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佑生离开;场面才恢复了一点儿;裁判宣布结果;救护弟子将马恩杰抬了出去;收拾沙洲等下一场比赛。众人哗动起来;讨论刚刚的战斗;对黎佑生不吝溢美之词;刚刚相让造成的损誉早已烟消云散。
孟帅道:“可惜可惜;还不如刚刚糊里糊涂的让过去。至少能嘲笑他不要脸。”
朱徽冰兀自心有余悸;她虽然一向心高气傲;但也被刚刚黎佑生的手段镇住了;一是震慑于他神鬼莫测的武功;二则震慑于他不可一世的气势;生出了“此人不可匹敌”的意识;眼见孟帅依旧无动于衷;倒也佩服他的胆气;道:“黎佑生这个人;我从没现他是如此可怕。此人就是你打赌的对手?你真的有把握么?”
孟帅笑道:“这时候还考虑这些?有没有把握我已经打了赌了;难道还能反悔么?反正总不能被吓死吧。”
朱徽冰点头;道:“到底是他的对手;毕竟不同。也只有你们俩值得一战;别人只有旁观的份儿。”
最后一场比赛也没什么特异。两个百鸣山弟子选择了灵兽对战;都使劲浑身解数;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飞沙走石的大战。若论激烈;确实激烈;但也谈不上如何高明。反正孟帅看了之后;觉得二人都比不朱徽冰。
看完之后;孟帅不免疑惑;问道:“百鸣山应该还有不少高手吧。为什么选手的实力只是如此?”
朱徽冰道:“这你都没听说过么?这次选拔赛本来是和大比合而为一的;所有弟子都参加;那么先天高手至少也要上百;但是因为大荒战场临时改了规则;名额下降;协调之后;选拔赛只允许四十岁以下的弟子参加。也就是你我两届;加上再往上的的一届;一共三届弟子。你们这届其实就两个人;加上两届十来个人;也就是十六人。”
她神色淡漠;道:“之后你就知道。到了先天境界;修行多缓慢;要想前进一步;都是以百年计算的。就算比你前两届的师兄;多在先天守一前期呆了十多年;也未必多强大。何况你确实是和黎佑生并列的天才。看来这一次大荒战场的领袖;就在你们之间诞生了。”
说到这里;朱徽冰道:“其实还有一个上届的天才;不过他又更高一些;不和我们这些人同列;也就不和你们竞争这个位置了。”
孟帅点头;心中却依旧愤愤;脑海中闪过了侯禹诡异的身形;暗道:凭什么我一路上战斗的都是各种怪胎;他倒是顺风顺水?跟那怪物斗争;我恐怕要出底牌;白白让他捡了便宜。
五五零残影暗形;不可思议处
“放慢——对;放慢;再慢一点儿。”坐在黑土世界的机器旁边;孟帅小心翼翼操作着。
舞台中央;一个虚拟的小人已经显出了身形;但是光芒摇曳;轮廓虚。
白天他除了自己战斗之外;还观摩了两个接下来的对手的战斗;并把他们战斗的画面深深地印在自己脑海中。晚上回家立刻导入黑土世界的模拟练功房。
第一个分析的是黎佑生的动作;其实没什么好分析的;因为他一场比赛都是儿戏;只有最后一个动作值得认真。
而且就算不用机器模拟;孟帅心里也已经有数了。
果然——
看过了精确地重演之后;孟帅印证了心中的想法——果然是卸力。
那么激烈的对撞;却没有任何反弹和后坐力;也只有卸力或者其他类似的作用才可能。孟帅之所以一眼认出来是卸力;因为他自己有空镜印;运用的也很纯熟;自然早就了然。
不过空镜印是实体封印;黎佑生是武技;但本质总是殊途同归的。
说起来黎佑生这门卸力术相当的高明;万马奔腾确实不弱;在武技中算绝招了;虽然比不上孟帅学的乾坤绝技;但也在百鸣山中算得上上上之选;要不然也不能成为五姓之一马姓的不传之秘;但那么声势磅礴的一招;在黎佑生手里也悄无声息;变得泥牛入海一般。
