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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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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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是他有些失算。他只想着不能去林霄宿指定的坎位出口;去别的出口应该就能安全些;却忘了;这里看似无人;其实到处埋伏的都是人。

只要有人;就有眼睛。孟帅又不是飞天遁地;从大道上走;去哪里还不是被人看的一清二楚?那人也是林氏的高人;问弟子一个外人的行踪;岂有得不到之理。

一身冷汗下来;孟帅环顾四周。

他不可能往前走了;前面还是通道;两旁埋伏的都是鼎湖山弟子。等那人追上来;只要一声令下;那些人倾巢而出;就是围攻自己的大军。纵然那人不公开招人动手;但让那些人堵住去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插翅难飞。

去哪儿?

孟帅四顾;突然一抬头;盯住了成丹井。

那外门弟子说什么来着?成丹井;连通丹洞;也就是说;那里不只是枯井;井下还别有天地了?

就是那里。

鼎湖山顾忌圣地;孟帅哪敢那个;突然出手;把身边的外门弟子推开;双手连弹;数十枚铜钱镖打向那两个看守弟子。

那两位看守弟子哪想到孟帅好端端的突然难;下意思的一躲;就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往井口落去。

两人喝斥一声;突然往那人影身上抓去;就见那人同时伸手;两手同时往两个方向拍出;劲风扑面;那两位身子一晃;撑不住后退;这一瞬间眼睁睁的看着人影落入井里。

两人面面相觑;都看见对方面如死灰——被外人私闯入禁地;身为看守罪责可是不小。

正在这时;大道上奔来一个僮仆打扮的老者。那两个看守弟子一见;更是脸色煞白;知道这是林氏有名的奇老;虽然面上是僮仆身份;却是先天高手;在林家甚有权柄;一起躬身道:“见过奇老。”

那奇老瞪眼道:“人呢;那小子人呢?”

那两人虽不知他指的是谁;但本能的都认定是刚刚擅闯禁地的人影;虽不敢搭话;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口井

奇老立刻明白;森然道:“让他逃入了禁地?两个废物。”

两人再也支持不住;一起跪倒请罪;道:“弟子该死;守护失职。”

话音未落;只听忽的一声;奇老的身子拔地而起;跟着钻进了井口。

两个弟子呆了一阵;一人道:“似乎奇老也没资格进圣地吧?”

另一人呸道:“现在还管那个?一个也是死罪;一百个也是死罪。还是想想怎么活动;留下一条性命吧。”

四四零沉渣泛起;繁华印记

黑暗中。

从井口下来;孟帅开始是直落;后来落到了一处类似于滑梯的光滑地面;斜斜向下四十五度;站也站不起来;只能顺着一直滑下去。

随着滑道向下;越陷越深;孟帅有点心里打鼓;本来井底光线就差;滑行十几米之后;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之中;人本能的怕黑暗;也怕未知的空间;即使孟帅现在胆子极大;也心里毛。

尤为令人担心的是;在滑行的过程当中;他明显感觉到道路有分叉;周围同时有过两个甚至三个分叉;孟帅还来不及判断要进哪里;就已经被滑梯带着走;一路向下。

好吧;分叉多有好处;因为后面的追兵可能追不上来。但坏处更显而易见——一会儿他怎么上去?

而且;在滑道中;他还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不臭;似乎是腐烂;又似乎还带着点药香。后来闻久了;渐渐不觉得有味道;久入鲍鱼之肆;不觉其臭。

过了一会儿;孟帅突然身子一震;掉出了滑道;前面豁然开朗;没有路了;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下虽然带着极大的惯性;度很快;但是一点不疼。不疼虽不疼;孟帅却宁愿觉得疼。因为他掉入了一大片泥沼之中;手下脚下全是烂泥;身上依旧被烂泥占满了。

深处烂泥之中;那种奇怪的味道直冲鼻端;熏得他直咳嗽。连忙爬起身来。

然而这个泥沼深不可测;孟帅向下一蹬;竟没登到实地;身子陷在泥潭里;有往下陷落的趋势。

孟帅连忙运转罡气;从脚下生出层层罡风;推着自己往上走;虽然耗力;但确实有效。不一会儿他就缓缓地浮上来;泥沼只到他的膝盖。

喘了口气;孟帅觉得自己口中好像吃了一口泥;咸不咸、苦不苦;腐朽之气直冲喉咙;不由得一阵呕心;连忙往外啐吐。

吐得过程中;他无意中赶到;这泥沼似乎并非纯的泥;里头还有不少渣滓;奇形怪状;又不像是石头。刚刚他上来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似乎泥里有不少残渣;还有些远远地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莫非是虫子?

