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这神秘空间内;这门心法发生了蜕变。
唯一的毛病就是;这气场的消耗太大了。孟帅刚刚一时得意;拖延了一会儿;就觉得一身真气耗去大半;不得不打坐恢复;他一身修为最多维持这种气场十个呼吸时间。
虽然十个呼吸很短;但效果非凡;风源马在气场的笼罩后;变得越发平静温顺;像刚出生的婴儿;它站在那里;等着孟帅恢复。即使气场散去;依旧没有改变。
看来龟法自然的效果是可以持续的;至于持续多久;还需检验。
消耗恢复完毕;孟帅一跃而起;捋了捋马的鬃毛;道:“老伙计;休息好了?”得到认可之后;翻身上马;纵马前行。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滩;这是他们新的征程。
一阵风起;孟帅下定了决心;喝道:“走——”风源马迈开四蹄;进入沙漠。
不愧是上好的坐骑;虽然黄沙松软;风源马行走的却极轻;只留下浅浅的蹄印;速度也没有丝毫滞碍。
走了一阵;孟帅略感诧异;风源马并没有奔跑的意思;反而安安静静的走着;十分宁静。以风源马的习性来说;这应该是没遇到危险。又或者是龟法自然的影响还在;让它不至于那么毛躁。
这有利有弊;利好就是可以更容易的控制情况;坏处就是;如果突然出现了危险……
正想到此处;孟帅就觉得眼前一花;大地无声的开裂。
裂缝从一段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远处延伸;霎时间便成了一道天堑;黄沙从缝中倾泻而下;霎时间落如沙雨。
地面开始震动;一道又一道裂隙在沙漠上凭空出现;沟壑纵横;地面霎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片刻就移位的面目全非。
一瞬之间;沧海桑田。
孟帅被如此壮观的景色震了一下;反应过来;惊叫道:“跳”
风源马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凭空跃起;向前冲出数丈落地。孟帅一身修为疯狂的运转;加诸马身。
险之又险;风源马落在两条缝隙只见的空地上;刚刚站着的地方却已经化为裂缝塌陷;变成深渊。孟帅一身冷汗;还没缓过;脚下一松;又一道裂缝凭空出现;忙道:“再来”
风源马在不停的跃动中;艰难的向前行进。
六二四最终天堑;咫尺即天涯
滚滚黄沙中;一道道裂口倏起倏灭;瞬息万变。
大地仿佛不是大地;而是无尽的苍穹;裂缝也不是裂缝;而是划过天际的道道闪电;不知从何而起;且迅雷不及掩耳;便将天幕分为两半。
如此激烈的地变中;一人一马跳跃着;仿佛小舟穿越无涯一般前进着。
那是孟帅和他的坐骑;他们已经跳跃了太久;却还看不到尽头。
“跳——落”孟帅神色凝重;发号施令的声音却还异常稳定。
他已经度过了紧张期;也度过了疲惫期;甚至度过了麻木期;现在变得异常稳定;冷静的连他自己都惊讶。
不是不知道此地无穷的危险。事实上危险从未远离。一开一合的大地;就说无数张野兽的嘴;等着撕咬他和风源马;一旦落入;就是尸骨无存。
通过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在万千裂隙中寻找到暂时安全的实地;落下借力;然后再次跃起;在脚下大地还没化为裂隙时离开。没有任何一处地面是安全的;上一刻还是稳定的土地;下一刻就会化为虚无;几乎没有征兆。
也不是当真没有征兆;若是毫无征兆;孟帅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在长时间与地面裂隙作斗争的过程中;他多少能感觉到地裂的轨迹;那是一种无法言说;冥冥中的预感;准确率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只能说够用。
虽然有了预兆;但前进的过程也充满艰难。最困难的来自于跳跃本身;不但完全没有助跑的距离;更没有反应的时间;仓促起跳;很难用力;跳跃的距离也不尽如人意。
不只是跳的太近;到不了彼岸;更多的时候;是跳的太远。
