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昂点点头,眼中已经隐有寒光闪烁。
……
两人一路奔波,孙昂每天都在车厢中打磨提升境界,他提升到命灯境中期的时间不长,在比赛之前提升到后期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能提升一点算一点,总好过毫无作为。
钟震河对于天门武院这一次的前景十分悲观,没有了宋培龙,天门武院拿什么去对抗另外三国命灯境后期的弟子?
孙昂的确很出色,但是境界上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弥补的。孙昂或许可以越级击败一些命灯境后期的对手,但是另外三国的命灯境后期都是各国的顶尖精英,天才中的天才,不论是资质、外物、还是战斗经验,都是整个人族最顶尖的一小撮人,孙昂想要越级挑战他们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
进入山晋领地之后,两人反而更不用操心什么了,天门武院的人在山晋境内出了事情,山晋比乾明王朝还要紧张——如果不能洗刷这个嫌疑,山晋可能要背上几百年的骂名。
所以山晋一路的接待极为到位,有好几位地方官都接到了命令:不管乾明的人有什么要求,全部满足!
一路畅通无阻之下,孙昂和钟震河五天之后就赶到了古木河小镇。
这个小镇在整个山晋境内都非常出名,因为这里紧邻着东辽。东辽人彪悍,但是性情不是那么狡猾。他们境内盛产的各种暴兽材料、灵药都会运送到古木河小镇和山晋人交易。
山晋人靠古木河每年赚取数十亿的玉钱。因此尽管东辽朝廷时常有咄咄逼人的姿态,山晋却捏着鼻子忍了,不为别的,东辽人的钱好挣啊。
平常时候,古木河小镇周围人来人往,比很多大城还要繁华。但是孙昂抵达的时候,整个古木河严阵以待,驻军增加三万,城头上时常可见到一位位武道强者在巡逻。
他们双目如鹰,审视着整个小镇,和镇外数十里方圆。
孙昂和钟震河被热情的迎接进了小镇,顺利的和雷边等人汇合了。
钟震河一见到雷边等人,神情一震,怒道:“欺人太甚!”
雷边苦笑,他头上还绑着绷带。不光是他,整个队伍另外还有两位导师,一位瘸着一条腿,另外一位还躺在床上。
剩余的九位弟子也全都是带着伤,到现在也没有康复。
雷边朝里面一指:“到里面说。”
进去之后雷边关好门,灵觉放开,确认没有人偷听,这才说道:“这一次的对手,十分狡猾!”
“偷袭的时候,他们分工明确,我甚至怀疑,他们的目标就是宋培龙!”
他看了看孙昂和钟震河,道:“首先一枚大乘符印当空笼罩,隔绝了外界的感知,我们在里面打生打死,外面却没有一点察觉……”
孙昂动容:“至少也是六阶大乘符印!”
雷边点点头:“对方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是偏偏比我们每个人都高处一个境界!和我战斗的对手是命玄境后期,其他人也都一样,唯独宋培龙被两名命桥境初期围攻,尽管他是我们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也只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杀害了。
而后这些人将我们一个个打伤,随后大约是被山晋的察觉了,他们才慌忙带着大乘符印撤退了。”
钟震河咬牙切齿:“这就是针对我们天门武院、针对我们乾明王朝的阴谋!”
孙昂也沉着脸,道:“战斗发生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雷边点点头,带着他们去了镇上的驿站。整个驿站都已经被破坏了,可想而知当晚战斗的激烈程度。
孙昂的目光扫过一处处破坏,脑海中顺势勾勒出各种造成这样破坏的战斗画面。然后他闭上双眼,灵觉放开,默默地感受着周围空气之中残留的元能粒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天,空气中残留的那一场大战的元能粒子已经非常稀少了,但是孙昂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
雷边和钟震河站在一边,不知道孙昂还来这里看有什么用。
孙昂睁开眼来,道:“六阶天人绝地印,略做改动,制作这枚符印的人,至少也是顶尖六阶符师,甚至是七阶符师!”