光这么一想;孟帅就是一阵恶寒;紧接着浑身都痒;恨不得跳起来奔走;但紧接着;他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好像备有灯火。

正要取出火折子;孟帅心中一动;改拿出一枚夜明珠。

夜明珠蒙蒙光芒;照亮了方圆一丈的距离。

只见地下固然是泥沼;但泥沼之中;掺杂有不少丹药;大多灰扑扑的;于瘪异常;只有一些花花绿绿;颜色很显眼。除了丹药之外;还落了不少枯枝败叶;也不是路边的落叶;很多像过了一遍火的药渣。

这是……废丹池?

虽然没见过;但孟帅突然有了这个认识。再联想到成丹井这个名字;他立刻确认了;这里就是炼丹师倾倒废渣废丹的地方。

虽然只有三丈的视野;他能感觉到废丹池面积不小;刚刚他差点被没顶;可见深度也是足够。能把这么大的地方用废丹填满;不知要经过多少年月;以至于地下的废丹和药材经过腐化;已经变成了泥沼。

想到这里;他还真出了一身冷汗——亏了自己灵机一动;换了夜明珠;这地方这么多年经过腐化;不知存积了多少沼气;刚刚要是见了明火;整个池子还不给炸飞了?别说孟帅;就算先天大师也未必经得起这一炸。

不过……一个废丹池能叫做圣地?

别说是老祖扔过废丹的地方;就是太上老君扔过废丹的地方;那也是废丹池;也不至于别叫做圣地吧?

把这个念头抛下;孟帅紧接着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怎么出去?

既然是废丹池;那就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吧?当时设计的时候;应该就是单向的;不然难道废丹还要自己往外爬出去?

那么……只能原路返回了?那个滑道可不好爬;爬一半一松手;再出溜下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孟帅把自己收藏的夜明珠都拿出来;捧在一起;光线登时闪亮了不少。就见边缘墙壁在不远的地方。

这也寻常;孟帅掉下来之后就没动过地方。他现在在池中央;也就是因为滑道惯性冲出来那么点儿距离;理应离着池壁没多远。

踩着罡气走了几步;孟帅看到了自己来时的入口;开在池壁顶上;一般人在这样的泥地里;无处借力很难跳上去。但他毕竟有武功在身;很容易能上去。但不到最后;他还不想原路返回。

绕着池壁走了个圈子;孟帅在对面的墙壁上现了一孔空洞;和这边的入口差不多高。他只以为又是一处滑道;但再靠近时;却现墙壁上挂有东西。

那是……梯子?

墙壁上;一个破破烂烂的绳梯正挂在那里。那梯子看起来有年头了;一边儿的绳子朽烂;中间的横档也只剩下两个;只从梯子的样子来看;已经负担不起一个人的体重了。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这里有梯子;也就是说;这里是一条给人走的道路。

孟帅喜不自胜;两步走到洞边;用手撑着洞壁;往上一跃;已经跃上了洞口。举起夜明珠伸入孔内;要看看里有有什么。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斜斜上行的台阶。

有门儿

孟帅三步两步跳上台阶。那台阶也年久失修;缺砖少瓦;甚至站上去乱晃;但他心情很好;只要不是滑道;就算是岩壁他也能爬上去。

出了泥塘;便觉得身上黏糊糊、沉甸甸的;孟帅想到底下那一池子腐烂物;又是一阵恶心;只是此地不是换衣服的时候;也不能洗澡;光换衣服也没用。

那台阶十分陡峭;向上至少有七十五度;但毕竟不是峭壁;爬起来也容易。孟帅一面往上爬;一面计算着与地面的距离。虽然他是溜下来的;并没有具体的计算过废丹池到底在地下多少米;不过爬了一炷香时分;他感觉离着地面也就几丈的距离了。

