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说完,湾湾一咧嘴,又把塑料奶瓶给扔了出去。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蛋蛋瘪瘪嘴,嗷得一声哭了出来,跑进屋找娘。
他不想带妹妹了!
听见哭声,傅冉忙扔了手里东西跑出来看,就见蛋蛋哭得脸通红,还直跺脚。
“娘,你看妹妹,妹妹坏!”蛋蛋委屈的不行,抱住傅冉大腿嗷嗷哭。
小公主还啥也不知道,撒欢的在地上爬,撵着地上打转的奶瓶。
“妹妹还小,听不懂话,她不是故意的。”
傅冉蹲下来哄了几句,可惜无效。
蛋蛋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之中,带着哭腔嚷嚷:“我让她乖,她非不乖!”
还乱丢他东西!
傅冉没办法了,清了清嗓子,颇为认真的问:“你在五月跟前也是这样哭的?五月有没有说你哭起来特像个小娘们儿?”
蛋蛋愣了愣,打了个哭嗝,挖着鼻子陷入沉思中,一抽一抽的渐止住了哭。。。
见状,傅冉暗松口气,忙把地上乱爬的小祖宗抱进屋。
小祖宗越大越皮,三五不时就把她哥惹哭一次,坐火车去首都的半道上,又把她哥惹哭了。
起因是颜冬青冲了大半瓶奶粉,叮嘱蛋蛋喂妹妹。
蛋蛋还是很听话的,趴在卧铺上竖奶瓶往妹妹嘴里塞,才喂到一半,湾湾就饱了,扭开头不愿意再喝。
蛋蛋一看还有半壶奶,深觉没完成任务,好声好气的哄:“妹妹乖,再吃点,不吃哥哥要吃了。”
说完,张大老虎嘴,佯作把奶瓶往自己嘴里塞,两只眼却偷瞄着妹妹。
可惜湾湾不睬他,手里抓住拨浪鼓摇啊摇,咯咯笑。
蛋蛋急了:“还有一半呢,再吃点儿!”
湾湾听不懂,翘着脚丫子,拨浪鼓摇得砰砰响。
这下可把蛋蛋急坏了,一个吃饱了不愿意喝,一个看还剩一半非要她喝,前者啥也不懂,后者气得脸通红,扔了奶瓶子,豆大的眼泪珠子直往下滚。
傅冉拿他们没法,眼神示意颜冬青来。
颜冬青头疼,既不好训儿子,又舍不得训闺女,只能把儿子抱怀里,反手抹抹他眼泪,建议道:“等到了首都,就把妹妹扔给别人家养,成不成?”
蛋蛋一听,止了哭,不赞同的睨他爹:“你咋这么坏啊。。。黑心的大屁。眼子。。。”
颜冬青:“。。。。。。”
约莫是怕他爹真把妹妹扔了,火车在首都停靠时,蛋蛋警惕的不行,一路都防着他爹,直到乘公交到他们新家,才拍拍胸,老长的松口气,立马学步车找出来,把妹妹抱进去,拖着妹妹在院里乱跑。
傅冉把四合院里里外外转了圈,对新家特满意,就是房子老了,有些地方要重新修缮。
颜冬青两手背后,闲适的跟在她屁股后转悠:“等安顿下来,朕去找个泥瓦匠,把房顶漏水的地方换几片瓦,再找木匠打张架子床,廊檐下得安个电灯,再买台电视机。。。”
这些都能慢慢置办,眼下要紧的还是先去公安局把户口落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本宫哭,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黄桑:屁,其实就是爱哭的小娘们儿~
注:下一更,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红包明晚统一发~
第98章 17号一更
找时间; 颜冬青带上户口迁出证和房产证明去了趟公安局。
时下户籍管理严苛; 迁出的户口必须要有相应的落户点,是以颜冬青进公安局后,先把房产证明拿给公安同志看。
“钱克儒的房子?”
公安同志是局里老人了; 对钱克儒还有印象,当初那批游大街扫公厕的; 可不就有他么。
“他卖给你了?”