从效果上看;那武技比空镜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不同的是;空镜印在孟帅先天以下早就轻易掌握;这门武技却要等先天之后花费精力训练;在这个角度上说;它又远远比不上空镜印了。
卸力诀没什么可研究的;倒是黑土世界给了孟帅另一个惊喜。
那就是黎佑生最后踹马恩杰的一脚;也是武技;武技中的一招。
当时可能是角度不好;也是孟帅没注意;只以为黎佑生那一脚是普通的窝心脚;只因为马恩杰吓呆了;才被一脚踹个正着;等到看了动作分析才知道不是。那一脚又准又狠;力度也刁钻;就算正面对战也用得上。
看来马恩杰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话说回来;黎佑生对祁广穆也是起脚踢的;一连七脚把他踢断了胳膊;踢下擂台。和这一脚有一脉相传之处;看来他脚上的功夫;可是不小。
不过孟帅深知;黎佑生和他一样;隐藏的很深;他能使用出来的武技;一定不是压箱底的;只是摆在面上给人看的。这一套踢腿的武技;应该就跟他的龟鹤延年一样;只是寻常用来应付普通对敌的武技;真正大场面的时候;还要换新招。
但分析黎佑生的动作;还是有意义的;不仅仅能看到眼前这套武技;更能从动作的蛛丝马迹中;看出其他武技的痕迹。
不过这个分析就比较麻烦了;相当于高端的数据处理;靠人脑很难;就算是电脑也不容易;依靠黑土世界这绝不次于服务器的内核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孟帅也没打算立刻要结果;一面让黑土世界分析;一面专心研究明天的对手。
就是侯禹最后那诡异的动作。
孟帅为了捕捉那一瞬间的动作;可是花费了好大的精神;集中精力就为看那一下;果然看到了一丝影子。但让他仔细回忆起来;怎么想也只有影子;想破了头;也回忆不出来那具体的形态。
但他其实已经看到了。
人的潜意识会记忆很多东西;甚至能完整重现一些场景;但表层意识调不出来;或者说解析不出来;这个时候就需要功率强大的机器帮他看。当他把所看到的场景导入模拟仪器;就等着仪器结合着上次看到的那丝影子得出一个结果了。
等了一个时辰;舞台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影子;并且能重复当时的动作;只是很模糊。显然仪器也解析的不容易。
那影子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孟帅看到的动作;但是很快很模糊;以至于孟帅瞪着眼都看不清怎么做的。
“慢一点……再慢一点。”孟帅不住的调动如意珠的力量进行模拟。
慢慢的;那影子的四肢已经能看出来;手脚的动作也清晰了起来。
“等等……”孟帅脱口而出。
影子停住;保持着抬起手脚的姿势。这个姿势如果是真人;是绝对立不住的;但光影却可以做到。
那影子除了做一个人形之外;还出现了一条光带;如鞭子一样抽了出去。
那就是孟帅看到的影子;现在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可惜;这条光带很模糊;大体的形状也没有;只能看出像是鞭子一样长条、柔软的东西;如果再细看;一头隐约还带有尖。
孟帅也不觉得奇怪;他当时自己想象;也差不多应该是这么个东西。毕竟如果是暗器的话;出去应该来不及收回;甚至会在体内游走;早应该被现。如果是长兵刃的话;硬的又不如软的隐蔽。
但真正令他吃惊的;是那东西的来路。
孟帅走入舞台;自己确认着光影的动作:“这是左手吧?这是右手。然后这是左脚;这是右脚。”他认真的比划着。
“特么的左右脚和走右手都在这里;那鞭子是从哪里出来的?”
