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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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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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语雪微笑:“之前在郑大人府里,安阳侯对忠叔多有照顾,后郑大人身死,表哥问话安阳侯,语气稍稍有些硬,我们平王府向来处事周到,遂——”

    她这话就是在邀功了,赵挚把安阳侯气得不行,她就帮忙私下找补,圆融关系。

    这个行为,好像也说不出错,陆语雪在平王府住了多年,这样的事做过不少。

    但现在,此刻,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案件扑朔迷离的时候,她站出来做这件事,不由得让人的心中浮出一个想法:怎么哪儿都有你?

    赵挚尤其不悦,眼梢眯起:“你这是在指责我,做错了事?”

    陆语雪顿时脸更红:“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管家赵忠见街上人们走路都慢了,就为看这一出,立刻笑吟吟打圆场:“雪姑娘委实不是这个意思,街上人多,还望王爷不要动怒。”

    “怎么,你也要教我做事做人?”赵挚目光睥睨,气势突然大盛,挟着怒气,“谁纵的你,平王妃么?”

    这话赵忠就不好接了,讪讪一笑。

    陆语雪抿着嘴:“表哥您不能这样,忠叔也是为了您——”

    但从她绯红的脸色,这话的暗意,不仅仅指赵忠,还指了她自己。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可否多看我一眼?

    “不必。”赵挚眉目锋利,折射出冷光,“陆语雪,我的话,希望你记住——用心记住,不要再犯。”

    陆语雪咬着唇,眸底似有泪意:“表哥你变了,更尖锐锋利,更不懂得圆滑通融,你这样……以后是没有朋友帮扶的,会吃亏,日子不好过,你知道么?别人——”

    她看了眼宋采唐,这个别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不会为你操心筹谋这么多,我只是略尽绵力,不求任何回报,你为何就不能接受呢?”

    宋采唐感觉这话题走向越来越微妙,她要再不说句话,倒是没理了。

    但她实在不愿和陆语雪纠缠,太没意思,干脆直接看向赵挚:“人家如此辛苦,为你做这么多事,你还不谢谢人家?”

    话是笑眯眯说的,神情也温柔可亲,但赵挚知道,他要真谢谢,日子就别想过了。

    懒的和陆语雪纠缠,他直接推开她,走向赵忠,眼神危险,带着警告:“这次的命案并不简单,你有任何未尽之言——最好同我坦白。”

    赵忠仍然双手束在腹前,规矩板正,笑容可掬:“多谢网友关心,小的的事,王妃都知道,绝无问题。”

    这是不愿意配合了……

    赵挚眯眼:“真是忠仆。”

    赵忠:“谢王爷夸奖。”

    别人不愿意说,无凭无据的,赵挚也不能当街把人给办了,干脆哼了一声,大踏步离开。

    宋采唐看着,觉得平王府这一家很奇怪。

    有秘密,是肯定的,可能还不止一个秘密。赵挚之所以容忍,不下狠劲闹,大概是因为……知道的事不全?他想要查清知道,当然不能大刀阔斧,打草惊蛇,他需要机会。

    祁言和温元思自然是紧跟赵挚的脚步。

    温元思还好些,除了内心为宋采唐担心,不会随便插手别人家的事,哪怕是评价。

    祁言就不一样了,他大剌剌走过陆语雪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赵挚面前给宋采唐下眼药,这招数也太差了!

    笨女人永远和女人纠缠,聪明女人知道拿下男人,一路畅通,万事轻松,这陆语雪,白长聪明脑子了!

    陆语雪还是不甘心,大声朝着赵挚背影轻喊一句:“这次案子凶手是谁,可查到了?听说是连环杀人案,表哥再忙累,也要注意身体——”

第279章 嫉妒心真可怕

    陆语雪相当本事; 各种见缝插针彰显存在感,对赵挚关怀有加,情比海深; 一番表演可谓情真意切; 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然而宋采唐并不这么想。

    她对此并不感兴趣,没伤心也不难过,觉得这样的玩法实在没什么意思。注意力移开;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陆语雪的表现有些违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觉得陆语雪有些过于关心案件。

    凶手是谁,查到了没有,听说是连环案; 再忙也别忘了顾着身体。

    这话诚然是在牵挂赵挚,可提起凶手连环案; 再加上最近陆语雪的表现; 那种‘怎么哪儿都有她’的感觉更重了。

    宋采唐下意识多看了陆语雪几眼。

    陆语雪满身满眼都在赵挚身上,并没有注意她。

    因为赵挚的不配合; 两边人很快错身而过,不再有交集。

    祁言双手架在后脑,叹气无奈又透着兴奋:“啧啧; 女人的嫉妒心哪,可真是了得——”

    陆语雪对宋采唐的排斥讨厌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虽然宋采唐并不在意。

    她在不意; 赵挚和温元思在意。

    这两个人看向她的目光并不一样; 前者有歉意愧疚,甚至对宋采唐不吃醋的控诉,后者有怜惜心痛,却只能隐在心里,不能说。

    但关切之心,是一模一样的,没有谁比谁少几分,两人视线相撞时,气氛尤为紧绷,祁言似乎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电闪雷鸣的声音。

