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究竟来源于何处？蚀域焰火极为恐怖，它岂能炼化？”
“火种，来自极炎星域那一簇神火的馈赠。”聂天道。
“极炎星域的神火！”莫珩骇然，“为何赠予你火种？”
“准确地说，是交换。”聂天解释，“我以我的几滴精血，和它交易之后，得到那一簇火种。”
“原来，还是你的血脉……”莫珩喃喃低语。
聂天眼睛陡然一亮，直勾勾地盯着莫珩，轻喝：“大长老，我的血脉源头，究竟出自何处？我的父亲，你是不是认得？”
这是他这些年，一直都想要询问的问题，憋了很久，终于问了出来。
莫珩沉默。
许久许久以后，他缓缓道：“我能有今日的成就，皆因你父亲。不是他指引我，我进入不了碎星古殿，不能成为宗门大长老，恐怕早已因不具备任何独特属性而自暴自弃，荒度一生。”
“人族，和异族血脉混合，诞生混血者的最初构想，就是他提出的，也是他率先着手进行的。”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大变故，他的很多设想都被迫中止。他很多匪夷所思的想法，做法，都被视为异端邪说。”
“要说人族的邪魔外道，他，才是最大的那个。诸如阴灵教、死咒宗、血灵宗此类，和他所走的路，给出的设想，所做的事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第一千七十一章 忧喜参半
“最大邪端！”
聂天失声惊呼，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这个人，还是碎星古殿的大长老莫珩，他父亲，居然还是莫珩修行路上的领路人。
“他，也是混血者？”聂天喝道。
“不是。”莫珩摇头，“人族和异族混血设想，是他率先提出，着手实施的。可他本人，并非混血者。”
“那我体内的血脉……”聂天茫然。
“的确是他赐予你的，可内中详情，说起来就复杂了。”莫珩轻叹一声，“你父亲之名，在四大古老宗门都是禁忌。他如今还活着，都是一个意外。我们宗门内部，知道他存在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聂天神情一动，“那我的血脉，和他的关系，罗万象殿主可知？”
“除我和殿主，应该还没有人，能将你和他联想在一起。”莫珩犹豫了一下，再道：“我希望你也严守秘密，不要和任何人多说，你和他之间的渊源。若是给别人知晓，你的血脉源自于他，你……”
莫珩叹息，“你或许在人族域界天地，再没有立足之地。”
“这么严重？”聂天一惊。
“我说了，如今人族各大宗门，对那些修炼邪术者，全部深恶痛绝。你父亲当年所做之事，太过于惊世骇俗，被视为最大邪端。”莫珩苦笑，“让别人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为此，他的名字，我都不愿告知你。”
聂天沉默数秒，再道：“那你……可知他人在何处？”
“我？”莫珩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我岂能知晓？如果不是你，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活着，却没有来找过我，只是暗中做出安排，送你来了碎星古殿，令你成为星辰之子，他是想通过你，告诉我……他的设想是对的？”
莫珩喃喃低语，似陷入久远的回忆中，眼神不断变幻着。
“什么设想？”聂天急问。
莫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询问，还在呢喃自语，声音渐不可闻。
聂天又张口重复几遍，莫珩还是没搭理，自顾自低声言语。
好半响，莫珩似自己整理了思绪，从迷惘状态醒来。
“你增进血脉，不论通过什么方式，以后尽量不要在碎星域进行。”莫珩嘱托。
“鸿天楼也不行？”聂天诧异。
“最好不要。”莫珩点头，“这座楼，最早之前，就属于他。我将此楼划归于你，本是存有私心，如今想来略显冒失了。他最终提出的设想，仅我和殿主知晓，罗万象、储睿都不清楚。”
“只是，你毕竟是混血者，且血脉极其特殊。怕就怕那罗万象，因鸿天楼，因你未曾显现过的血脉，而联想到你和他的关系，拿你的身份来做文章。”
聂天愕然，“这么做，他也曾经是宗门内部的人物，还是……星辰之子？”
“那场大变故若未曾发生，他可不仅是星辰之子，而是这一代的星辰之主。”莫珩傲然，“你们这一代星辰之子，谁能登顶，还有异议。他，刚崭露头角时，几乎就被所有人认定，必成未来的星辰之主！”
聂天又是一惊。
“好了，关于他，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莫珩挥挥手，示意聂天离开，“你的血脉进阶，突破，还是去你名下的域界吧。眼前人族域界天地，战乱不休，两位殿主也自顾不暇，没什么精力去揣摩你。”
在他的催促下，聂天有些不情不愿地，从鸿天楼的阵法离去。