颜冬青点头; 而后强调:“房产证明盖的是公家的章。”
公安同志仔细看了眼,确实是房管所的公章,倒也没说什么,见房落户; 按规矩办事; 从靠墙的一排高低柜里取出红色封皮的小本子; 开始摘抄户口迁出证上的信息。
逐个抄完之后,又翻出一个绿皮本,皮壳上印着“粮本”; 公安同志边写边道:“我把你们的粮食关系放到了街道; 这个月粮票已经发过,从下月起; 办事员会去你家发粮票,你们自己留心点。”
说到这儿,他又提醒:“肉票取消了,副食品店每天都会供应猪肉,不会再贴布告通知。”
不止肉票取消; 油票也取消了。
另外首都居民的粮食供应也要比南州城居民多,颜冬青和傅冉一样,供应四十斤粮食,细粮占九斤,蛋蛋供应十九斤,细粮占两斤,至于湾湾,因为没满周岁,除了供应九斤细粮之外,还额外多供应一斤奶粉,一斤鸡蛋,还有一罐乐口福。
从公安局回家,颜冬青去副食品店割了两斤猪肉,见猪骨棒和猪脑扔在水泥台上没人要,干脆全买了回去。
途径劳保物资店,颜冬青拐进买了老虎钳、钢丝、电灯泡、螺丝等物,本以为售货员得管他要工业劵,哪知对方却道:“工业劵取消,一共两块三毛二。”
颜冬青给了钱,竟有些不适应。
回到家,不大的小院已经被傅冉洒扫一新,隔壁邻居送了株石榴花,傅冉把它移栽到墙角,蛋蛋拿了个水舀,在帮他娘浇水,湾湾踩着学步车在旁凑热闹,嘴里“得得、得得”喊不停。
“哎呀,妹妹你别碰,去边上!”
怕她把石榴花撞倒,学步车只要冲过来,蛋蛋就把它推老远。
湾湾还以为哥哥在陪她玩,咯咯笑,踩着学步车乐此不疲往石榴花上冲,像头脱了缰的小野猪。
可把蛋蛋给愁坏了!
正好颜冬青回来,手里大兜小裹,蛋蛋扔了水舀,见他爹买了副猪脑,大声道:“爹,猪脑炖了给妹妹吃,她太傻了!”
哪有他聪明!
当着万岁的面说小公主傻,这不是找打么。
颜冬青好气又好笑的拍儿子脑袋:“不许这么说妹妹,你不比她聪明到哪儿。”
蛋蛋不服气,他怎么不比妹妹聪明了,他会背乘法口诀,会算加减,还会背诗,妹妹会吗?!
如果湾湾会说话,指定要跟她哥吵起来,她话都说不清,上哪儿会背乘法口诀?!
两斤肉吃不完,傅冉腌一半,另一半打算包饺子。
案板桌是老房主留下的,擀面杖也有,傅冉很会用资源,找件破汗衫给蛋蛋系上,让他帮擀面皮。
这活蛋蛋能干,四岁就会擀面皮了,两只小手在擀面杖上直搓,面皮在擀面杖下快速转圈,擀得像模像样。
颜冬青把买回的钢丝在铁皮炉上绕了一圈,打算用来给闺女挂尿布。
除了到处捣乱的湾湾,这一家四口还算和谐。
只是和谐的时间维持不长。
因为颜冬青跟傅冉说了一句:“明天我带蛋蛋去趟幼儿园,给他办入学手续。”
时下的幼儿园不多,都是公家开办的,基本在小学初中高中附近,他们住的胡同叫榆树胡同,离榆树胡同最近就是对街的榆树幼儿园,这片地儿的孩子都会去那里上学。
蛋蛋好睡懒觉,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醒,眼下听他爹说要念书,顿时焉巴了,小声嘟囔:“蛋蛋不想上学,想睡觉。。。”
颜冬青瞪他,心道朕当太子那会儿,哪天不是凌晨起床上早课,现在的孩子就是娇气!
傅冉又多嘴问了句:“文化宫那块有兴趣班,可以学象棋书法绘画游泳,要不要给蛋蛋报一个?”
