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瑷半眯着眼睛,“你晃的我眼晕。”
他站住了。
“你这么高看得我脖子里酸。”
明琛立刻半蹲下来,双手搭在她的病床边,就差吐舌头,“汪汪”两声了。
辛瑷睁开眼,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当温柔肌肤互相接触的那一刹,明琛整个人都傻了。
辛瑷抿唇,轻轻地吻上了他的额头,这个吻轻若柳絮却带着迷人的芬芳。
明琛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这是潘缪拜托我带给你的吻。”
一句话瞬间将他从天堂砸向了地狱。
辛瑷弯弯眉眼,“可是,这也是我想给你的。”
伴随着“哈利路亚”,他重新升上了天堂。
明琛捂着被她吻过的地方,脸颊微红,目光水润。
“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辛瑷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滑过,她的指尖儿就像是有魔力,她摸到哪里,他哪里就开始火烧火燎的。
“嗯嗯……”
这时候,要他命都行。
辛瑷惯常时候是冷冰冰的,但只要她稍微笑一笑就媚死人了,就像是仙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妖精。
现在她唇角微勾地盯着他,他也只能任她予取予求了。
“你是不是和关雎和关鸠认识?是不是跟刚才外面那几个人都认识?”
这里虽然是游戏世界,可是明琛却觉得将真实世界里的人际关系告诉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氏的总裁没有几个不认识吧,就那个庄良我也好像有些印象,不过,他到不是一路的,他是混黑的,至于那个叫夏光晨的我可真就……咦?难道是夏家?”
明琛眼神游移,似乎想到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辛瑷突然起了疑心,如果这些攻略者是有关联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些人的到来不仅仅是为了攻略她?
这时,病房门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辛瑷拍了拍明琛的肩膀,明琛又有了精神,乖巧地站在一旁。
“请进。”
门被打开,当先进来的却是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一张贵气的脸从红玫瑰后展露出来。
铂金长发,西方式硬朗的五官,再加上那一束红艳动人的玫瑰,来人的存在几乎就是要吸尽所有视线的。
明琛顿时产生了危机感。
江斯年却瞧都没有瞧他一眼,深情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没有从辛瑷的身上离开过。
“我的国王陛下,”他笑着将玫瑰花递到辛瑷的怀中,“我在林子外等了你一夜就是为你对你送出这束玫瑰,结果却听到了你住进医院的噩耗,我当时心都快要吓没了。”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睛一眨,“不信你摸一摸。”
他提到国王陛下这事,辛瑷才想起来自己不小心将森之花落在了别墅里。
“你为什么叫我国王陛下。”
江斯年诧异道:“不是你托别墅管家将森之花交给评委的吗?现在整个森岛都知道了你是新任夏日狂欢节的王,大家都等着你病好了,好带着你环游森岛狂欢呢。”
差点忘了还有被人抬着巡游这事儿。
江斯年说着两眼一弯,笑道:“我可是很期待着看到国王您的风采呢。”
说着,他便彬彬有礼地抬起了辛瑷的一只手,轻轻印下一吻。
明琛在一旁都快炸了毛了,他双手攥的死紧,关节都泛白了,可是被辛瑷的眼风一扫,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江斯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明琛,脸上的得意更加带出了几分,谁知道辛瑷收回了手,竟将手背在被子上蹭了蹭。
江斯年轻叹一声,果然是难以攻略的高岭之花,可他就是喜欢,就是动了真心了,能怎么办?
江斯年笑了一下,在她病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明琛站着,还故意摆出主人的姿态,“来来,明医生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快坐下,站着多累啊。”
明琛被他恶心的肝都泛疼。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辛瑷一眼,嘴里却对江斯年道:“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医院是你家开的似的。”
江斯年摊着手笑道:“我家倒是没有开医院,不过我倒是有一家私人医院的股份,怎么?明医生是想要跳槽了?那好办啊,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我一定帮帮忙。”
他跟江斯年什么关系?
烧红了眼的情敌?
明琛勾了勾唇,冷笑一声。
江斯年这趟前来主要是来探病的,也不是专门为了打击情敌,随意说两句也不过是顺便。
他侧了侧身子,重新将视线落在了辛瑷的身上,时不时说两句逗笑的话,可他自己是乐的哈哈大笑,辛瑷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那张如冰雪筑成的容颜越显疲惫了。
江斯年的心尖儿顿时一抽,心疼的无以复加。
明琛站在一边凉凉道:“她本来就很疲惫了,你还非要来聒噪一通。”
江斯年瞪他一眼。
你怎么不早说!
明琛对天翻了个白眼,又低声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让辛瑷好好休息休息。”
“对对,辛瑷你多休息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江斯年一咬牙,“我给你做。”
明琛又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在嘲讽他“你这个大少爷还会做饭?”
