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杏棠并无意见,道:“孔不平,纪知晴。你们两个留下。我先告辞了。”孟帅拱手相送。
走到门口,才杏棠回头道:“诸位既然有演武的地方了,又有人服侍,三餐茶饭都可以伸手自取,自然也没必要外出了吧?”
北方弟子一听,都是神色一沉,没想到一元万法宗竟有限制自由之意,虽然作为客人,本就不会乱闯,但一元万法宗明说出来,还是叫人不快。
孟帅神色自若,笑道:“才师姐是在点醒我等么?”
才杏棠道:“谈不上。只是各方势力都汇聚迎宾馆,难免鱼龙混杂,有些不可亲近的人士。我知道几位都是名门高弟,自有分寸,可外面不是人人都如此。说句失礼的话,几位并无长辈带路,恐怕遇上些浑人,生出事端,未必能占便宜。”
她指了指洞口,道:“好在迎宾馆有规矩,来宾只许往外,不可深入。那些闲杂人等不会深入此地,外面又有弟子把守,此地绝对安全,你们放心吧。”
此话中还是含有令人不舒服的成分,孟帅依旧自然笑道:“有人要在寿宴期间生事,当真是胆大包天,一元万法宗恐怕会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才杏棠傲然道:“这个自然。后悔终身……只希望那人还有终身可言。三祖百年才有一次寿辰,早已说过,谁若是叫他一日不痛快,就叫那人一辈子不痛快。但凡懂事的人,都该知道不可自误。”
孟帅心道:好么,跟慈禧一个口径。摇头笑道:“刚刚师姐可是要我们去观看月下水潭中的奇景,这么说那与我们无缘了?”
才杏棠一怔,道:“也不是全不让你们出去……何况等寿辰过后,外面的人都走净了,你们还可以去看嘛。”
孟帅摇头道:“可惜,可惜。寿辰十五日,正是月圆之时,却没机会欣赏美景,我们也住不到下一个月圆之日啊。”
才杏棠一时语塞,顿了一下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日才是最好的。你们可以那天去看嘛。”觉得有些应付不来,道:“我先走了,孔师弟,纪师妹,你们好好服侍。”说着带人从隧道回去。
孟帅目送他们离开,对孔不平两人道:“两位可上去休息了。我们赶了远路,你们也忙了一日,都休息去吧。”
孔不平两人躬身离开,离开时只道:“此地是早卯时,中午时,晚酉时用饭,请各位记住。”
等他们离开,姚凌波皱眉道:“三餐定时,早上还这么早,这跟监牢放饭一样么?”
孟帅伸手放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一凛,就见孟帅起身,围着墙绕了一圈,伸手在三处地方敲了敲,又在椅子上摸了摸,取下几块纽扣一样的东西,握在手里。
众人一愣,白无青反应过来,道:“窃听?”
他说的声音大了些,姚凌波皱眉,轻声道:“小声,你要叫所有人都知道吗?”
