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这个地方视野不错。
不愧是天字一号房。
虽然遇到小小挫折;但田慕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索性先抛开那份肖想;专心到眼前的生意上来。
地下激烈的竞争;依旧在持续。喊价声此起彼伏;他们之中定然有能夺得宝贝的得益者;也有空欢喜的失意者。但无论如何;最终名利双收的赢家;只能是他田慕。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操纵喜怒哀乐;攫取最大的利益;他就像一个神明。
“一百万——”一个高高地声音传来。
已经到一百万了?不够;还不够。
田慕嘴角噙着笑容——区区一百万;比不上那东西的价值;远远不够。
就听那拍卖师继续道:“最后一个提示;这剑器一共有七件。这盒中是其中的几件。”
呵呵;都提示到这种地步了。应该有人猜出来了吧?
只听隔壁有人道:“是东方七色剑。”
田慕嘴角一翘;心道:“隔壁是鼎湖山的长老吧?见识不错。今天鼎湖山的诸位大佬都没到场;这位只是寻常长老;竟也有这样的见识。鼎湖山不愧是能与我大荒盟长期做盟友的势力;有些底蕴。”
他往后一靠;道:“争吧;争吧;让我看看鹿死谁手。”
“是东方七色剑。”薛明韵低声道。
孟帅皱眉道:“怪了。”
他们俩都知道东方七色剑;只因这东方七色剑;本是他们送过去的。
之所以送过去;也是个小钩子。东方七色剑是传说中的封印器;每一件封印器有七重封印;这倒是不多;大荒之中;甚至有九重封印的宝剑。但这七色剑有不同寻常处;就是七色剑没两把剑同用;相当于九重封印。
要有人说;两个七重封印放在一起;怎么也得相当于十四重封印;那九重封印还丢了五重呢;那就是大外行话。每一个封印器都是**的;相互之间互不于涉;不是说拿了一把七重宝剑;再拿一把就十四重了;要真如此;封印师还学多重封印做什么?在身上挂满一重封印就齐了。
唯独这七色剑不同;据说每一把剑集合之后;都可以往上递增两重封印效果;有些像前世游戏里的套装;是真真正正的组合封印器;凑满七色剑;足足相当于十九重封印。那是先天大师都得不到的至宝。
所以;七色剑的价格非常高;一把就很高;每多加一把;价格还会翻着倍的往上涨。当然一把的价格买的是收藏价值和升值价值;只从实用价值上来说;都是亏本的。且就算多加几把剑;价值的涨幅也一直在实用价值之上。唯有七把剑凑齐了;才真正买的是封印器的实际价值。
这东西孟帅也是在白蝶散人收藏中得到的;放给大荒盟;里面也埋了个小钩子。不过这个钩子和大荒盟无关;也没损害什么。只是因为薛明韵知道;自己家里有两把七色剑。她可以用自家的人脉把那两把拿出来;放到自家拍卖会
这边拍卖会卖出去一把;不管是谁得了;四天号都会炒作剩余两把剑要被拍卖;利用这里的热度炒出一个话题来;当能大赚一笔。又因为大荒盟只有一把;四天号一下子拿出两把;隐隐能压过大荒盟一头。这也是造势。
不过两人都没在七色剑上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不是他们最用心的布置;只是一枚闲子;成则成;不成也不可惜。且他们计算过;就算把这东西拿出来卖;也放不到神秘盒子里去的;估计能在拍卖会上亮个相就不错。毕竟单独一把价值也就在数万。
然而;现在最压轴的宝贝居然可能是七色剑;这不是咄咄怪事么?
薛明韵道:“是了;大荒盟里头本就有一把七色剑;他们把两剑合一;凑出更高级的宝贝来了。”她不免有些懊恼;若真是如此;倒是她主动成全了这件事;给大荒打响名头了。
不过如果后面炒作一下;四天号再拍卖两把剑;噱头可就打了;纵然大荒盟一时得意;最后依然是给四天号做嫁衣。
想到这里;薛明韵倒是平静下来;道:“刚刚鸾凤和鸣丹叫他们出了一个风头;这最后一把风头;谁出还不一定呢。”
孟帅突然一皱眉;道:“不对;如果是两把剑;能放在倒二就不错;决不能放在最后;更远远压不过和鸣丹。”
薛明韵惊道:“你的意思呢?”