风源马的跳跃能力毋庸置疑;即使随意一跳;有时也能跨过很长的距离;不但越过了地裂;甚至越过了安全线;这就需要孟帅来操控它降落。
孟帅没有办法完全操纵风源马在哪里降落;毕竟风源马也不是电梯;只要一按按钮;就可以直线下降;他只能大略感知风源马的行进轨迹;以及其落地的地点;在空中稍微操控着它转一个角度;也许角度只是偏离几度;落地的距离却能差出几丈。
这又好似回到了第一关;风源马出体力;孟帅出脑力;一人一兽全力配合;方能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逃生。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配合得更默契些;风源马那种不可控的慌张减弱了许多;或许是他们培养出了默契;或许是龟法自然升级后的效果仍在。
饶是如此;孟帅也屡次遭险;有几次风源马蹄差一招;险些没落地。这时孟帅就靠着龙虎十节鞭的气劲反冲;让风源马有二次起跳的机会;虽然跳不了几丈;但能度过危机便足矣。
也亏了这场考验没有封禁孟帅的真气;不然早就凶多吉少。不过这一关既然考验的是协同作战;那么人的实力自然也要纳入考察;不用实力的孟帅最多是个好的御者;兵刃在手之后;才像个真正的驯丨兽师。
“很好——你做的很好。下落。”孟帅稳定的安抚着风源马;他渐渐进入了角色;已经能在行进过程中兼顾风源马的状态;作为驯丨兽师;他越来越合格了。
就在风源马落地的一刹那;孟帅目光一扫;陡然一惊;身子动了一下。
风源马敏感的感觉到了孟帅的不对;陡然战栗了起来;似乎孟帅的紧张情绪感染了它;让它压抑住的焦虑重新泛起。
“没关系的;冷静——跳”孟帅忙止住了自己的不安;稳定的发号施令。他就像一个统帅;将乃兵之胆;将若乱;兵必溃。尽管只有一个兵;也要做好统领的职责。他镇定自若的对风源马发令和鼓舞;好像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但他其实是看到的。
在远处;似乎无边无际的沙丘终于到了尽头;而尽头则有一道天堑。
在沙丘上忽隐忽现的裂缝;自然也可以叫做天堑;但和尽头那一道相比;简直就是一跃可过的小水沟。对面的大地;完全的断裂开;露出一道一眼看不见边际的大裂谷。
他们现在;就在向裂谷前进;去抵达那没有终点的终点;好像自投地狱之门。
压下心中的寒意;孟帅专心对待眼前;那道天堑怎么过是一回事;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稍微一分心;他就真的不必考虑最后了;这叫做中道崩殂。
三连跳
孟帅驾着风源马;有节奏的连跳三下;一口气越过了三道沟壑;这下韵律极强;节奏完美;就像精心设计过的行为艺术。也标志着孟帅和风源马的配合到了巅峰。
三下落地;黄沙溅起;这一段跳跃之路也到了尽头。至少在最后这一线;没有出现裂缝;孟帅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天堑;就在眼前。
站在裂缝之前;孟帅从心里升起一股栗栗;那是对自己与天地相比的一种渺小感。
太广阔了;太深沉了;那天堑无论是宽度还是深度;都远超人的想象。孟帅往前看;只能看见一痕白线;那是遥不可及彼岸;而往下看;除了深黑就是深黑;那是不可预知的深渊。
紧接着;孟帅想到了自己的目的;心中一沉;脸色难看起来。
自己的目的地;是在对面吧?
深渊边缘;完全没有桥梁的痕迹;也没有飞鸟或者蔓藤这些哪怕给予一点儿希望的标志。
莫非……跳过去?
这个念头光想想就觉得荒谬。虽然风源马到现在为止;还没使出过十二分的全力;孟帅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它的极限;但心里还有个数。就像他虽然不知道兔子最快能跑多快;但总之跑不过猎豹。
跳过这个天堑?想瞎了心吧。
就算有一万米的助跑也不可能越过去;除非肋生双翅;飞过去。
孟帅自然有能够飞翔的灵兽;但他知道这一关不可能让他另选灵兽;只能依靠风源马到达终点。虽然他觉得毫无可能;但应该不会出现无解的题目、
万千困难;必有一线生机。
只不知生机到底在哪儿?