孟帅开口,声音正常道:“没关系,现在封印无效了。”
姚凌波吃了一惊,道:“这样都行?孟公子了不起啊。一元万法宗说是封印六圣之首,也不能和你比。”
孟帅摇手,道:“暂时的。我有一门暂时令所有封印无效的方法。但是不能离我十丈之外。”他皱眉道,“其实把所有的窃听封印和监视封印都取下来也不难,但那样过于招眼了。我们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叫他们听听无妨。若真有什么自家的事需要商量,我会把封印屏蔽掉。”
众人恍然,然而还是觉得神奇,因为孟帅什么都没有干,就能屏蔽封印,实在过于玄妙了。他们哪里知道孟帅指尖封印的奥秘。
因为不懂,所以几人看向孟帅的眼神更加敬畏,毕竟孟帅从挑战开始,一直在刷各种神秘感,高超的实力,深厚的理论功底,玄妙的封印,如此种种,一次次展现,很容易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又很容易带来崇拜,一次次巩固孟帅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孟帅继续道:“一会儿我会把各位卧室中的窃听器都取下来,量他们无话可说。平时的事也就罢了,连枕边事都要窥探,一元万法宗的品味够低的。”
几人点头,宋千寒道:“全仗公子。这地方让人不舒服,我想离开。”
白无青道:“再不舒服,以后还要再来,五方轮转说到底绕不开东方。”
孟帅道:“那是以后的事了。这次就如才杏棠说的,最好不要惹事。但也不要怕事,我的意见是,该如何便如何,无谓为他们委屈自己。但若有什么事件,尤其是冲突,一定要给我报信,毕竟大家都是北方弟子,在外人看来拆分不开,也不要管什么麻烦不麻烦。分散力量和信息,才是最大的麻烦。”
第十卷展翅的天游VIP卷七一八南方杀人剑;东方狼子心
readx();这两日,孟帅等几人果然安安静?留在迎宾馆深处,纵然出去,也是去去就回。
如此安静,自然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只有第二日的时候,孟帅带人去拜见了南方来使朱雀首座。
朱雀首座是南方凰金宫朱雀殿的首座,除了传闻中飘渺无踪的凰金宫主,就属她地位最高。亲自莅临,就算是一元万法宗也不得不重视。本来一元万法宗也准备了更高级别的地面,但她还是选择了迎宾馆,理由是清净。于是一支比北方庞大的多的队伍住进了另两条岔路。
身为晚辈,孟帅自然要去拜见。北方和南方相隔太远,不似西方亲近,也不似东方冲突,只是很生疏,孟帅尽到了礼数也罢了。
那朱雀首座应该是五殿首座中年纪最长的,大概也有几百岁,望之却似二十许人,为人很和蔼,一点儿没有长辈的傲气,对孟帅也很客气。
在她的队伍中,有一人孟帅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当初跟着关化鹏去北方见证的梁夫人。她是朱雀座下第一羽翼,大概就是左右手的位置。朱雀也谈到梁夫人回去之后,对孟帅十分推崇,她也很看好孟帅,期待他在五方轮转中的表现。
客气了几句,朱雀便让梁夫人送孟帅他们出去。
梁夫人出来,指着另外一条岔道道:“这里面住的就是我们南方的第一批轮转使者,你们可以好生亲近一下。”
孟帅笑道:“确实应当亲近。我南北两方天高路远,一向少拜会。能有交流的机会,实在应该好好利用。”
梁夫人道:“可惜要留到寿宴之后了。寿宴前事情多,最好什么也不坐,坐等赴宴。”
正说着,就见一个人影从岔道处钻出来,停在道路口,看见梁夫人,身子一侧,立刻缩了回去,藏到了阴影里。
梁夫人眼睛一弯,露出笑意,道:“阿玉,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阴影里的身影一迟疑,还是走了出来。
乍一见那人,众人都是一怔。原来那身影当真娇小,看来也就是十来岁,是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儿,背后背着长长的一把剑,剑几乎比她人还高了。
梁夫人笑道:“既然来了,跟师兄师姐们打个招呼。”
那女孩儿欠身道:“卫蝉玉见过各位师兄师姐。师兄师姐好。”
孟帅见她绷着小脸,举止如大人一般,便知是个要强的孩子,以礼还礼,道:“卫师妹好。在下孟帅。”
他身后的姚凌波讶道:“这孩子……莫非也是五方轮转的人选?”
梁夫人笑道:“正是。她是我们这次的主力之一。”
姚凌波惊奇道:“怎么会,这么小……”
卫蝉玉听闻,眉毛一竖,露出不快神色,孟帅若有所思的笑道:“我看卫师妹身有剑气,锋芒毕露,必然是个出色的剑客。”
卫蝉玉神色缓和下来,道:“师兄好眼力,不如过过招?”
孟帅一怔,梁夫人道:“阿玉,又忘了,怎么嘱咐你的?在此地不许拔剑。十五日之前,更不许挑战。”
卫蝉玉扁了扁嘴,露出几分小孩儿模样,随即收起,道:“是。孟师兄,今日不便,过后可要过招?”
孟帅道:“承蒙高看,敢不从命?”
