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只觉得毛骨悚然;道:“为什么呀?不想生孩子;哪怕和她拼命呢?于嘛要用那种方法?”
灵儿森然一笑;道:“我就是想看她一次次怀有希望;又一次次失望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难过;我才快活。每一次看到她为我流产撕心裂肺的样子;是我最快活的时候。”说着双手捏紧;好像在掐住人的脖子。
孟帅一阵恶寒;想到了自己丈夫在外面乱搞;便委身猥琐男人糟蹋自己以报复丈夫的女人;这都是长期压抑的心理变态;说到底也是可怜人。当下道:“不要这样了。人生在世;总是活自己的。你若不珍爱自己;谁还能珍重你?她既然死了;你就是自由的;还有好几十年的大好年华;不要再糟蹋了。”
灵儿一怔;看了孟帅一眼;道:“臭小子;你懂个屁。”一伸手;一个瓶子飞过;孟帅伸手接住;就听她道:“我手上毒的解药。后会有期。”说着提起老妇;大步走远。
孟帅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心中颇感压抑;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白也道:“刚才你怎么做到的?”
白也伸出左手;道:“这是左手黄泉的能力。”
孟帅仔细看着他那白皙的嫩手;实难想象这手是怎么在一瞬间吞噬一条性命的;只觉得怎么看都有一股鬼气;可是再问也不能明白;当下把他的手合拢;道:“这能力很可怕;最好不要用了。”
白也点点头;道:“你家里人回来了。”
孟帅回头;果然见远远地;飞来一道血光;血光之中除了血影;还有孟帅心念盼望的那只巨鸟。
三三零斗转星移复归来
静静的湖水畔;那一座小楼依旧孤独的矗立在那里。
在湖水的对面;一座前天还没有过的凉亭;已经悄悄拔地而起;仿佛一开始就矗立在那里。
凉亭中;坐着两个人;年轻都在二十上下;却是一胖一瘦;一丑一俊;天壤之别。
那模样俊美的青年;目光扫过小楼;眉头始终皱起;突然长叹一声;道:“这件事该怎么了结呢?”
旁边的胖子笑道:“叶师兄;你可越来越操心了;师长们已经在此;纵有什么变故;你我又何必关心呢?”
叶孚星眉头更是紧锁;道:“牧师弟;别人不操心;你却不该。就算是我家长辈也赏识你是小一辈里面见识数一数二的人才;甚至来的这几个老辈;都未必有你看的清楚。这次大会到了这个地步;正是你出谋出力的时候。”
牧之鹿忙摇手道:“别——千万别赏识我;也别高看我;我可受不起。再说到了怎么个地步了?我看也没怎么样啊。”
叶孚星道:“还没怎么样呢?璇玑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最后又是那么收尾。好死不死;那小贱人还进了这里;把咱们四派圈定的密地弄得公开化了;冼正真现在追着这件事不放呢;璇玑山也要进来掺一脚啦。”
牧之鹿呵呵一笑;道:“你也要理解冼正真;他好容易弄个天才弟子;结果是个骗子;还大庭广众给人揭了老底;这脸打的。他若不弄出点别的事来;怎么还有脸回去?这不是死揪着这件事不放;为了戴罪立功;至不济;也得拖咱们下水呢。”
叶孚星按住额头;道:“你怎么跟说别人的事儿一样?难道这地方被璇玑山占了去;你就有好处了?”
牧之鹿道:“就算是通道开出来了;难道就有好处了么?我看未必。”说着微微摇头。
叶孚星正要说话;突然眉头一动;低声道:“牧师弟;咱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你进过那通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牧之鹿沉默片刻;道:“叶师兄;我也不必细说;给你交个底——那地方的环境;还差过四谷后面那个。完全就暴露在鬼压下;上下数十里没有着落。
叶孚星变色道:“有那么差?”过了一会儿;道;“依你说来;这个地方就是废了?”
