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的酒气,还来抢粮食,这不是找着挨挠么!
颜三岁娇气病又犯了,缠着傅冉要吹吹。
“快去洗脸。”傅冉推他。
“吹吹再洗。”他不干。
傅冉没法,哄完小的,还要哄大的,只能对着吹几口,末了又应要求亲了亲。
两人都没注意到,蛋蛋坐屋里的小马扎上正冲他爹直翻白眼。
才八点多,矿上就断了电,黑灯瞎火的,一家四口挤在一张板子床上,蛋蛋睡他们脚边,湾湾睡中间,害得颜冬青想干坏事都干不上,只能眼巴巴的勾傅冉手心,被子里的腿也不老实,都压到了傅冉大腿上。
有两个奶娃在,傅冉不想给他,试图转开他注意力:“您跟爹商量好了?”
颜冬青嗯一声,竟不要脸的翻个身压了上去。
“您别这样。。。”傅冉推他,小声道:“被蛋蛋听见不好。。。”
湾湾夜里睡得沉,除非饿了尿了,很少哭闹,颜冬青放心他闺女,不放心的踢踢脚边的蛋蛋。
蛋蛋咕哝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还打起了小呼噜。
“你看,都睡了。”颜冬青凑过去亲她,含糊道:“快疼疼朕。。。”
桃花源许久无人造访,自然流水潮潮,唧唧有声,如猫舔水,个中滋味,无言可拟。
转天,颜冬青起了大早,和傅向前一块去了趟刘沟子乡。
刘二柱没啥意见,他跟谁干都一样,三人商量着把协议修改了,改傅向前签字摁手印,这窑厂的三成股就算真正意义上给了傅向前。
从过年到现在,窑厂烧了两个月的砖,刘二柱把账核对之后,从公账上支出两百块给颜冬青。
“大兄弟,一码归一码,去年的账咱们核算完了,今年你干了两个月活,该分你两个月的钱。”
颜冬青没推拒,收下了。
再回城,途经百货商店时,瞧见外头布告上贴了供应奶油蛋糕,颜冬青进去买了一块。
纸盒装着,八毛钱,搭五两粮票。
拎蛋糕到家,被蛋蛋眼尖的瞧见了,蹬蹬跑到颜冬青跟前,仰着小脸道:“爹,是买给蛋蛋吃的?”
说话间,蛋蛋故意吸溜哈喇子,讨好的冲颜冬青笑。
颜冬青垂眸看他,递给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是买给你娘吃的。”
万岁一直都还记得小皇后说过,奶油蛋糕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点心,哪怕小皇后已经生了两个娃,万岁仍然记得,见到有供应就会买给她吃。
蛋蛋失落低头,扣着手指头,心里有些难受。
人难受起来,就爱胡思乱想,蛋蛋一时想到小五月了,不亚于刀口上撒盐巴,更加难受起来,豆大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砸下,把面前土坷垃地砸个小水坑。
“怎么这样娇气?”颜冬青叹叹气,弯腰把儿子抱起,蛋糕盒塞他手里:“都给你吃,行不行?”
蛋蛋自个抹抹泪,颇为认真道:“给娘多吃,蛋蛋只吃一点点。”
颜冬青嗤得笑出声,揉揉他脑袋,放他下地。
蛋蛋立马跑屋里,献宝似的把奶油蛋糕给傅冉,见妹妹在睡觉,蹑手蹑脚走到傅冉跟前,小声道:“娘吃蛋糕。”
傅冉正在画新衣裳样式,搁下铅笔,笑眯眯抱他快坐长条凳上:“蛋蛋也吃。”
蛋蛋竖起小拇指,保证道:“蛋蛋只吃一点点。”
说好只吃一点点的,结果没忍住,一下吃了大半,蛋蛋有些心虚的偷瞄他爹,默默爬下长条凳,自个去外头自我反思去了。。。
傅冉以为他出去玩,也没管,转头对颜冬青道:“三哥,您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快看看。”
说话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牛皮纸信封,封皮上印着清华大学的校徽和校训。
颜冬青拆开来看,只有薄薄一张纸,毛笔手写的繁体,某某同学,录取你入我校机械工程专业学习,请凭本通知书于二月二十八号前来报道。。。
“三哥,现在已经是月中了。”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颜冬青略带歉意的看她:“冉儿,你。。。”
知道他话里意思,不等他说出口,傅冉便道:“您放心,我和蛋蛋还有湾湾都在家等您。”
此前他们一直都住在南州城,首都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片新天地,乍然过去,可不好扎根。
何况傅冉也放不下她的裁缝铺。
瞧她这干脆体贴的样儿,颜冬青又有几分气闷,捏捏她脸,低声道:“朕舍不得你们。”
去陕中那会儿,只要惦记小皇后一个,现在可好,一下惦记三,尤其是小公主,这么小点,他上哪舍得。。。
傅冉声音也低了下来:“那您说怎么办?咱们娘三个又不能住到您宿舍去。”
这年月大学生念书不交学费,户口给迁过去不说,公家还额外给补贴,粮票油票肉票,首都居民有啥,他们都有,每个月再给十二块钱的生活费,稍节省点的,还能存钱补贴家里。
颜冬青沉吟道:“朕先去租个房,带你们过去住。”
首都无房可买,房子全是公家的,解放前那些大地主大官。僚留下的房子,早就充了公,普通人住都别想住进去,更别说买了。
普通民居,公家也作了登记,禁止私人买卖。
虽然无房可买,但租房还是能租到,首都外来人口不少,房子一直都是粥少僧多,城中居民住着公家的房,再腾出一间两间高价租给外来人口,甭管哪家哪户,都挤得满满当当,锅碗瓢盆叮当响。
傅冉有犹豫:“可是裁缝铺那里。。。”
颜冬青幽幽看她:“是裁缝铺重要,还是朕重要?”