卫蝉玉喜道:“回头我去找你。”说罢行礼退下,返回岔道。
梁夫人笑道:“孟贤侄不要在意,这孩子年纪小,有点儿不分轻重,又好武成痴,喜欢四处挑战。”
孟帅道:“刚刚夫人还说你我双方需要交流,这不就是好机会么?我看这位师妹的剑不同寻常。”
梁夫人颔首道:“确实,她背后是把宝剑。这孩子有大机缘在身,能得宝剑认主。若非如此,也不能小小年纪就脱颖而出。只是她虽然认为自己是大人,到底还是孩子,脱不了小性儿。”她沉吟了一下,郑重道,“我看那孩子对你印象不错。恕我唐突相求,若在外面看这孩子惹事,请帮她周全一下。?她遇到危险,也请施个援手。南方凰金宫同感恩义。”
孟帅心知这女孩儿必然在凰金宫地位非同一般,不然不会让梁夫人如此贸然请托到外人身上,当下笑道:“夫人言重了。贵我两方世界同气连枝,卫师妹便是我等的师妹。不独我自己,我北方弟子在外面见到她,岂有不照顾的?”
梁夫人喜道:“多谢孟贤侄。到底是孟贤侄,我南方一众弟子,哪一个比得上?”
孟帅摇摇手,道:“夫人过誉了。叫南方师姐们的听见,我便无地自容了。”
说话之间,孟帅等告辞,却见西方来使也到了。孟帅顺路去拜见,却见领队的是夏月洲。
见不是钟少轩,孟帅自然有些遗憾,但转眼便明白这是寻常事。毕竟钟少轩负责防守,也就是留守,夏月洲才五方轮转的选手。出使五方轮转的典礼,也是夏月洲比较合适。
夏月洲公事公办的客气了几句,示意孟帅留下来。孟帅便单独留下,让其他人先回去。
等其他人离开,夏月洲笑道:“怎么,看见我来是不是很失望啊?”
孟帅道:“怎么会?我刚见过大哥,却和师姐分别多年,现在最想见的就是师姐。见到夏师姐来,别提多高兴了。”
夏月洲笑道:“你这嘴啊,这不像钟师弟的弟弟,也不像是恩师的儿子。照你这么说话,没人见到你不高兴了。”紧接着,她止住笑容,道,“你可知道,一元万法宗越来越嚣张了,还要有大动作。”
孟帅一惊,道:“一元万法宗当然嚣张了。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夏月洲凝目道:“我听说,一元万法宗已经部门满足和其他世界平分名额,要打算占据更多的名额。”
孟帅诧异,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一元万法宗是‘天老大,我老二’这般嚣张,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他们了。连天都不在乎了,要做个顶天地里的老大了。那名额是宝镜定下的,他们还有办法弄鬼?”
夏月洲道:“第一批人选,想必是没法弄鬼,可是不是还有追加的一批吗?我听说其中有漏洞可钻,据说可以置换掉其他地方的人选,虽然不多,但是六个人里面顶替一两个总是有可能的。”
孟帅道:“具体怎么操作呢?”
夏月洲道:“不知道。我们也只有些旁敲侧击得来的消息。真正的手法肯定没有那些处心积虑的人有算计。但有一点肯定,若是一轮轮转的成绩太差,恐怕第二轮保住满额的名额就很困难了。”
孟帅点头道:“责任重大,深感艰难啊。”他无奈的笑笑,道,“要是真有心,那么北方世界怕是第一个被盯上。毕竟实力来说最弱。”
夏月洲道:“是不是最弱,还要看一元万法宗的试探。如果我没猜错,寿辰之后,会有一系列的试探。不一定是公开的,可能是借着个人名义进行挑战。你要约束好弟子,不是说避不应战,而是把那些实力高些的推到显眼的地方,适当立立威,实力差点儿的藏起来,别让人摸出底细来。”
孟帅点头道:“师姐这一招,非常高明。我看师姐带的人也不错,寿辰之后我们也可以交流一下。”
夏月洲道:“可以试试,不过他们的实力我也不把准。我们两方体制都差不多,龙虎山就如雪山,地位崇高,但是和底下的关系没那么强。我们稍微好点,但龙虎下院和我们也非一套班底。让他们多战斗几场试试水也有好处。”
孟帅点头,道:“寿辰之后,别管是好意还是恶意,我们三方加上一元万法宗,可能会迎来互相对战的高峰。”
夏月洲道:“是了。不过你现在也别放松警惕,也未必寿辰之前便一定相安无事。”
孟帅惊奇道:“还剩一天了,一天还能惹事?难道一元万法宗弟子还真有敢在三祖的寿辰前闹事添堵的?”