    他默默捂眼睛:“我错了……男人的嫉妒心更可怕啊……”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言本是无心之言,稍稍感叹一下,宋采唐却突然灵台一清,想到了一个方向。

    嫉妒……

    “我记得本案中几位女性死者,年纪不提,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好。”

    前头两个,红芫和杏姑,都出身青楼,相貌姝丽,沉鱼落雁,近来的王氏虽是人妇,端庄有加,但往日里,未嫁之前,她也曾是汴梁明珠,得过戏名小貂蝉。

    “还有男性死者——”宋采唐眼睛微眯,“我之前曾听街角茶寮戏语,盘点欢场多情相公,有好几个,都榜上有名。”

    在男女之事上,这时代对男人的要求十分宽松,有一定原则,不宠妾灭妻,已经是个好男人了,要是有族规,男人年过四十才能纳妾,那这人家一定被广大妇女人群盯着,看准时机必要抢一个为婿。逛青楼又算得什么事?

    妓子对男人来说就是玩意儿,在外头怎么浪都不影响,至多有个风流名号,抬回家私德就有了诟病,遂不是一般的傻子,不会这么干,正妻们也懒的管,管了还跌份。

    不宠妾灭妻,不随便纳妾,私德有修,有原则,不代表不上青楼。毕竟对他们来说,嫖一把有益身心,合理合法,上司不会管,老婆更不会生气,何乐而不为?

    男女,嫉妒心,青楼,几个关键词放在一起,拼凑出的推测……

    赵挚和温元思同时变了脸色。

    前者声音冷厉:“我马上去查!”

    后者也是一派严肃:“我来帮忙。”

    没有祁言不懂状况,一脸傻乎乎:“哈?啥?咋的了?”

    赵挚一把拽走了他:“来我给你安排点事——”

    那种地方藏污纳垢,不适合宋采唐,他和温元思都没有拉宋采唐一起去的意思。

    宋采唐也没介意。

    术业有专攻,跑腿的事男人干就行,除了验尸,她对别的需要身体力行的事,一向兴致缺缺。

    事实证明,这个方向还真是没问题,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案子里的所有男性死者,都去过玉春楼,有几位甚至是常客!

    而玲珑和凝烟作为头牌,哪怕次数少,也亲自招待过他们。

    如此,这两个姑娘就有些微妙了。

    温元思手边还有公务在忙,赵挚带着祁言,杀去了玉春楼。

    玲珑和凝烟显然不明白他们此次来意,微笑招待,不敢怠慢。

    懒得废话,赵挚直接问玲珑:“这几年接过的客人,你还有印象么?”

    玲珑侧头:“王爷的意思是——”

    “孙礼,刘舟,施方武……”赵挚指尖一下下点在桌面,快速的说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死了。”

    玲珑还是没明白,美眸微眨:“这……人皆有生老病死……”

    世事无常,死人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见赵挚和祁言脸色不对,她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合适,眼梢垂下,解释道:“奴身在青楼,这么多年接过的客人不计其数,二位贵人知道,奴身价不低,能使得起银子来的,年纪大的占多数——”

    年纪大,离死亡就近。

    这么说有点不吉利,但确实,她服侍过的人里,寿终正寝的并不少,还算习惯。

    不仅她,这玉春楼,其它欢场,也是一样。

    祁言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不过片刻,也理解了,看向玲珑的目光颇有些感叹:“你们也是辛苦了。”

    赵挚皱眉:“这几个人的死法,和郑方全王氏相类。”

    郑方全位高权重,多方关注,他的死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该知道的都知道,他便也没云里雾里的试探,直接问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

    玲珑终于听懂了赵挚的意思,脸色刷的苍白,吓得不轻:“啊?这个……奴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完全没听说过啊!”

    看着又慌又惊,差点直接哭出来。

    赵挚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入幕之宾,关系非浅,你说你——全然不知?”

    “奴真不的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求您信奴!”

    见赵挚面色不缓,玲珑直接跪倒在地。

    赵挚眸色幽深,面沉如水:“王氏被害的那个晚上,你果真遇到了一个穿黑袍的人?”

    “果真!”玲珑一脸害怕,“王爷……没找到那个人么?”

    赵挚:“他身高几何?”

    玲珑:“七尺三分。”

    赵挚眼睛微眯。

    这个身高,倒是与找到的黑色衣裳尺寸相当,玲珑的回话反应,也没有问题。

    问题是过了这么多天,他只找到了衣裳,知道有这么个人当时在,可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来历,一概不知。

    根本查不到。

    夜再深,街上还是有巡逻的官兵,一个男人这么扎眼的存在过,他倾尽所有人力资源,竟半点蛛丝马迹都得不到,太奇怪了。

    雁过留声,水过留痕,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以前从没有发生过。

    凝烟是个不甘寂寞的姑娘,尤其不愿玲珑比自己受欢迎,任何意义上。

    她纤纤素指端着茶盏,呷了口茶,声音清脆甜美,又挟着丝丝尖刻:“要我说,姐姐,平王爷面前,还是别耍小心眼的好,你有什么秘密,不如一起招了?”

