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看到最后一页的落款是马宁玥时,瞬间笑出不出来了。
“娘,你没搞错吧?这么多……东西……都是那个小贱人的?”
她怎么那么有钱?
蔺咏荷的脸有些臊,蔺兰芝给女儿留了那么多嫁妆,相比之下,她就显得穷酸多了,且她的穷酸里,还得拿出一半贴补儿子,哪像宁玥是蔺兰芝的独苗,能继承蔺兰芝无比丰厚的一切呢?
蔺咏荷一时间有些下不了台:“兰芝是明媒正娶的,马家给了六十八担聘礼,蔺家又随了五十八担嫁妆,你外祖母又贴补了一万两银子,你大伯添了五千两,你外祖父也悄悄地给了两个庄子……”
唯一的嫡女,是像公主一样嫁出去的。
宁溪急了:“你的呢?”
蔺咏荷捏着帕子的指节隐隐泛出了白色:“我的……都在单子上了。”
宁溪看了看那孤零零的七页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就这些?连宁玥的一半都不到!我会被人笑死的!我是世子妃啊!居然连妹妹的嫁妆都比不过!”
蔺咏荷头疼。
宁溪委屈得哭了:“玄胤连私房钱都送来了,这是在打我的脸……我聘礼输给她就算了,凭什么嫁妆也比她少?”
蔺咏荷按了按酸胀的脑袋:“这不是还有好几个月么?我再想想办法。”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找父亲还是找舅舅?他们不会给的。”宁溪哽咽地吸了吸鼻子,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娘,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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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聘礼风波(二)
“什么办法?”蔺咏荷问。
宁溪得意洋洋道:“把她的嫁妆变成我的!”
蔺咏荷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呢,原来是这么个馊主意,她摇了摇头,叹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那些东西都被锁在库房,我没钥匙,一个箱子都打不开。”
宁溪眉头一皱:“钥匙在哪儿?”
蔺咏荷摆了摆手:“在老太太那儿,过两天,应该就会给宁玥了。我拿不到钥匙的,你别想了。”
宁溪意味深长地一笑:“要是……老太太主动把钥匙给你呢?”
……
棠梨院,马宁馨在午睡,妞妞睡不着,吵着要宁玥陪她下五子棋,她逮什么都放嘴里,宁玥怕她吞下去,就让人抱她到后院而打秋千去了。
秋香一边叠衣裳一边问:“咱们几时把四夫人接回来?”
宁玥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道:“再过几天。”
秋香愣了愣,小姐与夫人感情极好,恨不得成天腻在一块儿,怎么如今回了府,反倒不急着把夫人接回来了?
宁玥明白秋香的疑惑,老实说,她不是不思念蔺兰芝,但眼下,未必是个好时候。
“你这妮子,让你烧壶水都磨磨蹭蹭的,拿了钱不干事是吧?再这么偷懒我警告你,打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院子里,传来秦妈妈威严的厉喝。
钟妈妈随蔺兰芝回了娘家,宁玥便从院子里提拔了一名新的管事妈妈。她姓秦,跟着蔺兰芝陪嫁过来的,因厨艺好,一直呆在小厨房做事。乍一听有些屈才,但厨房是块肥缺。
这一次,她是暂代钟妈妈的职务,厨房那边也没落下。
训斥完不听话的丫鬟,她撩了帘子入内,将一小碟精致可口的红豆糕放到了桌上,笑道:“看到妞妞出来,我就知道小姐没午睡,特意做了点儿红豆糕过来,这是用细粉做的,加了些薄荷,吃着特爽口,您尝尝!”
宁玥嗯了一声。
秋香赶紧打来热水,给宁玥净了手。
宁玥拿起一块红豆糕,正要吃,却发现秦妈妈的脸色不大好看,嘴角抽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就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秦妈妈看了秋香一眼。
秋香会意,“你的褂子抽丝了,我针线活不好,去找冬梅弄一下。”说着,拿了一件宁玥的衣裳去往了后罩房。
屋子里再没第三个人,秦妈妈笑容一收,无比郑重地说道:“三小姐,奴婢往膳房领食材的时候,听到了一件事儿!”
宁玥眉梢一挑:“什么?”
秦妈妈四下一看,往前走了两步,快要贴着宁玥,宁玥不喜欢人靠近,眸光一凉,吓得她赶忙退回了原先的位子,冷汗直冒地说道:“是这样的,小姐。”
她压低了音量,“侧夫人去找老太太要库房的钥匙了!”
“库房的钥匙?她不是有吗?”宁玥不甚在意地说,把玩着手里的红豆糕,一时,仿佛也没心思吃了。
秦妈妈蹙眉道:“大库房的钥匙她是有的,所以奴婢猜,她是去找老太太要小库房的钥匙了!”
“小库房?”宁玥一副很困惑的样子。
秦妈妈正色道:“老爷夫人们都各自有小库房的,兰芝夫人和四老爷也有,但四老爷的钥匙就在侧夫人手里呢,她也不用要了!”