自然是万岁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两地分居,不利于夫妻和睦。(一本正经脸JPG)
太子:屁。。。其实就是想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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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8号已更
万岁重要; 但也不能丢了裁缝铺。
傅冉从杜师傅手上接过那会儿; 向他老人家保证过要把裁缝铺开下去,既然作了保证; 那就不能食言。
思来想去; 傅冉又去了趟城东服装厂找王厂长。
王厂长一瞧见她,愁得直嘬牙花子:“大闺女; 不是我不给你联系纺织厂,而是你摆明了跟我对着干,我上哪能给你牵线搭桥呐!”
傅冉拖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下,笑眯眯道:“您倒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王厂长干瞪眼:“咋地,你还能说出一朵花?”
傅冉还是笑:“我来找您; 不是让您给我介绍纺织厂,而是请您帮我打理下裁缝铺。”
王厂长一时没明白:“让我打理,你去干啥?”
傅冉不瞒着; 老实道:“家里那口子考上大学了; 要去首都,我打算带两个娃跟他一块过去。”
王厂长一听,明白了。
去年恢复高考,新老三届的考生都报名了考试,考生年龄相差自然也大; 没结婚的大姑娘小伙儿随便去哪上大学都无牵无挂,结过婚的可就难了,少不得要想办法拖家带口; 毕竟长时间不见面,影响夫妻和睦不是。。。
“大闺女,我帮你打理可以,就是这。。。”王厂长话说一半,让傅冉自个琢磨。
傅冉也不是傻的,当即道:“您放心,您帮我打理,工资自然是您的!”
傅冉要的只是裁缝铺的股权,股权在,裁缝铺永远是她的,只是相当于她把裁缝铺租给了王厂长。
有利可图的事,不干白不干,这回王厂长爽快了:“成!那我就辛苦点,帮你去看看!”
傅冉笑笑,又道:“您要是联系上纺织厂,把成衣店开起来,挣多挣少,这几年都归您。”
王厂长一听,又心动了,只是心动之余,不免要骂傅冉鬼机灵,无非是变着法的让他答应联系纺织厂!
“厂长,您看怎样?”傅冉问他。
王厂长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拍桌道:“成!我保管给你开起来!”
闻言,傅冉心里长松口气,笑眯眯道谢:“那就多劳烦您费心了。”
趁这不到半月的时间,傅冉把裁缝铺的琐碎事向几个大姐交代清楚,又抽空回乡下一趟看望贺寡妇。
贺寡妇一听说她也要跟去首都,立马翻找布口袋,下地窖去给她装粮,嘴里絮絮叨叨:“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容易,缺啥都不能缺了粮!”
傅冉忙拦住她:“奶您别装!路程长,火车上带粮不方便,咱们人先去,到时候再让我爹给邮寄点粮食。”
闻言,贺寡妇拍拍脑袋:“可不是!我老糊涂了!”
其实傅冉根本不用任何人接济,守着偌大的空间,还有个国师在水井那头候着,她啥也不缺。
好说歹说,没要贺寡妇一样东西,临走前,傅冉塞她一百块钱,小声道:“您别跟人说我给您这些钱,自个留着慢慢花,还有妞妞,快念书了,一定得让她上学识字。”
时下只有中专大专以及大学不收学费,小学中学高中都得收,一学期要五毛钱。
农村家里稍困难点的,大多让儿子去念书,闺女留在家干农活,傅冉是怕贺寡妇心疼钱不让妞妞念书,就特意叮嘱了她。
贺寡妇哎哎应声,喟叹道:“俺说啥也要让妞妞念书,将来跟孙女婿一样上大学!”
说话间,又把一百块丢给傅冉:“这钱奶不能要,你们出门在外,花钱的处多着呢!”
傅冉笑:“钱是三哥叮嘱我给的,您扔给我,三哥知道了,一准要跟我生气!”
听她这么说,贺寡妇抬手擦擦泪,才把钱收下。
小孙女和孙女婿都是知道报恩的,她没白养!
“孙女婿咋没来?”
