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冬青又要了老虎钳和黑色胶布,还有个老虎头电筒。
零零碎碎的东西,竟花了颜立本整个月的工业劵。
傅冉看看布兜里的杂物,忧心忡忡的问:“三哥,大伯大娘回来问,要怎么说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我想写多点字数,所以还是会很晚,妹纸们不要等,明早起来蹲厕所看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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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5号二更
还能说什么好,单打; 双打; 混打; 又不是没有过,反正已经被打习惯了。
颜冬青叹叹气:“船到桥头自然直。”
傅冉还想问怎么个直法,颜冬青已经迈开步走远了; 她只能追上去。
回到家属院; 颜冬青反插上门栓; 哗哗拉上窗帘; 然后把手递给她; 薄唇轻启:“冉儿?”
傅冉脸红了红; 刚才一瞬间她以为颜冬青要跟她干坏事。
怪不得皇帝总斥她不知羞!
把人拽进寝宫; 两人没打岔,推来云梯; 傅冉负责递锤子洋钉,颜冬青站在云梯上一阵敲敲打打; 很快把电线沿墙固定住,电线一头安装上灯泡和灯座,只差另一头接上发电机。
做完这些; 颜冬青说出去,傅冉让他等等,一溜烟跑去厨房割五斤腌肉,装壶豆油,再出来; 就见颜冬青靠坐在凉亭里,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傅冉凑过去看了看:“三哥,您画风扇干什么?”
颜冬青好笑:“朕画的明明是风力发电机。”
“风力发电?”傅冉想了想道:“跟风车灌溉是一个意思?”
颜冬青点头:“原理是一样,只是光发电这一块,就有很多问题等待朕去解决。”
铜线,塑胶,钨丝,还有炼钢,无论哪样,都是件耗时费力的大工程。
颜冬青不打算和她说这些,低头看她手上拎的,转开了话题:“是要给傅向前补营养?”
傅冉摇头:“总往家里贴东西,他们该起疑心了,我想寻个借口寄去客什,给冬雪姐补补身子。”
颜冬青揉揉她头发:“你倒是有心。”
傅冉笑道:“滴水之恩涌泉报,这个理臣妾懂。”
比起没什么感情的傅燕,傅冉跟颜冬雪倒更亲,她刚来那会儿,颜冬雪是为数不多善待她的人。
下午,傅冉自己去了趟邮局,把包裹连同颜冬青写好的地址都交给办事员。
办事员依照程序把包裹拆开看,见里面装了一大块咸肉,还有一壶豆油,少讲得有一斤重。
“这些都是打哪来的?”办事员神色严肃的盘查。
傅冉早想好借口,不慌不忙说:“我老家在农村,年末生产队分猪肉,自家腌的,豆油也是存了一年的黄豆榨的。”
见她神情自若,办事员倒没再说什么,利索的重新打包,开单让傅冉交钱。
傅冉背对着门,并没看到傅燕,傅燕倒是认出了她,走过来伸长脑袋看:“你在干啥?”
冷不丁一问,傅冉吓了一跳,没说话,把两毛五的邮票钱给办事员。
“给颜冬雪寄东西?寄的啥?”傅燕瞧见包裹上的地址,不由恼她爹娘,有东西不给她,给外人干啥?!
傅冉不知她心中所想,交完钱转身就走,她不想当着办事员的面跟傅燕说话,怕穿帮。
傅燕不依不饶追上来,又问:“咱爹娘脑子坏了?咱家跟颜冬雪有啥关系?干啥给她寄?”
傅冉好气又好笑:“咱家穷的叮当响,能有什么好东西?是颜冬青托我寄东西给他姐,倒是你,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有回来看过咱爹娘一眼?”
“我这不是怀身子不方便吗?”傅燕声音轻了下来。
“如果你还有点心,就回去看看爹,自打他生了病,就没好过,今天还咳血了。”傅冉也软下声劝她。
傅向前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希望闺女能关心关心他。
“咳血。。。那玩意传染吧。”傅燕下意识摸摸肚子,以后她就靠肚里这个了,可不能让他有啥事。
这胎要是男娃,往后去,家里那个老虔婆也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要是闺女。。。傅燕不敢想。。。
“爹那里,我过些时候再去。。。”她言辞含糊。
听她这么推脱,傅冉都替傅向前两口子寒心,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掉头就走。
包裹在一个多星期后寄到客什,彼时颜冬雪已经出院,还住在原先的农家院里,从民兵手上接到包裹时,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哪个寄的。
“管他是谁,兴许是粗心大意忘填信息!”