也恰在此时;向上的阶梯到了尽头。

阶梯尽头是一扇门;孟帅推了推;果然推不开。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门是一扇木门;而且看来还是年久失修;已经糟了的木头。

试探了一下门锁的位置;孟帅用手戳进了木门;开出一个洞;将锁头掰了下来;伸手一推;门应手而开。

打开门;只见里面是一件石屋。石屋最多十来平米大小;陈设简单;一边放着两条板凳;对面是一张桌子;另有一个简陋的箱柜。比较奇怪的是墙壁上两排架子;挂着拂尘、扫把、拖布等等卫生用品;墙角放着水缸和水桶。

这是一件杂物室。可能是专门给杂役用的。

孟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屋里也有一股味道;和废丹池下面的味道有异曲同工之处;也是药味混合着腐朽的感觉;但是废丹池里腐烂的味道占大多数;这里却是药香更加突出。这一差距使得香臭之别;判若云泥。

杂物室也有一扇门;门上没挂锁;孟帅推开;就进入了一条通道。

那通道可能是天然的洞穴;但地形狭长;很像是走廊;两边时常能看见门;大概是房间。只是这些门都是石门;孟帅推了一个;推不开;也就放弃了。

再往前走;有一间石屋开了一条缝;孟帅推了一下;看到了屋中情形。

刚一推开门;浓重的药香就扑面而来;香的令人咳嗽。只见里面是规规整整一间房屋;四面刷的都是粉白的墙壁;年深日久;墙皮已经掉了不少。

房中没有任何家具;只地下扔着一个蒲团。而在最重要;有一个半人高的药鼎;架在一座炉子上。

孟帅忍不住惊叹一下;那药鼎确实有气势;虽然只有半人多高;但用的材料是一等一的;绝非人间铜铁;而是经过精炼的合精铜。这些合精铜平时都是炼制兵刃用的;且就算是合精铜匕也十分珍贵;拿来打这么大的炉子;可算是挥金如土了。

何况这炉子上面还有一重重的封印;孟帅认得都是九重封印;这么一个炉子;外面恐怕就价值连城;还不错历史文物价值。

不过更令孟帅惊讶的是地下这个炉子;炉子里没有烧炭火的地方;这种炉子他也很熟悉;是接地火用的。但这里明明没有火脉;整个天鼎峰都没有火脉;这炉子摆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莫非……天鼎峰以前是有火脉的;现在枯竭了?

若是这样;到可以理解。这里明明就是一间废弃的炼丹室;设备还齐全优质;却荒废至此;可能就是火脉枯竭的缘故。想那鼎湖山就是以火脉起家;没道理将鼎湖宫建在没有火脉的天鼎峰上;看来是沧海桑田了。

真是有点可惜。

看这炼丹室的气象;再加上经久不散的药香;就知道当年这里一定出产过许多丹药;如果两边那些锁着的石屋都是炼丹室;那么当初鼎湖山天鼎峰的繁荣;就可见一斑了。但如今也只有尘封于此;空落下个圣地的名声。

感慨了一番;孟帅推门出去;继续走那走廊。走廊两边偶有开的房门他扫了一眼;果然都是炼丹室。

足足走过百余间炼丹室;他才到达尽头。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推了一推;果然推不动。

这可就有点为难了;石门不像门木那么好开;就算运足罡气;能开山裂石;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若是有什么大的损毁;甚至惹出危险来就不好了。

孟帅正在犹豫;突然按在石门的手掌陷了下去;不知道触动了哪层机关;大门缓缓开启。

他往里面伸头看了一眼;立刻惊呆了。

四四一撑天大鼎;五彩迷雾

因为前面的经验;他只以为里面只是个房间;纵然大些;也不过一间厅堂大;没想到是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窟;地方之大;足足抵得上一个广场。