    这话潜台词就厉害了。

    她一定看到了什么,否则不可能这么说。

    赵挚给了她这个面子,凛冽眼神看向她:“你可是知道什么?”

    凝烟脸色微红,拎着帕子,翘着兰花指,压了压唇角:“奴没本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呀,奴这位姐姐不一样,心里头有念想呢,那一夜——她想去找王夫人。”

    话到这里,凝烟顿了一下,见所有人面色不一,皆有惊讶,很是得意,话音拉长的继续:“姐姐想帮谁说个情?不若说出来让大家知道知道。”

    祁言:“帮人说情?找王夫人?”

    “哎哟——”凝烟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下一瞬脸色又变的自在从容,直接答了,“这有牌面的人谁不知道,想要拿那盐签盐引,寻不到郑大人,寻王夫人也是一样呢。”

    也就是说……

    王氏在盐司有话语权一事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祁言朝赵挚眨了眨眼。

    赵挚面色不变,继续问凝烟:“你怎知玲珑要去找王夫人,可是看到了什么?”

    “没看到奴也不敢瞎说呀,”凝烟眼神斜了玲珑一眼,带着些许恶意,“那夜江大人弄的奴很狠,奴受不住,中间借口官房,休息了一盏茶,就在这时候,奴看到姐姐的影子,朝着王夫人院子的方向走走停停,往前两步,又往后退两步,如此数番,很是犹豫。”

    “冲着王夫人的院子方向,还能是干什么?姐姐同王夫人向来没什么太深交往,如此这般——是不是偷偷养了个情郎,要为人谋划啊?”

    赵挚指尖点点桌子:“玲珑,你怎么说?”

    “奴失礼,”玲珑朝赵挚行了个礼,看向凝烟,“你既看到我犹豫,就该知道,我并没有过去。如你所言,我与王夫人并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夜已太深,王夫人忙碌一日,肯定疲累交加,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我不傻,起了意,觉得不好,就退了回来,什么都没做。倒是你——”

    玲珑似乎生气了,语气有些硬:“为何那般关注我?好奇我在想什么,干什么,定然也看到我走了,明明没发生任何事,此刻还要把一盆水往我身上泼——可是你本身行为有哪处不对?为了掩饰错误,拉我下水……”

    说着话,玲珑一声苦笑:“倒是你一贯作风,我不该如此大惊小怪。”

    凝烟脸色骤变,指着玲珑就喊:“你少在那冤枉人,明明是你自己行为不检,多有疑点,解释就解释,拉上我做什么!”

    房间内气氛骤然紧绷。

    赵挚想起了一件事……

    不仅赵挚,祁言也想到了。

    王氏案发当晚,凶手下了毒,杀了人,整套仪式却并没有做完,比如没有绑缚手脚……不可能是凶手忘记了,八成是有意外发生,被打断,不能再继续,只能匆匆离开。

    打断凶手的意外,是什么?或者说,是谁?

    是这两个姑娘之间的一个么?

    “啪——”的一声,赵挚拍了下桌子,问凝烟,“你可有看到玲珑离开?”

    凝烟一滞,不甘不愿道:“……看到了。”

    赵挚:“之后呢?你可有做别的事?”

    “没有!”凝烟一脸羞愤,“都说我在伺候江大人了,出来一会儿都是偷的闲,哪能还不回去?我们干这行的,得罪了恩客有什么好处!”

    祁言想起江绍元证言,之前大家一起讨论过的疑点:“你和江绍元都说,二人事后小睡了一会儿,可谁知道你是真的睡,还是装睡?没准你就趁这工夫,干了点别的什么呢?”

    凝烟登时气的脸色胀红:“你这是在怀疑我么!有本事你查啊,查到事实摔我脸上,在这质问我有意思么!”

    赵挚阻止了祁言,自己问凝烟:“对于我刚刚提到的几个死者,孙礼,刘舟,施方武,你可有印象?”

    “玲珑姐姐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凝烟仍然面色不善,“这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别说这些不显眼的,便是那显眼的爷们,见了咱们开心,扔银子给稀罕物,什么事都能为咱们干的,几日不来,咱们也能忘到脑后!”

    这欢场,最不缺人,不缺有钱的,也不缺有情的,一茬没了,另一茬还有,记少了正好显得自己有气质有格调,记多了还矫情!

    见了姑娘开心,砸银子给东西,什么事都能为她们干……

    又是一句无心之言,听到耳朵里,有了特别之处。

    男人女人,都会有嫉妒心,也都会有保护欲,如果,是有人想保护这两个姑娘其中的一个呢?

    那这个人会不会想杀掉对她有生命威胁的,或对她有特殊感觉的?

    “……再说咱们这样的女人,从小到大没什么出息,别的不会,见了男人就脚软腰酸,一身的本事只在床上,哪有力气杀人?纵使受了委屈,心里有恨,想要动手,也没那时间啊!咱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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