蛋蛋一听,顿觉天要塌下来,垂头丧气的,不想再帮他娘擀面皮了,气鼓鼓的解了腰间围的破汗衫,去院子里找妹妹玩。
这边,颜冬青咳了声:“朕以前听传闻,冉儿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化宫教书法绘画的老师,哪能比得过你。”
瞧这话说的,这不是找着干仗么。。。
傅冉抬手就往万岁脸上抹了一把,糊他满脸面粉,恼道:“您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面疙瘩全塞您嘴里。”
颜冬青:“。。。。。。”
不管蛋蛋愿不愿意上学,都没得选择,被他爹连拖带拽外加言语威胁弄去了幼儿园。
时下的幼儿园就是个四合院,约莫五百平方,有四间瓦房,面朝大门的正房是大班,左右两边厢房是中班和小班,再有几天开学,不少大人带孩子过来报名,蛋蛋扯着他爹胳膊,瞅东瞅西,完全提不起兴趣。
拿户口本报上名,颜冬青带他去了趟文化宫,苏联式红砖建筑,楼高三层,一楼有个室内游泳馆,二楼是图书馆和电影院,三楼有舞蹈班书法班还有象棋班。
走在文化宫里,到处是系红领巾的小伙伴,蛋蛋穿了件白色小汗衫,黑色劳动布短裤,脚上是塑胶凉鞋,因为还没上学,脖子里自然没红领巾。
蛋蛋的视线在小伙伴脖子上流连忘返,直道颜冬青问他:“你想学什么?”
如果有时间,很多东西颜冬青可以自己教他,毕竟大魏的皇帝打小就能文能武,到这里种地烧砖杀猪宰羊也都会,算是个奇才了。
“可以都不学么。”蛋蛋垂下脑袋,扣着手指头,他只想玩。
颜冬青凉飕飕看他:“不可以。”
蛋蛋哦了声,随便指指:“那学游泳吧。。。”
说完,还老长的叹口气。长大真的好烦。
把大的安排好,还有小的要管,湾湾还没满周岁,这么大的奶娃托儿所都不愿意收,傅冉又不能带她去上课,只能想办法请保姆。
这年月,保姆不多见,更不好找。
高雪梅带五月来串门的时候,傅冉顺嘴向她打探,问她有没有认识的愿意干带娃的活儿。
高雪梅想了想:“还真有,是原先给咱们公安大院扫卫生的大娘,手脚麻利,人也不错,回头我帮你问问!”
傅冉暂时放了心:“尽量快些,我后天得去学校报到,三哥也要开学了,到时候没人带湾湾。”
“回去我就帮你问。”高雪梅道:“不行就把湾湾送我那儿,我先帮你看着。”
五月跟蛋蛋差不多大,也该念幼儿园了,只是两家离得远,没在一个幼儿园,不过高雪梅打算也把五月送去文化宫,让她学个书法。
“哪能让你带湾湾。”傅冉摸摸她肚,笑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安哥还不得跟三哥干仗啊。”
高雪梅脸一红,怪不好意思。
祁瑞安嘴上说不要,真有了,比谁都高兴,怕闺女蹬到媳妇肚子,现在到晚上都是他带闺女睡。
他高兴了,可把小五月给烦死了,气鼓鼓的跟她蛋蛋哥哥道:“我爹老拿胡渣子扎我!”
蛋蛋哦了声,没精打采。
小五月看他:“蛋蛋哥哥,你咋啦?”
蛋蛋坐家门口,两手托着小脸仰头看天,四十五度角,明媚而忧伤:“我不想上学。”
提起这个,小五月也焉巴了,单手托着下巴,悠悠叹气:“五月也不想上学。”
上学有过家家好玩么?
。。。。。。
高雪梅没拖沓,回公安大院就帮傅冉打听了,很快把洒扫卫生的赵大娘领去傅冉家。
赵大娘老家在农村,男人死的早,就剩她跟儿子过日子,儿子倒也争气,考上首都的大学,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乡下,干脆把她也带了过来,公安大院的局长刚好跟他们老家沾亲带故,帮着弄了个临时工,算是安顿下来。
赵大娘是个闲不住的,也想多干的点钱,高雪梅问的时候,她几乎没犹豫就应下了,答应白天过来帮忙带湾湾。
傅冉看她讲话透着爽快劲儿,人也和善,答应一个月给十五块钱工钱。
赵大娘是个实在人,摆手道:“我晚上不给你带娃,十块就够了!”
