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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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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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青衣女子道:“再等一等;等他睡下再动手。他背后牵扯太多;要下手就要无声无息;于净利索。不可留下丝毫痕迹。”

另一个女子点点头;突然小声道:“郭师姐……咱们真要动手么?”

那郭师姐回头瞪了她一眼;道:“怎么了;周师妹;你怕了?”

那周师妹道:“不是怕……只是他背后那么多人;还有杀了他;回去万一被鸿鹄座觉了;那……”

那郭师姐哼道:“你还是怕。怕什么别忘了你是青鸾座下的梳翎使;关鸿鹄座什么事?况且座也是为了大局;让这凡俗小子玷污了凰金宫的门楣;玷污了鸿鹄座的名声;岂不怡人笑柄?杀了他;了解这段恩怨也就是了

周师妹咕哝两声;也没说话。两人在夜空中静静地等着。

月上中天;四周一处寂静。郭师姐紧紧地盯着屋子;压低了声音道:“好了;走吧。”说着一拽周师妹的袖子。

然而这一拽没拽动;周师妹也没跟上来;她十分恼怒;回过头喝道:“你……”

刚说了一个字;她便僵住了;张开的嘴再也合不拢。

只见一个白人站在周师妹之后;两支修长的手指卡住了她的脖子;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来;仿佛能看穿郭师姐的灵魂。

郭师姐连气都喘不上来;僵直的站着;眼睁睁的看那白人低下头;凑在她耳边道:“替我带话给青鸾;让她管好自己就行;少管闲事。”

。。。

五六六一路顺风;山河依旧在

噗,高空中一只飞鸟从天而降。

孟帅一伸手,讲飞鸟抓住,赞道:“这龙虎十节鞭好厉害,简直是超远程。”

钟少轩骑在虎背上,道:“别玩了,快要出山了。”

此时他们已经在出山的路上,离着钟少轩归来也过了四五日时间。孟帅对着名单一一拜访了其他九个人,每人闲聊两句,并没发现刺头。那侯禹也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而已。

略作了结,孟帅便和钟少轩一起踏上了归途。两人都是乘坐老虎。那老虎比寻常老虎打上数倍,背脊足有七八米长,跑起来脚下生风,比老灰还快得多。不过一日功夫已经跑出了大荒地面。

路上,钟少轩将龙虎十节鞭传授给孟帅。

说起这十节鞭,一共是五招,招数的攻击性也不强劲,比不上血影杀。但它有一个特性,就是超远的攻击距离。十节鞭并非指的是鞭子有十节,而是指以鞭子长度为界限,能够一瞬间将真气发出鞭长的十倍而不衰竭,这是独一无二的,孟帅学过之后,多了一件远程的强劲武技。

配合着十节鞭,钟少轩将孟会凌专门给孟帅准备的虎尾鞭传下,那虎尾鞭有鸡蛋粗细,毛茸茸的便如老虎尾巴一般,看起来毫无威胁。孟帅童心大起,将虎尾鞭缠在脖子上,充作皮裘,也自神气活现。要不是钟少轩说了一句:“夏日炎炎你围着皮围脖有什么毛病么?”他可能就把这个打扮当做自家标配了。

另外一招神龙摆尾,就是正儿八经的绝招了,是从前往后,反手攻击对手的大招,比乾坤一掷更标准。孟帅琢磨着神龙摆尾和倒腾龙都是从前往后倒着来,不知道便宜老爹为什么喜欢这一口。

孟帅一日一夜时间,白天在外面练,里面去黑土世界对着机器练,仅仅一日功夫,就将龙虎十节鞭的第一招学会,神龙摆尾也有个架势了。钟少轩也不由感叹孟帅内慧,竟是学武的天才。

过了一会儿,灵气一升,浊气一降,到了凡俗世界。

一入凡俗,孟帅不由感叹,当初他在后天,没感觉凡俗有什么不好,等到了先天,能感应天地灵气之后,才发觉凡俗果然是乌烟瘴气,俗气逼人。他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种云泥之别的环境。

从大荒山地出来,还是山地,只是山丘矮了不少。这时天色已晚,钟少轩收起白虎,来到一处山坳中的村落借住。

那村落只有稀稀落落的十来户人家,乍见外人很是惊奇。好在山民淳朴,见两人干干净净,一表人才,也热心招待。最大户村长收留了两人,晚间还招待他们吃了一顿山货晚餐。

吃着山鸡、松蘑、山芋一锅熬出来的大炖菜,钟少轩问道:“老人家,您知道不知道山外头怎么样了?”