待到聂天消失，莫珩才长叹一声，“如今人族天地的动荡，各大邪魔外道肆无忌惮地显露在外，和异族的勾结来往，背后的主谋……会不会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报复当年四大宗门？证明所有人都是错的，只有你是对的？”
“要是那样，为何又要送聂天回归宗门？你要通过聂天，告诉殿主，告诉其他人，你的设想成功了？”
“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又想图谋什么？”
……
天莽星域，聂天从阵法显现时，董丽已闻讯而来。
“千剑山的权子轩，金瀚宗的瞿明德，纷纷成功破境，踏入到圣域中期！”董丽喜不自禁，“还有御兽宗的董奇松，神火宗的钟离坚，都从虚域后期，成功冲圣，如今都跨入到圣域了。”
聂天嘴角逸出笑容，“终于听到好消息了。”
“也有坏消息。”董丽轻叹，“极乐山的冯玉麟，冲圣失败，以灵魂转世了。”
聂天皱眉。
灵境到虚域，虚域入圣，圣化神，这三步大关卡，凶险重重。
很多人族炼气士，在这三步时，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权子轩和瞿明德，从圣域初期到中期，危险不太大，成功概率极高。
和钟离坚、董奇松和冯玉麟，由虚域入圣，难度高了很多，三人，只有冯玉麟一人失败，以概率来说，其实相当不错。
“华叔，寒冰阁的宗峥，器宗的祁白鹿，皆冲虚成功，都是虚域初期的炼气士了。”董丽又道。
聂天又振奋起来：“全部成功了？”
“嗯，可能是碎灭战场的收获巨大，心境上，灵材上，积累足够。”董丽点头，“如此以来，我们陨星之地又多出几位虚域者了，可喜可贺。”
“好消息不少。”聂天欣然。
华暮帮助他甚大，能成功晋入虚域，他也真心为之高兴。
“还有一事。”董丽继续说：“暗渺星域，水月宗的谢谦，派人传话给我们，希望能够在名义上，依附于你，但暗中还是保持独立。”
“这是为何？”聂天奇道。
“谢谦，从雪域归来不久，就宣告闭关，如今突破到圣域后期了。”董丽解释，“他在圣域中期时，并不被太过重视。因为圣域中期的炼气士，人族域界天地中，还是有很多的。圣域后期者，就非同小可了。”
“我听说，好像是通天阁的赫连雄，还有碎星古殿的司空错，同时盯上了他，派人找到他，想对他进行招募。”
“赫连雄和司空错身份超然，麾下实力雄厚，谢谦没有合适的借口拒绝，怕是会为自己，为水月宗招惹麻烦。”
“所以……”
聂天立即明白过来。
赫连雄在乾元星域，损失惨重，急需要新的助力。
突破到圣域后期的谢谦，在赫连雄的眼中，就是一股强大力量。
而司空错，近期要大军进入死星海征战，也渴望着更强的依附者，刚突破到圣域后期不久的谢谦，自然而然地落入他们的眼帘，被他们同时看上了。
而谢谦，当年从雪域归来时，就明确表态，不愿意依附什么人。
依附，兴许能够得到很大帮助，但也伴随着诸多风险，一旦如赫连雄、司空错这类人，要大动干戈，势必会要求他过来。
不论他是不是在修炼中，也不论他正在忙碌什么，都必须如期抵达。
谢谦就是不想被人随意调度，所以多年来，始终保持着独立。
他和聂天同时返回，和外界所说的，也仅是和聂天结盟，互相帮助，而非依附关系。
“我在雪域时，他曾率领麾下，特意来助我。”聂天思索半响，点了点头，道：“答应他吧，他可以向外界宣告，借我之名，回绝赫连雄和司空错。暗中，我们还是结盟关系，我不会强迫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那好，我会通知他。”董丽表示明白，沉吟半响，又说：“赵山陵回来了，他想见你。”
“赵山陵？”聂天愕然，“他回哪了？”
“裂空域。”董丽答道，“现在的他，乃陨星之地境界最高者，虚域中期修为。他消失的这些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居然再次破境。”
当年，赵山陵和裴琦琦，联手击杀邢家老祖后，就神秘消失。
一晃又过了几十年，他再没有现身过，没料到如今突然冒头，还一举踏入到虚域中期。
“好，我去见他。”
……
第一千七十二章 惊人发现
裂空域，幻空山脉。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空间缝隙下方，赵山陵静坐不动，等候着聂天的到来。
星舟从那片陨石坠落的区域，呼啸而来，横跨空间，瞬息而至。
赵山陵眼睛一亮，“竟然到灵境了……”
聂天的境界修为，他一看便知，神情动容。
“这些年来，你去了何处？”星舟降落，聂天嘴角绽出一丝笑意，道：“恭喜你，竟然先樊锴一步，跨入到虚域中期。”
时至今日，赵山陵虚域中期的境界，其实已不入他法眼。
依附于他的景飞扬、权子轩、瞿明德，都是圣域中期者，还有钟离坚、董奇松这类圣域初期者，至于虚域者，更是多不可数。
成为星辰之子，踏入碎星域后，各类虚域、圣域者，他见了太多，连神域者，都有过接触。
