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秋玲却没这么好打发了,因为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公主,只喜欢她,当时的神情与现在的一般无二,而她那份心底的挣扎与动容,想来也与公主的如出一辙。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一面镜子,才能照出真实的自己。
看到被恭王感化的德庆公主,秋玲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股无名的火焰自心底蹭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公主!你别信他!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既已有未婚妻在先,再来迎娶您过门,这是把您置于何地?您在西凉,有皇上疼着、护着,自然没人敢拿唾沫星子淹您,可万一到了南疆呢?那边的人才不管您是不是公主,他们会把您活活骂死呀!”
这番话,一半是出于真心,一半是出于私心,对恭王,她也不可能是毫无感情的,可今日之事让她看明白了自己的份量,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这个男人,为什么公主可以?所以,她既觉得愧对公主,又十分地嫉妒公主。当然,恭王敢玩弄她感情,她也想让恭王尝尝被人甩掉的滋味!
这些,听起来十分地疯狂,但坠入情网的女人,全都是疯子!
秋玲魔症的表情,让马谨严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当初为了收服公主身边的亲信,他使了几出美男计,如今一看,怕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德庆公主被秋玲骂醒了几分:“你说的没错,我不可以做那种受人唾弃的女人!”又看向马谨严,神色冰冷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种男人!不管你还记不记得她,她都是你的未婚妻!你居然说出抛弃她而娶我之类的话,你这算什么?停妻再娶吗?耿烨,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没错,可她也是皇室的公主啊。
她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给皇室蒙羞呢?
当初为了举国安定,她能委屈自己做一枚棋子,从那一刻起,她就把皇室的兴衰放在第一位了,所以不论怎样,她都不能让自己成为皇室的耻辱!
马谨严又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德庆公主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个既有血性的,联姻之初,她完全是抱着牺牲的态度,只是在自己柔情蜜意的攻势下,逐渐爱上了自己。他以为这份爱,会超出她对皇室的器重,而今一想,自己太轻看这位公主了。
难怪皇帝敢让她和亲,分明是料定她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西凉皇室的事。
不过,他可不能无功而返。
烛龙已经死了,若他再弄砸了两国和亲,回南疆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想想都令他毛骨悚然。
他费了千辛万苦,忍受浑身被重塑一遍的剧痛,到如今他的面部都还有八颗钉子……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没把那些仇人怎么样,就被逼到了绝境,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德庆。”他唤了她名字,语气不重,但眸中的凶手令人心头一跳。
德庆公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你要干什么?”
他轻轻掐住了德庆公主的喉咙,笑得森然:“我想与公主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公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是要……灭她的口?
德庆公主面色一变:“耿烨!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也不想过分,司空朔一再叮嘱他,好生哄德庆,可到了这一步,他如何哄得出来?再说了,这个女人又真的值得他哄吗?口口声声“马谨严给我提鞋都不配”,他早就想揍她了!
马谨严的手越掐越紧。
德庆公主被卡住了呼吸,面色涨得发紫。
秋玲见状不秒,扑过去朝马谨严一阵乱打:“你放开公主!快放开公主!”
马谨严反手一巴掌扇去,扇得秋玲撞上身后的小桌子,后脑勺撞到桌角,当场开裂,鲜血一迸,咽了气。
德庆公主花容失色:“秋玲!”
马谨严摸了摸秋玲的鼻子,发觉没气了,暗骂了一句该死!没想过杀她的,哪知气头上力道太大——
梁子结得越发大了,想不豁出去都不可能了。
马谨严死死地掐住德庆,魔鬼一般的眼神盯着她,凶狠地说道:“公主,我那么喜欢你,你难道真的要离我而去吗?与此如此,不如跟我一块儿下地狱,黄泉路上,咱们再做夫妻吧!”
“我……咳咳……”德庆公主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你先冷静一下……我……”
马谨严没有放松手里的力道。
德庆公主艰难地说道:“我……我嫁!我嫁给你……”
马谨严的手一顿:“此话当真?”
德庆公主惊魂未定地点头。
“公主不会是权宜之计吧?到了皇上那边,公主再反口,说我挟持公主,逼公主就范……”
他道破了德庆公主的心思,德庆公主眼神一闪,他的大掌再次压了上来:“不如这样吧,我对京城不是特别了解,眼看着都要回国了,这城中的美景我还没玩够,公主给我做个向导,玩个几天几夜如何?”
这是要……软禁她?
