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五分之一。
不过现在已经涨到五分之二了。”
面对孙凡的坐地起价，火云小人先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表示妥协的点了点头。
火云小人一分为二。
一大一小。
大的留在原处，仍保持人形。
小的则仿佛没有灵智一般，悬浮在不远之处。
孙凡深深记得老不死的警告，在没有签订主仆契约之前，他可不会贸然进入水之空间，为火云小人制造可乘之机。
所以在火云小人一分为二后。
孙凡立马便操纵水之空间的空间结构，将那不会反抗的火云分身，转移到了冰河之底。
冰河之底的温度，接近绝对零度。
火云小人的分身一坠入其中，其便立马便与本体断绝了联系。
换言之。
此时的孙凡，已经将火云小人五分之二的能量骗到手了。
为什么要用“骗”这个字呢？
那是因为，孙凡压根儿就没打算遵守他的诺言。
……
火云小人依约，将自己五分之二的躯体交给了孙凡。
其便立马以小了不止一号的文字，催促孙凡道，“人类，你现在可以放我离开这里了吧。”
“不行。”
“你言而无信。”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吗？
好了。
你骗了我一次。
我骗了你一次。
现在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我孙凡可以向天起誓，只要你再给我五分之一的躯体，我立马便放你离开这里。
若有食言，五雷轰顶。”
孙凡立下重誓后，其还贯穿了水之空间与雷之空间的天际，象征性的落下来一道惊雷，弄得就好像老天真的有眼，在为这道誓言作证一般。
事实上呢？
事实上是天地熔炉隔绝天机。
无论孙凡在此地如何赌咒发誓，其都不会遭到报应。最多也就是话说得太多，略微有些口干舌燥而已。
孙凡是在信口胡咧咧。
但已经被比逼上绝路，没有一丝周旋余地的火云小人，却并不这样认为。
“好吧，我答应。”
看着火云小人再次一分为二。
同为灵族的老不死，在木之空间里是跳脚骂娘，“这货智商也太低了吧。
这种鬼话他都能相信？！
丢脸。
真给我们灵族丢脸啊！”
面对第二次分割的火云小人，孙凡自然是故技重施，再次将那毫不反抗的分身，转移到了冰河之底。
……
“人类，你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谁说我要放你离开了？”
言罢，孙凡首度现身。
而且其还故意从雷之空间引来了万道雷霆，照着他自己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就是一顿猛轰。
“火云兄，我食言了，甘愿受罚。
此番雷击不下万道，总强得过五雷轰顶吧。”
在孙凡肆无忌惮的嘲弄之中，火云小人暴怒而起，直接冲了过去。
要是放在火云小人全盛的时候，孙凡绝对躲不开他这全速的冲击。
可现在呢？
火云小人的力量五去其三。
孙凡心思一动，便利用扭曲空间的办法，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它的冲击。
“火云兄，你就认命吧。
快快认我为主，也免得再受那没有必要的折磨。”
“卑鄙！”
哗啦啦！
孙凡可不是一般的卑鄙，其打不过火云小人，便不停的用冰河之水浇它。
火云小人在寒力的侵蚀下，能量的波动越来越弱，其速度也越来越慢。
如此一来，孙凡浇冰河之水的准确率，可就越来越高了。
其实，要不是孙凡需要保留火云小人的神智，让其主动认主。他早就想法设法的，把火云小人，直接转移到冰河之底，冻他个天昏地暗了。
“你到底臣服不臣服？！”
哗啦啦。
“你到底臣服不臣服？！！”
哗啦啦。
“给老子臣服！！！”
火云小人异常坚韧，不管孙凡用冰河之水如何浇淋，其都绝不臣服，甚至不表一态。
怎么办？
只有下狠招了。
在“哗啦啦”浇了火云小人百余次后，孙凡终于下狠手，将其直接转移到了冰河之底。
一秒。
瞬间转出。
“你臣服吗？”
此时的火云小人，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逃是逃不了。
至于臣服，它又不削与肮脏、龌蹉的人类为伍。所以其便直接选择了不反抗，等死。
怎么办？
故技重施。
孙凡第二次，将火云小人送入冰河之底。
一秒。
两秒。
再次转出。
“你到底认不认我为主？！”
仍然是以死明志。
火云小人执拗，不肯认怂。
孙凡也上来了犟劲儿。
于是其便将火云小人，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送入冰河之底。
直至火云小人的能量即将耗尽，意识模糊，重新化为云彩的形状。
孙凡才算是颓然一叹，选择了放弃。
“老不死，你说它都已经被我折磨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肯臣服呢？”
闻言，老不死先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一咬嘴唇，感概万千的道，“它要不是因为，有着这样一副硬骨头，还不早就已经被太上老君以力降服了。”
“说的也是。”
“孙凡，这火云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易，你就放它一条生路吧。”
听闻老不死之言，孙凡立马便微微点头苦笑道，“这货性格坚韧执拗，日后必可成就大道。我要是抹杀了它的灵智，可就造孽喽。”
孙凡此话不假。
但其以往造得孽还少吗？
说到底。
无论是孙凡，还是老不死，他们全都是被火云那副坚韧不拔的硬骨头给震住了。
……
“你走吧，我放你离开。”
水之空间大开。
孙凡更在此刻，从冰河之底取出了那具五分之一的分身，还给了火云。