牧之鹿道:“废不废不敢说。按理说;这样的开口没有天然的;都是人工形成的;所以周围一定有庇护;但这个地方却是裸露了;可能那边的势力有变迁;而且是大变动;才把出口给让了出来。如果能联系到那边的势力;还有把通道打开的一线可能。不过;想从大荒直接连接五方世界;就得通过其他势力;只要有求于人;就得有牺牲;还不知道咱们付不付得起价格。”
叶孚星皱眉道:“能不能联系咱们以前过去的前辈;把那个地点给接收了?正好是块无主之地;咱们免费的不拿;非上赶着做成付费的;这亏就吃大了
牧之鹿摇头;道:“难。不知道具体情况;说什么都是枉然。而且联系五方的前辈;也不是容易的事。”
叶孚星道:“也是。联系一趟那边的花费就海了;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明年大荒战场——”
牧之鹿竖起一个指头;道:“英雄所见略同。叶师兄可不是和我略同;是和几位师叔师伯略同了。”
叶孚星皱眉道:“几位师长要把这个秘密守到明年?这能行么?冼正真虽然还没弄清楚这里头的奥秘;但已经有所怀疑;能拖上一两个月已经不容易;哪能拖到那么长时间?”
牧之鹿道:“几位师长已经有所考虑;不能瞒;也要拖;至不济还有釜底抽薪这一招呢。”
叶孚星道:“釜底抽薪……釜底抽薪……啊”他差点站起来;站到一半;扑通一声又坐回了座位;压低了嗓子道:“难道要把冼正真……”右手一划;做了个劈的动作。
牧之鹿把手放在嘴唇上;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多说。
叶孚星压低了嗓子;道:“真要这样;那可是闹大了;别到时候不可收拾
牧之鹿摊手道:“不到万不得已;几位师长也不想啊。现在还在做冼正真的工作;到时候看结果呗。不过情势有变;师长们决定;不能再让焦点对准这里了。不然别说璇玑山;就是俗世的人都难免要怀疑了。这些俗人虽然一个两个不算什么;但架不住人多啊;都杀光也不好。”
叶孚星缓缓点头;道:“若要不引人注目;最好咱们尽快离开。可是那升土大会还在这里举办;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啊。”
牧之鹿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师伯已经说了;升土大会的下一轮;不会在京城开了;移回大荒去。”
叶孚星大感惊讶;要不是知道牧之鹿深受西华锦的器重;参与了不少决策;绝不会相信这样的事;不由连声道:“这可是……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大荒许进不许出;要把升土大会设在大荒;胜的人还罢了;那失败的人怎么办呢?”
牧之鹿道:“还能怎么办;留下来做个杂役;或者外门弟子;你若有仁心;不让他们流落到泣血谷也就是了。”
叶孚星点点头;突然又是一皱眉;道:“然则找什么借口呢?大张旗鼓好几个月;说要在京城举办升土大会。请帖发出去几千张;那些少年都要进京了;这时候突然移回大荒举办;不是太显眼了吗?”
牧之鹿神秘的一笑;道:“可不是我们要移回去;是迫不得已啊。”
叶孚星又不懂了;牧之鹿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因为;京城马上就要大乱了。”
叶孚星遽然一惊;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牧之鹿也吓了一跳;两人一起回头;发现湖边那座小楼中有响动传来。
“不好——”
这小楼现在是大荒四大派最看重的地方;若有闪失;两人百死莫赎;因此他二人想也不想;跳起来就向那边冲去。
刚到楼下;只听二楼墙壁咚咚两声响;接着轰的一声;一面墙被冲出一个大洞来;一团黑色的物体冲了出来。
叶孚星大吃一惊;手掌一伸;一团劲气就要出手;牧之鹿眼明手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喝道:“别动手;那是我的灵兽。”
叶孚星定睛一看;果然是牧之鹿的巨鸟;不知怎的会在这里出现。他诧异的看了牧之鹿一眼;就见牧之鹿红光满面;尽是兴奋神色;不由得更加诧异;暗道:这是怎么了?
