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血圣皇- 第223部分

第392章天亮了

都灵很生气，又十分的恼火，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一切，而是因为这夜，但她最终什么也没做，跟着秦墨走进了大殿，因为她知道，此刻师父很疼，撕心裂肺的疼，她感觉不到，却能看得出来。

当那个声音传来时，秦墨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着破烂衣物，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胖子，这张脸秦墨很熟悉。

无论是在那个秦墨身上，还是在他身上，他都无法忘记这张脸，他是小胖子李小虎，他目光空洞的看着走进来的秦墨，嘴里不时的喊着那句话。

他认不出秦墨了，好像记忆已经被人抹去，唯一记得便是那惨烈的一幕，所以说这话时，他浑身不断的打着哆嗦。

“死了，都死了，全部都死了，他们死的好惨，死的好惨啊……”小胖子一脸惊恐，可他的眼睛依旧空洞，哪怕秦墨站到了他面前，他都视如无物。

看到小胖子这个样子，秦墨身子也不由发起抖来，他真的被惹恼了，能够杀死小胖子，却并不杀他，而是抹去他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残留这样一段惨痛的画面，简直是让小胖子生不如死。

秦墨很清楚，做这件事的人，是想要激怒他，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沉默了很久，他突然一巴掌往小胖子的头上拍了下去，而后一直在喊着那句话的小胖子，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都灵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想到秦墨居然会下手，这真是他最好的朋友吗？不过，想到小胖子那个样子，活着显然比死更痛苦，还不如死了解脱。

“我不管你是谁，来自何方，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成功了，成功的激怒了我！”秦墨望着大殿前方，似乎穿透了墙体，看到了外面的夜。

都灵一惊，赶紧站到了秦墨的身边，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果然不愧是被誉为准至尊的人物，居然可以这么快的醒来，我以为你至少还得用数个时辰呢。”

“我差点就相信了，如果小胖子没有出现的话，我差点就相信锤石部落的人都死了，因为我感受到了命运的气息。”秦墨冷道，“那个婊子若是想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理由，反而能把这一切，都布置的理所当然，因为它是命运。”

“嗯！”那声音再次传来，却有些惊悚，而布置这一切的，正是来自天鬼族的梦语。

当夜降临，秦墨踏上岸的那一瞬间，便落入了梦语的境中，便是秦墨接下来一路上都是黑夜的缘故。

“即便你醒了，可你陷得太深，出不去了。”梦语突然笑了，“这次总算不会功亏一篑，要杀你还真是不容易呢。”

“你确定，你的境能够困的住我？”秦墨突然反问道。

“自然是困不住你，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我毫不怀疑你能够脱困，可我需要的正是时间，如果我的本体，赶到你的本体所在，即便你能够脱困，又能如何？”梦语冷笑道，“最后，获胜的还是我，我只需要轻轻在你脖子上割一刀，你就会死了，这个梦，自然也就消失了。”

秦墨脸色一变，他自然知道梦语的意思，他距离本体太远了，因为他做梦也太远了，当他踏上岸，并往锤石部落赶时，他的神魂便与肉身分离，此刻他的肉身还停留在岸上，而他的却入了夜的境中。

这里也许并不是锤石部落，可如果秦墨想要回到本体，却必须翻山越岭，用他赶来的时间，回到本体中。

别管梦语现在距离秦墨的肉身到底有多远，但肯定是比秦墨现在要近的，正如同梦语所说，他现在只需要赶到秦墨的肉身旁边，轻轻的往他脖子上割上一刀，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想通了这一切后，秦墨却并未紧张，他突然笑着拍了拍手，道：“好算计，好手段，佩服，十分佩服。”

“夜色所及的地方，便有我的境，不要再耍手段了，安心接受死亡吧，你逃不掉的。”梦语自信道。

“你有境，我有意，不知在临死之前，你是否愿意感受一下，我的意？”秦墨微笑着说道，这一刻他释放出的不是彼岸的刀意，而是那代表众生的意。

“我不愿意！”梦语直接拒绝。

“我问你，却并不需要你同意，因为，我可在你的境中啊。”秦墨冷笑。

与此同时，正在漂浮在青江之上的梦语脸色大变，尽管他不相信秦墨有什么意，可向来的谨慎还是让他加快了速度。

在发现秦墨踏入自己境中的刹那，他便往这边赶了，这境是梦语的天赋，他之所以被称之为传说的梦语者，就是因为他可以利用夜，造出梦来，而在人做梦的时候，便是他杀人的时候。

梦越真实，对方陷入的就越深，陷入越深者，死的便越快，所以在天鬼族，梦语也被称之为梦之刺客。

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强者几乎都死了，他隐藏在夜色中，这夜就是他的天然防护。

击杀秦墨时，他很谨慎，因为联盟里把他列为准至尊，便有联盟的道理，当他到达这里时，着实准备了一番。

但他依旧信心十足，直到秦墨上错了船，并彻底消失，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再次看到秦墨的身影。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了缺陷，换做别的时候，他会立即放弃，可他没有，因为这个计划虽然有缺陷，但时机却最完美。