这时;风源马突然长嘶一声;掉头就跑;状态之疯狂;不逊于刚开始面对山崩。
有危险
若是刚进来的孟帅;或许会下意识的跟着风源马跑;躲开危险;但这一路来;他已经成长了很多;不由分说;先翻身上马;用全身真气压服风源马;然后施展龟法自然的心诀;叫风源马安静下来。
他必须安抚住风源马;因为风源马跑的地方也是死路。
它竟然想要掉头回去;回到那无尽裂缝的沙丘中去;没有孟帅的指挥与计算;它若再次踏足;那就是一死;何况这一关根本没有回头路。
就算前面有危险;它也必须留下来;面对;和孟帅一起。
这次的危险恐怕当真不小;孟帅那么灵验的龟法自然法决;都险些没有凑效;等孟帅的气场扩展到极致;真气消耗了大半时;才勉强把风源马安抚下来。风源马兜兜转转;又回到深渊边上;神色很是安静。
它是平静了;孟帅可不平静了。
风源马受到了这样大的惊吓;那必然有十足的危险。孟帅四周瞭望;却没看见危险的影子;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放松;反而心中发寒。
此地;必有极大的危险;莫非是在脚下?
孟帅往深渊中看去;心中笃定;若有危险;恐怕就在他目不可及的阴影里。
本来就跳不过去;还藏着这样的危险;孟帅心中一阵烦乱。
定了定神;他暗自道:就算知道有危险;也得先确定那是什么样的危险。
想到这里;他取出一块石头;狠狠地往远处扔去。
嗖——
这一下力道不小;人头大小的石头在深渊上空足足飞了近百丈才开始往下落。
就在石头落下的一瞬间;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
一身刺透耳膜的尖啸声响起;深渊中窜出一头庞然大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跃了上来;张开大口;把石头咬的粉碎。紧接着便沉了下去;蛰伏在阴影之中;不见半点踪迹。
这一升一降加一咬;速度快到难以置信;甚至等深渊平静下来;还让人反应不过;只以为刚刚那一呼啸而过的东西是幻影。
孟帅脸色一白;到退了一步;死死的抓住风源马——风源马又开始战栗了。
他看清楚了;深渊中窜上来的;可不是什么幻影;也不是鬼怪;而是巨兽。
那巨兽介于鳄鱼和河马之间;相貌丑恶;难以形容;孟帅只清清楚楚的记着那张张开了仿佛吞下日月的大嘴;以及那张口的动作。
危险;凶猛;不可抵敌
还叫不叫人活了?
孟帅咬着牙;在深渊边上打转——亏了;亏了这巨兽只在深渊中活动;倘若能上岸;孟帅贸然引它出来;就是在送菜。
这一引动;让风源马又受了一次惊吓;龟法自然的效果褪去了不少;唯一的好处;就是把危险摆在了眼前。
现在他已经知道危险是什么;剩下的就是应对。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过关的。
深渊;不可过;巨兽;不可敌;两个不可能摆在面前;徒唤奈何?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孟帅身子一僵;暗道:莫非是……
六二四心神合一;踏遍万千险
呜——
又是一枚石头越过长空;往深渊下落去。
巨大的身影一闪而没;狠狠地咬下;将巨石吞下;然后沉没。
原来如此——孟帅手中把玩着石头;暗自点头、
经过几次试验;他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恐怖的巨兽;绝望的深渊;确实有一丝不同;这一丝生机;拴在九百九十九条危险上。
首先;这深渊之中并非只有一条巨兽;而是……要多少有多少。
没办法;经过几次实验;他只能得到这个结论;他分多少次扔出多少石头;总有巨怪来咬;哪怕同时扔出十几枚;也有十几只巨兽一起冒上来;最多的时候;差点把深渊填满;那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想要用调虎离山计躲开巨兽的袭击是不可能的。
第二;就是这些巨兽智商很低。
或者说没智商。
孟帅简直怀疑;这些巨兽是不是被设定出来的道具;不然不能解释它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石头骗。咬了一嘴石头;没吃到食物;也不生气;该退回去还是退回去;也不向外面看一眼;更没来找孟帅这个始作俑者的麻烦。它们就像是一股股喷泉;喷完了落回去;周而复始;重复着自己的使命。