那巨鸟在天空盘旋一阵;缓缓落地;鸟背上还背着两个人;个头都不高;其中一个叶孚星认得;正是消失好几日的孟帅。
牧之鹿亲眼见到孟帅;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更是喜不自胜;扑上去抓住他;道:“小祖宗;你往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牧之鹿的样子下了叶孚星一跳;他从没见过这个胖子如此激动过;心中大奇;不知孟帅什么时候升格的“小祖宗”。
孟帅也没想到牧之鹿这么热情;他刚刚也是提心吊胆;骑在大鸟上;只要一刻没回家就不能放心;直到进了小楼他才松了口气;没想到牧之鹿又给他来了一个惊喜。
好容易挣脱牧之鹿的怀抱;孟帅从巨鸟上跳下来;示意白也也下来;抱拳道:“两位前辈;晚辈回来晚了。”
牧之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只要全个儿回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孟帅这时候已经弄清了牧之鹿看重自己的原因;也能平静看待;见叶孚星的目光落在白也身上;便道:“这是我弟弟。”
白也闻言;煞有介事的道:“对;我是他弟弟。”
牧之鹿一怔;道:“亲弟弟?”
孟帅道:“不是;认的。白也。”看了白也一眼;眼见白也没有上前见礼的自觉;估计自己也使唤不动他;也就随他去了。
牧之鹿点了点头;既然不是亲的;那就不用太过在意;转念一想;察觉这孩子是从五方世界来的;不由多看了几眼。叶孚星也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上下打量白也;他是第一次见到五方世界的人;不能不感到好奇。
孟帅见了他们的眼神;心中一突;才想到一件事——自己在对面的经历;肯定会被盘问的底掉儿。这要怎么说呢?
他现在可是在五方世界之一的中州挂号通缉的人;虽然两边世界不通;但万一那边漏出什么风声来;谁知道有没有人打他的主意?百鸣山还相对安全点儿;毕竟他们跟龙虎山关系密切;立场更明确;其他门派可说不准了。这一回可要加倍小心;编出一番说辞来先搪塞一阵再说。
牧之鹿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孟帅能回来他已经很高兴;毕竟这于系到一大部分利益;对他本人的好处;甚至高于那扇门;当下拉起孟帅的手;道:“好;你和我一起回大荒。你弟弟也带上;百鸣山不差这么一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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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一当头一棒喝将来
应付完几个大荒老者的盘问;孟帅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这次盘问还算顺利;孟帅还是七分真;三分假;对于误入云中城的那段经历照实说;后面自己逃脱当然是掺水分;把血影的来历瞒得于于净净;只说自己混出城来;寻到大鸟赶了回来。
众老听了之后;各有思量。大荒各宗门虽然是大荒唯一通五方世界的地方;但终究他们也是局外人;对五方世界的情势一知半解。个别人对乾坤万象宗的巨变有所耳闻;但具体怎么情况;还是不明其所以然。
这个消息他们如何消化是他们的事;孟帅先走一步。他能这么轻易脱身;还是靠着百鸣山作保;西华锦再三强调;孟帅是他们的人;且口风严密;不会外传;才保住孟帅的自由之身。不然一般人;就算是被各门派看好的天才;先一步进了禁地;不死也得被囚禁起来。
饶是如此;孟帅也得立下誓言;在五方世界见到的一切;包括五方世界的入口本身;不许向外透露一个字;不然四大宗门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然后;孟帅就回东宫了。
本来西华锦是让孟帅跟着她的;但孟帅坚持想回去;西华锦也没多管;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回去就回去吧;反正也没几天。”
孟帅不解其意;后来听牧之鹿说下一场升土大会要移回大荒举办;这才模模糊糊的觉得明白了一点;但总觉得还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不过;随便了。他在东宫还有最后一点事;做完了就是一个了结了。
孟帅回到自己的寝宫;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那女官如意还有几个宫女早不知哪里去了。孟帅也不在意;这几个女官从来不安好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至少说明她们没兴趣从自己这里搞到情报了;算一个小好事。
孟帅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气;正要睡觉;发现白也还站在旁边;忙对他道:“你也去休息吧。床榻在对面——算了;你睡在这里;我睡在那边榻上好了
白也坐在床上;道:“这样能睡吗?”