宁玥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一下,唇角微扬起一个弧度:“这么说……她是去要我娘那个库房的钥匙了?”
“应该是。”秦妈妈点点头,若有所思,“您说……她好端端的,跑去开兰芝夫人的库房做什么?”
宁玥笑着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说道:“谁知道呢?”
秦妈妈微微一愣:“小姐不担心吗?”
宁玥微挑着眉毛一笑:“担心什么?”
秦妈妈道:“担心她动兰芝夫人的嫁妆啊!奴婢可是听说了,二小姐的嫁妆少得可怜,她会不会心里不舒坦,就从兰芝夫人那儿顺点出来给二小姐呀?”
宁玥失笑:“姨娘怎么可能做那么蠢的事?被发现的话,她跟二姐姐都完蛋了。”
秦妈妈揉了揉袖子:“说是这样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姐还是别掉以轻心的好。”
宁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依秦妈妈看,我应该怎么办呢?”
秦妈妈挺直腰杆道:“自然是禀报老太太了!那些嫁妆都是兰芝夫人留给您的,绝不能便宜了一个庶女去!”
“好啊,我这就去禀报祖母。”
“不过……”
“不过什么?”
秦妈妈弱弱地吸了口凉气:“万一是要是她没动……您就成诬告了。倒不如这样,晚上,咱们去库房守着,看侧夫人到底会不会动兰芝夫人的东西。没动,万事大吉,动了,人赃并获!”
“秦妈妈怎么知道她会晚上去?”
“做坏事儿哪儿能挑白天?”秦妈妈想也没想地说。
宁玥忍住笑意,薄唇轻启道:“秦妈妈刚才不是还不确定她会不会做坏事吗?”
“呃……这……”秦妈妈讪讪地笑了笑,拍着胸脯道,“人活到我这岁数,有些东西,凭感觉就错不了!奴婢是以防万一才让您人赃并获再找去老太太的!”
宁玥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妈妈对我真好。”
“那是,奴婢看着您长大的,在奴婢心里,您比奴婢的亲闺女儿还亲!”秦妈妈夸赞地笑完,端起碟子,“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妈妈也吃一块。”宁玥随手拿起一块喂进她嘴里。
她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了。
宁玥这才轻轻地咬了一口:“我去给祖母请安了,晚上,我们在库房门口会合。”
“是。”秦妈妈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轻地退了出去。
她一走,宁玥就转头,把嘴里的糕点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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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有问题吗?为什么秦妈妈毫不犹豫地吃了?
☆、【69】聘礼风波(三)
出上房后,秦妈妈并未立刻回小厨房,而是脚步一转,去了千禧院,那里,宁溪已经等候多时了。
宁溪看到秦妈妈,僵冷的脸上立马露出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如何了?”
秦妈妈得意地扬起下巴:“奴婢办事,二小姐尽管放心!今天晚上,就等着看好戏吧!”
宁溪端起一杯杏仁露,笑容加深了一分:“药呢?她吃下去没?”
秦妈妈坏笑道:“吃了!奴婢把一整包全揉进面粉里去了,只需一小口,保准她一辈子没有生养!”
以宁溪对宁玥的观察,觉得宁玥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虽说秦妈妈是蔺兰芝的陪嫁,效忠宁玥是天经地义,但宁玥性情大变后,唯独对钟妈妈格外好了几分,对秦妈妈却没有任何表示,足见在宁玥心里,秦妈妈并不是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宁溪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她没怀疑什么?”
秦妈妈自信满满道:“怀疑了!她还让奴婢吃呢!奴婢二话不说就吞进去了,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那是绝子药,又不是致命的毒药,她这把年纪,本就不可能生养了,别说一颗,十颗她也敢吃啊!
宁溪满意地点了点头,马宁玥那个小贱人,还没过门就得了郡王的青睐,她倒要看看,生不出孩子的她,到时候怎么在婆家立足?!
秦妈妈打量着宁溪的神色,暗道,二小姐饱读圣贤书,没想到是个这样心狠手辣的,亲妹妹不过是钱财方面压了她一头,她就给人喂绝子药。
“好了,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声张,我娘那边也不许走漏风声,听明白了吗?”宁溪含了一丝警惕地说道。
秦妈妈见识了她的手段,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当下就答应了。
这时,翠兰在门口高声唤了声“夫人回来啦”?
宁溪给秦妈妈使了个眼色,秦妈妈赶忙从后门离开了。
蔺咏荷刚清点完库房的东西,累得满头大汗。
宁溪乖巧地迎了她进来,亲自倒上一杯热茶,柔声道:“娘,那些东西你都拿到了?”
蔺咏荷喝了几口热茶,身子不那么乏了,就道:“几个屏风罢了,老太太还不至于不给。不过……好端端的你让我找老太太要屏风做什么?又不值几个钱!”
宁溪知道她娘会这么问,眼神一闪,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那些屏风都是武贵妃亲手题词送给老太太的,我把武贵妃的东西当宝贝,你说,武贵妃会不会更喜欢我?”