只是;从智力上;孟帅可以鄙薄它们为假货;但从威力上看来;它们都真的不能再真了。它们低等的智力不足以利用;因为数量可以弥补这个弱点。
另外一件重大的发现;就是一个微小的细节;可能决定了孟帅能否通过。
这些巨兽上来;是先上升;再张嘴的。
这一点非常重要;孟帅投出了无数的石头加以确定。每一块石头下沉到一定程度;那些巨兽会窜上来;到与石头平齐的平面上;再张开嘴;再合上;咬碎;最终落下。
也就是在石头落下到巨兽张口这段时间;有一个微小的时间差;这个时间差里;巨兽并不攻击。
这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差;但实实在在可利用。
当注意到这个细节时;孟帅已经了然;也明白了这一关最后的通路在哪里;那就是——
踩过去
把深渊中冒出头来的巨兽作为踏脚石;一路踩着它们到达对岸。
这个结论很疯狂;但就是唯一的结果。
这是一条艰险无比;九死一生的道路;但孟帅强行用地裂的方法来解释;倒也差不多。这片深渊自然就是穿过地带;而巨兽的脸就是安全的平地;等到巨兽张嘴;安全地带变成了地裂;就要立刻离开。虽然巨怪的嘴比地裂恐怖太多;但都是落下去即死;没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是;巨怪出现到张嘴的一瞬间;也就是安全地段出现的瞬间;实在是太短;比地裂出现更短得多。风源马即使再快;落下再起跳也需要一个瞬间;这个瞬间和巨怪张嘴的瞬间哪个更短;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就算能够快过一线;这么短的时间内跳起多远还是个问题。如果不能跳出巨怪的嘴以外;还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且;还有风源马的情绪问题。
风源马在孟帅再三的安抚下;保持着稳定的状态;但它的本性还是一个定时炸弹。现在没有问题;如果半途出了问题;那就坏了。要过去;需要孟帅从头开始进行精准的计算;每一步都要算好落脚点;有一步算错;就到不了对岸
就算他计算的全无问题;如果风源马不能完全执行;哪怕不是有心的;只是一点儿没做到;下场还是堪忧。这甚至不是努力就可以解决的;有些意外很难掌控。
孟帅在脑海里模拟着风源马的动作;回忆它在沙丘上跳跃的过程;通过动作和力量来模拟穿过天堑的过程。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神色略有些不好看。
经过刚刚一番模拟;就算运气最好;风源马对他的命令执行到了极致;传过的几率不超过三成。
如果再把变量考虑进去;那么概率还要降低。甚至连两成都不到。
孟帅也不算风险厌恶者;但他确实不热爱冒险;值得一冒的险;至少也要五成把握;两成就不是冒险;而是玩命了。
有什么方法;能够提高概率呢?
孟帅望着深深的天堑;回忆着木板上的简笔画。
木板出乎意料的有两副画;其中一幅是驯丨兽术;能让灵兽跳跃能力增强;在刚刚的路上;孟帅也反复使用;效果奇佳。而另一幅画;孟帅一直没有机会用。
看来那应该是解决这场最终战役的钥匙了。
灵兽武技——蹬踏
落地再起;是两个动作;而蹬踏只需要一个动作;何况还有一个反冲的力量;使身体弹起速度加快;如果以蹬踏来代替下落;那会有几成概率通过?
孟帅精神一振;有了答案——五成
够么?
孟帅沉吟了一下;再次回想起了木牌;这回不是沙丘前面那个;而是竖在最开始的那个;三幅简笔画象征三条道路的那个。
这条道路是什么来着?
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是骑乘;但白也说;是合体。的合体。
能够做到么?
驯丨兽术中;原有暂时压住灵兽的魂魄;以自己一身操控兽体的法门;每个驯丨兽师都会学习。但真想要做到;条件非常苛刻。要求灵兽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