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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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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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玉书一指未收;再出一指;气势不降反升——

“二指云暗”

众人都觉得头顶压上了一片乌云;眼前再度一暗。压抑和低沉的情绪不自禁从心底生出。擂台上更是明显的阴沉起来;气流成旋涡状旋转;不容任何杂物生存。

大片的桃花刚刚绽放;又再次凋谢;一层层的碎花纷纷落下;满地落英;却因为光线沉暗;失去了最后一刻的美艳;便的如枯叶一样晦暗。

同时;指力在这种环境下肆虐的放出;压得郎子都喘不上气来。他那轻浮的神色终于敛去;低声道:“很好;你竟然逼我使出这一招。可惜就是有些不忍——”

“碎捋花——”

三个字出口;剩下的桃花突然一起凋谢。花瓣飞离花托;浮在空中;就像有一只大手不停地将它们撸下来;捏碎;一团团的撒在空中。花瓣被瞬间搓成小瓣;一瓣瓣只有指甲片大小;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将小小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郎子都的双手做了个拧的姿势;无数花瓣飞快聚集;他继续喊道:“——打人”

无数花瓣在空中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棒槌;旋转着往下落去

与此同时;焦玉书也动了;继第二指过后;她再次出了第三指——

“三指茫茫看不见”

乌云如盖;四野昏暗;以焦玉书为中心;压抑和苍茫的气氛扑面而来;一道指力从中生出;带着无尽的苍凉撕裂了暗沉的空间——



指力和碎花大棍相交;停顿了片刻;指风洞穿

无数碎花惊落下;郎子都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胸口露出一个血洞;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他周围的花瓣;让桃花看起来更加鲜艳娇嫩。

扑通;人落地;花消散。只剩下郎子都不省人事;躺在地上。

焦玉书站在原地;碎花落了一头一脸;旋即随着郎子都真气的消散而消散。她脸色也隐隐发白;刚刚最后一指她是用尽全力了。凭她的修为;本来连出两指已经耗尽力气;若不是拼了一口气;要夺下一场胜利;她也不至于这样勉强自己。

好在结果还不错。北方无胜的记录也被打破。

慕恒九略感惊异;也不动声色;只道:“没用的东西;去拖他下来。”

郎子都这一下伤的不轻;躺在地下不能自己起来;孔不平去拖他;拽住他一只脚;拖回本队;这动作自然粗鲁之极;不像是对同门;简直就像是拖死狗。但在场的一元万法宗弟子无一露出异色;显然对这种事看的稀松平常。孟帅忍不住暗中皱眉。

茹慈笑道:“到底是侄女儿不同。她那手天云劫指尽得焦兄真传。”

焦南山道:“还差得远呢。”那天云劫指是焦家秘传;是上选武技;高出其他武技何止一筹?只是焦玉书修为不够;发挥的实力不足十一。饶是如此;也打破了北方无胜的尴尬纪录。他看女儿神色;知道她负担不起下一场比赛;见好就收;笑道:“慕贤侄;这守一境界的比赛只是玩玩儿;如今见了血;已经不好了;再进行下去也没意思。我看让他们退下;换阴阳境界的弟子们上来吧。”

慕恒九点头;道:“也对;刚刚有点玩过火了。还请庄主不要见怪。”

焦南山怎么听他这话怎么别扭;但惯例跳不出毛病来;于笑几声;道:“凡是台上的;都拿一个奖品回去;人手一份。”

这还是他的私心;若按照胜负来颁奖;除了焦玉书;北方没人得奖;全便宜了一元万法宗的弟子;那如何使得?还是和稀泥;大家人人有份。那几个没被一元万法宗挑战的弟子等于一招没出;白得了一份奖品。

几个万法宗弟子走上前;随手取了一个木盒;看也不看便回来;虽然没有表露轻蔑之意;但不把北方世界的宝物看在眼里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