德庆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条什么样的中山狼。
……
皇帝与皇贵妃在寝宫用膳。
“今天没见到德庆,德庆呢?”皇帝突然问。
皇贵妃温声道:“好像是出去了,刚刚恭王身边的侍卫来了消息,德庆要与恭王出游,这几日便不回宫了。”
公主与民间的女子到底有所不同,不必太过忌讳男女授受不亲,公主出游,未婚夫陪伴,似乎是天经地义。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不剩几天了,也不知道在这边好生陪陪朕。”
皇贵妃笑了笑,说道:“瞧您说的,您若是想公主了,召见公主归宁便是,两国重修旧好,不会不许公主回国的。”
说是这样说,可跋山涉水,终究不如在本国易见。
“唉。”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
……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车夫已被马谨严警告,半句话不敢多说。
马谨严已经把秋玲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车厢内只剩德庆公主与马谨严。
“我出宫的时候没带换洗衣裳,你帮我买几套吧。”
马谨严眸光冷峻,半晌,微微一笑,牵了她的手道:“那是自然,我们是来出游的,我可不想委屈了自己妻子。”
他说着,拿过德庆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德庆公主曾经非常迷恋他的亲吻,如今,却只剩无尽的膈应了。
“公主好像不高兴?”他冷笑着问。
德庆公主定了定神,轻声道:“没有,我只是想,要买什么样的衣服。”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他说着,轻轻解开了德庆的云裳,绣粉牡丹的白色肚兜慢慢浮现在眼前,他覆上大掌,轻轻地揉按。
德庆公主捏紧了手指。
他一把将德庆公主扣进了怀里,抚摸着柔软的娇躯,蛊惑地问:“公主,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德庆身子轻颤。
马谨严挑起她下颚:“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喜欢我。”
德庆公主的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弧度。
马谨严掐了她一把,疼得德庆公主眼泪直冒。
“不喜欢我吗?公主。”他邪恶地问。
德庆公主忍住身体的疼痛,也忍住心底的崩溃,含泪点头:“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笑得冷然:“可我瞧公主好像口是心非。”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德庆公主缓缓倾过身子,贴上了他唇瓣。
马谨严道:“这可不够。”
泪水滑落,德庆公主静静地问:“你想怎么样。”
马谨严抚摸着德庆公主的双肩:“我想与公主做真正的夫妻。”
德庆公主的唇瓣颤抖了一下:“在这里吗?在大街上吗?”
马谨严不可置否地说道:“这样,是不是更刺激?”
德庆公主没有说话。
马谨严一件件脱了她衣裳,她像一尊没了遮掩的白瓷娃娃,每一处都暴露在马谨严的眼皮子底下。耳畔是车水马龙的声音、小贩叫卖的声音、孩童嬉闹的声音……
屈辱、不甘、懊恼,一寸寸啃噬着她的心脏。
马谨严欺身而上,指尖抚过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他还是马家庶子时,就没在这方面委屈过自己,到了南疆后,更是被训练成了风月老手,德庆公主这种未经人事的处子,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在他的爱抚与撩拨下,德庆公主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不会很疼的,相信我。”他咬住她耳朵,轻柔而蛊惑地说,像个宠妻无度的丈夫,舍不得给她一丝疼痛。
德庆公主的身子泛起了耻辱的快感。
马谨严低低地道:“我是爱你的德庆,别怪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德庆……德庆……”
德庆公主怔怔地望着车顶,有鲜血从那里流了出来,但好像真的不是很疼,身子渐渐不属于自己了,随着他的索求变换成他喜欢的湿度。
德庆公主慢慢地勾起了唇角,那是一个苍白而无力地笑。
她可以呼救,可是她没有。
她觉得这一切,是她活该承受的,还有她父皇,也该要好好地痛苦一下,这就是卖女儿的下场。
……
“德庆!”皇帝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心口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一般。
皇贵妃放下手里的络子,起身走过来:“皇上,您醒了。”
“德庆呢?她回来了没有?”
皇贵妃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水,软语道:“德庆公主与恭王出游了,这几日都不回,您忘了吗?”
皇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朕……朕担心德庆。”
皇贵妃笑道:“她与恭王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恭王……”皇帝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怎的,莫名觉得古怪,“恭王太油嘴滑舌了,几天就把德庆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皇贵妃笑了:“那还不是他喜欢德庆?”
“不踏实。”皇帝皱了皱眉。
皇贵妃稍稍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您不是才表扬过恭王是,说他比您想象中的好很多吗?”
“朕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就……”皇帝按了按心口,“你说朕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对方只是一个养在民间的庶子,还接受了对方的提亲……朕也是没有办法!玄家突然得了黎族的支持,朕要是不结盟南疆,朕这皇位就保不住了!”