孟帅道:“至少……三把。”
薛明韵脸色一白;道:“有三把?”
孟帅道:“三把的话;就突破了九重封印的界限;不再是大荒级别的宝物;可算五方世界特有的了。唯有如此;方能配得上这样的地位。”
薛明韵道:“怎么……怎么会?那我们不就输了么?”虽然说大荒盟在前;他们在后;借势炒作肯定是不会逆转的;但人家拿出三件宝贝;自家只有两件;显得底气不足;有点事不如人的意思。
孟帅沉吟了一下;道:“你出手吧。”
薛明韵道:“我买下来?”
孟帅道:“买下来;再加上那两把;就是五把;何等的豪气?五把七色剑;最后做压轴;大荒盟弄十个鸾凤和鸣丹;也比不上你。”
薛明韵大喜过望;道:“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我出——”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情势;这时已经加价到一百五十万了;忙叫道:“一百六十万。”
立刻有人叫道:“一百七十万。”
孟帅在旁边听着;价格还在节节攀升。猜到盒子里有三把剑的;不是一个人;如果真有三把剑;实际价值也在两百五十万以上;现在这个价格;只是毛毛雨。
竞争还在后面呢。
不过他无所谓;薛明韵叫价;也不用他花一分钱。薛明韵的预算却不是按照三把剑来的;而是五把剑;底线远众人;剩下的就是拼财力了。倘若四大家族拼财力输给了大荒的人;那他们也不要混了。
不一会儿工夫;价格就飙到了二百五十万。这时候出价的;也就是薛明韵;还有天字戊号的包间了。
天字戊号的包间;是洗剑谷。他们是练剑的大派;又是大宗门底蕴深厚;对东方七色剑也势在必得;这个硬碴儿难啃。
但还是那句话;两边的底线不同。洗剑谷的底线是三把剑;薛明韵是五把剑;她的底线比对方高十倍有余。且拼财力;她也不输给对方。
纵然对方气大才粗;但也慢慢叫价慢了下来;唯有薛明韵还气定神闲;一步步跟上。
“三百一十万。”
过了三百万;对方就没声音了。
薛明韵稳稳的叫出三百一十万;心里有底;冲着孟帅一点头;示意自己拿下了。
只听哼的一声;天字戊号房里;有人冷哼。
孟帅一惊;往前一步;挡在薛明韵身前。这一声含了真气;不是好来路;他先天还罢了;薛明韵却还不够格接这一下。
他反应得快;芳姨比他更快;裙带一摆;整个身影挡在前面;将这一下完整的接下;冷笑道:“财力比不过;就用武力欺压;好威风;好煞气。”
只听一阵怪笑声响起;安静好久的阴老怪开口道:“当面比不过;背后捅刀子;这不是我们泣血谷爱于的事儿么?我倒不知道原来天字戊号房里是我们同门。是哪位师兄在此啊;小弟这就去拜见。”
只听房阵脚步声;显然对方走了。
阴老怪兀自道:“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说不过就跑;比撒丫子还快;又是泣血谷的好本领。这位师兄;小弟服了;甘拜下风啊。”
这时;拍卖师出来接过话题;笑道:“三百一十万;还有没有出高价的了?”
薛明韵刚从那场对撞中解脱出来;心有余悸;不过心情还是很好的;尤其是看着孟帅的神色;颇有些得意洋洋。
孟帅不知道她美什么;只道她要买下宝物;心中高兴;便也跟着点头。
还没说话;就听底下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三百五十万。”
五零四横插一杠;庐山真面
薛明韵一呆;脱口而出道:“谁?”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应该是“谁在捣乱?”孟帅也是这么想的。|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
莫非是捣乱的?
刚刚一直没参与竞争;现在突然这样大的手笔加价;很难让人认为他存心想要竞争;根本是来捣乱的神经病。
也可能是仇家来了?