如此一来，赵山陵的虚域中期，倒也算不上什么。
可对赵山陵，他还是有特殊的情感，这个亦敌亦友的人物，在他没有进入碎星域，成为碎星古殿第七位星辰之子前，曾和他纠缠极深。
以前，他对赵山陵始终提防着，此时再见，他忽然坦然了。
虚域中期者，今时今日，已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这些年，我四处漂泊，去了很多人族的域界天地，见了很多世面，看到了很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风景。”赵山陵略有些感叹，“连妖魔族的三大魔域，我都悄然前往，并安然归来。”
“三大魔域？”聂天一惊。
人族和异族的域界天地，以死星海分隔着，如四大古老宗门，想要大举侵入异族天地，都只能穿过死星海。
异族早年遗留的，和人族互通的诸多域界之门，人族穿梭时，因躯体不够强悍，凶险极大，成功者寥寥无几。
“是第四、第五、第六魔域。”赵山陵嘿嘿一笑，“听说，四大古老宗门在死星海，和异族厮杀正酣。四宗，都欲图横跨死星海，踏入异族的域界天地，却苦于无门，真是可笑。”
“可笑？”聂天讶然。
“陨星之地，离天域、玄天域和千绝域，那三条被碎星古殿封闭的空间缝隙，不就是现成的通道？”赵山陵道。
聂天一震：“那三条被封闭着的空间缝隙，能抵达到妖魔的三大域界？”
很多年前，第四、第五、第六魔域的妖魔，就从那三条因天门显现，而松裂的空间缝隙涌入。
奥登、安格斯和诺兰德等人，都曾在陨星之地现身。
华暮，还有他本人，也曾短时间进入空间缝隙，在魔气浓郁的通道内部，见识过大军来犯的妖魔。
根据陨星之地各大宗门强者的说法，在陨星之地，的确有很多人，从三条空间缝隙涉足魔域。
然而，过去的，几乎绝大多数都没有能活着归来。
当然，也有例外。
华暮，就是例外！
他不仅去了，还成功归来，并融入一株天魔藤在自身。
“陨星之地！陨星之地的那三条空间缝隙……”一念至此，聂天霍然激动起来，“真的能通行？”
赵山陵轻轻点头，“虽然凶险重重，但的确能过去。我尝试过，从那三条空间缝隙内，都找到了易于通行的道路。”
聂天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你去过，又回来了？”
赵山陵嘿嘿一笑，“不错。”
“可行！竟然真的可行！”聂天激动的，差点要手舞足蹈，“不错，应该是可行的！华叔，就是从魔域得到的天魔藤！还有我那入魔的二师兄韩煜，他或许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进入的魔域！”
此刻，碎星古殿的各大星辰之子，在副殿主储睿的带领下，应该开始和死星海的妖魔厮杀了。
因牟珞之死，宗门要给予妖魔一番血腥的报复，要通过各大星辰之子，在死星海的功勋，事后分配牟珞名下的域界。
可惜，即便是宗门，也没有找到办法，深入到妖魔族的腹地，在妖魔族域界大开杀戒。
宗门只能选择在死星海动手。
如果他，能借助离天域、玄天域、千绝域的三条空间缝隙，率领麾下，抵达第四、第五和第六魔域……
聂天倏然激动起来。
“你去的那三大魔域，妖魔族实力如何？”聂天急忙问。
“我能平安归来，你就应该知道，那三大魔域的妖魔，不怎么样了。”赵山陵干巴巴地笑着，说：“三大魔域的妖魔，最强者，血脉不过是八阶而已。九阶的妖魔大君，家族早已迁移到第二魔域，十阶大尊，还有曾经诞生过十阶大尊的妖魔家族，也长期坐镇第一魔域。”
“居然只有八阶妖魔！”聂天欢呼出声。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契机，一个或许能够令他，将牟珞名下域界纳入囊中的天大机缘。
“第四、第五和第六魔域，和妖魔族的其它域界，应该能连通吧？”聂天再问。
赵山陵点头，“当然是存在连通的。不过呢，那三大魔域，和妖魔族其余域界的连接通道，还是很容易摧毁的。我就具备这样的实力，只是会慢一点，如果再加上裴丫头，以她手中的空间类至宝，便会万无一失。”
“裴师姐……”聂天眼睛骨碌碌地转动。
“令人奇怪的是，碎星古殿的那些长老殿主，居然不清楚陨星之地的三条空间缝隙，能抵达魔域。”赵山陵皱眉，“在那三条空间缝隙内部，存在着很难察觉的秘门，那秘门，应当是早年遗留。”
“秘门？”聂天一怔。
“嗯，就是更隐秘的通道。”赵山陵点头，“只有从更隐秘的通道，才能保险的，安然无恙踏入魔域。从其它方位进入，人族……也将承受巨大风险。我猜测，其秘门就是封禁三条空间缝隙，令其只能进，不能出的人物，暗中所留。”
此言一出，聂天瞬间想到莫珩所说的，他那从未见过的父亲。
天门，在陨星之地，那人……曾经来过此地。
“难道，是他遗留的？三大空间缝隙，也是他当年封禁？若秘门，也出自他的手，他岂非能自由来往人族和异族天地？”聂天思忖着，疑云重生。
他总觉得，陨星之地隐藏的诸多秘密，都和那人有关。
“碎星古殿的炎战长老，为了追查我的来历，曾经在陨星之地出没过。”聂天眯着眼，