正在这时,病房门又“咚咚”响了起来。
江斯年站了起来,将落在胸前的长发扫到身后,“你好好休息,来人我帮你接待。”
又是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辛瑷将被子往上拖了拖。
房门又被不紧不慢地敲响。
方正都是要见面的,现在大家的好感度都挺高的也不怕作。
辛瑷扬声道:“请进。”
病房门被推开,来人夹裹着甜蜜的香气走了进来,他看到病房里不认识的两人,还笑了一下,态度友善。
明琛和江斯年则下意识地将背脊都挺直了,这个时候来探病的男人,显而易见就是情敌啊。
两人的目光都不免带上了警惕。
江斯年笑了一下,“哟,还真不知道你和辛瑷的关系这么好,这是送蛋糕送出来的?”
艾嘉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将手中用紫色缎带打出蝴蝶结的盒子放在辛瑷身旁的桌子上,那束玫瑰花的旁边。
“听说你生病了,就想着要来看看你,带了些糕点过来,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以后多给你做一些。”
辛瑷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艾嘉朝病房里望了望,柔声道:“你在这住院不知道还缺些什么,需要我帮你吗?”
来来往往这么多探病的,只有艾嘉有几分是来探病的样子。
辛瑷呼出一口闷气,态度也柔软了几分,“你费心了……”
明琛接口道:“我是这里的医生,会有我好好照顾辛瑷的。”
艾嘉柔软的笑了一下,“那真是麻烦您了。”
明琛:“……”
明琛和江斯年发现:合着这人根本就听不出来话里的隐含意思是不是?
艾嘉温和地笑了笑,有对辛瑷道:“我在医院里待过,医院里很无聊的,你需要什么解闷吗?下次来我给你带几本书过来怎么样?”
辛瑷眼角流露出一丝足以令另外两个男人嫉妒的暖意,“没有关系,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明琛不赞同的“啊”了一声。
艾嘉的声音更柔了,“你也不要逞强了,我看你的精神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好,你需要多休息休息,不要太过劳心劳力。”
辛瑷简直要笑了,一日不出去这个鬼地方,她一日放松不下来。
艾嘉看到她脸上的苦笑,立刻就收了声,体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了。”
他倒是很好打发的样子,脾气也好,辛瑷抬头望了望他的好感度,心想要不然下一个目标就定为他吧。
艾嘉朝江斯年和明琛点了一下头,真像是辛瑷的普通朋友一般朝外走去,然而,还没有等他出这个病房门,那扇门就被第三次敲响了。
辛瑷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这又是谁啊!能不能一下子来齐再说啊。
这次没有等辛瑷开口,门就被打开了。
辛瑷还没有扭回头去看是是谁来了,就听江斯年不满道:“哪有看病拿黑玫瑰的,真是晦气,你究竟是盼望着她好还是不好啊。”
来人有些迟疑的“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黑玫瑰,望着身旁陪同的人,认认真真地问:“不好吗?”
辛瑷转过头,就看见苏病已举着一朵黑玫瑰朝顾秋水询问的模样,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深感头痛。
“嗯?不舒服?”顾秋水上前一步,很亲昵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辛瑷的额头上,非但辛瑷被吓了一跳,其他人更是吃了一惊。
坐在病床边缘的江斯年下意识地就朝顾秋水推了过去,“喂,你这是在做什么!”
可也不知道顾秋水是怎么倒的,他这一倒还朝着辛瑷怀里倒了过去,江斯年又要去拉他,可是一只白皙修长如工艺品的手却抢先一步拉住了顾秋水的后衣领,将他拖了起来。
“你……”苏病已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摇了摇头,却将手里的黑玫瑰放在了枕头边。
苏病已那双如惊鸿一现的美丽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辛瑷,许久才舒了一口气,说了句:“你没事就好。”
不,她很有事。
看着这屋子里各式各样的男人,辛瑷觉得自己腿疼、牙疼、头疼,哪里都疼。
然而,破屋还逢年连雨,露船又遇打头风,正在屋子里的几人正明里暗里互相针对的时候,走廊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辛瑷心里一突,病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之前要去找房间算账的那几个人男人也回来了。
这下可好。
辛瑷直接埋进了被子里,不管了,等他们先干一架,她再处理吧,她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她要睡觉。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也都看到了她精力不济的模样,便都没有打扰她,自动自发地走了出去。
辛瑷迷迷糊糊地都要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她竟然吻了你!”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声响,有玻璃砸碎声,又有什么东西被撞翻的声音,众人劝架声、嘈杂声全都搅合在了一处,辛瑷就伴随着这样的声响慢慢沉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夕阳西落了,温暖的余晖照在病床上,也给这个空荡荡的方简映出几丝暖意。
她愣愣地看着枕头上的余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发呆,直到她转过头去,才发现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人。
那人坐在窗户边的扶手椅上,浑身洒满了落日余晖,就像是披上了艳红的薄纱,明明那么艳丽的一双眼睛,却沉静地望着手中的书,干净与靡~艳完美地在他的身上交融。
觉察到了她的视线,他才放下手中的书,朝她看了过来。
一瞬间,她竟有些醉倒在他桃花春雨般的眼眸中了。
顾秋水合上手中的书,对着她沉静一笑,低声道:“你醒来了。”
辛瑷摸了摸耳朵,“嗯”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
顾秋水笑着将手中的书面朝向她,“在看森岛的故事书。”
书的封面上只印了三个字“海之森”。
辛瑷捂住额头,“那里面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吗?”