孟帅探出头去;想看声音来路;但那一声来得太突兀;声音止歇;无可追踪;一时茫然。
这时;那拍卖师叫道:“这位先生出价三百五十万;还有人加价么?”
孟帅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就见他指的是一个全身隐没在黑斗篷里的人物。
梁先生
那个神秘莫测;抢在他们面前约见客户;谨慎小心到必须笔谈的梁先生。
梁先生刚刚入场时;孟帅也小心注意过他;但随着一波又一波的事件;拍卖会有太多的瞩目点;他已经把这个人忽略了。没想到在最后的最后;拍卖会眼见就要收尾的时候;他竟然又跑出来了。
莫非是故意的?
孟帅目光一凝;从始至终;他没抓住梁先生一点儿根脚;更不知道他是哪里的来路。他记得除了那次;此人还窥探过他;但也只是一闪而逝;转眼就消失无踪。
如此看来;此人对他;或者对四天号绝非友善;说不定早有预谋;这时候才作。
薛明韵也看清楚梁先生;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怒道:“他是来跟我叫板么?可恶;我饶不了他……”作势欲起。
孟帅道:“别用盘外招。刚刚其他大宗门想用;都给群嘲了;你还不如他们。”
薛明韵缓缓坐下;叫道:“四百万。”
孟帅道:“加多了。”
薛明韵瞪眼;还没说话;就听梁先生道:“四百五十万。”
薛明韵更怒;道:“四……”
突然;芳姨开口道:“姑娘;到此为止吧。”
薛明韵愕然。倘若这话是孟帅说的;不管她听不听;都不会惊讶。横竖两人常有交流;这种策略也是商量着来的。可是芳姨只管她的安全;平时从不置喙生意上的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是为了什么?
她这么一犹豫;价格没喊出去;底下拍卖师问道:“怎么;那位贵客还要出价么?”
薛明韵迟疑了一下;孟帅深深地看了芳姨一眼;道:“既然芳姨阻止;就这样吧。”
薛明韵道:“那我们的策略呢?”
孟帅道:“芳姨或许另有策略呢?”
芳姨说了那一句;便坐回原位;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言。薛明韵沉吟许久;瞪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都莫名其妙。”然后举手道;“我放弃。”
孟帅和芳姨是她现在最信任的两个人;两人同时让她放弃;她就无法反对了。虽然她到最后也是莫名其妙;但出于信任;还是相信两人有道理。
底下微微骚动;显然没想到这边这么快就放弃;毕竟当初薛明韵喊价的架势;确实是势在必得的样子。那拍卖师也有些失望;但还是稳定;道:“四百五十万一次;四百五十万两次;四百五十万;成交。”一锤定音。
敲罢锤子;那拍卖师拱手道:“恭喜贵客……”他是硬记下了当场所有有来历来宾的名字和出身;大差不差;都能称呼的上来;唯独这一位;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
停了一下;他含糊过去;道:“贵客;东西您是打开;还是送走?”
梁先生站起身来;道:“我上来打开;当场验货。”
这一幕在天字甲号房上的田慕看的清清楚楚;他竟也一阵惊奇;因为此人他也不认得;问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能坐在第一排?”
旁边站着的;是刚刚从下面赶来的安都桦;凝目看着此人;迅的回忆;道:“此人姓梁;是咱们的一个老客户。因为合作的时间长了;有了咱们的金牌;拍卖会可以随便进;座位也可以挑好的。”
田慕点头;他并不掌管日常的生意;对这些宗门以外的散开并不深知;道:“老客户?买了很多东西?”
安都桦道:“是卖了咱们很多东西。咱们以前拍卖会上也有些东西是他卖的。”
田慕听了;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但转瞬即逝;没有抓住;只是俯视着下方;看着那件黑色的斗篷缓缓地上了台阶;到达拍卖台;问道:“他一直穿成这个样子?没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是老是少;是美是丑?”
安都桦沉吟了一下;道:“我记得是。查岫执事长年和他联络;但也不认得他的相貌;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田慕心中陡然一紧;道:“今天拍卖会里;有他的东西么?”