可能是孟帅回忆的场面太模糊;那光带无头无尾;是横在那人影的身前;但是从来去的方向来看;它绝对不是从哪个手里伸出来的;甚至也不是被射出来或者甩出来的。
“莫非是从袖子里伸出来的?不;不对”
孟帅模仿了一下对方的动作;觉这个角度不是正面可以做出来的。光带的延伸处;连接的肯定是那人影的背面
难道是……
孟帅低头看了一下人影的结构;又看了一眼自家的身体;终于确认了——这条光带;绝对是从屁股后面飞出来的
抛开少儿不宜的种种联想;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东西;是个尾巴。
哎哟我擦;有这等事?
一提起尾巴;孟帅先想起的就是狐狸精;紧接着想到了这个世界的妖怪。
他不是没见过妖怪;上次去火山口探宝;就遇到了一个白蝶散人;那是正经的妖物化人;厉害非常。当时和他实力差不多的四大家族弟子是被横扫的;他自己也一样;连白也那个小怪物都差远了。就算现在孟帅晋级先天面对那老妖怪也是白给。
虽然那老妖特别厉害;但也反映了这个世界大妖的实力——根本不是大荒世界所能抗衡的。如果那侯禹真是妖怪变的;那也别和他打了;别说孟帅打不过;整个百鸣山上去也是白给。
但应该不至于。
除非侯禹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或者异常的癖好;否则一个大妖之尊;应当不至于变身成一个小弟子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反而不应该有交集。
莫非是人装的假尾巴?
孟帅邪恶的笑了一下;他当然不可抑制的想歪了。不过应该也不可能;从人的身体来讲;尾巴骨早已退化;缺少了骨骼神经;装假尾巴肯定是不能操纵自如;更别说这么灵活快了。
那么……莫非是封印?
这倒有可能。
封印本来就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分支;孟帅听过其中有一派分支就是截取异兽身上的器官;装在人身上获取力量的。当然这一门更是偏门中的偏门;几乎绝迹了。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侯禹又曾经出门历练;谁知道沾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是这样;可就头疼了。不只是因为那神秘莫测的毒;更因为如果对方有一条灵活的尾巴;等于多了一只手;这是绝大的优势。
但愿他的尾巴只有那么一招。
孟帅在资料有限的情况下;也无法多做揣测;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熟悉对方进攻的去势;然后在战斗中多分出一分心神;盯着对方的屁股。
“他么的;这算犯规不?能举报么?”
孟帅心中不爽;一遍遍的研究对方尾巴的两个动作;研究的脑仁都疼了;也没弄出个所以然。他亲自上去对战;也只能堪堪躲过熟悉的动作;对方换一个角度;立刻抓瞎。
“不行啊;这个。看来今天晚上得通宵了。”孟帅愤然说道。
正在他在模拟赛场中奋斗的时候;黑土世界传来讯息;外面有人找。
“他娘的;这种时候打扰我;真没眼力价儿;最好你有正经事儿;不然你就死定了。”孟帅只得从黑土世界出来
刚一回到现实世界;就听门被敲得砰砰响。
孟帅心中一动;值此敏感时刻;倒不得不防。因此他慢慢的走进门边;道:“谁?”
外面一个童稚的声音道:“孟师兄;是我。”
孟帅想了一想;想起了这个人;便打开门道:“是乔师弟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门口站着一个垂髫童子;他是上官度新近收下来的小弟子;叫做乔晔;今年才十二岁;不过生风境界;但天资聪颖;被上官度看重;看来是要在山里住几年;当弟子对待了。
孟帅和上官老祖一系的弟子关系都还不错;乔晔笑道:“师兄;老祖要见你。“
孟帅吃了一惊;道:“这么晚要见我;什么事儿啊?”
乔晔道:“好像是关于明天对手的事儿。”
五五一专横跋扈;毒李代桃僵
两人来到杏花峰上;老远就看见洞府门口站得有人。
乔晔轻轻一拉孟帅;道:“没想到他们还没走;咱们且等一等吧。”
孟帅点头;跟乔晔站在阴影里;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见洞府门前站着两人;虽然夜色深沉;也能看见他们身穿灰衣;是百鸣山弟子的打扮。
百鸣山弟子;半夜谒见上官老祖么?
孟帅低声问道:“老祖还召见了别人说明天的事?”