廖娟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头在怀疑是张志刚送的。
这还真误会了,张志刚是从战友那里弄了几斤肉票,只是还没来得及给颜冬雪。
眼下颜冬雪脖子上的伤已经结痂,虽然右胳膊还没法活动,但整个人瞧着好了不少,见这样,颜立本和廖娟打算回去,矿区正是忙的时候,也不能只顾着闺女丢了生产。
临走前,廖娟拉着颜冬雪的手轻声规劝:“姑娘大了,心思多,娘能理解。。。娘是过来人,那军官同志跟你不合适,你早晚得回家,人家往后前途大好,可不能彼此耽搁了。。。”
“娘说的意思,你明白不?”不放心,廖娟又问了遍。
颜冬雪眼泪泛着水花,低头轻轻嗯一声:“你说的我都懂,我知道该咋做。”
廖娟叹叹气,少不了又絮叨,直到火车进站。
颜冬雪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失落,有难过,有怅然。
到底是喜欢他的吧。。。
颜立本和廖娟在第二天下午到南州城,两口子赶回矿区,也不去上班了,回家倒头就睡,也没顾上其他。
再睡醒,天已经黑下来,外头隐约有说话声,廖娟趿拉鞋出去,就见她家臭小子围着个围裙站灶台边搅稀面粥,傅家丫头坐灶膛前,嘴里小声道:“三哥,你怎么这么笨呐!搅稀粥都不会!”
她家臭小子脸一拉,解围裙要撂挑子:“那你来。”
廖娟瞧得直乐呵,紧巴了多天的心总算松快下来,拉开堂屋门出去,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咱家臭小子可是头一遭烧饭啊!”
颜冬青只觉脸丢到了姥姥家,瞪傅冉一眼,扔了围裙就进屋。
不理他的别扭劲儿,傅冉冲廖娟笑:“姐怎么样?好没好?”
廖娟拿过围裙系腰上:“好差不多!就是那地方哟。。。唉!”
傅冉没再说话,心里也希望颜冬雪能早点回来,姑娘家在那地方,实在遭罪。
晚饭,廖娟招呼傅冉搁她家一块吃。
傅冉直摆手:“不了,我奶喊我吃饭。”说完,一溜烟跑回后院。
玉米饼卷雪里蕻,颜家三口围桌前吃着。
颜立本赞不绝口:“小冉烧的吧,那丫头懂事!”
廖娟也道:“可不是,往前燕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傅向前两口子总夸老大,照我看啊,还是老二体贴。”
一直没说话的颜冬青开了口,淡然的提醒两口子:“要觉得好,就趁早让她变成我们的人。”
“啥?”廖娟舌头有点打结。
颜冬青搁下筷,这回说的清楚直接:“我说,找个时间,可以托人去她家说媒了。”
闻言,两口子有片刻沉默,还是廖娟先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的往颜冬青背上钉一拳:“我咋生了这么个胳膊肘往外的!你咋不去给人当上门女婿算了!”
颜立本道:“定就定吧,知根知底的,又不像冬雪那个。。。”
听他这么说,廖娟叹口气,也松了口:“成,孩他爹,回头你跟梁矿长说一声,让他出面给咱家保个媒。”
目的达到,颜冬青吃完饭,把碗筷送去灶台,打算进屋看书。
哪知廖娟突然叫住他:“我跟你爹不在这几天,发了次粮票吧,票呢?拿给我。”
票被夹在了书里,颜冬青进屋拿,花花绿绿一摞,全给廖娟。
粮票肉票糖油票,啥都不少,就是缺了十来张工业劵。
“工业劵呢?被你吃啦?”廖娟怎么数都不对。
颜冬青干咳一声:“买东西买了。”
“啥?”廖娟声音突然拔高,冲进屋里:“你个败家玩意儿,买啥能花掉十来张工业劵呐!”
大晚上的,前院突然乒乒乓乓一阵响,把正在吃饭的傅向前一家吓一跳。
“这是咋啦?孩她娘,你去看看,可别是干仗了。”傅向前伸脑袋往外看。
“爹,我去瞧瞧!”
傅声搁下碗,不嫌事多的跑出去,没两分钟又跑回来,幸灾乐祸的笑:“大娘在揍大哥,骂他败家玩意儿!”
傅冉缩缩脑袋,心疼她主子,堂堂九五至尊,怎么总挨揍呢。。。
半夜里,傅冉被尿憋醒,不好意思在炕沿跟前拉屎屙尿,披上衣裳轻手轻脚摸出去,跑了一趟公厕。
再回来,瞧见颜冬青那屋还亮着灯,犹豫下,还是过去敲敲他窗。
没人理。
再敲敲。
还没人理。
就在傅冉打算回屋睡觉的时候,窗户刷得一下被推开,差不点打到她脸。
“干什么。”颜冬青脸臭臭的,站窗户前冷眼瞧她。
傅冉知道他心里憋屈,非但没生气,还小声道:“三哥,您弯腰,凑过来点儿。”
颜冬青虽然脸上显得不耐,但还是听话的弯腰凑过去,拿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傅冉下意识舔舔嘴巴,踮脚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啵。荡出一圈水花。
又啵一声,在他嘴巴上也啄了下。
颜冬青愣了愣,脸开始红起来,声音也小小的:“大晚上的,你来勾引朕?”
傅冉抿嘴笑:“不,臣妾是调戏。”
丢下这句,立马掉头就跑,颜冬青伸胳膊抓都没抓住,恼得直磨牙。
夜色沉沉,这晚有人注定燥热难眠,鱼肚泛白之际才沉沉睡去,还做了个带颜色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爱卿们,你们猜猜朕做了什么色彩的梦?