顾秋水两眼一弯,那双水眸就像是两个月牙湖。
“有啊,森岛主人的故事倒是有趣,现在外面也在流传呢,说有人在迷雾森林迷路的时候看见过森岛的主人。”
“森岛的主人?”
顾秋水点头,“据说森岛的主人住在迷雾森林深处的一座城堡里,继承人依旧存在着。”
辛瑷垂下眸,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个传说开始流行,意味着秋资料片就要开始了。
时间过的好快啊,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不应该再这么消极怠工下去了,她居然连攻略者聚到一起的大事都懒得理会了。
她侧了侧身子问道:“我睡觉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能有什么事情,”顾秋水很闲适翻弄着手中的书,“不过是有人打起来了而已。”
“为了爱情,为了女人,男人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发不完的火气,”他抬头朝辛瑷笑了一下,“这些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
辛瑷心里一虚。
“吱哟”一声门响,一个后背将门顶开了,他转过身手里还端着一个水盆,看到辛瑷醒过来,他脸上露出柔软的笑容,“你醒过来了。”
顾秋水走过去将门关上,苏病已扭身道了一句谢。
“这有什么,互相帮助而已。”
苏病已将水盆放到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用毛巾沾湿,然后掀开了辛瑷的被子。
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辛瑷往后一靠,冷冰冰道:“不用你了,我自己可以来。”
苏病已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是病人。”
他朝辛瑷伸出手,那副样子简直能将女人的心给暖化了。
辛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没有丝毫不满的顾秋水,无奈地将手伸了出去。
苏病已抿唇一笑,那张原本就俊美非凡的脸更加让人不敢直视了,他挽起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手臂,就好像她是无价之宝,擦完手臂之后,他又盯着辛瑷的腿看,眼中却没有一丝淫~邪。
辛瑷挽起了裤子,让他擦拭自己的小腿和膝盖。
“我又不是全身瘫痪了……”
辛瑷皱皱眉,他总是这样,将她当作刚出世的婴儿、半身不遂的病人一样照顾,事无巨细,还乐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66章 丨
苏病已抬头看了她一眼; 微微蹙眉,“你别乱说。”
顾秋水靠在床尾笑道:“有些话你说起来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让听的人怪难受的。”
辛瑷淡淡睨了他一眼,顾秋水却探头望向窗外,“这天不对啊,是要下雨了吧?”
“这么说夏天快过了?”苏病已低着头洗着毛巾。
“可别这么快,我还没有感受过当国王的滋味呢。”辛瑷随口应道。
可是话一说完;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对,这个场景不对,为什么她会觉得三个人聚在一起闲聊的场景如此熟悉?明明他们三个人之前从未在这个世界一同相聚过。
苏病已端着盆; 拿着毛巾出了病房。
“顾秋水。”
“嗯?”
“你……以前认识我吗?”
顾秋水转过身; 双手搭在床尾的栏杆上,仅仅这样一番动作被他做来也有一股潇洒疏清的味道。
他歪了歪头; “或许吧……”
不大一会儿,苏病已又端了一盆水过来,手里还拿着另外一条被打湿的毛巾; 他先将毛巾敷在辛瑷的脸上,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脸,擦脖子,辛瑷差点要翻白眼了,她推拒道:“不用了,我自己能来。”
苏病已笑了一下,“马上就好。”
他动作迅速地为辛瑷擦完脸; 又将放着水盆的凳子往辛瑷的床边拉了拉,他自己则找了个凳子在水盆边坐下。
这阵仗……
辛瑷眼皮一跳,脚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习惯别人为我洗脚。”
苏病已神情柔软,他缓缓道:“你现在是病人听话。”
辛瑷不肯。
“啪”的一声,灯亮了起来。
辛瑷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黑的不像样子,有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苏病已趁着辛瑷出神,直接往前一探,抓住了辛瑷的脚。
那样温柔又熟悉的动作,让辛瑷的反应更大了,她挣扎了一下,却一不小心踹到了水盆,水花迸溅出来,砸湿了苏病已的衬衫和裤子,甚至他的脸上还有水珠。
辛瑷看着他,反倒是苏病已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