那老者道:“不知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当年我们从山外避战火一路逃进来,是不想再出去了。”

孟帅奇道:“你们是避战乱进山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老者掰着指头算了算,道:“也就是两年前。我们本来住在荆州唐大帅的属地,突然有一天天下大乱,益州的马大帅打过来了。我们就跑啊,往北边跑,不行。说是皇帝没了,京城一片大乱,杀的比南方惨多了。我们只好又向南跑。一路跑到西南来,最后终于在山里住下了。谁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孟帅一算,也就是自己刚离开,天下就大乱了。想想也是,皇帝死了,唐旭死了,中山王也死了,龙城被袭击了,大齐朝廷的支柱塌了,又有那么多藩镇环伺,天下不乱才怪。

现在刚乱了两年时间,按照一般的历史规律,乱个四五年就已经算极短的,十年以内还算运气好。若是运气不好,赶上大分裂的时代开启,乱几百年都是常有的事儿。

想到这里,孟帅也不由心中恻然,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是无上真理。他是先天高手,能够超脱世俗,但千千万万平民还在饱受乱世之苦,不知何日终结。

可惜他不是救世主。面对乱世,他也无能为力。

几人都沉默下来,埋头吃喝。睡前,钟少轩对孟帅道:“咱们只去瓜陵渡,最好能接上父亲就走。若是多耽……徒乱心境。”

两人第二天接着上路。

哪知出山之后,发觉一路上还算太平。所经过的村落,大抵还是鸡犬相闻,炊烟袅袅。道路旁的田野里,麦穗尚青,但看得出来,收成还算不错。

两人大出意外之余,心情也好了起来。钟少轩道:“莫非战乱已经结束了?谁统一了?是不是姜大帅?”

两人都曾在姜府任事,与姜家也还算相处愉快,当然还是希望姜家能赢。钟少轩更是在姜府也有不少朋友,倘若姜家输了,那些人难逃一死,他也是不愿见到的。

孟帅道:“就算没赢,至少没输。这里这么好,大概是某个大势力的大本营,地处后方,因此安逸。据说这里是南方荆州?唐旭都死了,唐家不可能立足,老村长说是马大帅打过来了,大概就是马云非都督。马都督和姜大帅是同盟,这里应该是咱们的大后方吧。”

钟少轩点头,道:“姜家根据地是西北,若是和马都督联盟,那么西北,西南,南方连成一片,也是半壁江山了。最少这里是太平世界。”

孟帅道:“就是不知道这联盟还在么?割据势力一日万变,若真是两年都还结盟,那肯定是有特殊的维系方式了,总不能只是义气吧。”他想着,暗道:说不定一方被吞并了,肯定不能两个头领并进。

两人加快了行程,一路往北。在下午就到了沙陀口。果然从西南到西北,一路畅通无阻,分明是一家治下。到了沙陀口,孟帅兴致一起,进城看了一眼,才看到布告栏上已经褪了色的红色布告,大赦天下的喜报。

“哟,原来姜少帅娶了马都督啊。”孟帅和钟少轩面面相觑,又道:“倒是才貌双全、志同道合的良缘。”

看布告日期,这场对天下大局至关重要的婚礼才过去半年多,但城中没有任何气氛。连布告栏都刷成白色,显得有几分肃穆。

这个反常景象两人立刻在旁边的大布告上找到了答案,布告上的内容,让两人同时沉默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孟帅才道:“原来姜大帅……去世了。”

布告上并没详细写,但从只字片语上看来,似乎是战死。死在征伐龙城的战争中,而龙城也没逃生,两个大齐烜赫一时的将星同一日陨落了。那一天离着姜期和马云非的婚礼,不过数日功夫。