雷边吃惊:“这都能看出来?”
孙昂点头,道:“还请传递消息回去,我师尊乃是七阶符印大师,他对于符师非常了解,应该知道六阶以上的符师之中,谁擅长制作天人绝地印。这是咱们现在唯一的线索。”
雷边和钟镇涛信服的点点头:“好。”
传讯大乘符印接通之后,身在天门武院的左振宗听到了孙昂说出“天人绝地印”之后传来了碰的一声巨响,看来是院长大人又砸桌子了。
“师尊?”孙昂询问一声。
左振宗的声音传来:“不用查了,擅长制作天人绝地印的是咱们的熟人,令东海!”
“什么!?”孙昂三人大为意外:“竟然是他。”
只手封天阁下在那边毫无风度的破口大骂:“这个老混蛋,要把咱们乾明坑死了,本来以为他丢尽了老脸不敢出来见人了,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的继续坑咱们!别让我抓住他,不然我一定弄死这个老混蛋!”
孙昂道:“师尊,这事儿真得您来办。”
令东海就算是再混蛋,也是一位七阶符师,孙昂这群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
左振宗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最后道:“?,令东海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交给我!你们的任务是安全抵达秦国都城,完成比赛,另外,一定要给我狠狠修理玉罗那帮混蛋!
孙昂你要是不能打败玉罗天河武院的弟子,就不准回来见我。”
孙昂:“啊?”
左振宗已经切断了联络。
天门武院中,左振宗怒气冲天的坐下来,可是紧跟着刚刚切断的通讯大乘符印又亮了起来,他猜测是徒弟肯定来跟自己抱怨任务艰难难以完成。
左振宗狠狠一掌拒绝联络。可是孙昂锲而不舍。左振宗索性出门去了。
可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四皇子找了过来,苦笑道:“你是不是不接受孙昂的通话?他通过大乘符印联络到了本王。”
左振宗骂道:“这个贼小子,他是不是跟殿下抱怨我给他的死命令不能完成?”
四皇子道:“那倒不是,你也知道这小子的,奸懒馋滑,他强调了一番任务艰巨,然后让本王给你带话,这么困难的任务,你既然下达了,总要给点支持吧?”
左振宗差点气晕了:“这个混帐小子,拐弯抹角的要好处,这方面他到真是能把握机会。”
四皇子也是苦笑,对孙昂已经无可奈何了:“你还好,他只是整天惦记你的棺材本儿而已,你要知道,他惦记的可是本王的闺女……”
……
孙昂信奉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当然他这么无赖也只有跟自己真正亲近的人,对待外人孙昂有满把的骨气。
他拐弯抹角的去跟师尊“哭”了一场,左振宗虽然嘴上骂,回头想想也觉得应该给徒弟更多的支持,毕竟他要面对的困难,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于是第二天,一枚五阶符印通过多次大乘符印传送,交到了孙昂手上——左振宗一直不愿意过多帮助弟子,以免让他养成依赖性。
孙昂拿到了这枚五阶符印,兴奋的把玩在手里不肯放下。一边的雷边和钟震河满眼羡慕:有个牛叉师傅就是好!
又在古木河小镇休整了一天之后,孙昂等人悄然离开,隐蔽行迹,进入东辽境内,争取要在五天之内穿过东辽朝,进入秦国。
队伍离开古木河小镇之后,两天之内,连续换了三次身份,最后扮作一只贩卖暴兽骨骼的小商队,进入了东辽中南部的一座小城。
当天晚上,他们居住的客栈烈火大起,近二十名强者从四面八方杀来,先用神兵弩箭猛射,然后各自选中目标,杀进了房间。
可是这些人很快又冲了出来,怒吼道:“金蝉脱壳!快走!”
小城周围霎时间冲起几道强悍的气势,东辽朝的武道强者联手怒喝:“胆敢深入东辽行凶,百死莫赎!”