直到秦墨突然在他的境中苏醒，看破了这一切，他虽然惊讶，却依旧胸有成竹，可当秦墨提及他的意时，他魂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可他依旧有信心，因为他的境是以夜为依托，而且他根本不相信秦墨会有什么意，即便真的有，什么意又能与夜对抗？

正当他如此断定时，一股心悸之感突然传来，而后梦语突然发现，一股庞大无比的意识自境中传来，就好像一头神魔苏醒，朝他看了过来，他的魂体当即颤抖了一些，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这，怎么可能！”这股庞大无比的意识，撕裂了夜幕，并且朝他的本体蔓延而来，吓的梦语都不由慌乱起来。

然而，尽管心底慌乱，梦语依旧知道该怎么做，只要在秦墨这股庞大的意撕碎他的境之前，他用手中的匕首，割破秦墨的喉咙，哪怕境被破掉，也不过是让他重伤而已，却并不会让他死去，而他依旧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站在锤石部落的大殿里，秦墨抬头望着天，他释放出了众生意，没有任何阻碍，只因为这名异族的刺杀者，居然用他的朋友来恐吓他。

在他一掌拍死境中的李小虎时，他便对这名异族强者下了必杀的决心。

秦墨释放出众生意时，都灵却有些茫然，她自然也能感受到这股庞大的意，更能感受到这庞大的意中，所蕴含的那股复仇之心。

很难想象，人族最强大的意，居然可以附带复仇之心，这让她有些恍然，但她却很清楚，秦墨怒了，被那名异族强者激怒了，而那异族强者，也必然要为他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不得不承认，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身上居然存在这么庞大的意，但我不相信这意是你本身的意，即便你能撕裂夜幕，可你依旧会比我慢，你陷得太深，太深！”梦语的声音传来，这是为了打乱秦墨的心境。

这个时候哪怕能够稍微扰乱秦墨，也能增添他获胜的几率，对秦墨的轻视，使得他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但好在他足够及时的纠正了这个错误，他依旧是胜利者。

“你何止是小看了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即便我陷的再深又如何？”秦墨冷笑一声，在这无尽的黑夜中一声厉喝，“黑夜过去，便是光明，我说，要有光。”

“你……”梦语颤抖了一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境破碎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最可怕的不是破碎的境，而是从秦墨身上绽放出的那股光明。

在这一刹那，那庞大的意识，化作了光明，光的速度有多快，这意识便有多快，就如同初晨的阳光撒到了大地上。

这光对于梦语来说，却不是和煦的，而是致命的，如同被烧烤在火焰上，他的整个意识海都燃烧了起来。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怎么可能化为光，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梦语惊骇了起来。

在这光芒带动下，他的意识跨越数百万里，带着都灵直接回到了本体中，当秦墨睁开眼睛时，梦语正好来到了他面前，匕首正准备划过秦墨的喉咙，而见到秦墨苏醒之后，他的动作快了一分。

然而，秦墨不但没有因为生死危机而慌乱，反而镇定如常，他只是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便躲过了梦语这致命的一划。

一击不中的梦语脸色更加难看，身为梦中的刺客，他从没有失手的时候，然而今天秦墨给他开了先例，连续数次的失手，已经意味着行刺的彻底失败，他果断的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在了秦墨面前。

“果然不愧是人族的准至尊，梦语佩服，不过这次就算是与阁下打个照面，咱们日后再见。”夜色中突然传出梦语的声音。

“你不想知道我动用的是什么意吗？我告诉你，这是众生意，还有，我并不打算放你走。”秦墨冰冷地说道。

“原来这是人族传说的众生意，好，好一个众生意。”梦语的声音有些惊诧，但紧跟着便恢复如常，“我承认，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对手，可要想留下我，阁下未免太过自信，在夜色下，哪怕是王者，又能拿我如何？”

“天亮了。”秦墨突然指着前方，一缕光自东方升起……

第393章夜魔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是光明重临大地，驱散一切黑暗的光，也是黑白交替轮转于这个世界的光。

这个世界有太阳，也有月亮，但真正黑白交替却并非日月，玄黄大陆的光与暗来自两种对立的规则。

当黑夜降临，哪怕太阳当空，也一样改变不了黑夜，而当光明重临大地，月亮便会自我的隐去。

玄黄大陆太阳与月亮，不过是无尽星空的点缀，当这东方亮起的光明出现时，黑夜便渐渐的被驱散，另外一种规则降临人世间。

太阳尚且驱散不了黑暗，秦墨自然也不可能，所以这光明的出现，只能说梦语的运气实在不好。

他的境依托的是黑夜，有无穷的力量，让秦墨无声无息的便踏入了境中，可当秦墨睁开眼睛时，刚好是光明重临人世间的那一刻，黑夜自然就慢慢的消失了。

梦语此刻终于恐惧了，他确实运气很不好，而秦墨的运气比他要好的多，他自然不会抱怨，因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好在光明重临人间也是需要时间的，当天亮时，他的身形虽然若影若现，却也依旧可以利用黑夜离去之际，逃离此地，他的境破碎，受了重创，自然不可能跟秦墨继续斗下去，况且现在是白天了。