焦南山压下不痛快;道:“下面是压轴的比武;由阴阳境界上台。八大山庄的阴阳弟子;上台来。”一声招呼;台下轰然站起好几人。

朱仙苑对孟帅道:“我先上去了。”说着起身;从人群中走过。人群都认得她;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孟帅犹豫了一下;没站起来。盖因焦南山说的是:“八大山庄的阴阳弟子。”他也不是八大山庄的;强行上去;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倘若八大山庄的阴阳境界弟子不多;孟帅倒不妨上去撑撑场面;不过打眼一看;八大山庄竟有不少阴阳境界的弟子。不只是前期;就是中期;后期也大有人在。

想来也是;八大山庄人口加起来也有千万;这里又是五方世界;怎么可能只有三个阴阳境界?之所以有少三杰的称呼;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在最年轻一辈里独占鳌头罢了。

十好几位阴阳弟子上台;声势自然把一元万法宗的小猫两三只压了下去;焦南山心中觉得舒服多了;转头对慕恒九笑道:“怎么样;慕贤侄;开始吧?”

六六一傲慢与挑衅;武技与封印

慕恒九点头;突然笑道:“听说会武的规矩;除了上一届的强人之外;其他人要参赛;需要另添彩头?”

焦南山一怔;道:“老例如此。不过各位远来是客……”

慕恒九摇手道:“不不不;正因为初来乍到;才不能失了礼数。我们代表一元万法宗;一元万法宗从不亏待友邻。”说罢轻轻一拍手。

他身后一名女弟子端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只见宝光氤氲。

盒中;放着四把兵刃;都是短小精悍的匕首、峨眉刺之类。

虽然短小;但众人脸色都变了;低声道:“十六重”

十六重封印;卡在十五重封印之上;是精兵中的上品。似这等精兵;在八大山庄也是很少见的。虽然不至于被当做稀世珍宝;但拿出来当做年轻一辈武会的彩头;那是绰绰有余。

焦南山道:“不错;贵宗有心了。”心中却道:我道一元万法宗何等豪阔;如此看来也不过尔尔;我等准备的奖品;并不在此之下;若作为远来千里的礼物;更不稀罕。

慕恒九淡然笑道:“我们来此地的时候;听说这样的盛事;就想来参与一番。只是没带着宝物;虽有师门托付的礼品;但那都是交付北方的重礼;岂能为我小辈擅动?若换上身上其他物品;都是旧物;拿来恐怕不公。因此我这四位师弟师妹——”他一指身后;“趁这几日连夜赶出这八件封印器。时间紧迫;或许粗疏;但都是完整可用的封印器;聊胜于无;还望各位不要笑话。”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想过;台下多人都已变色。

这十六重封印;竟然是他们临时赶制的。

要知道这些弟子都是年轻的阴阳境界强者;本身在武道上已经不俗;哪知道还同时在封印上有如此造诣。

十六重;已经是高等封灵师的水准。而北方世界少三杰中精修封印的两个人;一年前只刚刚通过了初等封灵师考验的考验而已。不对;苍鹰玄彻因为在赛场使诈;还没有通过考验;而让他失败的;就是这十六重的封印线。

从这方面来说;还未比武;北方已经被东方完全碾压。

焦南山虽没变色;心中却是震惊无比;他倒不是震惊对方精研封印术;毕竟一元万法宗是以封印为根本的宗门;号称万印之宗;天下封印六宗之首;有年轻弟子达到高等封灵师也是寻常。

他震惊的是;四把封印器;出自四人之手。也就是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有高等封灵师的本领。

每一个;是什么概念?

那代表着深不可测的底蕴。自己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尖子;对对方如同路边野草;一茬又一茬;春风吹又生。

吞下挫败感;焦南山还维持着不动声色的笑意;道:“如此本庄就收下了。贵宗准备了四件封印器;是打算上场四人么?”

慕恒九哂然一笑;道:“既然是游戏;我就不上场了。”

他说的虽然简单;也没露出异色;但每个人都能读懂他隐藏的意思——

这等水平的比斗;根本用不着我出场。

众人脸色越发难看;北方世界武者脾气本来就暴躁;之前是被一元万法宗唬住了;但一层层的郁气早就堆叠在胸口;这时又被如此轻蔑;便如砸碎堤坝的最后一击;哪里还忍耐得住?只听啪的一声;有一声酒碗落地的声音;却是有人把一整碗酒泼在地上。

紧接着;啪啪啪的声音响成一片;大片人群轰然站起;黑压压连成一片;对擂台形成包围之势。

焦南山虽然怒火中烧;但他的城府又不是常人可以比的;喝道:“于什么?坐下;这是我们北方待客之道么?”