话虽这么说,傅冉还是要给她十五:“还要麻烦您再帮我接蛋蛋放学。”
赵大娘一听,倒没再推拒,爽快道:“成,我再给你们洒扫洒扫院儿!”
两下商量好,傅冉安下心来,放心去学校报到。
纺织技术学校离榆树胡同还挺远,坐面包公交要乘五站路,报到这天,傅冉一大早就起了,窸窸窣窣穿衣洗漱,颜冬青不放心,要送她去。
“三哥,我自己能行,你还得上课呢。”
颜冬青也起了,扭开头打个哈欠,悠悠道:“朕怕你走丢,被人拐卖到大山里给人当媳妇儿。”
真要那样,他们父子三个哭都没地儿哭。
不止傅冉要去报到,蛋蛋也开学了,该去幼儿园上课,七点钟开园,七点半上课,这会儿蛋蛋还撅屁股趴被窝里睡得正香。
傅冉把铁皮炉风门抽开,打算熬锅米粥,让颜冬青去喊蛋蛋起床。
新打的架子床,没刷油漆,蛋蛋自个睡一间屋,他爹进来的时候,还睡得昏天暗地。
颜冬青推两下,没动静,他没傅冉的耐心,直接掀了被子,两巴掌抽上去。
啪啪,小屁股被打得清脆响。
“快起了!”
蛋蛋正梦见自个抱着猪蹄啃,还没啃两口,就被打醒了,眯着眼从床上爬起,老大不高兴。
吃饭时还眯瞪着眼,一脸的不想上学。
可惜由不得他不去,吃过饭,等赵大娘过来看湾湾,颜冬青和傅冉先把蛋蛋送去幼儿园。
蛋蛋身上斜跨了个崭新的军绿书包,带子太长,差不点拖到地上,他一手拉爹,一手拉娘,拖着书包一路哼哼唧唧。
“蛋蛋不想上学。。。”
“不想上学就去拾破烂。”
“啥叫拾破烂?”
颜冬青抬抬下巴,胡同口的马路牙子上有个垃圾堆,苍蝇嗡嗡,不知哪家养的狗在上头叼吃的。
蛋蛋隐约明白了,他爹竟然让他吃垃圾。。。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本宫不要拾破烂。
黄桑:那就好好上学,考满分。
太子:压力好大,本宫要吃副猪脑补补o(╯□╰)o
第99章 17号二更
约莫是真怕拾破烂; 蛋蛋还算乖; 趴在课桌上不乱动,铁皮盒,铅笔; 橡皮,三线本都掏出来; 甭管会不会写字; 架势先摆足再说。
傅冉和颜冬青在外看了会儿,见蛋蛋没哭闹才放心离开。
纺织技术学校大多是女同志,年龄参差,有十八。九的姑娘; 也有像傅冉这样生过娃的; 校园不大; 正对大门的是一栋三层红砖楼,两侧是平房,有宿舍; 有实验室; 样板室,还有食堂。
规模跟颜冬青的学校没法比。
傅冉有些泄气:“三哥; 没你的学校好看。”
颜冬青两手背后,脸上透着严肃:“你是来学本事的,不是图好看。”
说话间,他四下看了看:“朕倒觉着可以,先去报到; 报过到朕带你去买辆自行车,以后上下学方便。”
傅冉顿觉肉疼,花的又是她嫁妆。。。
有蛋蛋和湾湾在,傅冉没法住校,办的是走读生,公家每月补助十二块六。
办好手续,两人转去百货商店,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不要工业劵,一百八十六块。
傅冉发现了,百货商店里的好些商品都免了票据,缝纫机也不要工业劵,蝴蝶牌,一百零六块!
对于傅冉来说,做衣裳怎么能少得了缝纫机,她在缝纫机柜台流连忘返。
颜冬青揉揉眉心,无奈道:“现在买了不好弄回去,先去看电视机,看好了,我借个排子车,一块拉回去。”
傅冉笑眯眼,没意见。
自行车缝纫机不要工业劵,电视机却要!
棕色的木头盒子,四四方方,前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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