“你依然留不住我，哪怕这天已经亮了。”梦语笑着说道，尽管这笑容很苦涩，可看起来又有几分得意。

秦墨知道他的意思，这是明摆着告诉他，梦语可以利用黑夜，而他却利用不了白昼，因为他没有这个天赋。

“我确实没有你的天赋，可我却有我的天赋。”秦墨挥手召出了巨龙，“这光明不过是我要杀你的点缀，真正要杀你的，是我的刀，是我的意。”

不知为何，当秦墨拿出刀时，他感觉有些惊悚，渐渐隐去的魂体哆嗦了起来，这是一种危险的征兆，这个人族的刀很危险。

可梦语沉默了片刻，依然笑道：“虽然没见识过你的刀，想必能够斩杀大能的刀，应该非常可怕，可你没有机会，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

真正的强者，向来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梦语不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去与秦墨决斗，自然也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

他是梦语者，是梦中的刺客，黑夜才是他的主场，若是舍弃黑夜，与秦墨在光明中战斗，他的实力会减弱一半，就如人族所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他养好了伤，再杀秦墨并不难，因为他已经知道秦墨领悟了人族传说中的众生意。

眼看着梦语渐渐消失，秦墨却并未慌张，以前他用刀，都是睁开眼睛的，但这次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巨龙的轻鸣，感受着脑海中的意。

彼岸的刀意流转在巨龙之上，恍如在这无形的虚空中，架起了一座桥，秦墨的刀变得没有距离。

但这还不够，要杀梦语，他必须倾尽全力，好在梦语给了他这个机会，众生意还在。

若不是梦语触了他的逆鳞，引发了众生意的出现，他或许真的杀不了梦语，可是“小胖子”的死，引动了众生意，让他下了必杀决心。

而当众生意出现时，众生都是他的眼睛，就连光也不例外，在隐隐约约中，他的刀意感受到了梦语的存在，而后彻底将他锁定。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捕捉到我！”隐去的梦语惊慌失措，他感觉到了秦墨刀上的恐怖刀意，“不，你即便能锁定我又如何，你还是杀不了我，你距离我太远了……”

他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笑，秦墨挥刀斩下，而后他看到了他与秦墨之间出现了一座桥，那把刀与这桥连接，无声无息的斩到了他的身前，劈开了他的魂体。

天鬼族是魂体，按理说这刀会无声无息的破开，落到虚处，可实际上是落到了实处，因为这刀中流转着意，恐怖的众生意。

破开了黑夜的境，让他重伤的意，魂体的天鬼族根本无法承受这庞大的意。

“只要让我知道你在哪，便足够了。”秦墨收回了刀，静静的看着梦语，此刻他再次显出了身形，面色扭曲。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身躯已经开始粉碎，就如同他的境，被无情的打碎。

杀了这名天鬼，秦墨没有丝毫激动，更没有复仇的快感，因为这只是他必须做的，对方敢把他逼到这种境地，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这是除了杀掉厉天以来，第一次下如此决心要杀一名敌手，不惜代价，不管对方是谁。

而后他轻轻的下了船，重新走上了陆地，只感觉是如此的踏实，紧跟着回头对都灵说：“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都灵张了张嘴，换做往常，她一定会夸奖秦墨几句，可这次她没有，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过了许久，才回了一个字“哦”。

下了船，秦墨二人迅速离开了渡口，甚至来不及看那艘过去的船漂往何方，秦墨始终觉得，在船上的时候，他忽略了什么。

但是他不能多想，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危险好像随时会降临，这跟杀死梦语是有巨大关系的，所以秦墨并未停留，迅速开始赶路，甚至是披上了蓑衣，运转起了神狱敛息决，如临大敌一般。

秦墨确实闯了大祸，梦语乃是天鬼族绝世天骄，此次来刺杀秦墨，不过是顺手罢了，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那些人族真正的至尊。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传说，在遇到秦墨不到几个时辰，就真的变成传说了。

梦语死亡的那一刹那，在无尽的星空中，一股庞大的意念突然狂躁了起来，他掠过了无数的星辰，降临玄黄大界外，而后从青州之上的天绝玄关深入到天绝部落。

这里此刻是异族在青州的大本营，可当这意志降临时，天绝部落内数名王者脸色大变，数以千万的异族全都匍匐在地，脸色大变。

部落内，一名年轻的异族强者抬头望了望天，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有匍匐在地，他掐指算了算，目光变得迷惑起来。

这庞大的意志扫过部落一眼，而后迅速消失，转眼间便扫过了大半个青州，而在青州的人族强者感受到这股意志时，也是面色难看，尤其是天裂王部的族长，他很想反抗这股意志，然而这股意志只是稍微掠过，他人王的意识便被击垮，张口吐血，脸色苍白。

年轻的异族身边，几名异族大能心有余悸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