女儿若嫁入王府,少不得会与皇宫打交道,若得武贵妃垂青,不失为一件好事。蔺咏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又警惕地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你该不会……是打算用它来算计宁玥吧?我警告你啊,王府已经下聘了,再过半年,你就能成为世子妃,什么嫁妆,什么聘礼,通通都是虚的!只要过了门,凭她再有钱,也越不过你去!那时,你想怎么对付她都行!但现在,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明白吗!”
“明白明白,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几个屏风罢了,哪里还能拿去算计人?”宁溪违心地说道。事实上,她一点也不赞同她娘的想法,宁玥与玄胤才认识多久,就哄得玄胤交出私房钱了,再相处半年,指不定叫玄胤为马宁玥去死玄胤也不会说一个不字,那时候,她还怎么对付她?
蔺咏荷仍不放心,耳提面命地说道:“你舅舅千辛万苦才得了中常侍大人的垂青,偏乘风不懂事,与宁珍闹了一出乌龙,做不成驸马了。你舅舅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你哥哥去做驸马。你只要耐心等着,将来总会有人替你出头的!”
可惜,宁溪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今晚的计划,她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在宁玥手里栽的跟头统统地栽回来!
月黑风高。
宁玥给老太太请安后,缠着在老太太屋里吃了晚饭,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太太。
来到福寿院门口,不出意外地碰到了冬梅。冬梅愤愤地说道:“奴婢找大夫看过了,是绝子药!”
宁玥冷笑,原来是绝子药啊,难怪秦妈妈吃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了。她差点儿以为自己的直觉出错了,幸亏还是多了个心眼儿。
冬梅气得浑身发抖:“一定是二小姐干的!”
是啊,一定是马宁溪。虽然蔺咏荷也讨厌她,但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地对付她。
她自问重生以来,待马宁溪不算刻薄,就算出了寒食散那样的事,她也没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姐姐往死里踩。但有些人,不会因为你对她手下留情就心存感激,相反,只会有恃无恐地加害你!
想来自己前世一直没有生养,也是因为着了马宁溪的道。而马宁溪还总大义凛然地对她说,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霸着他,不让他宠幸别人?
马宁溪呀马宁溪,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三小姐,我们告诉胤郡王吧!胤郡王疼你,一定不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秋香、冬梅和钟妈妈都多少知道些她与玄胤的事儿,会将玄胤看成她的靠山不足为奇。但经历了前世的教训,她已经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了。曾经的她就是太依赖司空朔,乃至于失去司空朔后,她就像一只被剥掉了龟壳的乌龟,谁都能把她一脚踩死。
玄胤眼下的确对她有几分上心,但谁能保证他一辈子都不变心?
男人的宠爱,是天底下最美味却也最容易变质的东西。
她会接在手里,却永远不会再吃进嘴里,更不会再放进心里。
她对冬梅勾了勾手指,冬梅附耳过来,她吩咐了几句:“……都记住了吗?”
冬梅两眼放光:“记住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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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玥要开撕了,猜猜第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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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聘礼风波(四)
蔺咏荷在清点宁溪的嫁妆,虽说不多,可一样一样盘算清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算到眼睛都疼了,叹了口气道:“绿珠,泡壶茶来。”
“是!”绿珠沏了一壶铁观音,怕太浓了睡不着,只略放了些,“夫人,给。”
蔺咏荷喝了一口,揉着眉心道:“今儿是怎么了,眼皮子老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儿会发生似的……宁溪呢?不给屋里呆着,又跑到哪儿去了?”
绿珠就道:“说是给老太太请安去了,想来是留在那边用膳了吧!”
多孝敬老太太也是好的,蔺咏荷没说什么,又问了马光在做什么,绿珠说在念书,蔺咏荷甚感宽慰,让绿珠熬了些参汤送去了。
不多时,守门的婆子禀报,三小姐来了。
自打宁玥大病一场之后,便再没来过她的院子,今儿是吹的什么风,竟把宁玥给吹来了?
蔺咏荷压下心头的疑惑,扬起笑脸,将宁玥迎进了里屋。
宁玥边走边把红色斗篷脱下来放到秋香的手上,秋香正要自个儿挽着,小丫鬟上前,甜甜地道:“姐姐给我吧。”
秋香笑笑,把宁玥的红斗篷递给了小丫鬟。
小丫鬟挂好斗篷后,给沏了一壶新茶,呈上一盒糕点与水果。
蔺咏荷亲热地招呼宁玥坐下,剥了一个橘子给她,笑得比亲生母亲还慈祥:“许久不来,我当你与我生分了呢?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橘子。”
我最喜欢吃的橘子我屋里没有,却只能在你屋里看到,真是讽刺。
宁玥摆摆手,淡淡一笑道:“我刚在老太太那儿吃多了,实在一口也咽不下了,姨娘自己吃吧。”
蔺咏荷明白宁玥不像从前那么好忽悠了,甚至经历了宁溪的所作所为后,宁玥恐怕已经悄悄恨上她们母女了,只不过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别把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