第37章 6号一更
这晚; 颜冬青睡的并不踏实; 做了个五彩斑斓的梦,梦里他的皇后光溜溜一团,像只剥壳的鸡蛋,歪躺在他的龙塌上,一手撑额; 勾着兰花指; 说要给他暖被窝。
他身强体壮,阳精尚足,需要别人暖被窝吗?
尽管脑中的答案是不需要,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上了龙塌; 并且不顾一切的压上了他的皇后; 玩起进进出出的游戏,乐此不疲。
外头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夹杂着妇女吆喝孩子吃饭声,颜冬青猛地睁开眼,与此同时; 下。身传来湿湿凉意; 他掀被坐起; 头疼的揉揉额头; 脑中还荡着昨夜的梦境。
真是个小妖精啊,连睡梦里也要勾。引他。
。。。。。。
一早廖娟起床,就见她家臭小子站水池旁搓衣裳,“咦”了声:“咋还自己洗上了?”
“嗯。”
廖娟瞧了眼低眉垂眼的臭小子; 心里直犯嘀咕,视线落在军绿床单上,立刻炸了:“才给你换的床单,又洗?难不成你尿床啦?不浪费肥皂呐!咱家这个月半块的肥皂票已经用完啦!”
说话间,手快的夺过颜冬青手里的洗衣盆,待摸到床单黏糊糊的玩意儿之后,僵了僵:“。。。儿子?”
颜冬青摆着脸,斜眼看他娘,掉头就走。
廖娟愣了半响,噗嗤乐出声,见颜立本端着搪瓷缸出来刷牙,忙喊:“老颜,快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两口子站水池边叽叽咕咕一阵,颜立本先是尴尬,商量之后,沉吟道:“成,一会儿我就去找梁矿长通个气。”
也不能让儿子等太久不是。。。听说这玩意遗多了也伤身子。。。
早饭后,颜立本不打岔的去了矿上,他跟厂委的梁志忠是老朋友了,又是管井下生产这块的,算傅向前顶头领导,这事由他出面也合适。
梁矿长正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瞧见颜立本过来,合上报:“哟,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颜立本掏烟递他:“这不是找你有事么!”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梁矿长拖椅子给他坐,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说吧,啥事啊。”
颜立本咳了一声,笑:“我家那小子看上傅向前的二闺女了,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跟他娘瞧着都难受,这不,就想着先给他们定上,心里也踏实!等过两年他们再大点儿,就给他们办事!”
梁矿长听明白了:“感情这是找我保媒啊。”
傅向前家的两个闺女他都知道,大闺女刚结过婚,至于小闺女。。。
“那丫头长得水灵,再过两年不愁说不到好婆家。”梁矿长起先也没注意到,只是后来碰上几回,那丫头每回都老远喊他一声大伯,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听着舒坦!
“要不然咱家那小子咋会五迷三道的?”颜立本呵呵笑:“这事儿回头你跟傅向前提提,跟他说,彩礼啥的不是问题,一切都好说!”
“哟!看这样是真中意上了,那成,这事包我身上,回头我去矿上,瞧见傅向前了就跟他谈谈。”都是老朋友了,这点事儿梁矿长说啥也要给办成。
“还有个事。。。”颜立本叹叹气,端起梁矿长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我想把冬雪那丫头接回来,客什那边混入敌特分子,差不点给敌特分子抹了脖子,老梁,你看矿上这边能不能接收一下,让她返城?”
“上山下乡”是上头批下的,梁矿长也不敢擅自做主,斟酌道:“老颜,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把这事往上报一下,按说冬雪指证敌特,好赖是立了功,革委会那头应该会给通融。”
颜立本忙又递跟烟:“成,那就麻烦你多操劳,回头去我家,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两关门喝两杯!”
梁矿长乐呵呵的,哎一声。
不过下秒,梁矿长神色又严肃下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老颜,我总觉得不对。”
“咋啦?”听他这样说,颜立本也正色起来。
“你说这敌特分子到处插缝,咱矿区会不会。。。”有些话梁矿长也不敢乱说,就是害怕。
他们干的是啥工作?提炼浓缩铀啊,跟国防有莫大的联系,这要是被敌特分子学去技术,哪可咋整!
“老梁,崩管你怀疑谁,这事烂在肚子里最好,你有证据还好,要是张嘴就说一句,现在时局咋样,你不知道?万一给人扣上大帽,等于害了人全家!”
不是老朋友,颜立本压根不会说这些。
梁矿长沉吟片刻,食指点桌:“成,我听你的,先盯着,要是真的。。。这种人无论如何不能留!”
正说着话,厂委办公室门被“砰”地推开,进来个年轻小伙儿,气喘吁吁道:“厂、厂长,我师父他喘不上来了,您快去瞅瞅!”
年轻小伙儿是傅向前带出来的徒弟,虽说傅向前不下井了,但小伙儿没忘记他师父的好。
“跟家里人说了没?”梁矿长忙跟小伙儿出去,颜立本也跟去看了看。
都是矿上工友,大多都认识,傅向前刚喘不上气那会儿,就有工友去跟家属说了,傅向前也被人抬去了医院。
徐兰英离的最近,也最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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