孟帅感慨非常,世事变幻,白云苍狗。他在大荒虽然历险,但大多数时间过得比较平静,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风起云涌。那么多风流人物,转瞬间便如流沙一般逝去。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钟少轩默然良久,道:“父亲……应该在家里了。他与大帅是至交……既然大帅去了,他想必不会再四处奔走,我去劝他离开,说不定能成。”

孟帅点头道:“那太好了。”

两人离开时,听到城中大户郭家当家郭三娘子郭宝茶在城南施粥。孟帅略感惊讶。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记忆深处拖出这个名字,那一段往事几乎已经从他的记忆力清除了*。他依稀记得,郭家那场凶狠内斗中,最后的胜利者是郭宝莲,但郭宝茶卷走了大量家财。也不知怎的,郭宝茶又杀回来了,还当了郭家的当家娘子。

当初孟帅在这件事中也卷入很深,但现在想想,都不叫事儿。他连问一句的兴致都没有。就当做听了一个趣事,会心一笑也就罢了。

两人来到瓜陵渡,见房屋依旧,镇上的商铺,船户都在。到了钟家大屋前,钟少轩一推门,叫道:“父亲,我回来了。”

里面无人应答。

钟少轩神色微变,推门而入,只见院中空无一人,上房门锁着,显然里面人出门去了。

孟帅哦了一声,道:“钟伯父外出了。”

钟少轩遗憾的摇摇头,用手指抹了一下锁头,道:“没灰,刚刚出门。”

既然门锁的好好的,应该也不是出事,钟老头那么大岁数,也不用小辈操心。钟少轩不无遗憾的道:“只能在这里等了。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可别错过了时辰。”

孟帅道:“不如去街上问问,或者有人知道钟伯父去向。”

钟少轩明知可能性不大,还是出门询问,哪知一问之下,还真有人知道。

门口摆摊的老李头说道:“钟大爷?被王府的人请走啦。”

钟少轩道:“王府?”

孟帅捅了捅他,道:“就是姜帅吧?”他记得看到过告示,自姜期和马云非成婚之日起,都督府已经改称“秦王府”。

老李头道:“是啊。就前两天,傅大人亲自来,火急火燎的请咱们钟大爷出山,两人一起去了熙宁府啦。”

钟少轩拱手道:“多谢您老指点。”拉着孟帅一起往熙宁府赶去。

五六七故地重游;旧人添新愁

银宁府本是甘凉道节度使姜廷方的府;他正式称王之后;便改称熙宁。虽在战时不便大兴土木;但也修筑工事;扩充外墙;将城中街道整修一遍。听说姜大帅还有更宏伟的扩建计划;但因中道崩殂;也就耽搁下来。

孟帅进了银宁府;总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明明街道布局还很熟悉;但具体到一房一舍;却又天翻地覆了。

远远看到帅府;大门比以前宽阔了不少;但没有富贵之感;反而因为素色装饰;更添了几分肃穆。孟帅和钟少轩到了门前;同时停了下来。

以两人的身手;凡间的门户都是一马平川;但姜府毕竟是当初两人的老板;且合作愉快;两人都觉得不该直接闯门。

不过要正式拜访;又太麻烦了。已经称王的门第;总是有些繁文缛节的。

钟少轩道:“咱们去找岑先生。若能私下打听到父亲下落;也不必去王府了;那样太多事。”

两人转到岑府;岑弈风住的地方倒没变;就是匾额变成了秦相府。他喜好清静;府邸不但偏僻;下人也少。钟少轩先是敲门;只有一耳聋眼花的老仆应门;颠三倒四只说岑相不在;便把大门关上。

因为很熟;钟少轩直接跃过墙头;进了书房。

书房中没人;钟少轩坐下;道:“等一会儿吧。你想喝茶就自己泡了。”

孟帅心道大哥都不客气;我客气什么。便自行拿了茶叶出来泡茶。岑弈风的茶叶不错;两人都是大饱口福。

过了许久;就见岑弈风开门;独自进来;一面走一面揉着太阳穴;显得神色忧虑;一进书房;就见眼前大喇喇坐着两人;吓了一跳;刚提起气来;猛然认出;叫道:“钟老弟?”