一道道强者的气息当空横扫,搜寻着那些刺客的踪迹,很快就有七八名实力较差的被强大的威能凌空摄住,还要反抗,东辽的强者怒吼爆发,砰砰砰的巨响连绵不绝,刺客一个个被挤爆了身躯,惨死当场。
刺客们大惊失色,四散逃奔,东辽的强者们凌空拦住了大半,但仍旧有三名最强者化作了一片虚影融入了黑暗之中不见踪迹。
东辽强者们大为恼怒,居然被人逃了。而被他们困住的那些此刻就惨了,一个个被东辽强者们修理的惨不忍睹。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一旦被擒,无望逃生之后,立刻咬碎了口中的毒药自尽而亡。
隐身暗处的雷丁和钟震河连连顿足:“死士!至少一个朝廷隐藏身后,否则绝对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多强大的死士。”
两人都没有想到,玉罗竟然如此卑鄙,半路伏击天门武院的弟子。可惜现在就算明知是玉罗的人,却没有证据。
东辽朝的一位强者陪着山晋的人一起走来,歉意道:“抱歉,没想到他们这么刚硬,宁死也不愿意被擒。”
雷边和钟震河仰天长叹:“唉,不能怪你们,实在?这些人太狡猾太残忍。”
等他们走了,雷边和钟震河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第一六零章乾明的报复(下)
城外黑暗之中潜藏着无穷的危险,一名强者凌空飞奔,脚下两团元息托住他,如同陆地飞行,每一步跨出都是百余丈的距离。
他一路狂奔头也不回,中途穿越山岭,横跨数条大河,终于在百里之外稍稍停顿下来喘了口气。
忽然,他警惕的看向了身后的黑暗之中,灵觉全开,不断搜索着诸位的每一寸土地。过了一会儿,他警惕放松,此时已经全身湿透,他摘下面巾擦了擦汗,再往西北方向行进三十里,从一棵古树树洞中,找出来预前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在附近的山洞中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出现在北方八十里的一座小城内,联络上了接应的人之后,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孙昂站在一堵石墙下面,整个人和石墙融为一体。在龟息*和符印的双重作用下,此时的他看上去就是石墙的一部分,除非是命玄境巅峰的强者,否则绝不可能发现他。
孙昂看着那名刺客强者在接应人的掩护下融入人海,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转身而去,口中喃喃自语:“你们不出手,本少爷还真未必能找到你们……”
两天之后孙昂在靠近东辽边界的一座城市中追上了大部队,和钟震河他们一起继续赶往秦国都城太贤城。
……
侥幸活下来的三名刺客个子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在山晋南部边界乌溪城会合。
山晋南部最大的河流乌溪穿城而过,这里是山晋最著名的天南水城。一艘巨大的画舫在乌溪中顺流而下,三名刺客先后登上画舫,丝竹声渐起,夹杂着行酒令和女子的娇笑声。
画舫最深处的一座船舱内,舱板专门加厚,而且有一枚大乘符印封镇。
三名刺客走进来,令东海端坐在中央,淡淡问道:“失败了?”
三名刺客无奈道:“山晋和东辽好生愚蠢,居然联手配合乾明的那群蠢货设下埋伏,我们中计了。”
令东海并无所谓:“反正天门武院弟子中,境界最高的宋培龙已经死了,那几个受伤的,有好几个恐怕就算是伤势康复,短期内实力也难以恢复巅峰,只凭一个孙昂?哼。这一次他们必定还是垫底,哈哈哈!”
笑声未绝,忽然众人感觉到不对劲。
一名刺客站起来:“船好像不动了!”
令东海脸色一变,正要抬手撤去身边的大乘符印,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一股强悍的力量从虚空中不知名之处而来,隐隐波动世界规则,如同一只大手,猛的扯住了他的大乘符印,朝外狠狠一拽!
“咳!”