宏伟的空间向远处延伸;高高的洞顶仰头看去;仿佛天空一般。

在大洞窟的中央;一个巨大的铜炉贯通天地;上方接着洞顶;下面鼎身已经挨着地面;三个鼎足深深埋入土里;仿佛这空阔的洞府还盛不下它一般。

那鼎身是黝黑的金属色;时不时泛起暗金色的光芒;一道道繁复的纹路缠绕其上;其中几团明显是有意义的铭文图画。鼎耳是两条铜铸蟠龙;龙身金鳞雕刻的纤毫毕现;形貌仪态;栩栩如生。

孟帅死死的盯住这个铜鼎;喃喃道:“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我去;足足二十一层封印。”

这真是颠覆他的常识。先天以下的封印师;就算到了高等封印师;也只能封到九层;现在俗世行走的封印师;甚至某些大荒的武者;也只以为最高的封印就是九重。但事实上;孟帅知道;突破先天之后;封印师可以称为封印大师;当然更正式的称呼是封灵师。到了那时;他们就可以掌握十八层封印。

但是;这也是孟帅认知的尽头了;他从来没想过;世上竟会有二十一重封印;且集中在一个大鼎上。

但事实胜于雄辩;眼前这个奇迹;就让他不得不相信;他所知的天地外;更有天地。

没想到自己一向自负眼界开阔;其实也是个井底之蛙。

孟帅不由自主被吸引;往前走了几步。

这大鼎虽然精美;也不像外面的炼药鼎有废旧之象;但毕竟还是搁置的死鼎;因为底下没有生火;孟帅也想不出这么大的鼎;要用多大的炉子;多少火源。

哪知越走越近;一阵细细的声音钻入耳朵;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开锅的声音;咕嘟咕嘟;响个不停。

莫不是……

孟帅仔细倾听;终于确认;那声音是从大鼎中传来的。

难道说;大鼎之中;还在炼药?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毕竟大鼎鼎足埋在土里;土地就是普通的岩石地;绝非火脉之地;孟帅也没感觉到那种炼丹特有的温度。

那么;只可能是上面的封印在挥作用;二十一重的封印;支持这种大鼎不眠不休的运转;实在是个奇迹;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大鼎不停地运转;到底炼的是什么仙丹?难道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练的是九转金丹不成?

孟帅一面欣赏自己从未见过的封印;一面缓缓后退。这样的奇迹令人敬慕;也令人畏惧;还是不要靠的太近的才

一步步后退;已经碰到后面的墙壁。

孟帅猛地跳了起来;往前几步。刚刚一触墙壁;就好像触到了冰山;酷寒冰冷;直入骨髓。他没有准备;狠狠地冰了一下子;感觉人都差点儿冻上了。

回头一看;孟帅不由咋舌;刚刚只顾看着大鼎;没想到后面的岩壁一样的奇葩。

背后的岩壁;竟然不是一整块;而是如同蜂房一样;一个洞孔连着一个洞孔;中间只有薄薄的石板相连;每个洞孔都深不见底;只能看到里面隐隐的白霜。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寒冷的洞孔;仿佛对周围的温度没有影响。只要不直接接触;就是站在前面几寸远的地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

得;惹不起;至少躲得起。

孟帅往前走几步;再次绕着大鼎走。

不管这场面如何宏阔;最重要的是要出去。孟帅放眼望去;周围的山壁似乎没有出口;只有自己进来的一扇门户。再抬头看去;头顶上倒看到一线青天。那是药鼎上接洞顶时;露出一个缝隙;似乎能通到外面。

药鼎如此之高;离着顶端距离遥远;能看到一丝缝隙;那这个缝隙必然不窄;过一个人应当不难。看来这就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那个地方实在太高;用倒腾龙也翻不上去;唯一的方法;就是踩着药鼎爬上去。

沉吟了一下;孟帅还是决定爬上去。比起亵渎古物;还是躲避后面那位先天高手的刺杀更要紧。

身子一动;孟帅已经攀上了鼎身。大鼎虽然滚圆;但周身全是花纹;可以下脚;攀爬起来并不困难。

爬了几步;就在孟帅爬过了两丈高时;大鼎突然有了动静。

那是一种颤抖;突如其来;仿佛过电一般;从埋在土下的鼎身一直往上。

颤抖越往上;扩散的越厉害;孟帅就觉得脚下一阵晃动;连忙伸手扒住了鼎身。

突然;从大鼎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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