乔晔摇头;道:“不是;他们是马家的人;自己来找老祖的。”
孟帅道:“马家的人?这么晚了来这里于什么?”
乔晔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模模糊糊听了一句;好像是为了求情什么的。”
孟帅道:“求情?向老祖求情?”心中不免更奇怪。马家是五姓之;百鸣山的中流砥柱;上官度虽然身份最高;势力也未必比得上他们。就算马家有错;上官度也不会重罚;且门中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商议;有的是转圜余地;又何须连夜来求情?
乔晔道:“不知道啊;反正他们傍晚就来了;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老祖还是晚饭时叫我去找你;后来被堵住;就叫我先等等;等他们走了再去叫你。后来实在等不得了;才吩咐我先把你找来。算了;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谁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走?先进去;在室外等着比这里强。”
两人从洞府门口进去;孟帅瞥了一眼马家的弟子;见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当真是可怪了。马家一向在门中趾高气昂;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表现?这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
进了洞府;就见大石门紧闭;两人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年轻人从里面出来;走了两步;又复回头作揖;连声道:“还请老祖费心周旋;马氏一门上下百余口同感大德。”说着长揖再三。
等那老者走了;乔晔低声道:“看;马家族老都这样了;百鸣山是不是要变天了?”
孟帅刚要回答;就听上官度道:“孟帅进来;小晔把门关上。”
进了厅堂;就见上官度斜坐在上位;用手揉着额头;眉头紧皱着。
孟帅问道:“您怎么了?心情不好么?”一般问武者;不会问他们身体有恙;毕竟武者气血充足;除了大限将至的时候;都是百病不侵的。凡是露出困色;大半都是心结。
上官度道敲了敲太阳穴;道:“烦。今天这么多事儿都掺和在一起;别打算休息了。马家那老儿更是添乱……”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一下孟帅;道:“若不是你家身份不同;我都要劝你放弃比赛了。”
孟帅愕然;道:“为什么?”
上官度道:“因为身份悬殊。你看看刚刚马家的人没有?马家的那孩子;恩杰;就因为在擂台上耍了些心眼;被黎佑生恨上了;不依不饶的要作。马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夜跑来我这里;就希望我出面给他们求情。絮絮叨叨好几个时辰才走。今天晚上回去;还不知道睡不睡得着觉。”
孟帅惊异道:“马恩杰?就今天输了的那个?至于么?”
上官度道:“说不至于就不至于;说至于就至于。黎佑生已经逼迫马家重处那孩子惩罚他不敬之罪;他若不依不饶;马家又能如何?”
孟帅啧了一声;道:“黎佑生也太小肚鸡肠了。马恩杰到底没把他怎么着。马家希望您出面保下马恩杰么?”
上官度道:“若能保下当然最好……但马家给我透了底线;若不能保下;情愿把这孩子抛出去;只求马家满门上下平安无事。”
孟帅愕然;只觉得一阵心寒;过了半响;才道:“至于么?”
上官度道:“谁知道呢?不过马家身为门阀;也不少做一人犯错;株连全家的事;却没想到自家也有今天吧。”他淡笑了一下;又看孟帅;道;“所以说;黎佑生非大量之辈。马恩杰不过跟他耍了心眼;还没将他如何;马家还供奉他;有奉养之义;尚且穷追猛打。你要是在擂台上赢了他;还要额外处置他;你猜他会如何?”
孟帅皱眉道:“赌约是他提出来的;他要玩不起可以别玩;玩了还想耍赖么?”
上官度道:“有些事情本来就没地方说理。不过你没问题;纵然他家在一元万法宗是第一等的家族;你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若公平决斗;输赢还罢了。他当真要耍赖报复;你也接得住。所以我才没管你;不然开始你们立约的时候;我就要你退出了。”
孟帅道:“就算我当真孑然一人;我也不怕他。”
上官度道:“也罢。反正你也不是孑然一身。”
孟帅颇为郁闷;倒好像自己得了便宜卖乖一样;只得岔开话题;道:“您会去求情么?”
上官度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