他是大雪山庄庄主;底下多是大雪山庄的人;多年的威信让他能做到令行禁止。即使下座都喝了酒;也还没有到醉酒闹事的地步;各人只得坐下。

底下人坐下了;台上人却没坐下。

玄彻冷笑一声;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慕恒九面前;道:“我要挑战你。”

焦南山眉头一皱;道:“不可……”无礼两个字没说出口;却被韩摩拦下。韩摩性情桀骜;和焦南山不同;他已经看慕恒九不爽久矣;若非自持身份;早已发作;玄彻出来正合他意。

慕恒九笑吟吟的不说话;虽然都是讨人嫌;但他是那种笑着让人烦躁的类型;他不需说话;只淡淡的看着玄彻;就已经让人心烦意乱。

他不说话;自然有人替他说;旁边一青年剑客上前一步;道:“退后。慕师兄身前三尺;岂有你的地方?”

玄彻喝道:“小喽啰;滚开”五指如鹰爪;向青年剑客面门抓去。

五道焦裂的痕迹;在空中一闪而过。仿佛点燃了一串小鞭炮;噼噼剥剥作响。

又进步了。

孟帅在后面看着;心中暗暗评价。阴阳境界和守一境界最大的不同;就在武技的运用上。守一境界运用武技是相当死板的;如何学习;如何使用;一味的催动真气使用武技;基本上就是武者最常做的。决定实力的两大因素;一是修为的高低;而是武技的水平。

而到了阴阳境界;真气和武技的关系就会有一个极关键的转变。守一境界大家都往纯粹方面发展;要么纯阴;要么纯阳;而到了阴极生阳;阳极生阴的阴阳境;真气的性质会在阴阳比例的改变下发生变化;这个变化不是一点;而是变化无方。就像一个桌子上面五十个座位;坐五十个人;或许只有但坐四十九人;却有五十种变化。

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武技和对武功的理解发展不同的道路;改变真气的性质;和武技更好地相融合;结合出更适合自己的武技。如果说同一门武技;在一百个守一境界修为相似的武者手中用出来;只有一种表现;那么在一百个修为相似的阴阳境界武者用出来;恐怕要有一百种表现。

进入阴阳境界最重要的一关;就是摸索自己的真气;和本身修炼的武技结合;抓住自己的发展方向;这个方向不出意外;就是个人武道的真正起点。

孟帅上一次就发现了;玄彻在守一境界应该是修得纯阳;而到了阴阳境界;他在鹰爪上融合了高温的性质;与鹰爪本身的快速、撕裂相辅相成;实力大增。

想到这里;孟帅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北方酷寒;按理说修习纯阴武道最为合适;雪山三冷都是如此。但少三杰中;有两人选择的是纯阳武道;刚刚擂台赛中;选择纯阳的也不在少数。看来是北方太冷;反而唤起武者对温暖的渴望吧。

这一招鹰爪来得太快;爪上高温几乎将空气燃烧;五道仿佛撕裂一样的焦痕到了近前;下一刻就要抓在那剑客的脖子上。

那剑客“咄”得一声;口中呼啸;长剑出鞘。

他口中的尖啸十分凌厉;但长剑却无声无息;连一般青钢剑出窍的金属撞击声都没有;仿佛抽出来的不是一把金属剑;而是一张纸片。

但纸片又怎么有这样的剑光?

