姑娘写了什么给他?
  拆信一看。
  入目四个大字。
  “谢谢殿下。”
  太子点点头,开头便点明主旨,不错。再往下看,却没有别的了。太子以为看漏了,将纸翻过来,又去信封里寻是否有遗落的,却是没有。
  她真的就只回了四个字。
  太子气噎。
  这算哪门子的回信?
  闷了许久,想将信放回去,却又舍不得放下。目光重新扫视一遍,终是叹一口气。
  罢了。
  至少这字,写得有进步了。兴许写了许多遍才挑出这张来。
  拿了信放枕边,闭眼想起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手指腹蓦地发热,仿佛还残留着与她贴面时的温度。
  太子五指轻握,双手合在一起,翻身仰面而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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