安都桦道:“我记得有。因为东西好;他的等级还又升了一级。”
田慕道:“他卖的是什么?”
安都桦额头略带汗珠;道:“这一时记不清了。”
田慕陡然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严厉非常;喝道:“去查。查清楚了立刻报告我。”
安都桦诺诺退下。田慕死死的盯着下面那领黑色的斗篷;心中被阴影笼罩;手指渐渐的扣住桌子;渐渐地在桌面上抓出五个洞来。
这边;梁先生缓缓上台;那身黑色的如同乌鸦一般的打扮;吸引了不少目光。众人没有认识他的;对他那身黑黢黢的故作神秘的打扮;惊讶有之;不屑有之;只认为他故弄玄虚。
拍卖师等他上台;将朱印奉上。那梁先生随手接过;朱印一戳;盒子打开。
光芒大放
如果说;其他的盒子之中也有光芒;那多数是金属或者是丹药表面的反光光泽;众人眼前也不过亮上一瞬;便即转暗。但这一次的光芒;是真真正正的光彩;仿佛盒中藏了个太阳;万道霞彩从中射出。
说是太阳也不准确;因为一般地阳光也不过金色;艳丽的晚霞不过红中带紫;这光芒却是有红有黄;另有蓝色;三色交相辉映;五光十色;变化万端。
若论登场的声势;实在在鸾凤和鸣丹之上。
拍卖师满脸堆笑;道:“请您拿出来吧。”
梁先生往前一伸手;握住一柄剑;往上一提;一道鲜红的剑光在空中亮起。
剑刃鲜红;红的明亮;红的纯粹;如朱砂;如火焰;如鲜血。众人的瞳孔之中;都倒影着这一抹红色;既是光彩;也是惊艳。
拍卖师笑道:“诸位;这就是东方七色剑之;朱剑;剑名‘正虹;。”
薛明韵在上面看着;道:“这是咱们送去的那把。”
孟帅道:“下面就不是了。”
果然;那梁先生又取出两把剑;一把黄;一把在盒中看来是蓝;拿出来却是“青”;无不颜色纯正;华彩非常。拍卖师从里面推出紫檀的兵器架;三把剑并排搁置;剑光闪烁;色彩鲜明;炫目非常。
拍卖师吁了口气;这是最后一件拍卖品;平安取出来之后;这一场拍卖会就圆满结束了。他这一晚上受惊不小;各种事端应接不暇;这一次才彻底放松。
精神一松;他就振奋起来;忍不住要多说几句;为今天晚上画个圆满句号;笑道:“诸位;这就是流传百年;闻名天下的东方七色剑;这不但是一套杀伐无敌的封印器;更是一套象征吉祥的法器。传说带着七色剑;会给人带来好运。杀伐不损天道人和;反而增益吉祥;也是天底下独一份儿了。仅从这点;几百万丹一点儿也不亏。”
卖弄了一阵口舌;拍卖师笑道:“而且这套剑还有升值的潜力。若有人能凑齐七把;放在一起;那是什么样的美景?不知哪位有福气见到?”
就听一人道:“在座的诸位都有福气。”
拍卖师一怔;不知谁在说话;这个声音非常近;似乎就是旁边人说的;但梁先生的声音;和这个声音完全不同啊
他奇道:“你……”刚说一个字;他不由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公子”安都桦刚一推门;就已经叫出声来。
田慕道:“查到了?”他微一回头;心中咯噔一下;就见安都桦满头大汗;神色不正;似乎遇到了什么大难事。
安都桦欲言又止;把一本册子翻开了;捧着往前送去;道:“您……您看吧。”
田慕皱眉;想要训丨斥他一惊一乍;却没说出口;接过册子;扫了一眼;变色道:“七色剑?”
安都桦道:“是……三把七色剑;外面收了一把;您添置了一把;还有一把……就是这位梁先生提供的。”
田慕一字一顿道:“他自己送来七色剑;为什么又要花钱买回去?”
安都桦脸色苦;道:“肯定有阴谋。”
田慕想要骂他净说废话;但眼前也不是作的时候;道:“快去——”
还没说完;就听下面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