令东海的大乘符印被破去,顿时遭到反噬,气息不稳一阵剧烈咳嗽。
三名刺客大吃一惊,他们全都是命玄境后期的修为,即便是发现令东海的符印不足依仗也并不惊慌,各自爆发元息准备战斗。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三人身形一晃,直接撞穿了一层层的甲板,出现了画舫的最上层。
“什么人!?”
三人厉喝质问,但很快脸色大变。只见在乌溪的遥远处,有一道巨大的水浪滚滚而来。水浪之上站着一个,一身白衣,乱发飞舞。
当那一道巨浪落下,却有另外一道巨浪随之而起,拖着他继续隆隆而来。
他们之前在下面听到的声音,就是巨浪袭来的的轰隆声。乌溪水量巨大,能够操纵乌溪的人,本身的修为至少也是命迁境,觉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
而那人远远而来,人还未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已经笼罩了整个乌溪,似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暴露在那人眼下,无处隐藏!
“令东海!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那白衣人嚣张狂悖,丝毫没有高手风范,一开口就是粗俗的大骂,令东海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臭骂了?当场气得满脸通红,全身血液涌上大脑,跳脚怒吼道:“何处来的老匹夫,速速前来送死!”
那人身形碰的?声巨响冲天而起,身下水浪翻涌,一片片水浪更加迅猛的朝着画舫拍打过来。
“令!东!海!死!于!此!”他每一声大吼吐出一个字,乌溪之中,便有巨大的水浪涌起,在河面上组成他所喊出的那个字。
三名刺客额头冷汗密布:来人何等可怕,对于自然之力竟然已经操控到了如此程度!他们心中泛起了深深地无力感,全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令东海身上,希望这位七阶符师能够力挽狂澜。
令东海脸色铁青:“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与令某为难?”
“与你为难?”那人凌空落下:“你也配!令东海卑鄙小人,可敢与我一战!”
他双手缓缓在天空之中张开,如同摊开一片幕布,一枚枚符印出现在双掌之前,每一枚符印凌空旋转,将一道道强大的气息释放出来。
一共九枚七阶符印,连成一体,影响着整个天地的运行,乌云倒卷、河水轰鸣,两岸山岳似乎都已倾倒。
“七阶符师!”三名刺客大吃一惊。
令东海猛的想起来了:“你是左振宗!”
“只手封天!”三名刺客惊呼。
左振宗伸出手指在其中的一枚七阶符印上轻轻一点,那枚符印飞舞出去,到了画舫上空,立刻引动乌溪的河水轰隆隆的升腾起来,很快就到了百丈高,并且还在不断升腾。
“啊!”三名刺客站在画舫上,眼睁睁看着水面如同山岳一般升腾起来,然后轰然一声,水浪拍打下来。
整个画舫咔嚓一声粉碎。
三名刺客也随之落入水中。他们原本以为只是高大的水浪而已,只要撑过了巨浪拍打并没什么可怕,对于他们命玄境后期的修为来说并不算什么危险。
可是没想到,一旦落入水中却全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一道道漩涡、一道道暗涌,随后还有一条条无形的水龙、水蟒、水兽,将他们牢牢困在水中!
即便他们每人都是命玄境中期的强者,轻松就能将一头水兽打爆,但是水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水兽也根本杀不绝,他们立刻陷入了一种令人绝望的苦战之中。
一枚七阶符印就轻松困住了三位命玄境中期的强者,左振宗仍旧面色冷峻,眼中带着恨意和疯狂,盯着一处水面。
在那里,令东海脚下踩着一枚已经变大到了小船一般的盾形符印,慢慢分开水浪慢慢升了上来。
他恨恨不已:“左振宗,你太狂妄了!整个乾明只有你这么区区一个七阶符师,你被乾明那些没有见识的乡巴佬吹捧上了天,让你真的以为你很了不起,今天,某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七阶符师的额强大!”
左振宗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道:“来呀!本座就站在这里,我倒看你怎么让我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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