一道亮如明月的剑光;横在空中;挡住了这一抓——

刺啦

高温的撕裂遇到剑光;如冷水浇入热油;瞬间沸腾。空气中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细小的痕迹;如白墙上出现了龟裂

好一招碰撞

剑光闪烁;鹰爪也在收缩;玄彻的手不住的捏紧;要把横在爪间的剑光捏碎;剑光也在不住的寻找机会切碎鹰爪

喝——

随着一声尖利的大吼;剑光暴涨丈许;鹰爪瞬间崩裂。玄彻倒飞出去;落在地上。虽然未见如何狼狈;但一缕鲜血从指间滴落。

他的手受伤了。

一招之拼;就让玄彻受伤;这太惊人了。当然;场面上并非一边倒;但两人硬碰硬;玄彻未能占上风;这是明摆着的事。作为北方少三杰之一;出师不利;对北方诸弟子是个极大的打击;很多人面上露出畏惧之色。

孟帅叹了口气;道:“若让苍鹰换个好的封印护手;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众人不免侧目;虽然孟帅是向着北方说话;但众人都觉得;说自家兵刃不如对方才输了;不免有点输不起的意思

他们却不知;孟帅从没有向着玄彻说话的意思;两人有怨无恩;何必偏袒他?孟帅只是说的是实情。

刚刚那一招;是剑客的剑光质量胜了;但那凌厉的剑能;可不只是剑客自己修出来的。他那把剑上面的封印;能把剑光压缩到更密实的地步。因为强效的压缩;让剑光失去了声音;失去一些威慑的同时;也增加了剑招的隐秘性。

不过别的武者可以被指摘凭封印外物取胜;一元万法宗却不可;他们的武道本来就是和封印一体的;放弃了许多武技;专心研究封印与真气的融合;这本是他们的路。其他任何一人用那青年剑客的剑;也绝不可能将剑光压缩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输了一招;严格意义上;胜负还没决出;慕恒九却淡淡道:“刚刚那一场;算是额外加的吧?不要耽误了正式比武。”

玄彻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队伍;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或许他现在真的不该挑战慕恒九——至少要把对方的四个喽啰都打败才行。虽然他还隐藏了实力;但这个目标依旧不容易。

焦南山咽了口气;道:“罢了;玄彻;下次不可如何孟浪。要参赛的列队;抽签比赛。

六六二脚下生云雾;台上醉刘伶

北方世界的阴阳境界武者有十一人;这当然不是他们所有阴阳境界武者的数量;只论年轻人。阴阳境界的年轻人;意思是六岁以下。不超过六十岁;进入守一境界三十岁以下的;看起来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差不多。而北方世界这个年龄要缩小一些;今天到场的;只有四十岁以下的武者;四十岁以上的阴阳境界;都各自历练;有的都离开了北方世界;即使是一年一度的会武也不回来。

虽然有十一个阴阳境武者;但这个数字并不凑巧;焦南山点了几个修为和实力略逊一筹的;叫他们退下。其中包括少三杰之中的白鹭。白梦笙身体一直忽好忽差;本来进入阴阳境界之后;有段时间看着好起来了;但最近又有转差的趋势。

其实白梦笙习惯如此;纵然身体不好;不见得没有战力;只是焦南山觉得让她抱病出面;显得北方无人;因此令她回去休息。白梦笙咳嗽几声;也没反对;便退了下去。而朱鹳和苍鹰都被留下了。

其实若论实力;他们两个未必就在那些老牌的阴阳境武者之上;但他们都是真正年轻一辈;锐气十足;且战斗方面天赋出众;若不把他们留下;北方世界的年轻一代便不完整。

焦南山很惊讶孟帅不曾上来;但随即想到他可能自矜身份;要说身份;也就是孟帅跟慕恒九同等;一元万法宗对着雪山三冷;八大山庄还差一筹。既然对方不上场;孟帅这边也不上场;倒也平衡;不然慕恒九若压轴上场;北方岂不无牌可打?

当然;前提是孟帅真的能和慕恒九对抗;才可以说互相保留。焦南山却不看好;他们几个庄主都知道;这位雪山独苗封印超绝;武功一般而已;上次跟玄彻放对;隐约处在下风。加上他年龄还小;晋入阴阳境界比玄彻还晚;恐怕比玄彻还不如;要是作为北方压轴出场;被人一招秒了;还不如根本不要出场。

十二个人对面站定;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抽签仪式。也很简单;就是抽中彼此的对手;分为六组进行;决出六强。六强再配对;决出前三。然后前三各打一场;定最后的名次。

往年的赛制也大多如此;本来他们十一人加上孟帅是十二人;正好凑齐;现在却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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