皇贵妃喟叹地说道:“公主深明大义,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终究是朕对不起她……”皇帝难过地说道:“他们去哪里出游了?派人把他们找回来。”
皇贵妃就道:“具体上哪儿,没说。”
……
马谨严找了间客栈,把陷入昏睡的德庆公主抱入了厢房。
德庆公主表现得十分乖巧,醒了不哭不闹,马谨严喂她吃饭喝水,她照单全收。
“放心,你是我的人了,今后荣辱与共,我一定会好生对你的。”
德庆公主只是乖乖地点头。
夜里,马谨严拥她入睡,她柔软的身躯,如水缎一般,惹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温柔乡,难以自拔。
她都默默地承受着,却不像一块儿木头,偶尔会给他回应。
但马谨严并未因此而降低警惕,一连三日,都把她锁在房里,他出门时,会点她穴道,回来后,又分秒不离开她。
“再过三天就是婚期了,最后一碗我会送你回宫,你记得乖乖的,知道吗?”
“嗯。”她点头,眼神清澈如一汪湖水。
马谨严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别耍花招,德庆,你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若是死了,孩子就没父亲了。”
德庆公主的眸光颤了一下!
马谨严冷冷一笑:“算了,你就安心在这边养胎吧,成亲的事,交给我。”
德庆公主困惑地看向了他。
他魅惑一笑,迷人的眼眸如满室烛火摇曳的辉光:“睡一会儿,德庆。”他递给德庆一碗安身汤。
德庆公主没有丝毫犹豫地喝了,不多时,便眼皮一沉,倒在了床上。
这几日把德庆公主软禁在次,当然不是贪图几日身体上的享乐,虽然,她的身子的确让他喜欢极了。他转身,从黑箱子里取出一个工具包,在德庆公主的脸上比划了几下,一个时辰后,做出了一张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进来。”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材与德庆公主差不多的女血卫推开了房门。
这是耿家留给他傍身的力量,平时打扮成丫鬟混在队伍里,毫不起眼,但到了关键时刻,能够派上极大的用场。
他把人皮面具戴到了女血卫的脸上。
“说几句话试试。”
“恭王殿下,吃饭了没?”
女血卫的声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恭王还算满意,唇角一勾,说道:“笑一个试试。”
女血卫笑了笑,吧嗒,人皮面具掉了下来。
恭王皱眉:“看来,还是不能做太大的表情。”
女血卫道:“我会注意的。”
恭王把人皮面具重新戴到了她脸上:“宫里的人全都认清楚了?”
“是。”
“可别出什么岔子。”
“属下明白。”
“好了,你收拾一下,本王会带你回宫。”马谨严收起了工具箱,这本不是用来对付德庆公主的法子,可是眼下为了自保,顾不得那么多了。
女血卫顿了顿,眸光扫过床上的德庆公主:“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马谨严不耐地说道:“本王怎么处置是本王的事,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了!”
女血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抱着德庆公主的衣裳出了房门。
马谨严看着床上的德庆公主,亲了亲对方红肿的唇瓣,他不会承认,德庆的滋味太好,他都有些舍不得杀掉她了!
成大事者,不能沉迷女色,所以,他还是会杀了德庆,在他玩腻之后。
女血卫沐浴换衫的时候,他又压着德庆做了一次,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尤物,让人上瘾!他知道自己必须杀了德庆,不然迟早有一天,他会动心。
冷冷地关上门,他与女血卫走出了客栈。
马蹄声消失在小路尽头,床榻上的德庆公主突然睁开了眼,坐直身子,摊开左手,露出一块刀片与被刀片割得模糊的血肉。
安神药的药效太过浓烈,为了地址它,她一直紧握着刀片,让疼痛提醒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德庆公主顾不得自己还只穿着中衣,推开窗子,从二楼跳了下去!
脚崴了,她把疼痛咬进腹中。
她知道恭王安排了人守在门口,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她必须抓紧时间逃跑!
她一瘸一拐地在寂静的街道上奔走,掌心流下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这一刻,她恨透了恭王!
欺骗她、迷惑她、强暴她、软禁她、还找一个替身假冒她!
血淋淋的耻辱和教训,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
“那边!快追!”
马谨严的侍卫追过来了。
德庆公主没料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那群人都是身体康健的练家子,她一个连路走走不稳的人,如何跑得过他们?
万念俱灰的时候,迎面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咦?这不是德庆公主吗?”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帘被掀开,月辉下,一双幽静的明眸,温柔而亲和地看着她。
德庆公主如同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泪水夺眶而出:“郡王妃!救我!”
宁玥微微瞪大了眼睛,满脸困惑:“公主您怎么了?先上车来吧。”
德庆公主步履艰难。
宁玥跳下地,将她扶上了马车。
那群侍卫很快便追了过来,但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