钟少轩笑道:“好久不见了;岑先生。”

岑弈风惊异之色敛去;转为大喜;道:“你……啊;还有孟小弟;从大荒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快到里面坐坐喝茶……哟;你们都自己喝上了。”

孟帅不好意思道:“先生您坐。我给您倒一杯去。”

岑弈风笑道:“行。给我倒那个红罐子里的;那是今年的新茶。”说完对钟少轩笑道;“贤弟还是老样子;倒是小孟两年窜高了不少;气质都变了;差点没认出来。”

钟少轩道:“他先天了么;气质自然变了。”

岑弈风一震;长身而起;道:“小……孟帅先天了?那你呢?”

钟少轩道:“我走的那年就先天了;这两年算小有进步吧。”

岑弈风一拍掌;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好了。”他连说两句这下可好了;并不只是简单的高兴;似乎还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死里逃生的喜悦。

钟少轩也看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先问自己的事;道:“岑先生;家严现在在城里么?还是……还是出征了?”

岑弈风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不是出征;最近没有战事;却比战事还叫人焦头烂额。所以我才求到令尊门前。现在令尊在解决这件事;还不知结果。”

钟少轩有些惊讶;道:“什么事要家严解决?他老人家似乎……不大喜欢管事啊。”他顿了一顿;道;“莫不是先天高手的事?”

想来军国大事姜府自能解决;就算不能也轮不到钟不平出面;唯一不同的事钟不平是先天高手;武者之间的事非常人能为;也只有求助于钟不平了。

岑弈风点点头;道:“可不是么。而且这件事非常麻烦。就在数日之前;有一位先天高手找上门来;指名要见我王。他说他叫姜璋。”

钟不平念了一遍姜璋的名字;莫名其妙;孟帅走过来;道:“姜璋?大帅的亲儿子?”

岑弈风讶道:“你知道?”

孟帅道:“多年前曾经听说过。不是说他多年之前送到大荒修炼么?现在回来了?”

岑弈风道:“回来了;而且已经成了先天高手。他一回来就露了一手功夫;挤压全场。”

孟帅心道:原来是这个狗血定时炸弹爆炸了。这是看姜家称王;来捡便宜了吗?不过这个便宜也不好捡吧。毕竟是军阀帅府;以军立世;没有东征西讨的功劳;没有行伍中的威望;只凭血脉是不能服众的。

钟少轩在旁插口道:“您认准了?确实是大帅的血脉?”

岑弈风道:“有八分吧。他有大帅当年送的凭证。只是当年他去大荒的时候还只七岁;是小孩子;我们这些老人都没怎么见过他。我们请大帅唯一在世的血脉姜勤将军前去辨认;勤将军也不能确认。唉;那是勤将军也是小孩子;她哪能记得那么多?他相貌看不出和大帅相像;但他又有证物;若无十分证据;只能承认他是大帅血脉。”

孟帅道:“那他是来认亲;还是争位的?”

岑弈风道:“认亲……也没怎么认;我看他对所有人都淡淡的;对勤将军也是。但争位也没有;他只是质问大帅是怎么死的。”

钟少轩道:“怎么死的?”

岑弈风道:“当然是战死的。大帅和龙城一战;我率后队接应;也目睹了当时情况。那一战确实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我接应的时候;已经是战局将近结束。龙城当场战死;大帅身负重伤。我将大帅抢回来;还一路送到熙宁。大帅是在熙宁强打精神安排好后事才走的;虽然意外;但并不仓促。”

钟少轩道:“那姜璋不肯承认?”

岑弈风道:“他不认。他认定是秦王害死的。言之凿凿道;大帅回来之前;伤势有些起色;为什么在府中医治两日;反而殁了?定是当时一直照看大帅的秦王毒死了他。他还在外面大肆宣扬;闹得人心惶惶。”

孟帅道:“这其实还是争位吧?就是手段格外狠准而已。”

岑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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