因为以火云现在的状态，其根本就难以突破三昧真火的包围。
孙凡若不助其恢复一定的实力，那他可就不是饶火云一命，而是直接将其逼上死路了。
自从火云认命以来，其便悬浮在那里一言不发。
直到孙凡将那五分之一的分身还给它，其才总算是疑惑万分的“说”了一句话，“你本可以灭杀我的灵智，将我的力量全部掳走。
可你现在又为什么要放我离开？
而且还帮我恢复实力。”
面对火云的质问，孙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空话？
还是那些假仁假义的大话？
先不说这些，火云会不会信。首先孙凡他自己，就说不出口。
不杀就是不杀，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走吧，免得我改变注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
能走不走，火云的执拗，再一次超出了孙凡的预料。
怎么办？
孙凡和老不死目光相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摇头苦笑。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虽然什么也没说。
但彼此却全都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因为孙凡和老不死，压根儿就是同一种人。
随心而动。
随性而行。
做事完全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不在乎事情的对错。
只求心之所愿，只求无愧于心。
杀一个怨声载道的是他。
救一个苍生疾苦的还是他。
……
“我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总不能白忙乎吧。
这五分之一的能量给你，剩下的五分之一，你可就别想再要回去了。”
言罢。
孙凡也不管火云同不同意。
一挥手，便想要将再次融合了五分之一能量体的火云，直接送出了天地熔炉。
只可惜，火云对孙凡主动放弃利益的行为非常不解。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其根本就不打算离开。
所以孙凡刚一尝试着扭曲空间，火云便直接“嗖”的一下，窜出去好远。
孙凡在见此之后，面容明显有些不悦。
“火云，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走。”
放火云走，孙凡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所以其此时面对纠缠不休的火云，脾气自然也小不了。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吧。”
哗啦啦！
冰河之水再降。
只可惜，火云此时的实力，已经快恢复到全盛之时的五分之四了。
这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降水之法，在其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就连孙凡屡试不爽的扭曲空间，都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谁让火云此时的移动速度，比孙凡神识的反应速度还要快呢？
261。第261章 老子这是以德服人
面对降服又降服不了，赶又赶不走的火云，孙凡如今也算是彻底没招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火云，你到底怎么想的，就直说吧。”
“回答我的问题。”
见火云的态度依然，孙凡是当场破口大骂，“你他niang的就是一个榆木脑袋，还有完没完了？！”
只不过骂完之后，毫不办法的孙凡，却还得反过来，乖乖回答火云的问题。
“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吧。
不过你得答应我，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就马上给我滚。”
“好。”
孙凡这人脸皮极厚，什么话都敢说，就是从来不说真心话。所以他如今一板一眼的，回答起来火云的问题，还真就有些浑身不自在。
“世间的灵族本来就少，像你这样宁死不屈，长了一副硬骨头的，就更加稀有了。
我不磨灭你的灵智，还放你离开。
就是觉得你在这方面要比我强，甚至比任何人都强，值得尊敬。”
肉麻吗？肉麻。
但却是真话。
每一个字都如假包换。
尽管这番话，就连孙凡自己，都觉得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
“你和其他人类不一样，你不贪。”
听了火云这话，不仅孙凡自己笑了。就连木之空间的老不死，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我不贪？
我要是不贪，这世上就没有贪的人了。
我只不过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够了解人性。”
“何为人性？”
“人性是复杂的、矛盾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你想要知道什么是人性，唯一的办法便是多与人类接触。
好了。
你的问题我都已经回答完了。
你也该离开这里了。”
言罢，孙凡随手一挥，火云的身边便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痕。