这会儿,颜冬青已经去了首都,在招待所安顿下来,每天在他学校附近打探租房消息,连着找三四天才找到合适的住房。
解放前遗留下的三进四合院,前前后后住了七八户人家,要租房的是住前院的一户人家。
房东叫陆家逵,比颜立本岁数还要大些,是高中老师,他爱人也老师,教小学。
两口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早年支援三线建设,一直在外地工作,闺女年前也嫁人了,家里一下空出两间屋,空也是空着,两口子干脆全租了出去,一个月收五块钱房租费。
对颜冬青来说,两间屋再合适不过,眼见蛋蛋大了,再跟他们睡不合适,让他独睡一间屋,他们带湾湾睡一间。
心里这么盘算,颜冬青没打顿,直接跟房东签协议,先租一年。
租下房,颜冬青来不及洒扫,立马拐回南州,接傅冉娘三。
蛋蛋这几天可高兴坏了,根本不用傅冉管,早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小衣裳小鞋,奶瓶子奶嘴,塞裤裆的“挡泥瓦”,陀螺老滚车。。。
杂七杂八一大包!
瞧他这么积极,老两口有些眼热,颜立本捉住他忙里忙外的小身子,老大不高兴的问:“舍不舍得爷爷?”
蛋蛋先是点头,立马又摇头,窝在爷爷怀里转眼珠子,奶声奶气道:“是爹催咱们快点收东西。”
其实是他急吼吼想去找小五月。
只要想到马上就能见小五月,蛋蛋就瞎积极,装完他自个的行李,又帮着装妹妹的。
“咱家蛋蛋真懂事!”廖娟搞不清状况的夸赞。
蛋蛋还挺不好意思,冲奶奶笑眯眼,露出一口米粒牙。
知子莫若母,傅冉知道儿子那些小心思,也不戳破,干脆让他把所有行李都收拾了。
等颜冬青回来,歇息几天跟亲友告告别,赶在月底报到前,一家四口总算坐上去往首都的火车。
怕带娃不方便,颜立本托人弄了两张卧铺,干净又宽敞,重要是人少。
跟坐票不同,卧铺票普通人不卖,只为干部服务,整节车厢空荡荡的,就没几个人。
蛋蛋还是头次坐火车,趴在窗户上直瞅外面,嘴里“咦?呀!”个不停。
颜冬青听得头疼,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轻斥:“小声点,妹妹在睡觉。”
蛋蛋长长哦了声,老实下来,被他爹搂着睡觉,只是不过两分钟,又跟个蛆似的,在他爹怀里直蠕动。
颜冬青快被他烦死,皱眉瞪眼:“又要干什么?”
蛋蛋低头,轻声道:“想尿尿,拉粑粑。。。”
颜冬青:“。。。。。。”
父子两去了趟厕所,再回来,颜冬青把儿子丢给傅冉,他带闺女。
闺女要乖多了,小棉袄似的,搂在怀里软绵绵,醒了逗一逗就冲颜冬青笑,眉眼弯弯,像极了小皇后。
拉完粑粑的蛋蛋也乖,窝在傅冉怀里,一手拍自己,一手拍他娘,打算一次“哄”睡着两个!
火车哐当一夜,在第二天中午抵达首都。
两人带着娃,手上提的行李不多,大件的全被傅冉丢进了空间,才出火车站,蛋蛋立马提醒他爹:“五月,五月!”
颜冬青无奈看他,声音凉飕飕的:“把你丟五月家做倒插门女婿行不行?”
蛋蛋虽然听不懂啥叫倒插门,但听懂“丟五月家”这几个字了,毫不犹豫道:“好,好!”
傅冉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忍着蹦出的泪花道:“三哥,像您,不愧是您儿子。”
颜冬青‘老’脸一红,死不承认:“我比他强多了。”
傅冉点头,附和道:“是是,您起码还知道抢人媳妇。”
他不要面子呐。。。
颜冬青回头先恶狠狠剜她,又把空着的手递她:“人多,拉着我手。”
傅冉嗯了声,一手提行李,一手牵住她的万岁,万岁怀里又抱着他的小公主。
可怜的蛋蛋,提着行李兜,哼哧哼哧走在前头,时不时还要停下催后面的人快点儿。
没看出他迫不及待想见小五月啊!
坐公交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两个老师已经帮着把另两间屋洒扫干净,客客气气的招呼。
“床板都有,就是缺棉被垫褥。”陆老师爱人梳着齐耳短发,笑得和煦。
棉花被是稀罕物,陆老师爱人可不会帮着准备好。
这点傅冉心知肚明,笑道:“我们自己带了。”
“那就好,那就好。”陆老师爱人又领她看厨房:“咱们可以先用一个炉灶,等你们买到铁皮炉,再分开烧饭。”
“还有公厕,出了门,胡同尽头就是,屎尿盆子都往那儿送。”
“自来水在后院。”
“衣裳晾在房檐下就成!”
陆老师爱人一连串说了好些,末了招呼道:“晌午在我家吃吧,我下面条!”
傅冉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要出去一趟。”
知道他们今天来,高雪梅请他们去做客。
东西来不及收拾,傅冉跟颜冬青又带娃赶去公安大院,小五月早就在家门口候着了,直到瞧见蛋蛋,高兴的撒丫子往他身上扑。
“蛋蛋哥哥,五月可想你了。”小五月抱着他不撒手。
蛋蛋脸红红的,也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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