夏月洲道:“未必就是一元万法宗弟子。前面迎宾馆住了不少东方的其他势力,他们或许会闹出事来。”
孟帅道:“东方的势力还有不忌惮一元万法宗的?敢在这里闹事?”
夏月洲道:“平时或许不敢,但后面若有人怂恿呢?”
孟帅恍然道:“一元万法宗可能拿他们当枪使,果然阴险。”
夏月洲道:“能挑事的太多了,可能是整个一元万法宗的意志,也可能就是某个弟子的手段。说不定还许诺了那些人一些好处,譬如加入一元万法宗,甚至第二轮挑战的名额之类。你们小心吧,若真像你猜测的那般,北方世界被盯上了,那么早晚会有人出头。”
得了一肚子坏消息,孟帅从西方驻地中出来,考虑怎么部署之后的几日安排。
刚一出来,就见谢离站在门口,有几分焦急,一见孟帅立刻赶过来。
孟帅心中一沉,面色如常,等着谢离靠近,才道:“怎么了?”
谢离有些无奈的低声道:“公子,麻烦来了。他们打起来了。”
第十卷展翅的天游VIP卷七一九拳打无眼汉;神镇邪心人
孟帅听了,出乎意料的没有吃惊,反而沉声道:“谁?和谁?”
谢离见孟帅镇定,心中也安定了不少,道:“很多人,也有我们的人。主要是东方世界那些武者,先是围成一圈,争论武功高下,然后约定出外对战。我们本来是旁观者,不知怎的,糊里糊涂被卷进去了,跟着他们一起争高低去了。”
谢离虽然说得糊涂,孟帅竟也听懂了,冷笑道:“这不是跟做牌局圈套一样么?一群托儿糊弄几个肥羊,你们白修了这么高的武功,连这个也不懂。”
谢离唯唯诺诺,露出疑惑之色。他们这些北方武者,剽悍奋勇是够了,还没什么应对圈套的经验,老在雪山里对付凶兽,对付起人来就不怎么趁手。绕是孟帅点醒,他也不知道牌局骗局是什么,但上套倒是明白,毕竟他隐隐然也有感觉。
孟帅摇了摇头,道:“除了你留下来等我,其他人全去了?”他还不信,整个队伍里,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谢离道:“邱师姐说身子不适,先回去了。姚师姐说跟着去,但不会上台,反而要拉住两位师兄,叫他们别胡闹。”
孟帅道:“倒还有明白人。不过一旦入了局,能不能清醒还是两说。说不定没拉住别人,自己也……看看去。”说罢便往外走。
谢离跟上,道:“除了我们,西方和南方也有人在。南方还有那位小姑娘。”
孟帅脚步一停,道:“卫蝉玉?”
谢离道:“是。那小姑娘好战,已经跃跃欲试了。”
孟帅气道:“这真是……罢了,小姑娘么,总是好胜些。倒是那些年纪一点儿都不小的,更不像话。你去给梁夫人报个信。我先去处理。”说罢加快脚步。
一路从隧道出去,并没看见有人聚集。料想这些人约架并不在此地。迎宾馆前半部分都很狭窄,不适合动武。
走出瀑布,外头水潭也是风平浪静。孟帅站在门口,放出精神力去,也没找到端倪。毕竟纵然他精神力有方圆百米,对一元万法宗来说也不算什么。
正在这时,两人从洞中出来,各挺兵刃,道:“快走,陈师兄等着呢。”往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孟帅眉头一皱,暗道:好巧。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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