只要火云进入其中，其便可以离开天地熔炉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火云，却仍旧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于是整个水之空间内，便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片刻之后。
实在和火云耗不下去的孙凡，便打算一咬牙，将最后五分之一的能量也还给火云。希望可以借此，送走火云这个“瘟神”。
怎知？
就在孙凡即将，将想法付之于行动的一刹那。火云瞬间化作一道红线，以连孙凡都反应不及的速度，直接就命中了孙凡的右手。
手背遭袭，剧痛难当。
孙凡是破口大骂，“火云，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虽然老子蒙骗你在先。
但怎么说，也是我把你从太上老君的封印中救出来的。
你们灵族最注重因果，向来有恩必报。
你他niang的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的吗？！
你……”
此时的孙凡破口大骂，其将火云的祖宗十八代，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的，滴溜溜的痛骂了二十几遍。才算是一丝疑惑上头，意识到了眼前事情的蹊跷。
“咦，火云那白眼狼跑哪去了？”
闻言，一直在木之空间看戏的老不死，终于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去了？看看你的手背就知道了。”
孙凡依言抬起了右手，映入其眼帘的，则是一朵红色的云彩纹身。
“这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火云已经认你为主了。”
“认主？它不是死活都不肯定认我为主吗？现在怎么又……”
孙凡一脑袋浆糊，老不死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也许是它看上了你的美色……”
“美你二大爷。
我觉得，火云一定是被我那渊博似海的学识、积极进取的精神、坚韧不拔的品格，所深深折服。小爷我这是以德服人！”
“德你二大爷……”
孙凡和老不死，猜来猜去都是屁话。
那火云到底是为了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认孙凡为主呢？
其实里面的缘由，也不是那么复杂。
……
火云一生命途多舛，屡次遭到人类欺骗，其间更被倒手转卖了数次。
肮脏、卑鄙、贪婪、龌龊、欺诈、残暴、野蛮……
火云可以说是看尽了人类的卑劣，阅尽了人世的沧桑。
但有一个人。
却是其一直以来都无法释怀的。
那便是唤醒了他的灵智，让其长了这一身铮铮铁骨的夫子。
火云这些年亲眼所见的世界，和夫子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它便想再出去看看。
看看这世上。
是否真的存在夫子口中的朗朗乾坤。
是否真的存在夫子口中的浩然正气。
其必须用此扼杀掉，自己心中对夫子的怀疑。
夫子是火云的执着。
火云之所以认孙凡为主。
就是因为孙凡在它见到的人类中，是品行最接近夫子的一个，没有之一。
火云觉得。
只有跟着品行更接近夫子的人在一起，其才能看到夫子口中的世界。
夫子是当世圣人。
孙凡是一个二流子。
二人的品行，用天差地别都不足以形容，又何谈相似呢？
原因是这样的。
早年间，夫子游学。
曾途径中州太极山。
其口出醒世良言，在无意中唤醒了火云的灵智。
只可惜火云出世之时，夫子都已经远去了。
拜师无门，火云只能沿途寻人。
结果其便在寻人的途中，被太极宗门下弟子骗上了太极山。
并辗转数次，最终落到了太上老君的手里。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火云这辈子就没有遇到一个好人。
火云就好像是看惯了黑色。
如今猛的一见到孙凡这个灰色，便立马觉得，其与白色是那么的相近。
事实上呢？
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对八两。
孙凡这明显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
火云虽然已经主动认孙凡为主。
但此时的孙凡，却完全不能调动它的力量。
只有那没来得及被火云融合，剩下的最后五分之一能量，仍旧掌握在孙凡的手中。
“老不死，你说火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它既然都已经认我为主了，现在又为什么不搭理我呢？”
闻言，老不死立马便随口应付的回答道，“它可能是后悔了吧。”
听老不死这么一说，孙凡当时就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嘴脸，“它都已经认我为主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哈哈……”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火云和你签订的是平等契约，它除了不能离你太远之外，几乎不受任何限制。
人家就这么一直跟你耗着不出来，你能奈它何？”
对此，孙凡倒是比老不死看得开。
“火云不还给我留下了五分之一的云朵嘛。
人得懂得知足。
冲啊！”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