孟帅摸了摸床;道:“怎么;不舒服吗?你想换床被子?”
白也摇头;道:“我是说;房间里有别人;能睡觉吗?”
孟帅笑道:“所以我让你睡这里;我去别的房间——卧槽”他目光一抬;就见对面虚掩的门后;露出半张模糊的脸。
孟帅吓得头发都倒竖了;差点没滚下床来;用手撑住床板;再仔细看了一眼;才稳住心神;发白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道:“出来吧。你还是改不了鬼鬼祟祟的毛病。”
后门无声的开启;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出来;那人的身材瘦小;比白也最多高一寸;正是小天真。
然而孟帅却是吃了一惊;他虽然早就看出了小天真;等她自己走出来;却发现小天真几日不见;跟换了个人一样。
此时的小天真;穿着一身束腰的紧身黑袍;腰间束着镶青玉的佩带;立领描金的氅衣;脚下蹬着一双长筒软牛皮靴。打扮的于净利索;虽未必有多华贵;却不再是当初小乞儿的样子;反而像是个威风凛凛的高位武官。
倘若是前几日的小天真;穿上这样沉重的衣裳;必然不伦不类;好像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服。但今日的小天真;气质却已经大变;变得沉稳非常。那一脸古灵精怪的神气和挂在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满面的严肃;简直比他师父大司命更有官威。
这才是令孟帅最为吃惊的地方;衣服换了容易;但气质要换一遍;可是难上加难;何况小天真这样子;简直是脱胎换骨。
发生了什么变故么?
孟帅发觉小天真不是装相;心中愕然之外;带有几分谨慎;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剧变;必有重要故事。
难道是……
孟帅想到了一个可能;小天真已经先开口;道:“孟公子;我要和你谈一谈。”
孟帅听她说得如此严肃;道:“既然如此;客厅请。”
小天真道:“不必;法不传六耳;你我的谈话;越私密越好。”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殿外走进两个武官;看穿着正是皇家密卫黑泥卫。两人进来对小天真叉手行礼;一言不发;等候吩咐。
小天真指着白也道:“请那位小公子出去玩玩。”两个黑泥卫走向白也。
白也坐在床上;大眼睛睁着;很好奇的看着孟帅;对走近来的两人视若不见。孟帅沉吟了一下;道:“小白;你先出去。别走远了。等他们走了你就回来。”
白也道:“好吧。”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那两个黑泥卫迟疑一下;在小天真的示意下;也跟了出去。
等三人出去;孟帅才道:“小天真阁下;你好大的官威啊。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天真神色严肃;没半点笑意;自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道:“我如今已经是黑泥卫代理的大司命;带领上下几千兄弟;自然不能不注意些。”
孟帅愕然;道:“代理大司命?那尊师……”
小天真面色一沉;道:“家师身体不适;特命我代行全权。”
孟帅旋即想到了西华锦下的蛊;立刻恍然;几日之内;那蛊虫应当已经发作;大司命是死是活还是两说呢。不过那大司命可真够胆大的;竟敢任命小天真代理位置;要知道她还不过十一二岁;纵然是个小天才;又能有多少经验;多少权威?莫非黑泥卫无人了?
孟帅道:“没想到大司命前辈身体不适;真是遗憾。”
小天真“哦”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和家师还有这么深的交情;还会遗憾;真是感人肺腑。”
这句话说的甚是尖锐;孟帅眉毛一挑;道:“没;这就是一般的客气话;你尽可以当放屁听。”这丫头好话不会好好听;那大家撕开脸好了;“那么大司命找我何事?经过广场上那一出;难道你还觉得咱们有交情?”
在广场上;孟帅揭穿了田景莹的命案;逼得她放弃了璇玑山的大好前程;惊慌逃往五方世界;这是所有人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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